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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生跟著沈正凌和顧元元來到老沈家院子的時候,沈全壽已經把老沈家人罵了個狗淋頭。
院子里彌漫的白米粥濃郁的香味。
沈全壽氣得破口大罵道:“你們老沈家的人不要臉,沈家其他人還要臉!”
“一把年紀了,也好意思跟兩個小的搶粥吃,搶的還是孫媳婦從娘家帶來的白米煮的粥,我看你們老沈家以后是不想給家里的小輩說親娶媳婦了!”
“不然怎麼就做得出來這種沒有腦子的事?”
沈老太高聲道:“沈全壽你在我面前耍你村正的威風。”
“我怎麼就不要臉了?”
“顧元元一個做孫媳婦的,孝敬我這個,說破天去都是應當應份的事。”
“我吃一口白米粥怎麼了?就算要吃魚吃,也得供著。”
沈全福也不高興道:“三弟你怎麼跟我說話的?我是你大哥!”
他這會兒并不知道顧元元拉著沈正凌滿村子借米的事,更不知道整個村子都要議論他們老沈家無恥不要臉,黑著臉對沈全壽道:“孫媳婦煮鍋白米粥孝敬,再正常不過,說到底這是我們老沈家的家務事,哪里需要三弟特意上門來指手劃腳。”
沈全壽氣急,怒道:“你以為我想管?”
“要不是我姓沈,要不是你是我親哥,要不是我當著這個村正,我管你們老沈家是死是活。”
沈全福這才發現不對。
察覺到可能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沈全福連忙道:“你總得先跟我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吧?一進門就罵人,誰知道你想說什麼。”
沈全壽剛才也是氣得狠了,進門還沒說事就先發了一通脾氣,現在聽沈全福這麼說,他深吸一口氣,神復雜的說:“就在剛才,正凌跟他媳婦兩個,在村里,挨家挨戶挨個借白米。”
“正凌媳婦說是熬給寶兒和正則吃的白米粥被整鍋端去孝敬大嫂了,寶兒和正則之前幾年沒養好,虧空得厲害,現在得吃得細些才能養回來,不然以后要吃苦,所以,找村里人借些白米,回來熬粥,給寶兒和正則兩個補子。”
沈老太一聽,當場大怒,指天罵道:“顧元元這個小賤蹄子,我就知道好是個攪家,剛嫁進門就把老沈家攪得不得安生!孝敬我一口白米粥,還要鬧得大家都知道。”
沈老太狠狠“呸”了一口,道:“就算鬧得大家都知道又怎麼樣?孝敬我還不應該?”
“我吃的白米粥,那是看得起。”
“敢不給我吃,就是不孝!”
沈全福則是臉前一黑,差點沒直接閉過氣去。
他總算知道沈全壽剛才為什麼會發怒了。
連孩子補子喝的粥都要搶,只要這事在他們老沈家人上被砸瓷實,那麼老沈家的名聲就全毀了,以后無論是娶媳婦還是嫁閨,都別想說到什麼好人家。
他們家不說其他人,沈長榮可還沒娶親!
偏沈老太這個蠢貨,到現在還不知道事態的嚴重。
沈全福咬牙沖沈老太喝道:“你給我閉!”
沈老太被他猙獰的樣子駭了一跳,邊的咒罵就了回去。
沈全福喝令沈長富道:“你去把人給我找回來。”
沈長富可不愿意這個時候離開。
鍋里在煮白米粥呢,老大兩口子現在都圍在廚房灶臺邊,要是他現在出去,萬一回來得慢了點,指不定連口米湯都喝不上。
沈長富懶洋洋道:“爹,這有什麼好找的?他們借米就讓他們去借就是,左右也不需要我們幫著還。”
鄭金枝幫腔道:“可不是,他們借到米自然就回來了。”
沈全福被氣得眼前陣陣發黑,一腳踹向沈長富,罵道:“我還指使不你了!趕去給我把人找回來,不然我打斷你的!”
沈長富挨了一腳,不敢不聽沈全福的話,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剛走到院門口,正好顧元元和沈正凌回來了。
沈長富步子一頓,不高興的嘀咕道:“就說了不用找,這不是自己回來了嘛。”
院子里的人齊齊往顧元元和沈正凌上看去,那目只恨不得生吃了他們兩個才好。
至于跟著他們兩個一起進來的李福生,反而讓沈家人忽略了。
看到顧元元角兜著的一捧米,沈全福眼睛里差點冒出火來,厲聲道:“正凌媳婦,誰讓你到胡鬧的?還不趕去把米還給人家。”
顧元元完全沒被沈全福的怒火嚇住,一本正經說道:“爺爺,這把米是我好不容易才從村民手中借來的,要留著熬粥給寶兒和正則補,現在不能還。”
沈全福差點被氣吐,沉道:“家里難道還差他們一口吃的?快去把米還掉。”
顧元元嘆口氣道:“爺爺說對了,家里可不就是差他們一口吃的嗎?之前夫君每月給了一兩銀子的伙食,還不時提著菜回來給他們加餐,寶兒和正則尚且只能吃別人剩下的骨頭,如今,他們跟著我和夫君兩個過日子,就更不能指家里有什麼吃的給他們了。”
沈全福臉鐵青:“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你現在去把米還了,等會兒,我讓你給寶兒和正則一人盛一碗粥過去。”
顧元元搖頭道:“還是不要了。”
“寶兒和正則他們的得慢慢調養,可不是喝一碗粥就管用的,得天天喝才行。”
說到這里笑了笑:“今天借來的這些米先吃著,不夠的話,我明天還去借。”
顧元元說著,看向沈老太道:“,可不可以把鍋還給我?”看了一眼襟上兜著的大米,為難道:“沒有鍋,我們連粥都熬不起來。”
沈老太冷笑:“沒有鍋你不會去借?你那麼能耐,出去都能借到米,還怕借不到鍋?”
顧元元點頭認真道:“好的,我這就去借鍋,順便看看能不能再多借兩把米回來。”
說完,就跟剛才一樣,毫不遲疑的轉就走。
沈正凌這回沒等拉著,主跟在后往外走。
沈全福臉鐵青,喝止道:“你們兩個給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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