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令司明沉驀地愣住。

　片刻他凝視著溫稚, 低聲問：“你知道這件事了？”

　溫稚輕輕點頭：“在我的行李箱里找到的。”

　司明沉早該預料會發生這件事，不由得慚愧。他甚至想暫時瞞住這件事，以免溫稚緒。

　但目前看, 溫稚的承能力明顯比他預估的要強。

　“什麼時候知道的。”

　“參加綜藝之前。”

　既然事實已經揭曉, 橫在兩人之間的也算徹底消失，司明沉再沒有顧慮。

　他苦笑：“離婚時，你說我們之間沒有，我就放手了。”

　“怎麼會沒有呢？”溫稚到不可思議, 實在不明白兩人這四年的婚姻生活究竟是怎麼度過, 才會走到這種地步。

　“是因為你覺得我喜歡桑祁？”

　司明沉：“嗯。”

　溫稚嘆息。

　關于和桑祁的事, 他是一點都不記得，唯一的記憶也只停留在高中。

　不過他敢肯定, 就算地球上只剩下他和桑祁兩個人，他們都不可能不在一起。

　桑祁完全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幸虧我失憶了, 不然我們就真的離婚了。”

　溫稚抱著司明沉, 突然有種失而復得的慶幸。他也逐漸明白，為什麼前期司明沉總是對他比較冷淡。

　司明沉坐在床上, 將溫稚抱在上，下枕在他的頸窩：“怪我, 那麼多疑問沒有張口, 差點造終憾。”

　溫稚瞧著司明沉。

　心底掀起麻麻的酸。

　其實到現在, 他都不能完全確定是否和桑祁往過。

　雖然那種概率是萬分之一。

　如果他真的跟桑祁有過一段，也不怪司明沉敏。

　“而且，你跟我提出離婚，是在桑祁將國外的產業轉移到國后。我那時就以為, 是你厭倦我了。”

　司明沉聲線十分沉重, 似乎在把最脆弱的部分剝開, 坦給溫稚。

　“我們的婚姻生活，在我眼中其實很失敗。我總覺得，無論我怎麼做你都不開心。四年來，你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對我笑過。在我的眼中，這段婚姻對于你來說非常煎熬。所以，我決定給你自由。”

　溫稚一瞬心疼。

　抱著司明沉后背的胳膊微微攥，手掌一下一下輕輕，像是哄幾歲的孩：“司司不難過，雖然我失憶了，但我敢跟你保證，我當時絕對沒有那意思，也沒有厭倦你。”

　說著說著，溫稚自己也有些難過。

　他似乎并沒有證據，證明他這番話的真實。

　司明沉：“嗯，我相信你。”

　溫稚驀地抬頭：“真的？”

　司明沉說出自己的理由：“我覺得縱使這個人的大腦出現問題，記憶出現偏差，但連通的心臟沒有變。你對一個人的和，不會隨著簡單暴的記憶而發生變化。如果你不喜歡我，在跟我接時，你的本能也會產生抵。”

　溫稚拍拍手：“司司好懂。”

　司明沉：“怪我沒有提前想通這件事，我也是近期才會到的。”

　溫稚用腦袋蹭蹭他：“沒關系，現在知道也不晚。”

