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柚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但也不能打擊舒明煙的積極,最后斟酌著回了一句:【有進步,再接再厲!】
又發來一個給加油鼓氣的表包。
其實舒明煙也知道,只是微信步數點贊起不了什麼作用。
何況慕俞沉的點贊量那麼多,未必會注意到。
不過這種事急不得,要慢慢來。
決定以后每天晚上都給慕俞沉的步數點贊,先刷一刷存在。
也不求別的,將來慕爺爺再提及和慕知衍的婚事,慕俞沉能站在客觀公允的角度,替說兩句話就很好了。
慕柚又發消息過來:【在劇組怎麼樣?】
舒明煙:【好的,導演很照顧我,在這里能學到不東西】
小柚子:【你家人的忌日快到了,到時候怎麼回來?慕知衍去接你?】
舒明煙:【我跟他沒聯系,也不用他接,最近已經在看機票了】
次日一早,天剛蒙蒙亮,舒明煙便被鬧鐘吵醒。
撈起床頭的手機看一眼,昨晚上給慕俞沉點贊后,對方并沒什麼回應。意料之中的結果,也不在意。
驚喜的是,陳逢敏老師接了的好友申請。
陳逢敏:【你是郭導給我找的司機?】
消息是凌晨一點半發過來的,現在才看到。
舒明煙困意徹底散去,一個鯉魚打坐起來。
連著做了兩個深呼吸,在屏幕上打字:【是的】
【陳老師您好,我舒明煙,請問我今天什麼時候去接您?】
對方暫時沒有回復。
舒明煙等待一會兒,決定先洗漱一下,趕去劇組。
拍攝忙忙碌碌了半天,直到午飯時間,收到陳逢敏的消息:【下午六點來這邊。】
同時發過來一個酒店的位置。
陳逢敏發來的位置在市中心,距離劇組這邊要半個小時的車程。
五點鐘一過,和陳導打聲招呼,去外面大路邊等出租。
已經好多天沒下雨,空氣熱得像烤爐。
接近黃昏,太還高高懸在頭頂,蟬鳴聲得震天響。
舒明煙穿著牛仔短,白皙修長的在外面,風一吹,上的像被熨帖燙過。
好在出租車很快到了,舒明煙招手坐進去。
被里面沁涼的空調一吹,才覺得整個人活過來了。
路上收到夢薇的微信:【未來的舒大編劇,祝你功!】
舒明煙握著手機的指節收,心底升起一莫名的張。
-
舒明煙在酒店大廳坐了會兒,陳逢敏才從上面下來。
穿著黑連,腳踩高跟鞋,長發微卷,面容姣好,干練有氣場。
舒明煙起迎上去,自我介紹。
陳逢敏愣了下,笑:“讓郭導給我找個司機,他怎麼還找了個來。”
天氣炎熱的緣故,舒明煙妝容很淡,卻更襯得天生麗質,瞳底清澈,眉眼間自有一婉約人。
像江南好山好水養育出來的妙人。
“你是陳導手下的演員?”陳逢敏職業病犯了,沖舒明煙挑眉,“我有個戲很適合你,有沒有興趣去試鏡?主角哦!”
舒明煙準備了很多開場白,正兀自醞釀著,陡然被陳逢敏的話給打破了。
錯愕兩秒,忙笑著解釋:“陳老師,我不是演員。”
“不是演員怎麼跟郭導認識?”陳逢敏還以為郭導在給的新戲推薦主角呢。
這張臉蛋,不做演員還可惜的。
舒明煙:“我是《逐鹿春秋》編劇楊老師的學生,學的戲劇影視文學,即將大四。”
“編劇啊。”陳逢敏看了眼腕表,隨口問,“在學校寫過劇本嗎?”
