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喝醉……我還記得后面的歌詞呢……夫妻……雙雙把家還……”

　嶼的肩膀被顧蕭惟撐著, 他歪著腦袋，對顧蕭惟笑了笑。

　“你怎麼這麼正經的……一點都不好玩……”

　說完，嶼就朝著顧蕭惟的方向栽下去, 當嶼的腦袋砸進他的懷里時，顧蕭惟全頓了一下。

　繃著，仿佛只要泄出一口呼吸, 某種匿的圖謀就會昭然若揭。

　林躍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個小喝酒啊，真的是人菜癮還大！他也不看看對手是誰, 真以為自己能喝倒老陳啊！”

　“沒事，林導，華編劇你們先回去吧。我來照顧他。”顧蕭惟把嶼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肩上。

　“那行。你也好好休息。本來還說跟小談一談那個電影劇本的……”林躍無奈地搖了搖頭, 走的時候還用保溫杯了嶼的腦袋。

　殺青宴就這樣散了, 明天很多演員都會離開。

　小琴小跑著過來, “呀，哥被喝倒了啊！我來扶他吧！”

　“你怎麼扶得住他？”

　隆哥和方秦過來了。

　“要不我們幫你抬他？”方秦問。

　“他也沉不到哪里去？我來背他吧！”

　隆哥爽快地就要去拉嶼的胳膊。

　顧蕭惟抬手擋了一下, 對他們說：“還是我來吧。謝謝你們了，時間也晚了。你們也趕回去休息吧。”

　隆哥剛想說嶼運氣真好，顧蕭惟估計是要親自背他, 這待遇被拍下來, 足夠上一次熱搜了。

　“小琴，把傘打開。”

　小琴忽然明白過來，把黑膠傘打開。

　顧蕭惟把自己的外套蓋在嶼的上, 下一秒就直接把嶼給橫抱了起來。

　小琴、隆哥還有方秦都驚呆了。

　好家伙, 這是上一次熱搜能看的嗎？這明明得是搜吧？

　顧蕭惟的步子邁開，抱著嶼愣是能行走如風, 晃都不晃一下。

　小琴小跑著跟在旁邊, 用黑膠傘遮著。

　顧蕭惟淡聲道：“遮住嶼就好。”

　“哦哦, 好！”小琴心里想，一把黑膠傘能遮住哥的臉，也遮不住哥的長啊！

　來到了房門口，小琴用房卡刷開了門，暖氣迎面而來。

　顧蕭惟側走了進去，彎下腰，小心地將嶼放在床上，拉過枕頭給他墊高，避免他因為醉酒之后想吐而嗆到。

　小琴上前想要幫嶼把鞋子掉，顧蕭惟拖住嶼的腳踝說：“沒關系了，你先回去吧，這里給我就好。”

　“那……有什麼需要顧哥你發微信給我？”

　“嗯。回了房間給我報個平安。”顧蕭惟說。

　“顧哥你擔心個啥啊，我房間就在你樓下。倒是哥才最該小心，這模樣就像貴妃醉酒，誰不心啊？”小琴半開玩笑地說，“不過他應該是因為顧哥你在，才敢那麼跟陳指導拼酒的。”

　顧蕭惟原本皺著的眉頭聽到小琴最后一句話，緩緩地松開。

　他替嶼外套了，給他換上自己的睡，替他掉鞋，著他的腳踝送進被子里。

　“嗯……”嶼嘟囔了一會兒，任地把被子踢掉。

　還好房間里有暖氣，顧蕭惟也不強迫他非要蓋被子，而是拿了巾給他了臉，又了脖子。

　當顧蕭惟從他的手心到他的指尖時，心臟莫名了一拍，鬼使神差地握著他的手指來到他的耳邊，輕輕了上去，仿佛這樣——那朵摘下的花終于戴在了他的發間。

　“熱……熱啊……”嶼呢喃著開始，扯了扯睡的領。

　顧蕭惟習慣了把睡的扣子都扣到最上面一個，但他的服穿在嶼的上還是大了一點，領口被扯到了一邊，出左邊的頸窩來。

　顧蕭惟的雙手撐在嶼的兩側，他低著頭閉著眼一不，對嶼的掙扎視而不見，就像是在報復他……一副一無所知的模樣，卻肆無忌憚地攪了一切。

　顧蕭惟低下頭，埋在他的頸間，輕聲道：“你知道自己是什麼樣子嗎？還敢單槍匹馬去赴江云斜的飯局？”

