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箐指指對面小賣部, “我想去買點吃的,你們怎麼不上去?”
李驥抬了抬下。
謝箐定睛一看,就見傅達拎著一袋子啤酒從小賣部里鉆了出來。
謝箐笑了, “原來還是有組織的。”
檀易解釋道:“在家時總擔心臨時加班,不敢多喝酒,出差在外反而可以放松點兒。”
這倒是真的。
謝箐道:“你們先上去, 我去買點兒花生瓜子助助興。”
傅達過來了,“對對對,我吃花生,小謝多買點兒。”
“好。”謝箐答應一聲, 穿過馬路, 進了小賣部。
小賣部雖小,貨很齊全, 謝箐選了三包瓜子, 三包酒鬼花生, 三包蠶豆,還有兩盒碗裝方便面和三火腸——買這些不是因為,而是因為饞。
從服務臺要一壺熱水,謝箐上了二樓, 才走幾步, 就見檀易從會議室里走了出來。
他說道:“我們在這兒呢,快去。”
謝箐問:“那你呢?”
檀易沒說話,指了指他的房間。
謝箐以為他要上廁所, 便不再多問, 與之肩而過。
檀易不上廁所, 他怕謝箐找不到他們, 所以特地走了這麼一趟。
他回房轉一圈, 最后在包里找到兩包紙巾,這才回了會議室。
謝箐坐在李驥旁邊,花生蠶豆都打開了包裝,泡面泡上了,味道很大,幾乎蓋住了燒烤味。。
檀易在對面坐下,“你不是吃貨嗎,怎麼吃起泡面來了。”
謝箐道:“垃圾食品有垃圾食品的香,有時候就饞這一口。”
“垃圾食品?”傅達有些困。
謝箐道:“對,就是‘只能提供一些熱量,沒有其他營養的食’。像方便面、可樂、油炸、餅干類等食,他們含有各種各樣的防腐劑、膨大劑、添加劑、香、可食用素等等,吃多了對不好。”
傅達嚇了一跳,“臥槽,我兒子就吃這些,他慣著他,沒有了就買,連飯都不吃了。”
謝箐道:“當然都不好。為了孩子健康,傅哥還是管一管吧。”
“謝謝小謝。”傅達在的酒瓶上撞了一下,“管,回去就管。”
謝箐喝了一口啤酒,正要打開小說,就見檀易也拆了一包方便面。
他笑著說道:“上次吃泡面還是上大學的時候呢,一晃兒六七年過去了,我也想嘗嘗。”
李驥道:“檀隊給我留一口,我也是大學時吃過,回家就很了。”
謝箐有些唏噓,這倆人,一個因為太有錢所以吃的,一個因為家境不寬裕,所以不多吃。
景況完全不同,卻也殊途同歸了。
有燒烤,且大家不,吃方便面的本質就是嘗鮮。
謝箐不想和男同事曖昧,就沒吭聲,一邊看書一邊挑泡面吃。
傅達干了一瓶啤酒,又打開一瓶,“這本書寫的很好嗎?”
謝箐道:“倒不是寫的多好,我只是想搞清楚人關系,夏雪宜是個什麼樣的人,晁修為什麼說那句話。”
傅達有些意外,“那句話很有指向嗎?難道不是文藝小青年常有的調調嗎?”
謝箐道:“不是很有指向,我一廂愿地希他不是為賦新詞強說愁。”
傅達搖搖頭,“你這孩子是不是刑偵劇看多了,能有復雜嗎?”
檀易道:“傅哥,現在的問題是破不了案,由不得咱們不往復雜了想。”
傅達撇了撇,“這倒也是,七年了,不復雜的話案子早破了。小謝你好好看,看完跟我說說,咱一起分析分析。”
謝箐道:“好的。”
李驥道:“檀隊,搬到市里、看場子的那兩個,咱們是不是也得查查。”
檀易拿起一支串遞到謝箐手里,“查,明天我給辦公室打個電話。”
……
會議室里的氣氛很和諧,一個看書的,三個喝酒吃的,不吵不鬧,各不干擾。
謝箐拿出看網文的速度,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到了何紅藥和夏雪宜的糾葛。
說道:“夏雪宜真夠渣的。”
這一聲立刻引來了三人的關注。
傅達問:“渣是啥?”
謝箐道:“人渣,渣男。”
這……
三位男同胞的臉上都有了些許尷尬。
傅達有些不滿,“這個字咋還專門給我們男的了呢?”
這個時候互聯網不發達,人們手里閑錢不多,男出軌的本遠遠高于互聯網時代,渣男真沒那麼普遍。
“沒有專門給你們,如果的不咋地,也可以渣嘛。”謝箐辯解一句,馬上轉移了話題,“何紅藥對夏雪宜一片癡心,為他背叛五毒教,幾乎付出了一切,最后卻慘遭拋棄,變了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丑人。所以晁修那句話,其實是一句變相的承諾,我懷疑他和葉婉發生了關系。”
李驥道:“所以,小謝的意思是葉婉殺了晁石一家?”