沒料到陳逢敏會主提起,舒明煙制著心的激,從包包里取出提前準備好的文件:“陳老師,這是我寫的劇本,如果您有時間的話,希能指教一二。”
陳逢敏沒想到還真有,還帶在上了。
陳逢敏沒接,掃了眼名字,低念出來:“《昭平傳》。”
舒明煙簡單介紹:“劇本以西漢末年,王莽篡權后橫征暴斂為背景,講的是平原縣一子遲昭平不忍黎民倒懸,百姓困苦,在平原縣聚眾起兵,扶危濟困,攻城池,殺貪,推翻王莽政權,最終為一代巾幗英雄的故事。”
陳逢敏挑了下眉:“巾幗遲昭平,這個劇本還新鮮。”
終于手接過來,翻開一頁簡單看了看,笑著揶揄,“看來這就是郭導讓你來給我當司機的目的了?”
陳逢敏翻兩頁后把劇本收起來,提前給打預防針:“我很嚴格的,而且和郭導對劇本的審不太一樣,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舒明煙抿了下,虛心道:“我是新人,有很多不足之,能讓陳老師看我的劇本,我就很知足了。”
眼前的孩不驕不躁,態度誠懇,陳逢敏滿意地點頭:“行,劇本放我這兒,過幾天給你答復。”
把車鑰匙遞過去,“走吧,先辦正事。”
陳逢敏應酬的地方在城一家高檔私人會所。
現在是晚高峰,有些堵。
陳逢敏本人沒什麼架子,路上跟舒明煙閑聊:“小舒,你長這麼漂亮,又有才,學校追你的人很多吧?”
舒明煙地笑笑:“也沒有,P大優秀的孩子很多,有的早早了明星,比我厲害多了。我就想好好學做編劇,天天泡在圖書館里,不起眼的。”
“P大確實出人,不過你的值和當紅明星比起來也不遜。”陳逢敏托腮看著舒明煙的側臉,“我有個劇真的適合你,想當演員的話記得找我。你要是做演員,沒準比編劇還要厲害。”
“陳老師您別逗我了,我哪會演戲啊。”
陳逢敏:“別一口一個老師的,都把我老了。”
舒明煙空看一眼,笑:“您不老,外面都說您是制片人呢。”
陳逢敏自己的臉,心不錯:“這話我也聽過,我這長相大學時也是好多人追的。”
說到這兒,嘆了口氣,“說起來,我那時候主追過一個男生,想著自己長得也不錯,能,誰知道被人家無拒絕。”
舒明煙:“說明他眼不行。”
陳逢敏側目看著窗外的景,幽幽道:“今晚的飯局,他也會來。”
舒明煙不是個八卦的人,不過和沒追上的人一起吃飯,場面還是很尷尬的吧?
正想說些什麼,陳逢敏忽而笑了:“這麼多年過去,我結婚了,孩子也生了,他還是單,有時候想想,我這心里舒坦不。”
會所到了,舒明煙把車停在泊車點。
陳逢敏下車前,看向還在駕駛位坐著的舒明煙,提議:“你在這兒等著也無聊,跟我一起去吧?”
舒明煙啊了聲,看看自己的穿著:扎著馬尾,簡單的T恤搭牛仔短。
因為是來做司機的,想著怎麼方便怎麼來,就沒捯飭自己。
“還是算了吧,我在這邊等您。”舒明煙說。
陳逢敏:“你不是以后要做編劇嗎,難得有機會認識一下圈人,走吧,跟你介紹一下。”
舒明煙不好再推拒,跟陳逢敏一起去了會所。
抵達樓上的包廂,里面已經坐了幾個人。
看到陳逢敏,大家起來跟打招呼。
陳逢敏簡單做了下介紹,和舒明煙座。
陸陸續續又有人進來,只有主位還一直空著。
桌上只上了幾樣涼菜,大家隨意閑聊著,互相敬酒寒暄。
舒明煙不時朝空著的主位上看一眼,猜測對方應該是個很有份的人。
沒準是城當地有名的資本。
“舒小姐坐了這麼久,怎麼也不說話?嫌我們的話題無趣?”一道聲音在飯桌上響起,舒明煙抬眼看去。
男人四十歲上下,坐在主位旁,下手邊坐著位二線藝人,兩人剛才一直談親,這會兒不知怎麼關注起來。
陳逢敏先前介紹過,他是茂涉藥業的老板蔡石茂,和慕氏有生意上的往來,也是陳逢敏下部戲的冠名投資商。
陳逢敏從容笑道:“蔡總這就誤會了,小舒第一次來這樣的場合,恐怕是不習慣。這樣吧,讓以茶代酒,敬蔡總一杯。”
舒明煙被蔡石茂瞇瞇的眼神盯的不舒服,卻又不好掃了陳逢敏的面子,默默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從位置上起。
“年紀輕輕的,只會喝茶可不好。”蔡石茂眼皮一掀,“舒小姐想喝點什麼酒?”
