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可問：“其實尿怎麼？”

　謝箐回過神, “我想說，其實尿也沒那麼臟，一般來說是無菌□□。”

　黎可道：“就算不臟……嗐, 算了，我尿急, 先走一步。”

　謝箐不慌不忙地跟在后面。

　如果兇手埋伏在衛生間里, 說明曹璐仕很可能是了門的。

　那麼，他為什麼要門, 為什麼突然加班, 為什麼辭職, 又為什麼失眠呢？

　兇手沒有直接敲門，是因為他和死者不認識吧？因此, 為保險起見, 他躲到衛生間里伺機而。

　死者很可能掌握著某人的命門, 但辦公室里沒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文件、賬冊，或者字條。

　難道是被拿走了嗎？

　未必, 也許主謀的真實意圖就是如此——讓他們以為，死者因為掌握某人的被滅了口。

　從樓上下來, 李驥、劉、杜準正在等謝箐的車。

　五人一起去了老王燒烤。

　將近四月，天氣暖了, 吃燒烤的人不，盡管差不多二十二點了, 但依舊人滿為患。

　謝箐他們是老客, 份也特殊，老板不敢怠慢, 挪桌子、搬板凳, 是給拼了張上風口的大桌。

　烤蝦、烤魚、烤海螺、烤蠶蛹、烤筋、烤羊、烤韭菜……

　檀易不假思索地報了一大串兒名字, 最后又要了幾壺扎啤。

　筋上得最快，每人吃兩三只，不到兩分鐘就盤了。

　杜準扔下鐵釬子，笑道：“這可真的是狼來了。”

　檀易道：“大家辛苦了，敞開吃，不夠就點。”

　李驥小聲道：“檀隊是咱們局里最豪的一個了吧。”

　黎可道：“不是一般人。”

　謝箐問：“及格，你家生意怎麼樣了？”

　提起生意李驥就兩眼放，“非常好，比我爸上班賺的多多了。”

　謝箐就道：“等這個生意穩定了，你們可以搭配著做做無骨爪、拌涼皮、鹵一類的，慢慢增加新品，將來就算有人抄襲了五花，你們也不會擔心被搶走了生意。”

　李驥一拍大，“哎呀，太對了，我怎麼就沒想到呢？現在就有不人打聽，我爸媽已經開始擔心了。”

　黎可笑道：“你個小警察懂什麼。”

　李驥笑瞇瞇，“我這個小警察是不懂，但我們的小法醫懂啊。”

　黎可用胳膊撞了謝箐一下，“箐箐，我有一個好消息，你猜猜是什麼？”

　李驥道：“好消息，還是箐箐能猜到的好消息？那我也猜猜。”

　謝箐道：“我已經猜到了，及格你先猜。”覺得李驥可能沒察覺，他真的很喜歡黎可。

　盡管二人的家庭背景差那麼一丟丟，但李爸爸要是努力點兒，把經濟基礎搞上來，未嘗不可。

　李驥低了聲音，“你爸媽同意幫你買房子了？”

　“哎呀！”黎可一拍手，“可以啊及格，被你猜著了。”

　這一聲引起了不前輩的注意，但老歸老小歸小，大家瞧他們一下，笑一笑，就又聊自己的去了。

　檀易看了黎可和李驥一眼，眼里閃過一輕松，愜意地喝了口啤酒。

　黎可毫沒注意到大家對他們的關注，繼續說道：“我媽說了，錢可以先借我，等我轉正每個月還二百。”

　謝箐豎起大拇指，“這個買賣做得過。”

　李驥神有些黯然，“房子好像離我很遙遠。”

　黎可道：“你家有買賣了，怕什麼，說不定一兩年就買得起了。”

　謝箐也道：“是啊，餐飲業前景很好，你多幫忙出主意，買房子絕不是難事。”

　是當了法醫，無法發展副業，不然這個時候的餐飲業絕對大有可為，以的條件和眼界，做個小富婆不費吹灰之力。

　……

　大約零點，謝箐回到了宿舍。

　想了又想，到底給檀易打了一個電話。

　“小謝。”

　“檀隊是我，現在方便說話嗎？”

　“方便，我也在宿舍里。”

　“哦……關于曹璐仕的鞋底，我又推翻了之前的想法，你想聽聽嗎？”

　“當然，你說。”

　謝箐把之前的分析有邏輯地闡述了一遍。

　檀易沒有第一時間加以肯定或否定，在沉默的間隙中，打火機的“啪嗒”聲，過大哥大清晰地傳了過來。

　吸煙有害健康。

　謝箐默默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如果兇手是陌生人，那我們就更要小心了，爭取盡可能多地掌握兇手的有效線索。萬一兇手真和sqn案相關，總不至于被人玩弄于掌之中。”

　“關于sqn一案，專案組什麼時候進行下一步？”

