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宸眸深了深,還未說什麼,從他後突然探出了一顆腦袋,「這位就是太子妃娘娘嗎?」
翊宸臉一黑,回把冷白修長的大手直直地蓋在了那張臉上,乾脆利落地一把將那顆腦袋按了回去。
「去換服。」
夏落:???
夏落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翊宸是在說,一臉莫名其妙地回去換了一件絹質領中。
等出來,翊宸已經坐在寢殿的羅漢榻上了,正略帶嫌棄地擺弄著一個紅的花邊靠枕。
邊還站著一個仙風道骨的老道士,正是方才那顆腦袋的主人。
翊宸見夏落來了,一瞬不瞬地檢查了的半晌,確定沒出什麼不該的地方,才滿意地遣退了四周的下人。
半夏面複雜地退了出去,順便帶上了門。
殿下和娘娘的閨房之樂,這個老道士瞎湊什麼熱鬧?為什麼娘娘承個寵總是那麼坎坷啊?!
......
屋,夏落一臉好奇地打量著那道士。
之前倒是聽說過太子的邊常有個清風觀的道士跟著。
據說,太子子日漸衰敗,求醫無效,便尋了些偏門法子,時常讓那道士進宮講經作法。承慶帝雖不贊,卻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那清風觀是當年姝慧皇后出資建造的。
只是,今晚翊宸卻將他帶了來,夏落便知道這道士沒那麼簡單。
凌霄道長同時也在不聲地瞄著夏落。
眼前這小姑娘長得水靈靈白的,一雙大眼睛清澈無垢,玲瓏小口兩邊還嵌著兩個淺淺的小梨渦,顯得既又可,一點也不像是懷高超醫和絕世針法的模樣。
不過,凌霄道長深知人不可貌相的道理,卻也沒有輕視夏落的意思。
翊宸淡淡地開口,「這是凌霄道長,暗裡為孤診治。」
「見過太子妃娘娘。」
夏落一臉果然如此的表,原來這老道士是來同行會診的。
微微一笑,揮了揮手,坦然地跟凌霄道長打了招呼。
「我知殿下還不能全然信任我,那就勞煩道長為殿下把關了。」
這話倒讓凌霄道長有些意外。
一般小有盛名的醫者很是忌諱行醫時有人旁觀,更是自矜份不願與其他大夫共診。
他本以為這太子妃就算不當場發難,也會給他臉瞧,沒想到竟這麼大方,倒是顯得他小人之心了。
凌霄道長老臉微紅,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不敢當不敢當。貧道聽殿下說,娘娘認得此毒?貧道行醫數十載,卻從未見過,想來還是貧道孤陋寡聞了,還請娘娘賜教。」
夏落立馬進職業狀態,面嚴肅,不急不緩道,「此毒名喚火麒麟,我在一本古書中見過。中此毒者會時刻遭五臟六腑灼燒之痛,且每月毒發一次,毒發時雙瞳變紅,理智全失,全如烈火焚一般痛不生。」
凌霄道長聞言面震驚之,果然與殿下的癥狀一模一樣!
「火麒麟?聽著倒像是火毒的一種?」
夏落搖了搖頭,「火麒麟的名字和中毒癥狀雖像火毒,但它卻長在了雪山之巔,是天山雪蓮的伴生蓮,卻比天山雪蓮還要罕見。」
凌霄道長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兩年殿下毒發愈發頻繁,他一直是以解火毒之法進行醫治的,可這火麒麟卻屬寒。
若以寒藥進行制,表面上好似有所緩解,長久來說卻是助長了火麒麟毒在的肆意蔓延。凌霄道長不由得有些懊惱。
翊宸面上沒什麼表,只是眸中閃過一霾。
雪山之巔?北燕?
北燕地嚴寒,北燕以北正是連綿雪山,鮮人至。
如此難得罕見之毒,這幕後之人還真是費勁了心思。
夏落早前以為他們只是不知道火麒麟怎麼解,卻發現二人對此毒竟然一無所知,不由得有些好奇。
「你們抓到那下毒之人了嗎?」
翊宸沉著臉,緩緩地搖了搖頭,「未曾。自孤毒發起,那人便銷聲匿跡,毫無頭緒。想必他應是孤邊之人,篤定了自己一擊即中。」
夏落聞言思索了片刻,才道,「我倒是想起一事,不知是否有用。」
翊宸著,示意繼續。
「那火麒麟作為伴生蓮,與天山雪蓮長得十分相似,只是比雪蓮個頭略小些,唯一能分辨二者區別的便是花瓣,雪蓮是純白,而火麒麟的花瓣的頂部尖端卻有一抹嫣紅。」
「不過,如果曬乾了製藥材,它們的花瓣都變了黃褐,不細看是很難發現的。」
話音剛落,屋頓時一片寂靜。
翊宸眸明暗閃爍,很明顯在抑著什麼。
凌霄道長卻沒他這定力,激地猛然看向翊宸,「殿下,你當年......」
翊宸微微頷首,接道,「當年在那大火之後,孤服的葯里,確實有一味天山雪蓮。」
這麼多年了,終於又有了線索。
他定了定心神,把景天喚進來,吩咐了他去查當年的太醫署。
......
接下來便到夏落解毒了。
也不打算吊人胃口,十分乾脆地彰顯出了合作的誠意。
拉開寢殿角落裡一屏風,出了裡面一個碩大的浴桶,浴桶蓋著蓋子,下面放了一個臨時搭起的爐子。
此時爐子里正燒著小火,霧白的熱氣正汩汩地從蓋子邊沿四散而出。
夏落過去掀開了蓋子,一泛著異香的濃郁葯香撲面而來,立時溢滿了整個寢殿。
凌霄道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滿臉陶醉,小跑到浴桶邊趴著葯桶邊往裡看,
「這就是煉製九霄丸那九種藥材熬制的?」
「沒錯。」
夏落用長柄木勺舀起一勺藥湯,瞇著眼聞了聞,滿意地笑了。
「這其中的玉蟾髓,翎牙羽,天極葉你都是從哪兒得來的?貧道還真是大開眼界。」
夏落一僵,尬笑著糊弄了過去,「唔,都是我娘留給我的。」
像是怕凌霄道長追問,趕忙沖著翊宸招了招手,兩眼亮得像燈泡。
「殿下,快服叭!」
翊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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