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歷史的節點

響了大半天的炮聲，終於停了，張知木命令發信號，火槍上彈點火繩；弩上弦裝彈。停有半隻香的功夫，張知木命令，開船。船隊接一隊長龍，順流而下，這次是全速前進。等來到開封河段時，水面上滔滔河水早把激戰的痕跡沖刷乾淨了，只是在岸邊有幾隻戰船還在燃著大火，顯然是在南岸登陸的船被闖王軍隊給點燃了。河岸大堤上，麻麻地排著不到邊的窩棚，隔不遠還有用土堆壘砌的炮臺。張知木心想這是四五十萬大軍啊。一場大戰之後，兩岸軍隊都象剛剛戰罷的猛獅一樣，正在舐著自己的傷口，對邊的小無於衷。張知木他們的船隊，就想小一樣，在兩岸雙方軍隊的注視下通過了。兩岸的軍隊都有點不解，哪有如此大膽的人，竟然敢再兩軍火的戰場里通過，尤其是戰勝一方，闖王的軍隊，都在大堤上看熱鬧，都想看看在這戰火尚未熄滅的戰場通過的商船隊。沒有人想起來要攔著問一問。老天經常是關照那些勇敢的人，張知木率領的船隊竟然不可思議的，非常順利的通過了這一險要路段。等過了這一段，張知木才發覺，自己後背已經被汗了。楊玉琳悄悄地拽了一下張知木的袖，示意他換換服。張知木回倉里把服換了。來到船頭，一看，船隊整個套了，後面的其他商家的船紛紛從後面趕上來，和張知木揮手告別，因為前面就是黃河分路的地方了，在這裏大家真的就分手了。張知木和大家都站在船頭和對面的船揮手。李治在寫回憶錄時說：「那場面，現在回憶起來還心不能平靜。人們是真的崇拜張總啊。沒有一點虛假意，張總最後威震天下，我總覺得是從那時開始的。」

到了這黃河分路的地方，張知木似乎一下子有所悟。從這開始，就有兩個不同的選擇，選擇不同的方向就有不同的道路。那麼歷史呢，歷史也會有些要關頭，有了不同選擇就會有不同的結果。就說眼前的李自三圍開封吧，歷史記載從五月份開始一直圍到，九月份黃河決口，大水衝進開封城，才攻陷開封，之前應該說打得勢均力敵，一直僵持。這時就像黃河到了分叉口往哪個方向選擇都有可能。不管我們穿越也好，不管有多大本事，必須順應歷史大勢，需要選擇時機在關鍵點，採取點辦法，讓歷史按自己希的方向前進。否則逆歷史流而起不到任何作用，很快就被湮沒了。張知木心中暗下決定，要幫助開封守軍，打敗這次圍城，讓歷史稍稍改變一下。因為李自這次功了。絕對是大明朝的鐵盧，從此，就加速了滅亡之路。張知木不想大明朝這麼快的滅亡。因為只要有大明朝一口氣在，就可以號令四方，對清兵蒙古都可以牽制。令李自不敢放開手腳。那麼自己就能爭取一些時間。至於怎麼辦，要到徐州再說。

可是，船剛順著黃河轉向東南不久，張知木正在這遐思呢。前面傳來一聲炮響。發信號，讓整個商隊停下后，劉雲帶著三艘武裝船向前駛去。張知木的指揮船跟在後面。

劉雲領著的三條船走了不長時間，就見前面有濃煙升起。再往前走了一會，看見有三艘戰船正追打一艘已經傷有點歪斜的戰船，看旗幟就知道，是三艘闖王的船在追打一艘軍的船。張知木發信號，命令救下軍的船。

劉雲的武裝船比那些戰船小不，但機能力比大戰船強很多。

劉雲一見信號，命令床弩準備，向三艘船中最後一艘，離自己最近的那艘先發一枚火油彈，由於離得不遠，而這艘船也是全力對付前面的船，劉雲的船靠近他們都沒發現。這枚火油彈畫一道拋線，一下子扎在這艘船的甲板上，接著一聲炸，裝猛火油的竹筒被炸開，火油被炸的四散開來，大火很快就在船上燒了起來，船上兵哪得了這樣猛烈的大火，紛紛跳下水去。

在另兩條武裝船上，都由在汾河上參加過戰鬥，有經驗的人指揮，沒等闖王戰船上的水兵掉過炮口，船已經靠在一起，這時火槍發揮了作用，人沒攀上去之前，**又扔上去了一批。等火槍手上船了，基本上就是屠殺了。一律是火槍手在前面，弓箭手在後面。火槍手在前面完，一批子彈之後，弓箭手向前一排弓箭，再退回來，火槍手再上前，又是一批子彈出。很快兩艘戰船上就停止抵抗了。張知木的指揮船也靠上去了，見軍的船馬上要沉了，張知木把自己的船靠了過去，這艘明軍的戰船，損嚴重，連傷的加一塊就剩十個人了，船上的軍過到指揮船不久，就沉沒了。張炳臣過來給幾位包紮完以後，令人沒想到的事發生了。這被救過來的人有一位是水軍的領兵，此人突然仰天長嘆，猛地拔出隨寶劍，向自己頸部抹去。好在楊玉琳反應得快，長鞭如閃電一樣飛出去，一下子打飛他的寶劍。張知木趕忙過去，扶住這位想自盡的領兵。此人名楊俊義。這時楊俊義說：「我看到你們的鏢旗了，知道你們是虎威鏢局的，早就得報，知道你們力戰賊軍水軍的事。謝謝你救了我們弟兄們。可是我必須死啊。」

