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開封府衙時, 謝鈺在門口上另一位軍巡使方保,正帶人呼啦啦往外走。
開封府下常年設左右軍巡使,日常府尹調遣, 實則直屬皇帝, 平時主要負責協助維護城治安, 并偵查案件。
兩位軍巡使原則上沒有高低之分,誰有空、誰發現了案子誰辦, 這幾日謝鈺外出辦案, 衙門外便由另一位總抓總管。
一看見謝鈺, 方保立刻面喜,“你可算回來了!”
天熱事多, 諸多王侯貴胄們又難纏, 可給他累壞了。
謝鈺失笑, “方大人去哪里?”
方保上馬背,拍了拍馬的脖子, 指著遠道:“嗨, 這幾日你不在家不知道,前兒起了火, 燒了幾屋子, 又下雨,一冷一熱的, 屋子塌了好些。所幸沒傷到人, 便又忙活著重蓋。結果才剛有人來報, 說是蓋房子的那里摔斷了, 嗚嗚嚷嚷的也說不清楚, 又是自己不小心, 又是給人害得還是怎的……”
“天兒又熱, 兒又急,”見人到齊,方保抖韁繩調轉馬頭,將兩手一拍,無奈道,“這不,兩家房子也不蓋了,竟打起來!什麼锨、鏟、耙子都用上了,簡直一鍋粥。”
誰是誰非的以后再說,先過去拉架,別鬧出人命是正經。
說完這句話,方保帶頭朝謝鈺拱了拱手,“家來就好說了,有空一做耍,我們先去了!”
說罷,果然縱馬朝斗毆現場狂奔而去。
謝鈺目送方保等人遠去,終于有了點類似回家的覺。
嗯,要是沒有那麼多煩心事兒就好了。
他本想去向涂爻述職,奈何對方有事外出未歸,猶豫了下,抬腳往藥園那邊去了。
因下了幾場雨,草木又拔高一大截,好些枝葉都不甘寂寞地從花圃中冒出來,大咧咧到路邊。
謝鈺從月亮門轉過來時,幾薔薇花枝輕輕拂過肩頭,留下幾片的花瓣,又“噗”一下,了回去。
淡淡的薔薇花香染上襟。
還沒進門,就聽見院子里熱熱鬧鬧的,好像霍平和元培他們都在,正嘻嘻哈哈說著什麼,偶爾迸出幾聲哄笑。
很開心的樣子。
“哎,這個真的好吃啊!不信你們試試!”馬冰笑道。
“你當我們傻啊?”元培的聲音忽遠忽近,似乎被人追著跑,“那玩意兒黑乎乎臭烘烘,分明一路上捂餿了啊!”
“聞著臭,吃起來香啊,來嘛,嘗嘗嘛……”
“唔好臭,你走開!”
謝鈺在門口聽了會兒,被里面歡樂的氣氛染,角不自覺往上帶。
“子質,你確實變了不。”
他忽然想起剛才舅舅說的話。
變了麼?
或許吧。
曾經的謝鈺循規蹈矩,也不喜歡與人玩笑,確實是個無趣的人。
而現在的他多了點不足為外人道的小心思,這心思后面也許牽扯著足可撼朝堂的巨大干系,他既期盡快揭,好讓這心思可以坦然展示在下,卻又矛盾地希那一天來得晚一點,再晚一點。
他擔心迎來的不是想要的結局……
偶爾謝鈺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像個主跳上刀尖兒的傻子,分明可以置事外,分明境并不算妙,可就像著魔似的,只要窺見遠方迷霧中出的一星半點兒彩,便甘之如飴。
“哇啊啊哎大人?!”元培驚慌失措的臉忽然出現在門口,看見謝鈺后本能剎車,“您回來啦?”
馬冰擎著個圓溜溜的東西隨其后,謝鈺剛要開口,就聞到一淡淡的臭味襲來,不由蹙起眉頭。
什麼玩意兒?
他大略分辨了下,確認那臭味是從對方手上傳來的。
圓形的,淡紅外殼……蛋?
“大人來啦,”馬冰笑嘻嘻停下,大大方方將那枚臭蛋展示給他瞧,“說來有趣,我剛發現了一樣食,大人要嘗嘗嗎?”
元培和后面趕來的霍平、阿德等人就用驚恐的眼神看:
你這是要公然行兇,毒害皇親嗎?
