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淳在這冷院里等了五日,孟荀才開口說要帶出府去轉轉。
是什麼目的雖不清楚,但肯定……不只是字面上那麼簡單。
岳家此次籌備的陪嫁都被送到了冷院來,里頭的還算致,就是每一件瞅著都像裝。
換好了,就跟著孟荀走出了冷院。
他在王府的地位看起來不低,路遇的下人都給他請安。
“今日無事,帶你去回春堂。”
孟荀告知。
“好。”
岳淳淡淡答應。
帶去醫館?
莫不是,想試探的醫到底幾何?
還未走至大門,便到了一行人。
“孟先生這是要出去?”
“給十五爺請安。”
孟荀拱手,眼前這年是十五皇子,衛騫安。
今年十五歲。
但是人家這個個頭啊!
岳淳得大仰著腦袋。
“孟先生是真自由,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不過,看先生閑,我也該開心才是,說明九哥好。誒,這是誰家孩子?”
眼睛往下看,衛騫安看到了岳淳,隨口一問。
“這位是岳二小姐。”
“岳二……小矮子?”
衛騫安眼睛都睜大了,推開孟荀,就開始圍著岳淳轉圈兒。
“亦如傳言,你可真矮呀!大佛寺的住持居然說你是福星,什麼藥王佛爺邊的小下凡。岳向文給大佛寺捐了多香火啊,讓住持滿口胡話。”
說著說著,衛騫安忍不住手,在岳淳腦袋上用力的拍了兩下。
岳淳閉了閉眼睛,慢慢的抬頭看這不懂事的家伙。
“小心我跳起來打你膝蓋!”
衛騫安愣了一下,隨后便哈哈大笑。
“快,跳一個給爺瞧瞧!哈哈哈……哎呦!”
正笑著呢,他猛地右一彎,直接就跪下了。
抱住自己的右,“疼疼疼!”
“爺,您怎麼了?”
下人立即跑過來,扶著衛騫安,慌不已。
岳淳繞過他們,慢慢的走到孟荀邊。
“針?”
衛騫安從自己的膝蓋拔出一極細極細的針來,如同牛一般。
一照,都在閃,就是針。
“小矮子……”
扭頭瞪著岳淳,就是干得。
岳淳攤開雙手,手里可什麼都沒有。
孟荀淡淡的笑,“在下還有要事,十五爺告辭。”
話落,便帶著岳淳離開了。
“小矮子你別走,是不是你干得?你可知攻擊我是什麼罪過?砍了你的小狗頭……”
衛騫安的聲音逐漸消失,已走出九王府的岳淳小小的嘆了口氣。
同樣都是十五歲,這個頭的差距著實刺激到了。
“長年累月與銀針為伴,它不止可救人,殺人也容易。”
走著,孟荀忽然道。
岳淳沒吱聲,憑他的眼力,手教訓衛騫安時,他肯定看到了。
回春堂今日看病的人極多,皆是窮苦人,穿著寒酸。
為何?
是因為今日乃大佛寺的醫僧坐堂,每月初一十五。
這個日子,由醫僧看診,不收診費,且藥費減半。
“孟先生,您今日怎麼還帶來了個娃娃?”
“我不是孩子,我只是生病了,個子長得慢。”
岳淳自己開口解釋,不想再聽到小矮子這三個字了。
“長悟大師,這是在下今日帶來幫忙的神醫,針了得。”
“正好今日病患奇多,姑娘請。”
長悟極為痛快,立即讓岳淳去坐堂。
孟荀不手,就站在岳淳后,看。
對面的茶樓,雅間窗子開著,葉肅站在那兒瞇著眼睛瞧。
“王爺,小矮子開始坐堂看診了。”
數個護衛匯聚到窗口看,不知道的還以為在看耍猴兒。
衛中元慢慢的走到窗前,對面回春堂的門口排了烏泱泱的人。
窮苦人,活著都費力,更談何鮮?
那個小矮子坐在桌后,沉著嚴肅。
額頭上的傷結了痂,看著才像個病號。
揚言要給他解毒?
是真有此本領,還是岳向文的吩咐?
當然了,岳向文也不備此頭腦,背后的人……
忽然的,人群中有個中年漢子抱著一個人力的往前,一邊大喊救命。
他懷里的人臉死白,在痛呼,但已沒力氣大喊了。
長悟大師迎過去,托起那人的手了一下脈,“產后人胞不落,產子多久了?給喝了幾服雙引湯?”
“十……十天。雙引湯,昨晚到今早……喝了三服了。”
“喝的太多了。”
長悟搖了搖頭,雙引湯會促人胞排出,可喝的太多,會要命的。
瘦小的影從旁邊過來,拿過那人的手試探了一下。
“手剝,不然要沒命了。”
岳淳冷靜道。
“手……”
長悟看了看自己的手,這里所有的醫僧都沒那麼小的手。
“我的手合適,把抱進去。”
不止量小,手也纖細,可不正好。
人被抱進了醫館,岳淳和孟荀以及長悟都跟進去了。
“王爺,小矮子說手剝,不知是怎麼個意思?”
葉肅沒聽懂。
“你去看看吧。”
衛中元眸子漆黑。
剛剛所見,這小矮子看起來的確是懂醫,并非裝的。
可是,就憑岳向文此人,怎麼可能會花費這麼大的力氣栽培學醫?
葉肅跑去看了,當然了,。
那產婦已半昏迷的狀態,疼的失了神智的樣子。
岳淳清洗干凈自己的手,背著眾人把銀針拿出來。
指示孟荀將推起來側躺,反手夾三針,準又快速的打后腰。
長長的銀針進去半指那麼長,隨后撤針。
“你現在不覺著疼了吧?我要開始了,你不要怕,你不會死的。”
推開的,纖細的手和小臂沿產道探,沉著而平穩。
臉蛋兒是稚的,眼睛里的沉靜超乎年齡,恍似闖過無數的風雨。
腥臭的人胞碎片被剝下來,幾近腐爛。
岳淳面不變,繼續探清除,要必保干干凈凈。
小室外觀瞧的葉肅都要吐了,實在看不下去,就轉走了。
回到茶樓,他邊忍著干嘔,一邊嘆道:“王爺,這小矮子著實有問題。依屬下看,的經驗似乎比得過孟先生。”
那是一種在自己所悉的領域才會綻放出芒的樣子。
親眼見到了,葉肅忽然都開始懷疑天字衛的調查能力。
單手扣住窗欞,衛中元薄一,“轉告孟先生,回府時把那小矮子帶來見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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