　夜靜悄悄的，這一晚，司明沉抱著溫稚睡得很踏實。

　一直離不開手的小冬瓜，始終放在柜里，沒有面。

　天剛蒙蒙亮，姜星南才回到他們的房間。他盯著行李箱，想要一走了之，但即將要承擔的高額違約金，令他放棄這個念頭。

　他現在手上的錢不多，經不起折騰。

　房間門已經重新裝好，是桑祁昨晚讓節目組臨時搶修的。

　這個時間，桑祁正在睡覺。

　姜星南洗把臉，換件服，準備錄制。

　客棧的早晨，線十分舒適。由于坐落于景區中，空氣新鮮，日出也非常漂亮。

　溫稚今天狀態非常不錯，早晨起來胃口大開，一口氣吃掉兩個三明治、三碗湯、四個培卷兒。

　鏡頭已經打開，落觀眾眼前的，是溫稚的吃播畫面。

　今天比較稀奇，司明沉還沒起床。

　溫稚并沒有喊他，心道這麼多年，司明沉總算睡一回踏實覺，還是放任他一回。反正上午沒什麼安排，多睡會兒也無妨。

　在他的印象中，司明沉每天兢兢業業，起早貪黑，人到中年應該注意保養。

　他可不想要一個禿頭老公。

　雖說禿禿的老公他也。

　［司總呢？］

　［溫稚吃得好多啊，這是我一天的量。］

　［很好奇他們化妝嗎？我覺溫稚好像是素，可是27歲的他皮也太好了吧？］

　［人家會保養，可不麼。］

　這時，臥室門被推開。司明沉一簡單的白居家裝，出現在鏡頭里。

　溫稚眼睛亮了亮。

　果然，他是個控。

　天天沉迷于司明沉得臉不能自拔。

　而且司明沉的材也很好。

　盡管只是普通的白衛，但那兩片健碩有力的若現。

　溫稚的目逐漸向下。

　唔…那里也很大。

　自從昨晚兩人徹夜談后，溫稚總是莫名害，尤其是現在與司明沉對視。他覺得他們很像剛結婚的夫夫倆，正在度過月期。

　“早安，知知。”

　溫稚捧著咖啡，悄悄垂眼：“嗯。”

　司明沉坐到溫稚面前，打量著他的一舉一：“上午有什麼安排嗎？”

　溫稚將附近的約會地點圖給司明沉，匆匆低頭：“你看看。”

　司明沉起眼簾，察覺到今天的溫稚不太對勁。

　“你想去哪里玩。”

　“聽你的。”溫稚的聲音很糯，掩飾著幾分難為。

　司明沉：“那我們去野溪捕魚吧。”

　溫稚：“好。”

　商定好一切，司明沉開始收拾工和包，準備帶溫稚出去約會。

　不一會兒，他站在門前：“好了嗎？”

　在帽柜折騰的溫稚：“沒。”

　司明沉知道溫稚在換服，但覺得吃早餐那套服也很不錯，沒必要換。

　十分鐘后，溫稚輕輕推開門。

　靠在柜子前的司明沉目一怔。

　即刻染上笑意：“我們是去撈魚。”

　溫稚：“我知道。”

　司明沉看著他：“這套服方便撈嗎？”

　溫稚點頭：“嗯。”

　剛才，溫稚幾乎要把他帶來的所有服試穿個遍。

　嚴格意義來說，他和司明沉算是破鏡重圓。

　那麼今天的約會，比較重視。

　而他的服都很一般，沒有特別吸引人眼球的。絞盡腦想了半天，他換上一套黃背帶短套裝，并搭配白書包和小黃鴨帽子。

　溫稚覺得，自己一定是整個節目組最青春靚麗的崽。

　司明沉淡淡道：“去換件服，外面很冷，你這樣會冒。”

　溫稚不愿意：“我不想換，不冷。”

　［哈哈哈，你們看溫稚的小黃鞋。］

　［笑死我了，真的是小黃鴨套裝啊？連口袋上都是小黃鴨&#o。］

　［果然，溫寶貝時尚時尚最時尚。］

　［天啦嚕，這服確定不是十八歲穿的？］

　司明沉試圖說服他：“現在氣溫是14度，需要穿長長，不然冒發燒，還得吃藥。”

　溫稚再次看了眼自己上的服，不愿屈服：“我去拿件外套可以嗎？穿上外套就不冷了。”

　司明沉溫聲道了句：“乖，知知。”

　溫稚一聽，立刻像打了一般，扭頭跑進帽間，三下五除二掉服。

　再出來時，他已經換上綠運服。

　司明沉牽起他：“這樣也好看。”