謝鈺的頭微微了,試圖找出合適的言辭,奈何未果。
為什麼總能弄出那麼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馬冰主解釋道:“回來的時候不是帶了不腌蛋嘛,但是咱們走得太慢,天氣太熱,剛才打開就發現有幾個壞了……”
雖然壞了,但馬冰一邊被熏得流眼淚,卻又慢慢從這奇異的臭味中分辨出另一種陌生而神奇的異香。
這種香味有點像曾經吃過的腌菜、糟貨,雖然聞著有些可怕,但口的滋味著實不錯,不敢吃的人避之不及,吃的卻能煞。
憑借曾經親自試藥的經驗和勇氣,馬冰用筷子尖兒挑了一點嘗味道。
臭,確實是臭的,但短暫的臭味過后,那種神奇的香味就猛烈地席卷而來,令人罷不能。
里面的蛋清蛋黃好像已經化掉,融合一“罐”淡灰的膏脂,細膩無匹,舌頭輕輕一抿,毫無滯。
見以試毒,眾人萬分震驚,都覺得這丫頭是不是瘋了。
大老遠帶回來的東西壞掉,確實令人沮喪,但就是一壇子腌蛋而已,不至于這樣吧?
就連王衡也忍不住勸道:“扔了吧,啊。”
不然萬一把自己毒翻了,還不得他治啊?
吃了兩口之后,馬冰靜靜等了大半個時辰。
嗯,很好,脈象沒,五臟六腑也沒有任何不適,沒毒!
然后就有了剛才元培被攆得飛狗跳的一幕……
折騰到現在,大家也了,廚房送了飯來。
大約是東河縣的飲食經歷太過深刻,今天的飯桌上除了馬冰執意留下的幾顆臭蛋外,沒有一點兒與相關的東西。
很簡單的小米粥,黃澄澄的米粥里加了切碎的紅棗碎和山藥丁,補氣養胃,越是簡單的味道越人留。
一大盆干豆角燉排骨,稀爛味,筷子輕輕一就了骨。偶爾吃到一截脆骨,又彈又脆,恨不得嘬手指。
一大碗沫醬茄子條兒,油汪汪亮閃閃,聽說廚房的大師傅去年從一個東北伙計那里得了做大醬的方子,今年整個開封府上下沒吃他做的大醬燉菜,特別香。
聽說他想出來好多吃法,另有一碟子蔥段香后加了蛋炒的黃醬,夾著餑餑都下飯。
一小鍋魚頭豆腐煲,上桌時,白的魚湯還在輕輕沸騰,切得薄薄的豆腐隨著水泡炸裂不斷起伏,像個不厭其煩的話癆,“咕嘟嘟~咕嘟嘟~”
另有白灼蝦仁、芥瓜條兒等幾樣可口小菜,兩樣菜餑餑,結結實實橫了一桌子。
離家多日,確實想得慌,眾人竟顧不上說話,先埋頭苦干一番,等吃到四五分飽時,才漸漸放慢速度。
王衡有了春秋,一般講究過午不食,可自打馬冰來了之后,老頭兒經常被帶跑偏,見他們吃得香,就忍不住也加。
好懸吃到半飽時,王衡“懸崖勒馬”,立刻退出戰局,躺在大搖椅上,抱一壺消食茶慢慢啜,時不時扇一扇大扇,看看那茁壯長的藥園、花圃,愜意得很。
而年輕人們的戰斗才剛開始。
馬冰抱著無人問津的臭蛋捶頓足,十分慨:“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這個真的很好吃啊,越吃越上癮的那種,怎麼就沒人信!
嘗一口嘛,不好吃了摔我臉上啊!
真心向人推薦,卻被無拒絕的覺誰懂?!
用力嘆了口氣,不知從哪兒出一炭條,在蛋殼上三筆畫出一個笑臉。
想了下,又吭哧吭哧蹭掉,改努力向下彎曲的一條弧線。
嗯,就是這樣懷才不遇的哭喪臉才對嘛!
畫完之后,馬冰就托著下,吃一口飯,嘆一口氣,再吃一口飯,再嘆一口氣。
眾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旁邊終于過來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取走了那只哭喪臉的臭蛋。
馬冰騰一下坐起來,快樂而積極地說:“我來我來,我來幫你磕,這個要挖著吃才有意思!”
小心地將蛋的一頭磕破,剝出一個圓圓的,只容許小圓勺通過的口,“這樣味道不會太跑出來,不喜歡吃也沒關系,隨便拿個東西蓋住就好啦!”