　嶼掙扎了起來，用力推了他一下，“……我要喝水……”

　酒醉容易口干，顧蕭惟直起腰，在昏暗的燈下看著嶼，那是平日里看不到的姿態，像漾著的琉璃，合著顧蕭惟心底所有想要卻無法說出口的。

　顧蕭惟轉過，給他倒了一杯涼開水，但是心神卻被后的人死死抓著，對方一點點作就能發散他的無盡想象。

　直到那杯水滿溢到了顧蕭惟的手上，他忽然回過神來。

　嶼已經把被子都掀掉了，睡的擺被拉了起來，腰腹繃的線條就這樣沖進顧蕭惟的眼睛里。

　顧蕭惟側過臉去深深嘆了一口氣，然后快步走了回來，替嶼把睡拉下來。

　“學長，喝水吧。”

　顧蕭惟半摟著他，托著他的后腦勺將他帶起來，水杯靠在他的邊，但是嶼卻不會自己喝，顧蕭惟剛給他送了一點進去，嶼就嗆到了。

　“咳咳咳……咳咳！”

　顧蕭惟只能拍著他的肩膀說：“慢點。”

　他又試著給嶼喂了一點，嶼歪到一邊，又給嗆著了，淚花都掛在了眼角上。

　那一刻，某種的被抑著的心思涌了上來，四尋找著放縱的理由。

　顧蕭惟的指尖上嶼的，沒有毫猶豫，破釜沉舟一般碾進他的間。

　當對方牙碾著咬在他的指腹上，那種獨特的痛讓他的理智全面崩盤。

　一開始只是輕微細雨的零落滲，接著便是無邊的意滂沱。

　他不在乎這是不是引火燒，就算在他心里所有嶼的人都是罪不容誅，可他銘刻骨的占有一旦得了隙便朝著天奔涌而去，哪怕萬倒退，寸草不生，他也想把嶼拽進這場大雨里，沉進深淵里。

　嶼把顧蕭惟當水源，不斷地想要得到安，但漸漸地他發現這片水源正在對自己予取予奪，他掙扎著想要上岸，卻被更徹底的風暴卷進了那場遮天蔽日的野火中。

　當嶼拽著顧蕭惟后領的手向著一旁落，顧蕭惟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趕將對方放開，一把拖住嶼的后腦勺，“嶼……嶼？”

　當他靠近，能聽見嶼輕微的呼吸聲。

　這家伙睡著了，而且睡得很死。

　他半仰著頭，一副不諳世事的樣子，仿佛顧蕭惟所有的都只是他自己犯的錯。

　顧蕭惟將他慢慢放回到了枕上，忽然覺得自己的小心翼翼有點可笑。

　就連今天在車里，他告訴對方自己在乎在他面前的點點滴滴，從頭發到大上一落的線，末了卻只能以玩笑和挑釁來掩飾。

　“有什麼好藏的呢？我又不可能把你給其他人。”

　顧蕭惟長久地坐在床邊，側著臉看著他。

　直到嶼發出輕微的鼾聲，顧蕭惟在緩慢地靠近他，在他的邊躺下，輕輕將他攬懷中，以絕對擁有的姿態。

　嶼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眼睛一，太在突突，一睜開就看見一張俊到讓人驚訝的臉。

　“我天啊……”

　他向后一退，撞到了墻。

　“不管你是想問天還是問大地，先問問你自己幾斤幾兩，去跟陳指導拼酒？”

