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到侯府的時候，程沁雪并不以為意，這種事向來離很遠。

　依舊和平時一樣，過著府里鋪子兩點一線的生活。

　踏春如約去了。

　之前好像不覺得，自從上次衛家大哥來說了那些話之后，再見到趙士誠，約約覺出些不同來。

　說不上來是什麼，但是就是和從前不同了。

　好像心里會想，邊有一個這樣的人，好的。當察覺到自己這種想法的時候，心里又無比地慌。

　那一日踏春，都有些心不在焉。

　回來之后，聽紫音說起，才知道白天臉上一直掛著紅暈，頓時又得恨不能找個地鉆進去。

　只是，這樣的忐忑還沒有過去，兩日后，更大的驚喜砸了下來。

　宮中的圣旨，是直接下到了侯府。

　程沁雪在莫名其妙的況下，為了公主的老師。

　這邊還沒有反應過來，京城中原本對這個位置虎視眈眈的人都一片唏噓。

　想不通怎麼選來選去，選到了一個孤上。

　不過，對于皇帝看中的人，他們雖有不甘，但是卻不敢輕舉妄。

　次日，程沁雪便了宮。

　心無比忐忑。

　宮中，是衛宸引去的，稍微放松些。

　在接到圣旨的那日，便去了衛家。

　人在遇到困難的時候，會想當然地求助自己最信賴的人。

　在長安時，程家便和衛家走得近，而且月璃出嫁的時候，衛家是作為娘家人出席的，是以，程沁雪在心理上，是認可衛家的。

　衛宸寬不必擔心，小公主很好說話，皇上也很好。

　程沁雪其實是聽到了外頭的流言，心中害怕。

　京城中，有很多人都想進宮，都想做皇上的人，但是不想。

　只是，當第一眼看到綿綿的時候，那種眼，很快就變了驚訝和不可置信。

　其實，這件事，只要猜到一點苗頭，后面的一系列真相，就會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出現。

　公主長得真像姐姐啊，如果姐姐在京城，那姐姐的孩子也該這麼大了吧……

　程沁雪沒有見過玉陌，所以看綿綿，越看越像自己悉的那個人。

　很快，就發現了不對。

　頭頂上的兩個字：璃宮。

　巧合太多，就變了事實。

　程沁雪是不太懂，但是并不笨，相反，還冰雪聰明，等想明白所有的緣由后，看向衛宸：

　“所以，這是我來這里的理由？”

　衛宸隨即反應過來，大笑了一聲，“你和阿璃一樣聰明。”

　隨即低聲道，“皇上為了這，可是煞費苦心呢。”

　程沁雪想起那封圣旨，更是唏噓不已。

　“皇……皇上真的樂意我來？”

　“自然。”

　說話間，玉陌來了。

　程沁雪只瞥了一眼，立刻低下頭跪下。

　“起來吧。”

　程沁雪起來，不敢抬頭，琢磨著該怎麼稱呼，心里天人戰，“姐……姐夫。”

　玉陌眼睛一瞇，看向衛宸。

　“不是我，我什麼都沒說，看綿綿長得像阿璃，這還有那麼大兩個字，想不知道都難。”

　“倒是聰明。”

　自己猜到是一回事，但是聽到皇上自己承認又是另外一回事，程沁雪一時覺得自己腦子都不夠用了。

　戰戰兢兢的站在那里不敢，之前的害怕一掃而空，但是新的害怕疏忽而至。

　“都是自己人，不必拘束。”

　自從玉陌登基之后，雖然沒有到宣揚，但也不再刻意瞞當初的份。

　“是。”

　“讓你進宮，主要是為了你的婚事，朕準備給你賜婚。”

　“啊……”

　“你可有意中人，朕幫你參謀參謀。若是沒有，那朕給你選一個。”

　“別……”

　“這麼說，是有喜歡的人，是誰？”

　“沒有。”程沁雪立即否認。

　“沒有的話，那朕就給你選王家的公子吧，或者趙將軍也不錯，嗯，兩個人都不錯。”

　“別……讓我想想。”

　“嗯，也行。”

　玉陌走后，程沁雪發著呆，今天發生的事太多了，反應不過來。

　而且第一次見皇上，這皇上還是姐夫……

　一旁的衛宸卻是有些目瞪口呆：這樣就了？

　說好的不要嚇著人呢？說好的要循序漸進呢？

　就這麼直截了當，九八不離十了？

　衛宸搖了搖頭，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玉陌前半段唱完了，該他唱后半段了。

　“雪妹妹，那王家公子不錯的。”

　程沁雪搖頭，心里莫名慌張。

　“那趙將軍可以吧？”

　衛宸一邊說，一邊看著程沁雪，這一回，程沁雪沒有說話，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雪妹妹，看皇上的樣子，是鐵了心要幫你找戶人家了。我看著王公子和趙將軍都不錯，皇上也說不錯，想來差不了，以我的經驗，皇上既然提了這兩人，十有九八就是從這兩人之間選了。”

　程沁雪一直沒有說話，衛宸心中有數了。

　對面，宮人領著姜敬亭和綿綿又過來了。

　“姑姑。”

　幾人剛剛見過面，已經認識了。綿綿說老師把人老了，便換了姑姑的稱呼。

　大家都沒拒絕，也就這麼訂了。

　“他們，是雙胎？”

　衛宸點點頭，“是。”

　程沁雪張了張，不知道該說什麼，看了看幾人，被綿綿拉著去花園看花了。

　接下來的幾日，程沁雪日日進宮，和兩個小家伙也慢慢了起來。

　有了這件事，程家的生意也越來越好。

　半個月后，宮中又下了圣旨：程家三小姐盡心盡力，公主很是喜歡，冊封云郡主。

　接著，又為程沁雪賜婚于趙士誠。

　京城中眼紅的人不計其數，都想不通皇上怎麼有這樣的做法，只能在心里嘆程家孤的幸運。

　程沁雪一整天都云里霧里的，但是，心中并不厭惡，甚至有些歡喜。

　趙士誠接到圣旨立馬進宮謝恩。

　出了宮便徑直往侯府而去。

　程沁雪原本是不想見的，但是轉念一想，躲著也不是辦法，只是，一走出去，就看到趙士誠歡喜地合不攏的角，上躥下跳的模樣，心里并不怪他失了禮，也跟著笑起來。

　這個笑容，趙士誠從這一刻起，便整整記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