隨著蛋殼破裂,香臭加的復雜氣味噴涌而來,飯桌上其他人都出驚恐的神。
其實馬冰已經特意選了下風口坐著,但眾人對之前問過的味道記憶猶新,很有點驚弓之鳥的意思。
謝鈺盯著重新遞過來的蛋,整個人似乎有片刻神游天外,然后用力了眉心。
怎麼說呢,有點后悔。
但……君子一言。
謝鈺的兩片抿得死,穩穩接過臭蛋,藏在桌下的另一只手本能地收幾下。
但……還是臭啊!
馬冰瘋狂眨著眼睛看他,桌上其余的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就連已經退出飯桌的王衡,此時竟也顧不上扇扇子,抱著茶壺看他。
謝鈺:“……”
藥園忽然安靜得可怕。
謝鈺盯著臭蛋口中出來的灰膏脂,竟覺得周遭一切聲音漸漸遠去,微風拂過草木的聲音,花底下的蟲鳴,墻外假山上流下的水聲……都消失了。
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和手中的臭蛋,還有旁邊眼看著的姑娘。
終于,謝鈺了。
以元培為首的眾人整齊地后仰,整齊地吸氣,然后整齊地憋在嗓子眼兒里。
吃了,吃了,他吃了!
他真的吃了!
口確實如馬冰所言一般細膩,齒撞的覺十分微妙,但……真的還是臭啊!
那味道初始淡,繼而濃,要命的是后勁十足,回味悠長……
謝鈺的額角微微了下,擎著勺子的手撐住額頭,久久無言。
聽說南方有人吃臭鱖魚、臭豆腐,也是這般滋味麼?
謝鈺緩緩吸了口氣,腦海中莫名浮現出一句話:
民生多艱!
可怕的靜默不斷蔓延。
元培咕咚吞了下口水,小心翼翼霍平,兩人湊在一起咬耳朵,“大人……不會被毒翻了吧?”
霍平盯著看了會兒,謹慎道:“不至于,我看見膛起伏了。”
還有氣,現場還有兩個大夫,問題不大。
也不知過了多久,眾人就見謝鈺繃的面皮漸漸舒展,眉宇間多了一驚異,然后……又挖了一勺!
眾人倒吸涼氣。
他,他竟主去吃!
然后就是第三勺,第四勺……
馬冰笑容擴大,“很好吃,對吧?”
謝鈺挑了挑眉,開始以全新的心態審視手中的臭蛋,“確實別有一番風味。”
越吃越上癮,覺很適合配粥喝呢。
他忽然覺得有些快活,就是那種過去十多年從未有過的,嘗試新事帶來的快活。
“你們大可以一試。”
他對對面的元培和霍平說。
然后就見對面眾人臉都綠了,整齊地向后挪出去一尺,幾把椅子先后發出令人牙磣的吱呀聲。
“世子爺……食不言……”
元培憋著氣,艱難道。
您一張,真的好臭!
被嫌棄的世子:“……”
他默默地閉上,月下的耳尖微微泛紅。
有點惱。
但舅舅之前說過什麼來著?
哦,“看不痛快,朕就痛快了!”
謝鈺忽然問馬冰,“還有麼?”
同吃臭蛋的人,是聞不到彼此的臭的。
馬冰爽快點頭,“估計那一簍子都是。”
謝鈺出個帶著狡黠的笑,親自去選了兩只比較漂亮的,抬手招來侍從,“找個錦盒裝起來,拿我的牌子,立刻送宮中,說是我孝敬舅舅的。”
他知道自家舅舅的習慣,這會兒應該還沒用晚膳,現在出發肯定來得及送上飯桌。
下意識屏住呼吸的侍從:“……”
侍從暈暈乎乎出門,腦袋瓜子嗡嗡的。
世子爺剛才說什麼來著?太臭了,完全沒聽清!
哦,好像是送進宮是吧?
不管了,送就完了!
與此同時,宮中。
皇帝本以為壽公主最快也要明天才到,誰承想傍晚就收到消息,說是公主和駙馬一行人已經城。
皇帝想了下,就命壽公主宮。
將近十年未見,這對本就不算親厚的兄妹在看到彼此時都有種強烈的陌生和距離。
但很快,這份距離就被壽公主表出來的敵意抵消了。
“見過陛下。”行禮的全過程,壽公主都盯著皇帝,眼神尖銳。
誰知皇帝不怒反笑。
他向后斜靠在榻上,手里把玩著一只雕琢的九層鬼工球,一言不發,任由規規矩矩行完全套大禮。
壽公主紅抿,整個人簡直像一只全心防的刺猬。
見如此不痛快,皇帝卻笑得開心極了。
他微微向前欠,“你該不會天真到以為朕真的會出于面,或是為了所謂虛無的名聲,就此放過曾經的敵人吧?”