陳逢敏忙阻攔:“蔡總,小舒今天是我的司機,可不能喝酒。”
“這有什麼,找個代駕不就行了?”蔡石茂直接拿著瓶香檳站起來,繞至舒明煙跟前,給跟前的杯子里滿上,遞上去,“我親自敬舒小姐,舒小姐不會不給蔡某這個面子吧?”
飯桌上安靜下來,眾人的眼神不約而同看向這邊,沒人出聲阻止。
陳逢敏想起來替舒明煙擋了,被蔡石茂一個警告的眼神瞪得又坐回去。
舒明煙看著快要懟到自己臉上的酒,語氣盡量平靜:“我不喝酒。”
“還想做編劇,卻連酒都不會喝,基本人世故都不懂,哪個影視公司會簽你?就當這是你人生中的第一次,酒嘛,多醉幾次就會喝了。”
舒明煙仍不為所,蔡石茂瞇了瞇眼,“或者說,舒小姐以后不想做編劇了?”
舒明煙推開那杯酒,聲音不卑不:“蔡總說笑了,影視公司愿意簽我,只會是因為我的劇本好,而不是因為我會喝酒。何況,你家也不是開影視公司的,無法替影視公司做決定。”
包廂里,有人倒一口涼氣。
蔡石茂的臉當場垮下來。
陳逢敏悄悄扯了下的角。
舒明煙跟蔡總說話居然這麼不客氣,果然是沒畢業的大學生,年輕氣盛,誰都敢得罪。
陳逢敏為了把汗,還沒從大學走出來呢,可別因為一場應酬,斷送了自己的前途。
陳逢敏起來替舒明煙說話,被蔡石茂一把按回去:“陳制片人,這事啊您就別管了。”
蔡石茂又轉頭看向舒明煙,冷笑一聲:“小姑娘,我很給你面子了,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眼看蔡石茂手里那杯酒快湊到邊,聞著濃郁的酒味,舒明煙嫌惡地一把推開。
隨著的力道,杯口朝向蔡石茂,里面的酒濺灑出來,落在他昂貴的服上。
接著,是酒杯掉落在地的清脆聲響。
舒明煙看也沒看他,拎起包包,對陳逢敏道:“逢敏姐,我去下面等您。”
一扭頭,發現包廂門口不知何時站了個男人。
他被后面的書和服務生簇擁著,材筆,括的黑襯衫順著皮帶沒進腰腹,腰線條致,前領帶一不茍,眉眼英雋,落拓矜冷。
他怎麼在這兒?
對上男人投過來的清幽目,舒明煙脊背不覺直,拘謹地站著,濃睫迅速耷拉下去,儼然一副怕被教育的乖巧模樣,和剛才的無所畏懼判若兩人。
慕俞沉眼瞼微垂,無聲地打量。
李導最先反應過來,迎上前:“慕總可算來了,快座吧,我吩咐人上菜。”
其他人也紛紛打招呼,起等他落座。
慕俞沉依舊站在原地,眼風在蔡石茂臉上掃過。
瞥見他被酒打的白襯衫,聲音不辨喜怒:“發生什麼事了?”