　顧蕭惟冰涼的聲音響起，在這樣宿醉醒來的早晨……啊，不對，是午后，當真提神又醒腦。

　嶼一，發現自己的枕頭早就被拽到后，他一整晚都睡在顧蕭惟的胳膊上。

　“你胳膊沒事吧！”嶼坐了起來，“你不麻嗎？”

　“麻了。一點覺都沒有了。”顧蕭惟一不。

　“你可以推開我啊！”

　嶼又疚又不好意思地盤坐在旁邊，給顧蕭惟胳膊。

　“有覺了沒？”

　“沒有。”

　“疏通的覺也沒有嗎？”嶼小心地問。

　“沒有。”

　“我的腦袋有這麼重嗎？”

　“你讓我睡一整晚試試。”顧蕭惟說。

　嶼在他的腦袋上摁了一下，“你想睡誰？你有本事把這話跟娛記說！”

　“可以啊，帶你上熱搜。”顧蕭惟回答。

　“這個熱搜就算了吧，上去了估計就下不來了。”嶼看著對方，好笑地說。

　這時候敲門聲響了起來，是小琴的聲音：“顧哥，你們醒了嗎？快兩點了，吃飯不？”

　“來了！來了！”

　嶼拍了一下顧蕭惟的肩膀，“別裝了，我給你摁了那麼久，肯定好了。”

　“哦。”顧蕭惟應了一聲，忽然出另一只手，勾住了嶼的腰，借著力氣坐了起來。

　就在他靠近自己的那一刻，嶼覺到了一種有的侵略，顧蕭惟的目看著自己，仿佛鎖定了什麼，只是當他轉過去給小琴開門的時候，那種覺就即刻消散了。

　“謝謝你。你吃了嗎？”顧蕭惟問。

　“吃了！我挨不了的。”小琴笑嘻嘻地說。

　嶼撥了撥自己的頭發，也走過來跟小琴打招呼。

　小琴卻踮起了腳，盯著嶼的左側的頸窩看。

　“怎麼了？”嶼了自己的頸窩。

　“哥……你這是昨晚上喝醉了給陳指導掐的？”

　小琴把手覆蓋上去，各種角度試一試，都沒對上。

　“是嗎？我去看看。”

　嶼踩著拖鞋走進了浴室里，對著鏡子看自己的脖子。

　還真的有一個……兩個印子。

　有點微微發青。

　“這要是撞，撞不到這兒啊。”嶼對著鏡子研究。

　左比劃、右比劃，想要知道這是怎麼被掐出來的。

　莫不是自己喝醉了不安分，把顧蕭惟氣到恨不能掐死他？

　小琴幫著顧蕭惟把帶來的飯菜打開，“顧哥，我覺得哥穿你的睡特別好看。”

　“是麼。”

　“因為比穿在你上顯大，再加上哥聽說自己脖子上有印子的無辜表，特別。”

　顧蕭惟輕輕拍了一下小琴的腦袋。

　“好好好，我知道了，顧哥的學長不容許我瞎想。你們吃飯吧。”

　嶼研究了半天也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他很大度地放過了自己，無論是誰掐的他，他都不可能掐回來，刷牙洗臉之后就走回了桌前。

　“還是小琴知道我們的口味。每次點的都是我想吃的菜。”嶼掰開了筷子，夾了一筷子豉椒片送進里。

　顧蕭惟卻撐著筷子，看了過來：“學長，江云斜的事，你是不是要跟我說一下呢？”

　“江……江云斜……他不是進去了嗎。呵呵……”

