又不過窗扇看了眼空寂的庭院,恰在此時,卻猛得到了一陣無力。
這兩日常有這種覺,也不免察覺到了些端倪,眼神猛得看向打翻的茶盞。
好一個蕭穆。
口口聲聲為好,想為報仇,卻又因著一己私將他困在此,如今還這樣對,又如何能忍。
……
不日,蕭穆還沒作,江贄便率先發出戰書,鐵騎直攻到武門關外。
風聲颯颯,雍軍的旗幟飄揚浩,將士們手持利刃,軍容整肅,江贄一盔甲,俊眉飛揚,對著城墻上喊道:“大夏包含賊心,先投毒邊陲,又火燒糧草,不將我大雍上下放在眼里,本侯許諾,能攻城取夏賊項上人頭者,以人頭計,論功行賞,封賜爵!”
蕭穆被眾人擁上城樓,瞧見這場面,不氣反笑,輕嘖一聲,道:“孤當是誰,原來是平西侯,好大的威風,孤還沒找上門,你們便先來了,只是,孤有個疑問,實在難解,想請侯爺解。”
江贄輕輕一昂頭,手挑銀槍,知道這人里問不出什麼好話,也沒應他,只放開了聲音道:“本侯沒這個閑心為你解,若真有,問本侯手中的銀槍便是!”
蕭穆大笑起來,片刻后才又看他,“孤想問問,攝政王可還安好?”
底下瞬時間惶惶不安起來,不復方才的整肅軍容。
當日夜里軍營里發生的事只有極一部分人知道,又都被下令封口,大半人都不知道,只是他們這兩日沒見到攝政王本就心有疑慮,此刻聽了,都不安起來。
蕭穆眼里笑意更深,還不待江贄反應過來,又跟著來了一句:“昔年見侯爺,還是得友人引見,只是這麼久不見,不知這友人可還好?”
江贄的面一瞬間變得僵起來。
此刻在戰場,他本該心無旁騖,不能被任何人擾思緒,可好巧不巧,這人專了他的痛楚來說!
這友人,除了宋綢,別無他人。
宋綢卻早已不在人世,又如何能好!
而這一切的推手,便是此刻他還要為其瞞病的沈惟弈。
江贄的心像被堵住一般,再也呼吸不能。
忠義兩難全。
此刻,他若要為宋綢報仇,只需臨陣倒戈便是,可自小許下的家國大義又與此同時撕扯著他。
兩方一時呈對峙的局面,再沒人開口說話。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方才大夏太子兩個問題一出,江侯爺已然敗了下風。
蕭穆眼里溢出笑意,可心里也多了一慶幸。
若不是那曼陀香讓他知道宋綢尚在人世,今時今日,他只怕也無法坦然地問出這兩個字。
他比任何一個人都接不了宋綢不在人世的消息。
可還沒得意多久,下一瞬,便有人焦急跑上瞭臺,蕭穆看清來人的神,心猛然下沉,皺眉開口:“出了什麼事?”
這人正是被他派去看著秦良玉的人!
“秦姑娘,不見了。”
蕭穆如遭雷劈,方才的得意忘形也轉瞬間消失,斥道:“孤不是說了,詭計多端,讓你們上些心。”
來人支支吾吾開口:“我等一直記著殿下的命令,向來不敢有任何怠慢疏忽,只是秦姑娘一向不大出門,送去的膳食也都按時吃了,我們便沒懷疑,等到方才再去瞧,人已然不見了多時。”
蕭穆面沉沉,角再也不出一笑意。
可心里又有個聲音在說。
你早該知道你困不住,宋綢那樣的子,天生便不會被任何人困住,兩日,已算得上他向上蒼求來的了。
“去,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到!”
江贄在下方,雖看不清上頭發生了什麼,可卻能明顯看出蕭穆的緒不對,哪里還有半分方才得意的樣子。
心里也同時下了決心。
他只覺得,若阿綢在,這般境地,兩相比較,也只會選忠。
銀槍在空中劃出一道破空的弧度,厲聲道:“本侯便告訴你,攝政王好得很,此刻正坐鎮后方,看著你虛張聲勢,還有,當初是友人瞎了眼,錯認了你,若此時知道你是這般為人模樣,當初絕不會靠近你半步!”
這番話一出,大雍軍心高漲不說,蕭穆的臉也越發難看。
他說的半字不錯,將秦良玉面對他時的表現說得明明白白。
可不是嘛。
知道了他的份,可不就在怪他,疑他,而今又逃得不見了蹤影。
兩刺激,直讓蕭穆紅了眼睛,也不在猶豫,回道:“那又如何,斯人不在,你我誰也沒落得半分好。”
這話被三軍聽得明明白白。
斯人。
何人?
分明是兵臨城下的嚴峻場面,怎麼生生被兩人扯到了兒長上。
許多人都聽得糊涂,只有些老將聽明白了些許,此刻也不免有些容。
只因兩人口中這人,是他們生平僅見的厲害!
是啊,厲害。
一個子,卻能出謀劃策,指點江山,讓三軍拜服,也難怪引得當世豪杰折腰。
只是到底有些可惜。
斯人已逝,斯人已逝啊。
江贄面不改,開口回他:“本侯一向無愧于心,從未有半分欺瞞,可你,卻不是,本侯也從不在乎有沒有在這人上落得什麼好。”
蕭穆手指握拳,只覺得從聽得秦良玉不見以來的怒氣都在這一瞬間發出來。
“廢話什麼,要攻便攻,孤倒真要看看,你我二人,孰強孰弱。”
說完這話,又一聲令下,城墻外的人皆嚴陣以待。
江贄接過一旁將領手中揮舞著的旗幟,冷聲開口:“攻城!”
旗幟飛揚,殺聲震天,兩方廝殺在一起,武門關外,鮮灑得酣暢淋漓。
蕭穆為大夏太子,更是不知了什麼刺激,親自披甲上陣,劍意四起。
“殺啊,我父母在邊陲,便是被這大夏的人害得不能安晚年,早早逝去,今日非要生擒了這大夏太子報仇不可!”
“不錯,這人實在欺人太甚,之前還在我朝疆域作威作福多年,明擺著所圖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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