　溫稚別扭道：“我知道。”隨后戴上一頂綠小恐龍的帽子。

　司明沉打量著帽子的，替他扶正。

　［笑死了，溫稚好像高中時叛逆的我，冬天就不穿秋。］

　［知知？不應該是稚稚嗎？］

　［好像早上時，司總也管溫稚知知。］

　［好家伙，溫稚喜歡走極端啊！不是紅就是綠。］

　［看到綠帽子的一刻，司總沉默了。］

　野溪里生長著許多野生的魚，如果運氣好，撈到幾只的大魚也不是不可能。

　溫稚踩在崎嶇不平的巖石上，十分小心，必須司明沉牽著才肯走。

　快到達地點時，溫稚看見一群悉的人影，謝景何瓊斯他們也在那里。

　溫稚很有心機地提醒司明沉：“司司，我們需要立刻占領一魚多的地區，防止被搶奪地盤。”

　司明沉：“沒關系，這里可容納很多人一起撈魚。”

　野溪中種植著農作，水不算清澈，有些混濁。

　溫稚著無辜單純的眼睛，小聲說：“司司，水里會不會有蛇？我最怕蛇了。如果遇到，你能不能保護我。”

　司明沉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

　話還未說完，何瓊斯的聲音傳來：“我靠，這里的魚怎麼這麼？”

　司明沉還沒反應過來，邊的溫稚已經擼起，扛著漁網火速跳進野溪。

　“的魚在哪？”

　司明沉：“…”

　［哈哈哈，溫稚太逗了。］

　［為了魚，連蛇都不怕了。］

　［上一秒哥哥，下一秒老子的魚呢！］

　［溫稚的演技，嗯，就很fine。］

　由于溫稚已經提前加到撈魚的行列，司明沉不得不加快腳步。

　這個季節，野溪里的水有些涼，司明沉下水后，朝溫稚道：“撈上魚你就上去吧，這里給我。”

　溫稚：“不要，我要跟你一起。”

　水花“嘭”一聲，司明沉輕而易舉捕到一條七八斤的七星魚，拿給溫稚。

　對比自己手上10厘米的青石斑，溫稚好面子地將它藏在魚簍里，唯恐司明沉發現自己比較拉。

　半小時過去，他和司明沉的竹簍里已經有七八條魚，謝景與何瓊斯也是滿載而歸，竹簍里濺起的水花噼里啪啦。

　旁邊在這時出現腳步聲。

　溫稚一抬頭，發現是桑祁與姜星南。

　桑祁主打招呼：“小稚，明沉，上午好。”

　溫稚低頭，并沒有理睬，繼續整理自己撈上來的魚。

　被駁了面子，桑祁繼續維持著笑容，跟謝景與何瓊斯說話。

　“桑總，你角的傷怎麼回事？”何瓊斯關心問道。

　桑祁溫和道：“沒事，昨天磕了一下。”

　聯想到昨晚司明沉手上的傷，溫稚猜到兩人發生了爭執。

　桑祁也是，里的牙也太了，害得他的寶貝老公傷。

　溫稚對桑祁的厭惡又加深一層。

　姜星南今天沒什麼興致，始終沉默，偶爾桑祁跟他說話，他也是簡單回應。本來兩人決定去踏青采摘，但桑祁嫌路途太遠，臨時來到野溪。

　［我怎麼嗅到了玻璃碴。］

　［姜星南是不是跟桑祁吵架了。］

　［應該是吧，姜星南的狀態好差，看起來昨晚沒睡好。］

　［桑祁的臉，他們不會是打架了吧。］

　溫稚和司明沉的魚已經捕完，即將上岸。因為比較捕魚的就，他特意背著竹簍，四跟何瓊斯他們炫耀自己捉的魚大，還要比一比。

　何瓊斯挑眉，不想跟溫稚這個小屁孩計較。

　不過溫稚格卻是過于稚。

　司明沉準備上岸，擔心竹簍太沉，從溫稚手上拿走，整理他們的戰利品。

　突然，野溪里響起一道劇烈的水花。

　溫稚跌落在里面：“有蛇。”