　不知道為什麼，顧蕭惟的目一看過來，嶼就有點心虛。

　明明這家伙比他還小八、九個月呢。

　“他的酒好喝嗎？”顧蕭惟又問。

　“他的酒當然不好喝……”嶼慢悠悠地說，心里面竟然有種干了壞事被揭發的覺。

　顧蕭惟怎麼知道這事兒的？他來接他的時候，在半路上沒談起這個事，說明這是他剛知道的。

　“我看你喝的痛快的。”顧蕭惟的目斜了過來，看得嶼愈發的心虛。

　誰告訴顧蕭惟的？這個消息江引川理的很好，在公眾面前跟他嶼沒有半錢關系。

　難道是謝裳？不不不，謝裳是不會跟他以外的人討論這件事的。

　“你怎麼知道的？”嶼小聲問。

　“你先告訴我，你知道江云斜是個怎樣的人嗎？”顧蕭惟問。

　“額……他興趣的應該不是我這一型的。”嶼在心里回憶著那天陪在江云斜邊的文芷蘭。

　“江云斜眼睛沒瞎。”顧蕭惟說。

　嶼忽然不知道該不該激顧蕭惟的認可了。

　“你放心，我那天一點虧都沒有吃。他連我一頭發都沒有到。”

　“行，學長你說，我聽聽看你是不是真的沒有吃虧。”

　“我說，我說——你別這麼看著我，像在審犯人！”

　嶼沒有明說自己是怎麼知道江云斜要設計他和江引川的，只說有人通風報信，然后把現場的況給說了一遍，包括自己裝病時候江云斜手足無措的孬樣，繪聲繪給描述了一遍。

　但是顧蕭惟卻不見展，眉頭反而越蹙越，等到嶼說完的時候，眼底涌起一層徹骨的涼意。

　“胡唯竟敢這麼算計你？”

　“額，反正他現在也進去了。”嶼夾了一筷子末茄子。

　“江引川既然沒有喝有問題的茶，那麼江云斜為什麼還要故意來跟你喝酒？他還是要放倒你，你有想過為什麼嗎？”顧蕭惟又說。

　“先放倒一個，再想辦法放倒江引川。一杯茶不行，就給江引川一碗湯。”嶼又去夾蒜蓉空心菜。

　哥們兒，咱能不討論江云斜了嗎？這麼多好吃的，聊這個倒霉貨不是存心讓人消化不良？

　“江云斜舍不得把你白送給江引川，他把你放倒了是要自己帶回家。”

　顧蕭惟說完，嶼差點為第一個被蒜蓉空心菜嗆死的演員。

　“我？他對我有想法？不可能啊！”嶼站起來，在顧蕭惟的面前轉了個圈，“我不爺們兒嗎？我拳頭得很，一拳就能讓他再也起不來！還有他喜歡的都是那種明艷人范兒的……老子明艷嗎？”

　顧蕭惟冷冷地說：“你何止是明艷人，簡直芳華絕代。”

　嶼不住了，給他夾了一大塊排骨，“打住。我你一聲哥哥，我求你打住好不好？反正江云斜不論是喜歡明艷人款的還是芳華絕代款的，現在都只有鐵窗淚了。胡唯這一波也完蛋了。”

　“托胡唯的福，朱雀傳也被口誅筆伐。”顧蕭惟說。

　“嗯，很長一段時間估計很難開展工作了。”嶼笑了一下，“不知道這會兒薄文遠又跪在誰的面前求拯救呢？誒，等等，你還沒說你怎麼知道我去了江云斜飯局的事呢？”

　顧蕭惟閉上眼睛，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我看謝裳跟你說話時候的口型，再加上最近的頭條，分析出來的。”

　嶼立刻出敬仰的樣子：“原來你還會讀呢？真是太厲害了。”

　“吃飯。”顧蕭惟輕聲道，“吃完飯把林導給你的電影劇本好好看看。”

　嶼頓了一下，“你剛才說什麼？電影劇本？”

　他那兩部電視劇還沒播呢，林鉞竟然給他電影劇本？

　這是多演員夢寐以求的，在大熒幕上臉啊。

　“這部電影的名字是《野與玫瑰》。林導推薦我飾演里面的男主角，一個現代大畫家陸屏楓。”

　嶼頓住了，“你說什麼？《野與玫瑰》？”

　“這個名字聽起來好像片，但他是個懸疑片。”

　“我……我知道那是個懸疑片。我想問你，你看過劇本了嗎？你……你想要演陸屏楓嗎？”嶼小心翼翼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