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嵐看了一眼正在筆記本上做記錄,生怕把嶼剛才的表演忘記的模樣,克制了上揚的角,語氣平靜地說:“試鏡還沒有結束。就好比剛才看見何慕的時候,二位覺得何慕已經很不錯了。后來看到了梁勝秋,又覺得梁勝秋非常合溫煜馳。就在剛才見到了嶼,你們覺得驚艷,生怕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也許在之后的試鏡里,還會有更超乎期待的表演。”
制片人和副導演互相對視,然后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知道盛云嵐是真的要求高呢,還是在裝淡定。
誰知道顧蕭惟放下保溫杯,說了一句:“剛才幾位評審沒有人說過嶼驚艷。”
盛云嵐當做什麼都沒聽見,看手中下一個試鏡者的簡歷。
副導演和制片人頓了一下,忽然琢磨過來顧蕭惟話里的意思——既然他們都沒有說過嶼驚艷,那就是盛云嵐自己這麼覺得唄。
唉,都這麼大人了,還玩什麼口是心非。
如他們所料,有嶼珠玉在前,其他人還真是“除卻巫山不是云”。
終于試鏡結束,夏曇抱著筆記本跟大家說了聲還有劇本要改就火速離開。
副導演了個懶腰,一側目就瞥見盛云嵐還在看嶼的簡歷。
顧蕭惟向副導演頷首,說了聲:“試鏡已經結束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哦哦,蕭惟你也累了一天了,趕回去休息吧。”
顧蕭惟打開了門,走向電梯,步伐越來越快,外套的下擺隨著他的步幅搖晃著。
路過的工作人員忍不住看向他的方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知道是什麼能讓顧蕭惟這麼著急。
而此時的嶼就在距離酒店兩條街外的一個小書店里。
這個書店里書架之間的間距狹窄,堆著許多的舊書,甚至還有三十年前一元九角八分一本的小說。
看書店的是個頭發花白的老伯,戴著老花鏡坐在靠近店門口的收銀臺前看報紙。
嶼隨手拿了一本書,坐在書店最里面的塑料小凳子上看了起來。
他翻了快一個多小時,再抬眼看看店里,還是沒什麼人顧。
怪不得自己離開的時候收到顧蕭惟的信息,對方他在這個小書店等他。
嶼拿出手機看了看,顧蕭惟的第一條信息是:[試鏡應該快要結束了,能等我一起吃飯嗎?]
那一刻,嶼想到的是自己關上試鏡間門的時候顧蕭惟最后的眼神,明明沒有表,可眼睛里的濡著最單純的期待。
看來這家伙喜歡自己演的溫煜馳。
嶼笑了一下,回復對方:[要我在酒店地下車庫等你嗎?]
顧蕭惟回復他:[車庫里太悶了,你去淮華北路上的小書店等我吧。那里沒什麼人。]
于是嶼打開了電子地圖,找到了這家書店。還真如顧蕭惟所說,書店沒有什麼客人,也沒有打擾,自己走進去找個地方一坐,就會被書架給擋住。
讓嶼驚喜的是,他還找到了小時候看過的一套年漫畫,仔細辨認了一下竟然是正版。嶼就拿來坐在小凳子上翻看,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進了書店里,他先是快步走到第一排書架,發現沒有人就立刻去尋找第二排、第三排,直到他在最里面看到了坐在小凳子上的嶼。
嶼的很長,折起來正好把書放在膝蓋上看,他看得聚會神,直到有人來到了他的面前擋住了他的線。
“嗯?”
嶼一抬頭就對上了顧蕭惟的眼
。
那里面仿佛有奔涌的熱,如果找不到歸屬之地便要這要浩浩湯湯沖到世界盡頭。
下一刻,嶼就被對方給抱住了。
他聽見了顧蕭惟的呼吸聲,惶恐又抑,像是從骨髓里長出來的花枝,想要扎進另一個人的呼吸心跳里。
嶼抬起手來,輕輕拍了拍他的后背,他知道顧蕭惟為什麼會這樣。
“顧蕭惟,現在還覺得陸屏楓難演嗎?”嶼輕聲問。
“你是溫煜馳,那就不難演。”
嶼本來想說顧蕭惟什麼時候能改一改與角過分共的病。
但轉念一想,這并不是病,這是顧蕭惟的優點,是他為演員比其他人更出眾的原因。
“你這些天是不是也陷劇本里陸屏楓的那個問題了?”
顧蕭惟沒有放開嶼,仍舊抱著他,“嗯。”
那陣淡淡的梅花味道還沒有散去,嶼忽然想到顧蕭惟的發上的味道這麼久都沒有散,怕是整晚都在院子里徘徊,想著那個想不的問題——陸屏楓的心里到底有沒有野?
“那下次,再遇到想不通的角記得來找我。”
就像上輩子你鼓勵我,勇敢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演自己想演的角一樣。
“好。”顧蕭惟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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