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聽了李恕的話，目驟然一沉，“你這是領了差事，要去漠北？”

“什麽都瞞不過母親，聖上已經和兒子說過了，隻是旨意暫時還沒有下來。”李恕又道：“漠北那邊況不明，這幾年，蕭家的折子不是要錢就是要糧。聖上的意思是，讓兒子去看一看。”

那邊的事兒已經拖得太久了，萬萬不可再拖下去。

崔氏沉默良久，方才吐出一句，“倒是一個機會，可也兇險。”

李恕立刻明白了的意思，“母親放心，兒子知道厲害，一定會萬分小心。再說，我若是出了事，蕭家第一個討不到好去。”

“不錯！”崔氏目堅定地道：“你此去，要仔細蕭家，替皇上辦好差。你妹妹那裏，也該有個好結果了。”www.x33xs.com

說不定因為李恕去漠北的事，娘娘的位分還能向上一。調理一事，就不得不加快腳步，盡快提到日程上來了。

既是有用人的地方，怎能不給些甜頭，郭氏，也隻能怪命不好，太貪。

“再請段太醫多來幾趟，人若是醒不過來，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閻王要你三更死，誰能留你到五更？盡人事，聽天命啊。”

李恕已經做過了心理建設，為此很痛快地答應了。

“眼下還有一件事，郭氏不賢，鋪子是一定要還回去的。但是郭家那邊，隻怕還要由母親出麵了。”

“啊。”崔氏想了想，“這件事不如給蠻兒去辦。”

“蠻兒？”能幹什麽？

崔氏挲著袖口上的花紋，“你賣個好，才能惦記你這個父親。你不要忘了，以前郭氏是怎麽待的，你又是怎麽待的。”崔氏說得理直氣壯，就仿佛這裏麵沒什麽事兒似的。

“把那個郭永璋給，至於和郭家怎麽談，那就不關咱們的事兒了。”

李恕都一一應了。

“你盡管去當差，後宅這些零狗碎的事有我呢。”

“是兒子不孝，讓母親心了。”

崔氏擺了擺手，“原本也沒有什麽，隻不過事出突然，沒有準備罷了。郭氏要是能安分守己地過日子，何苦有今天。你也莫要難過，大丈夫誌在四方，切不能被家裏的人絆住手腳。等你出了孝期，再議親事也不急。”

李恕哪兒有那個心思，郭氏還在呢，現在還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他怕崔氏再說出什麽自己接不了的事來，連忙道：“母親，兒子還有軍務在，就先去忙了，晚點再來看您。”

“我很好，你盡管忙你的。”

李恕起剛要走，杜嬤嬤急匆匆地趕了過來，一進門便道：“老夫人，您快去瞧瞧吧，二姑娘和大姑娘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怎麽回事？”

杜嬤嬤如實道：“二姑娘說是大姑娘把太太害那樣的，大姑娘讓不要胡言語，還說二姑娘像個潑婦一樣，實在有失份。姐妹倆就起手來了，奴婢也拉不開，大姑娘還讓人關了門……”

李恕知道李蠻兒上有工夫，那手勁大得連自己都招架不住，要是打到昭兒上。

“現在人在哪兒？”

“稟侯爺，還在朝暉院。”

李恕哪裏還坐得住，急急忙忙往朝暉院去了。

崔氏一臉的不樂意，“昭兒是不是被郭氏養廢了？越大越不懂事，這個節骨眼兒了，還給家裏添，簡直就是來討債的。”

王嬤嬤連忙安道：“老太太快消消氣，估計二姑娘也是太著急了，一時失了分寸。”

杜嬤嬤瞧得最明白，最真切。

眼下大姑娘在府裏的地位水漲船高，老太太既想讓大姑娘幫著調整淑妃娘娘的，又想讓大姑娘去抱無憂郡主的大，這樣一來，二姑娘可不就是了挨罵的那一個。

在這個家裏，誰有本事誰才能站住腳，誰才可以獲得老夫人的認可，得到的偏袒和護。以前二姑娘是這樣，現在到大姑娘了。

“得了，一刻也不得安生，咱們也過去看看吧！”

王嬤嬤連忙上前扶著，杜嬤嬤也是亦步亦趨地跟著，很快就到了朝暉院。

這會兒姐妹倆都停了手，李蠻兒麵泰然，上服好好的，連個頭發都沒。再看李昭兒，頭發了，妝也花了，擺還有一些灰。

“祖母。”李昭兒哭得梨花帶雨，“祖母，您要為母親做主啊，本不是得病了，是被人害了。”

崔氏沒有像往常那樣安，反而很嚴肅地問，“段太醫是怎麽說的？”

“段太醫……”李昭兒出幾分心塞的表，“難道段太醫就是萬能的嗎？他若真是那樣厲害，當初為何醫治不好父親？他本就是庸醫。”

“放肆。”崔氏大怒，“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有多人想請段太醫到府上去都請不到，你以什麽份質疑段太醫。”

李昭兒無話可說，隻道：“反正我娘不是生病，就是讓李蠻兒害了。”

李恕頗為頭疼，這件事他沒有辦法和兒解釋，“昭兒，你的規矩教養呢？”

“我娘都活死人了，我還要什麽規矩，要什麽教養。”

李蠻兒冷笑一聲，“李昭兒，本來想放你一條生路，可是你自己找死，那就不能怪我了。”

“你什麽意思？”李昭兒一臉的警惕，就怕李蠻兒耍什麽花樣。

“你為何一口咬定是我害了太太？你有證據？”

李昭兒一時不知道是什麽意思，沒有說話。

“你知道太太要去藥王廟做什麽，對不對？”

李昭兒眼珠轉了兩轉，卻不敢去看李蠻兒的眼睛。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崔氏和李恕卻已經明白了什麽。

“你知道你母親想要害我，想在藥王廟找人毀我清白的事兒你也一清二楚。”

“你胡說八道！我母親何時想要害你，視你為親生，含辛茹苦地把你養大，如何會害你？”

“不會害我？那當初在長公主府是怎麽回事？你心裏不清楚？用耿三公子算計我不，又找了你表哥，有這個下場，分明就是老天爺開眼，是報應。”李蠻兒輕蔑一笑，“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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