世人總喜歡看君王寬宏大量,哪怕曾經與人斗得你死我活,上位后也要一笑泯恩仇,否則史便會在史書上記載,這是個刻薄且狹隘的君主。
但……憑什麼?
即便大局已定,當年流過的、死過的人,都是假的嗎?
就如壽公主兄妹,哪怕不愿,當年也確實聯合申氏一脈給他添了好大的堵!
人死如燈滅,皇帝從來懶得計較什麼后名。
到時候人都化作枯骨了,即便后人在地上大唱贊歌又如何?
反正他也聽不到了。
都當皇帝了,我才不要繼續憋屈。
偏要計較,偏要小氣!
壽公主冷笑,“不過是王敗寇。”
皇上搖頭,“不不不,確實是王,但敗了卻未必為寇。”
他指著對方上的華服、珠寶,“你看,你們敗了,朕卻依舊如此慷慨大度,不計前嫌封他為王,也并未剝奪你的公主份,你難道不應該激嗎?”
壽公主錯愕地向他,似乎沒想到對方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當真一點兒面子工夫都不做了?
一口一個“朕”,你是在耀武揚威嗎?
還封王,可封的是什麼王!
順王!
“順從”!
這個封號存在一日,就無時無刻不在昭示著他們的失敗。
與其說是榮耀,這更像勝利者施加的辱。
“朕讓你過來,就是讓你放棄幻想,朕絕不會如你們所愿,為了一點虛無的【兄友弟恭】的名聲就善待你們,”皇上懶洋洋道,“所以,你們能有今日的安穩日子,就該知道恩,至不要在外面再給朕惹麻煩,這樣對你和駙馬都好。”
他沒讓壽公主起來,對方便一直跪在地上,他就這麼俯視著,慢條斯理說著刻薄的話。
皇帝私下說話的時候很用“朕”,但今天對壽公主這個小妹妹卻一口一個,顯然無視無刻不在提醒對方自己勝利者的份。
而這種做法顯然也非常有效,因為壽公主的臉一直都沒有好看過,青一陣白一陣紅一陣。
簡直像炸開了的染料鋪子,皇上開心地想著。
“駙馬算什麼東西,”壽公主冷笑道,“要殺就殺好了。”
“哦?”皇上挑了挑眉,“那朕就真殺了,來人!”
侍衛應聲而,壽公主陡然變。
皇上吩咐:“將駙馬申軒拖出來砍了!”
“若有人問起,”侍衛沒有毫遲疑,只是認真問道:“何種罪名呢?”
“加之罪,何患無辭?”皇上漫不經心道,“先砍了,趕明兒朕再尋個由頭。申氏如今大不如前,不敢怎麼樣,大不了回頭朕再提拔幾個姓申的,他們也就沒意見了。”
自古以來,世家大族皆是如此。
除非真的天縱奇才,否則沒有誰是不可取代的。
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駙馬的份,一個能與皇家綁定的份,為這個份的可以是申軒,自然也可以是任何一個人。
只要他姓申。
就好像這天下,除了皇帝本人,其實沒多人在乎龍椅上坐的是誰。
只要他是一個合格的皇帝,其余的,都不重要。
侍衛領命而去,壽公主的瓣劇烈抖幾下,終于口而出,“站住!”
皇上嗤笑出聲,“什麼?”
人非草木,孰能無?
當年壽公主對駙馬確實抗拒不假,但這麼多年過去,兩人也確實在一起度過不艱難的日子,早就不是當年的陌路人。
皇上擺擺手,示意侍衛退出去,對壽公主嘆道:“你還能有,倒是我高看了一眼。”
若一個人連一點都沒了,那也就不配被做人。
壽公主的脊梁終于彎下去一點,第一次流出謙卑的姿態,“你到底想怎樣?”
“不怎樣,展示下遲來而廉價的兄妹罷了,”皇上忽然站起來,緩緩走到跟前,“你剛回京,沒有府邸,念在你掛念兄長多年,朕許你長居順王府。”
壽公主渾一僵,難以置信地抬頭去,“你?!”
皇上沒有再多說,只是意味深長地拍了拍的肩膀,施施然離去,“傳膳。”
侍總領親自幫忙提燈,“陛下,才剛小謝大人快馬加鞭派人送了個錦盒進來,說是添飯的小菜,味道極好。”
“哦?”皇上來了興致,開心不已,“孩子長大啦,知道疼人啦!走走走,快去瞧瞧。”
約莫一刻鐘后。
“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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