蔡石茂此刻有些狼狽,簡單了服上的酒,當著慕俞沉的面笑呵呵接話:“也沒什麼,一個實習生小編劇,想向我介紹的劇本,非要敬我酒,誰知手腳的灑了我一。”
他又看向要離開的舒明煙,很有紳士風度地招手,“你這小姑娘,我被你弄這樣都沒說什麼呢,你怎麼還委屈上了?行了,趕回來坐下吧,劇本的事我會考慮的。”
舒明煙被蔡石茂倒打一耙的話氣得握了握拳頭,站著沒。
局面僵持著,蔡石茂親自走過來,對著慕俞沉賠笑臉:“現在的年輕人生慣養的,脾氣大,讓慕總看笑話了。”
說完又手去拉舒明煙,想先把這事揭過去,免得鬧大了在慕總跟前不好看。
舒明煙避開他的,眉心輕輕皺起。
陳逢敏怕再惹怒慕俞沉,趕過來拉,低聲音:“先坐下,這可是耀起的慕總,絕對不能得罪。”
慕俞沉朝陳逢敏看一眼,聲音淡漠沒有溫度:“你帶來的?”
陳逢敏忙道:“慕總,這是我妹妹,今天過來幫我開車的。年紀小,第一次見這場面……”
“想做這一行,以后這種事是難免的。”慕俞沉打斷的話,視線停留在舒明煙上,意味深長,“躲得過今天,躲不過明天。”
舒明煙愕然朝他看過去,慕俞沉扭頭對邱書道:“位置臟了,給換一個。”
蔡石茂也接話:“對對,那里灑了酒,是得換換,我旁邊就有個位置。”
邱書接到慕俞沉的眼神,把舒明煙的座位挪去慕俞沉和蔡石茂中間,服務生心地重新放了碗筷。
舒明煙不知道慕俞沉葫蘆里賣什麼藥。
不想和蔡石茂挨著,也不習慣坐慕俞沉那麼近,杵在原地不愿彈。
慕俞沉落座后,遠遠看著:“還想站著?”
他聲音里著威嚴勁兒,語氣不容置喙,舒明煙沒辦法,乖乖走過去。
瞧著最終坐在自己旁邊的舒明煙,蔡石茂心里暗暗高興。
慕俞沉向來是不近的,如今安排這樣的位置,莫非是在照顧自己?
服務生陸陸續續端上熱菜,舒明煙沒有食,如坐針氈。
不時有人起向慕俞沉敬酒,他從容不迫,游刃有余。
余忽地朝這邊看一眼,慕俞沉放下酒杯:“不?”
隨著慕俞沉的這聲詢問,所有人都看了過來,面困。
陳逢敏也有些驚到,慕俞沉什麼時候在飯局上會關心孩子了?
承認舒明煙長的格外溫婉人,但不至于讓一向冷淡矜貴的慕俞沉如此關切吧?
舒明煙被各眼神盯著,默默拿起筷子低頭吃東西。
慕俞沉抿了口酒:“在劇組怎麼樣?”
他態度隨意,仿佛眼前不是飯局,而是在慕家的餐桌上。
舒明煙把里的食咽下去,才乖巧點頭:“好的。”
慕俞沉不咸不淡嗯了聲,主倒一杯果放在旁邊:“錢不夠記得跟我說。”
舒明煙不知道他怎麼在這種場合,跟自己聊這些小事,錢夠不夠花這種問題,平時在家里慕俞沉也是不過問的。
因為他給的錢,從來就花不完。
舒明煙小聲應:“夠的,在劇組不怎麼花錢。”
包廂靜悄悄的,針落可聞。
蔡石茂有些坐不住了,幾次言又止后,終于厚著臉皮笑問一句:“慕總,舒小姐和您……”
“?”慕俞沉拿巾慢條斯理著手,聲音一字一句落在每個人耳中,“我護著的。”
舒明煙愕然抬頭。
男人下頜線條弧度流暢,燈打在他直的鼻梁,勾出清雋深邃的廓。
他毫不在意眾人的反應,倏而朝舒明煙那邊看一眼:“座位臨時夾在這兒,你不?”
舒明煙有點反應不過來,不明所以地抬眸。
慕俞沉已經看向蔡石茂,下一抬,示意舒明煙先前的位置:“那里收拾干凈了,蔡總今晚要不委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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