　“沈市長那里，我明天打算走一趟。關于那場戰爭，我還是讓老柴作，他家從政不從軍，從另一條渠道走，更蔽，你不是想讓敵人打無防備之戰嗎？”

　“哈哈~謝謝檀隊。”

　“應該的，晚安，早點睡，明天星期一，還有很多仗要打。”

　“好，晚安。”

　謝箐把電話放到一旁，角上掛著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微笑，自語道：“無論如何，被重視的覺總是非常好的。”

　起了，收拾洗漱用品，去澡堂洗涮一番，安安穩穩地睡了一宿。

　早上七點，謝箐、黎可、李驥一起進了食堂。

　檀易剛好從里面出來。

　李驥道：“檀隊早。”

　檀易略一點頭，眸在謝箐臉上一掃，急匆匆地朝辦公樓去了。

　黎可問：“又有新案子了？”

　李驥道：“沒有吧。但幾個組都有未結案，大領導一上班就開會，他不忙才怪呢。”

　三個人點了餛飩和包子，被檀易影響，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吃完，去了各自辦公室。

　剛打掃完衛生，曹海生就到了。

　他說道：“你把曹璐仕的尸檢報告給我，我一會兒上去開會。”

　謝箐把桌面上正好的文件給他，并陳明案件的關鍵點。

　說得簡明扼要，句句切中重點。

　曹海生合上報告，笑道：“自打有了你這個小徒弟，我不但省心，連重都漲了五斤。”

　謝箐道：“子曰：有事，弟子服其勞，應該的。”

　曹海生搖搖頭，弟子是好弟子，但他這個師父卻是空有其名了。

　八點半，曹海生上去開會。

　謝箐在辦公室整理文件，剛弄好一半電話就響了，接了起來……

　“你好，法醫辦公室。”

　“箐箐，薇出車禍死了，你趕下來。”

　“肇事司機抓住了嗎？”

　“肇事逃逸！人在市醫院沒的！”

　電話那頭，黎可似乎格外的震驚。

　黎可在昨晚吃燒炕時，和聊過薇其人，認為這的雖然作風不檢點，但也算有兩把刷子，如此突然的死亡，即便看多了生死，也會在心理上造不小的沖擊。

　換上一件舊外套，披上白大褂，提著勘察箱下了樓。

　半個小時后，謝箐和黎可等人抵達市醫院太平間。

　一扇白的大門旁，立著一個容哀戚的男子和一個眼睛大大的七八歲小男孩。

　“警，可一定要抓到肇事司機啊！”男子抓住傅達的手臂，殷殷地說道。

　傅達道：“這是我們警察的職責，警隊和我們一定全力以赴。”

　“謝謝，謝謝。”男子機械地重復兩遍，抱起了孩子。

　小男孩又哭了起來，“爸爸，我要媽媽，你快把起來，我們回家，嗚嗚……”

　傅達在孩子背上拍了拍，嘆息一聲，和其他同事一起進了太平間。

　充足的冷氣讓謝箐打了個寒。

　一名警隊的同事把他們帶到一張停尸床前，說道：“一個多小時前搶救無效死亡。”

　傅達道：“車禍是什麼時候的事？”

　那同事說道：“環衛工報的警，時間是五點半。”

　干警們詢問案，謝箐查看尸。

　白布蓋住了薇的臉，一套帶的放在一旁的移擔架上。

　謝箐先看。

　這是一套灰藍正裝套裝，部有明顯的胎印，上面還殘留著胎上附著的泥土和草梗。

　黎可配合給拍照，介紹道：“這是昨晚穿過的服，是不是說明昨晚沒回家？”

　“有可能。”謝箐依次掏了兩個口袋，都是空的，“陳志肯定有事代。”

　子沒有碾的痕跡，但和上一樣，都蹭上了不塵垢，、部尤其多。

　右腳的高跟鞋鞋跟微微松了。

　謝箐在手包的金屬配件上發現一小塊黑漆痕。

　包里有一只名牌小錢包，三百多塊錢，三張銀行卡，鑰匙、印章、口紅、餅等。

　翻撿一番，并未發現比銀行卡更有價值的品，便道：“據撞擊高度，胎花紋，以及坤包上的痕跡，撞的應該是輛黑桑塔納，車的發機罩上有新鮮刮痕，車很臟。”

　警隊的同事說道：“對，這的確是桑塔納的車花紋，我馬上通知其他同事，全力搜索這樣特征的車輛。”

　謝箐問：“現場有剎車的痕跡嗎？”

　那名同事道：“有，推測肇事者倒車碾死者，致其死亡。”

　謝箐與傅達對視一眼，“應該是故意殺人，而不是肇事逃逸。”

　傅達無奈地歪了歪頭，“我也這樣認為，這里就給你和黎可了，我回局里匯報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