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嫵低頭看著手心里元寶模樣的白銀:“銀子怎麼了?總不能是假的吧。”
這不是印象里最標準的銀子嗎?
陸行章本來手要拿,過去的剎那又收回,像在顧忌什麼,以眼神示意孟嫵:“你看看銀子底部。”
孟嫵反過來,看到底部印著一個四四方方的印章,但那字不太認得,勉強認出一個“大”字。
“這是大梁國的銀。”陸行章看出的疑,適時開口。
孟嫵約知道銀和私銀素有分別,但流通上還是一樣的度量衡,因此并沒有特別在意:“也許那個大叔給達貴人看過病呢?”
陸行章蹙著的眉頭并未松懈,想到那大叔急匆匆離開的模樣,直覺里面另有。
“他的醫館在鎮子邊角,如此偏僻,并不像是能夠給達貴人看上病的,且他為郎中,卻要臨時購置藥材,說明藥材儲備不夠,醫館里應該有個棘手的病人。”
陸行章有理有據地分析著,聯想到行蹤詭異毫無下文的殺手,怪異襲來,莫非其中有牽連?
聽了陸行章的分析,孟嫵收起散漫,基于對陸行章男主份的信任,試探著建議:“不如我們去看看?”
“你著急送死?”陸行章毫不留地駁回,嫌棄地看著孟嫵,這個人也就這張臉長得好看了,腦子愚蠢得不行。
孟嫵訕笑了下,聳聳肩,又恢復了散漫:“既然你不打算一探究竟,那又何必管這銀錢的來歷呢?”
陸行章攏眉,思忖后命令:“這錢先不要用,這幾天暫時別去集市。”
這是又要限制的行?孟嫵一個年人哪有整天被個小屁孩限制來限制去的道理?
不假思索地出聲拒絕:“大叔看到的可是我們兩人,況且你今日生意這般熱鬧,出盡了風頭,若是有心人要調查,遲早能順藤瓜到我們頭上。”
“與其躲躲藏藏引人懷疑,還不如大大方方的,又沒做虧心事,怕什麼?”
陸行章沉默注視著孟嫵的臉,似乎在思考的話,片刻后輕輕點頭,算是妥協。
二人在菜市場買了新鮮的菜,孟嫵還特意買了一打蛋,想著給仨人沖蛋湯補補子。
這一圈逛下來,孟嫵雙手滿滿當當,大籃小籃地提著,額頭溢滿了細汗漬,鼻尖也凝結了小小的汗珠,在走路的時候晃著下落。
陸行章余掃了好幾眼,眼見著額前碎發逐漸汗皮,終于忍不住開口:“我幫你提著蛋。”
討厭歸討厭,陸行章也不能看一個兒家包攬力活兒。
孟嫵挑眉略意外,但也不拒絕送上門的好意,將手里蛋遞給他。
陸行章看著纖纖細手把著籃子中間的絨布,為了避開肢接,握上了旁邊的藤條,能提,但費手。
礙于他另一只手不得空閑,這籃子里的蛋又脆弱不堪,他一聲不吭,就這麼別扭地提著。
走到村口,陸行章的手心已經被藤條勒出紅痕,火辣辣地疼。
孟嫵見狀無奈地開口:“你就不能放在地上重新提?”
一早就注意到了,以為陸行章總不至于傻到要這麼提一路,沒想到他倒真的不調整了。
等等……
也許他不是傻,只是單純不想孟嫵提過的地方吧。
鎮上陸行章的那番言論再度浮現腦海,孟嫵角垮下來,瞥了眼他的手,走過去,強行握住他的手,替他調整到絨布上。
調整好后,孟嫵抬頭到陸行章皺起的眉眼,生出得意來,挑釁著:“現在你的手也到我了,想把自己的手剁了嗎?”
小樣兒,和斗?
陸行章面無表地著孟嫵,一言未發,錯開徑直抬步離開。
嘁,沒意思。孟嫵心腹誹。
陸行章走在前面,思緒罕見地復雜疑。
把籃子放在地上就可以輕松地改變提著的方式,如此簡單,那一瞬間他竟然沒有想到,滿腦子都是不想在孟嫵跟前示弱。
孟嫵已經在無形中影響他生活,他討厭這樣。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村子,卻發現村里路上蕭條空曠,往日該回家吃飯的村民不見一個。
況似乎不太對。
孟嫵和陸行章默契地加快腳步,遠遠地看到自家大門被堵得水泄不通。
最外層的村民眼尖地看到兩人,高聲喊了句:“回來了回來了。”
這一聲引得其他人同時看過來,眼中滿是興八卦以及好奇,唯獨沒有擔心。
孟嫵無視村民的眼神,坦然自若地從人群中穿過去,陸行章無聲跟在后,為的鎮定到意外。
走到最里層,孟嫵才發現還有幾個穿著服拿著長戟的人。
府來人了?
孟嫵神,一眼看到院子里陸斐正將瑟瑟發抖的陸玉護在后,警惕地瞪著桌子另一邊的人。
此人著綢緞,眼下掛著大眼袋,滿眼無神,眼角炸開條條魚尾紋,一看就是縱過度。
旁邊還有個跑的鞍前馬后扇著風。
孟嫵還在打量的時候,陸行章已經放下手里的東西,越過朝那人拱手行禮:“參見縣大人。”
想到原書中對縣的描寫,也算是符合了。
孟嫵無意惹事,在陸行章提醒的目中跟著行禮。
兩人半彎著腰,行完禮后好一陣都沒聽到縣開口,孟嫵看了眼,正巧和縣的目對上。
“本來是有事要問你們。”縣終于矜貴出聲,“有人舉報前陣子南山命案與你有千萬縷的關系,孟嫵你有什麼說的?”
南山命案,兜兜轉轉這件事還是落到了孟嫵上。
孟嫵蹙眉,不用想都知道是誰舉報,一口否定:“縣大人明鑒,我與南山命案毫無關系。”
縣食指點著桌面,語重心長地勸解著:“本親自來,也是不想此事鬧大,若你如實道來,本還能爭取寬大理。”
這又是哪一出?
孟嫵心中謎團迭起,但態度鏗鏘有力:“民說的確實是實話。”
“是嗎?”縣聲音陡然冷了下來,“那你的殘片為何會出現在山上可疑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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