“從腳印來看,兇手是男。”傅達若有所思,“會不會是葉婉的家人?如果葉婉和晁修發生過關系,最后被始終棄,邏輯和機就都有了。”
李驥道:“晁修的老師不是說,晁修沒談過嗎?”
檀易又遞給謝箐一串烤,“也可能是初中同學。”
謝箐接過來,順手塞到里咬下來一塊,“這個可能有,晁修學習好,讀書,從字上看是個斂的人,把藏起來不足為奇。”
檀易道:“明天正好去初中,我們重點查一查此事。”
傅達拿起酒瓶,“但愿這條線索能給這樁案子帶來一些轉機。”
四個人一起了一下。
謝箐喝完酒,收起書,把剩下的泡面吃完,便告辭回了宿舍。
第二天早上,在前往歷山縣第三初級中學時,謝箐把夏雪宜和何紅藥的關系說給了黃振義聽。
雖然只是猜測,但畢竟是指向明晰的一條線索,黃振義把謝箐狠狠地夸了一通。
到了中學,還是校長親自接待了他們。
黃振義說明況后,校長讓人調取了和晁修同時期在校學習的所有學生名冊。
然而,一二三年級的同班同學中沒有,隔壁班也沒有,不得已,四個人查找了全部三十個班級的花名冊。
還是沒有。
黃振義城府再深,臉上也有了失的神。
無奈之下,他們只好再從晁修在同學中的人緣,以及是否與人惡查起。
不過,晁修在初中老師的眼里也是好孩子,不打架不斗毆不談。
忙活大半天,四個人一無所獲。
中午,杜準從市局辦公室打來電話,說他們已經找到了當年搬到安海的兩個小混混——二人一個跟著父母賣海鮮,一個跟著父母賣水果。
兩個小混混都說晁石家出事時,他們正在夜總會看場子,晁石案和他們沒有任何關系——因為是同時做的調查,二人幾乎沒有事先互相通氣的可能。
杜準是老警察,眼力經驗在一般水準之上。
但黃振義在初中沒找到線索,心有不甘,下午再去夜總會,找到朱小龍確認了這條線索——當時他們的確在上班。
下午五點,一行人回到招待所。
黃振義在吃飯時聽取了傅達等人的匯報。
然而,傅達同樣沒有收獲。
所有稻草都只是稻草,救不了命,案件又回到了最初的局面。
晚餐吃得堵心,大家沉默著離開餐廳,一起往樓上走,到二樓時,檀易的大哥大響了。
他看一眼,接了起來,“劉隊,你好。”
樓道里肅靜了一下。
“賁家一案有線索了?”
“太好了,那幕后主使有眉目了嗎?”
“哦……好,我們一起努力。”
“但愿,嗯,再見。”
他掛斷了電話。
黃振義停下腳步,“怎的,賁家的案子要破了?”
“暫時還沒有。”檀易讓李驥打開房門,讓大家伙兒進了他們的房間,“劉隊收到線報,據說有一高一矮兩個混混自打賁家出事后,很久沒面了。”
黃振義在窗前的椅子上坐下,“這就有戲了啊。不過,線索是線索,抓人是抓人,人跑了想抓也沒那麼容易,幕后主使他們怎麼說?”
“他們只是剛剛得到消息,還沒查到這一步。當然,也可能是暫時保了。”檀易拿起放在茶幾上的一份安海晚報遞給黃振義,“據我所知,歷山沒有大的競標項目,但翔安有,翔安想推進旅游業,古城要進行大規模維修。”
黃振義接過去,認真地看了起來。
傅達道:“他們這也不好辦,指紋和腳印驗證不了,人又抓不著,一樣憋屈!”
李驥也道:“會不會被滅口了?”
黃振義搖搖頭,“這種況一般都是□□,買主要是敢殺人,就不用雇人了。”
鄧文祥也道:“難道真有人會因為商業競爭而殺死四個人?”
黃振義放下報紙,“那要看多大的項目了,翔安縣想把古城的相當一部分人口遷出來,對保留完整的古建筑進行維護,蓋新小區,這是幾個億的大項目。殺人也不是不可能,兇手故意模仿晁石案,再畏罪潛逃,只要我們抓不住兇手,就無法將主謀繩之以法。”
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們都明白,如果真如黃振義所說,賁家的案子難度相當大,也許晁石案破了,這個案子都破不了。
黃振義起了,徑自往外面去了。
謝箐和黎可站在外圍,也跟著黃振義出了門。
回到房間,黎可道:“還是頭一次見到黃支隊這麼沮喪,連加油打氣的話都沒說。”
謝箐道:“黃支隊是個責任心很重的人。”
黎可直地倒在床上,“我心里也憋屈,一火沒地兒發。”
謝箐道:“我也是,我們出去走一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