　司明沉猛地回頭，對面的野溪里只剩下溫稚的小恐龍帽子，和兩雙驚慌撲水的手臂。

　所有人同時看向溫稚。

　司明沉已經沖出去跳進野溪。

　岸邊，竹簍翻滾在地，鮮活的魚掉滿一地。

　三秒鐘后，溫稚已經被司明沉從水里撈出，抱上岸邊。他的服已經全部，右不停地抖，雙目閉。

　所有人都圍了過來，司明沉用力拍了拍溫稚，讓他保持清醒：“咬哪里了？”

　溫稚：“。”

　司明沉趕忙擼起溫稚的，當他看到那一排牙印后，立刻掉外套和半袖，將它們擰繩子似的形狀捆扎在傷口的上方位置，用力按傷口，讓被毒浸過的鮮流出來。

　溫稚微微瞇著眼，見司明沉把上全了，用著微弱的力氣想要幫司明沉遮住兩敏位置。

　司明沉沒發現他的意圖，攥他的手：“別怕。”

　溫稚哭無淚。

　姜星南已經撥打了救護車的電話，看見一向穩重的司明沉突然間焦灼不安的模樣，他蹲下打量溫稚的傷口：“看牙印，蛇應該無毒，你不要著急。”

　司明沉點頭：“我知道，但是以防萬一。”

　桑祁向水里，確實瞥見了蛇的影，轉頭說：“小稚別怕，確實是蛇，但我覺得不像毒蛇，會沒事的。”

　這算是山里的景區，救護車一時半會兒到不了，被通知的節目組飛速趕來，開車帶溫稚前往鎮上的醫院。

　攝影師也隨他們上去，并沒有立刻關掉直播，因為直播間的千萬網友都在關心溫稚的傷勢。

　［溫稚真的被蛇咬了？會不會是普通的東西？水蛭之類的？］

　［看不見傷口，但是姜星南和司總都說應該沒毒，所以大家不用擔心。］

　［節目組怎麼回事…這種活不應該提前打量場地嗎？］

　［就是就是，怎麼搞的，一點都不負責。］

　［萬一是劇毒的蛇，溫稚會不會出事。］

　副導演也在溫稚的車子上，他朝司明沉解釋：“我們來之前，派過專門的工作人員與景區對接，他們說這個季節野溪里沒有蛇，很安全。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有蛇還把人咬了。”

　司明沉抱著溫稚：“有干服嗎？他在發抖。”

　副導演連忙下自己的服：“先給他披上。”

　溫稚這時已經清醒過來，部除了有微微的痛，沒什麼其他特殊覺。

　他推阻道：“給司司穿，司司還著。”

　副導演又下一件外套：“這個給司總。”

　溫稚和司明沉坐在車的后面，溫稚整個人躺在后座，頭枕在司明沉的上。

　司明沉問：“還有多久到達鎮上的醫院？”

　副導演：“兩個小時。”

　司明沉檢查溫稚的傷口，發現瘀已經在慢慢擴散。

　“來不及了。”

　司明沉讓溫稚坐起來，抬起他的右，低頭用將里面的瘀吸出來。［注］

　上的溫熱異樣。

　溫稚連忙推司明沉：“你別這樣，萬一有毒，你得跟我一起嗝屁。”

　司明沉將瘀吐進礦泉水瓶，無奈一笑：“你就不能說浪漫一些。”

　溫稚蹙眉，使勁往回自己的右，但因沒什麼力氣，只能虛弱地任司明沉繼續吸。

　溫稚靠在椅子上，百集。

　他是多幸運，才有這麼好的老公。

　為了報答司明沉的恩，他愿意下輩子還當司明沉的小寶貝。

　溫稚的小細而長，皮白得刺眼，握在司明沉手上時，有種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