「此話怎講？」張知木問。

「我們水軍幾十條戰船，被賊軍擊沉，而我活著回去。必然是要承擔戰敗的責任，也就是個替罪羊。如果我死了，還落個為國戰死的英明。回去死了還會牽連家人。唉！我們的大明水師啊，竟然落得如此下場。」楊俊義嘆口氣說。

「我們大明水師，無敵於天下，怎麼會打不過賊軍呢。」張知木問。

楊俊義説；「原因太多了。一是怯戰兵厭戰。糧餉都不能按時發，能願意打仗麼。還有，這仗就不是這麼打的，命令我們水軍，逆流接敵，船速慢，而賊軍炮臺架在岸邊以逸待勞，一接近岸邊人家十幾門炮對付我們一條船，我們船在水裏，水裏有浪，船不穩炮哪能有岸上的打的準。我們冒死衝上去了，可是步軍船卻不上前，沒辦法，我們水師的戰船只能向前沖，到了岸邊，人家是火球、火磚一起打下來。好幾艘戰都被點著火了。我們是打不能打，撤不能撤。最後賊軍戰船一衝下來，就把我們衝散了。戰前，我就向主帥提出過，這樣打的話會很被，結果我的意見沒被理睬。這次真的完全按我說的應驗了。那主帥怕擔責任，也不會放過我，應定會藉此找個理由，置我於死地。」楊俊義搖著頭說。

張知木突然想起個人，問：「秦鵬你認識嗎？」

「不認識，聽說過他的事。我比不了他啊，他家裏有銀子，有關係。買下了一條命，我們都知道。可我不行啊！」楊俊義說。

張知木說：「我有一個辦法，即能讓你不牽連家人，又能留下來，將來有為民為國出力的機會。你看如何？」

其實，哪有願意死的人。見到有一線生機，楊俊義還是不敢相信。張知木問：「你這些弟兄們可靠嗎？」

「可靠，從戰場上退回來，他們也都回不去了。」楊俊義說。

「你們這裏誰是軍？」張知木問。

「還有一個是哨一個是捕盜」楊俊義回答。

大明水師最高峰時，有戰船三千五百多艘，有非常完備的編製系。一般是福船兩艘、海滄一艘、艟二艘，編為一哨，設哨一人；二哨為一營，設領兵人。負責一條船的捕盜。每營有戰船：大、中、小戰船十艘；火大將軍炮四門；佛郎機四十門；碗口銃三十門；噴筒五百個；鳥銃六十八支。

張知木心想這一級軍是最好的替罪羊，被冤死了也沒多辦法，不過要說打仗，他們才是戰鬥力的核心。

張知木對楊俊義說：「現在把你們的服全都進倉里換下來，然後把你們三人的服盔甲都給我。」

楊俊義等十人進倉里把服都換下來了。張知木讓人按照與三人材模樣差不多的，找來三，換上三人的服盔甲。楊俊義明白了，張知木是想用這三，頂替楊俊義等三人。楊俊義說：「我左臂上有一塊記。就怕家裏人不知，一看發現不是我，豈不前功盡廢。」張知木說：「來人，把的左臂砍掉。然後，都用白布包上，天熱用不了兩天，就看不出來是誰了。等到了徐州再用石灰都包上。」

楊俊義突然跪下，剩下的九人也跪下了。楊俊義說：「從今以後，這世上就沒有楊俊義了。請恩公收留我們，我們願意做牛做馬跟隨恩公。請恩公為我們取個名字吧。」張知木趕扶起他們說：「各位都是棟樑之才，以後我們大家在一起，就都是兄弟了。再不許下跪了。各位以後是不能用原名了。為了好記，楊俊義就改穆義，另兩位兄弟就李公明、劉濤吧。」三人謝過。張知木說：「此事盡量小知範圍，好在後面的船還都沒上來。把其它的軍服盔甲都扔水裏。對外，就說我們只撈上來三軍的。」

張知木心想，這是我未來的海軍將領啊。安排好這十位新加的兄弟，張知木來到繳獲的兩艘戰船，張知木一看心裏一驚。知道自己又是僥倖取勝。原來這兩艘就是大明水軍的戰船，只是船上的都是步軍改的水軍，訓練還很不到位。船上配著各種火，只是由於劉雲的船突然靠近，又被火槍火力制住了，沒能發揮出來，否則的話，自己可能要吃些虧。

張知木非常了解這段歷史，這些船是大明水師有人投降李自時帶過來的。但是李自對他們不放心，就以到大營點名為名，把他們都綁起來殺了，埋在蓮池坑。所以現在的李自的水兵戰鬥力不是很強，楊俊義也就是現在穆義，他們敗在河岸的炮兵手裏。

兩艘船上各俘虜了十幾名闖王的水軍，張知木知道現在這些人，只要有飯吃，不在乎跟誰干。所以又是拿出了那個克敵制勝的法寶，一番員之後，這些人就都加窯崗隊伍了。張知木讓他們趕換掉號，重新編隊。從幾艘武裝船上分了一些人，加上穆義這些水上老手，就很容易縱這兩艘戰船了。張知木命令，給後面的船隊發信號。

船隊又開始順流而下了。

這一段水路是先經過歸德府（河南商丘），然後才能到徐州，儘管此時歸德府（河南商丘）已經被李自佔了，但是由於李自的大部分軍隊都在開封城外，所以船隊在這裏沒被擾，也是順利通過。

張知木心裏很不平靜，他知道，在徐州必須想出一個辦法，在這歷史的關鍵節點上，用力改變這歷史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