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個詞可以完形容溫時現在的狀態:紙老虎。
【一劍平之】效果很爽,奈何這種大招燒五千積分只能放一次,無論如何,裝還是要裝的。
溫時轉而用手中的青木劍尖挑起原宿管的下,跟著細長的眉峰一挑:“把走廊收拾干凈,懂?不然的話……”
鋒利的長劍從嚨一路下,停在了腰腹,溫時微微彎腰,輕輕吹口氣的同時發出惡魔的呢喃:“你知道我會怎麼對你的。”
原宿管僵直,本不敢,生怕下一秒冰冷的劍就會刺穿皮。
【警告,簡清嶸對你的好度+5。】
“……”
溫時持劍的手微頓,側目看去,雖然是一閃而過,但他很確定在簡清嶸目中看到了稍縱即逝的興,對方甚至忍不住了下,簡清嶸的視線一直牢牢鎖定利劍,出舌尖的瞬間,好像得更像是溫時手中的劍。
這人心理指定有點問題。
溫時收回目,最后代了原宿管一句:“別忘了把宿舍也打掃干凈。”
401窗戶上還趴著一怪的尸,桌面上的雜全部掉在了地上,怪口中留下的腐臭一點點滲瓷磚的隙。
這麼臟,溫時才懶得清理。
隨后他收起劍,十分警惕地握剛剛得到的電甩,朝樓梯口走去。
系統要求宿管保證住戶的安全,溫時不得不去巡視這一層,確保排除安全患。
“我和你一起。”簡清嶸跟了上來,似真似假地說道:“遇到危險,可以有個照應。”
就目前而言,溫時只看出了簡清嶸心理有問題,副本里就沒個正常人,他倒也不會因此用異樣的眼看待對方。真正讓他上心的還是提示音,可能因為涉及到了人世故的工廠,比起古堡副本,這個副本的npc好度相對好刷很多,但溫時著實想不通為什麼會用警告提醒。不久前廠長對自己的好度增加時,都沒有這種提示。
下面的靜很大,敢往三層樓以上跑的怪一次上來后,再沒有后來者。
溫時小心朝樓上走去,看到四樓和五樓間的轉角,倒著幾怪的尸。五樓的鐵門閉,黑漆漆的樓道看不出什麼東西,只覺得像是暗無止境的深淵。
五樓的宿管隔著鐵門殺了幾只怪?草,果然是四樓的太辣了。
溫時拖拽著一只怪尸回到值班室,準備研究一下死因。
燈的亮度不夠,溫時打開手電筒,簡清嶸主提出幫他舉著,溫時看了一眼,把手機給他。
手電筒的亮加持下,一切都清楚了很多,溫時徒手撕開了怪裳,伴隨布帛撕裂的聲音,整個作一氣呵,服上的鮮濺落在手上,極致暗紅和細白形強烈的反差。
【警告,簡清嶸對你的好度+1。】
【警告,簡清嶸對你的好度+1。】
連續兩道提示音似乎對應兩件事,溫時眉心一跳,這好度可不興加啊。
他好像在某個不經意的地方,中了對方興的開關。
致命傷在口,溫時對比了一下,心臟的創口和電甩差不多大,大廠發的電甩最長能至一米,隔著鐵門暴力擊穿骨,正常人類的力氣肯定是做不到。
五樓的宿管果然有點本事。
“弱點在心臟。”溫時記錄下來。
簡清嶸忽然問:“你喜歡研究?”
其實這句話的原話是,你也喜歡研究,但是他的‘也’字發音太輕,幾乎可以忽略。
溫時掀起眼皮,淡聲道:“一般般吧。”
“咦?”他忽然湊近怪耳邊,在耳后部位發現了一個數字:189。
顯然,這是專門刻下的一個數字,他又去走廊上撿了幾個人頭,一個個看過去,有的人頭有編號,有的沒有。這種掰著人頭檢查的畫面落在原宿管和還在過貓眼看的住戶眼里,堪稱惡魔降世。
簡清嶸:“可能是療養院為了方便管理弄的,每個月都有不病人會被送過去。”
溫時站起,搖頭:“是實驗編號。”
只有在實驗上,才會做這種專門的記號。
怪之前可從來沒有主攻擊過正常人的先例,但如果有人刻意做了某方面的研究實驗,或者是攻擊訓練,就可以解釋得通了。四層樓道一共有五有編號的尸,溫時又上了趟樓,倒在四層到五層間的怪清一有編號。這些有編號的怪腐爛程度較其他怪要輕,牙齒也要更長更鋒利。
溫時回憶了一下先前怪進攻的場景,勉強記得幾張面孔,站在前面的是有編號的怪。這次的夜襲事件,恐怕就是這些編號怪帶得頭。
可又是誰,指使這些編號怪的?
溫時預到這個世界越來越不安全了,一旦……
“一旦怪開始無差別攻擊正常人,這個世界還有希嗎?”簡清嶸低垂著頭,著滿地殘骸,好像是在擔憂未來,又好像不是。
溫時想了想:“其實如果能一直停留在異化狀態,前提是能保持理智,那還是有奔頭的。”
怪不食異化者,在這個區間似乎會被他們當做同伴。倘若不是異化者會在驅使下展開無差別攻擊,那簡直就是最完的況。
簡清嶸微怔。
【警告,簡清嶸對你的好度+1。】
“你很聰明。”他說。
“我隨口說的。”溫時聳了聳肩:“什麼時候都不能放棄希唄。”
他是個相信車到山前必有路的人。
原宿管拿著簸箕掃人頭,又去洗拖把開始拖地。
溫時一臉嫌棄:“太變態了。”
原宿管拖地的作一僵,敢怒不敢言。
到底誰才是變態,你心里沒點數嗎?!
走廊沒有窗戶,溫時準備回宿舍看一眼外邊的形,剛要進門一拍腦袋:“差點把伯父忘了。”
提示音說401有住戶藏在垃圾桶,不是簡清嶸,只能是他爹了。
溫時掀開垃圾桶,尸骸在里面抖了篩子,看到溫時的瞬間,老人鬼兩立刻夾。
“……”幾乎就剩個骨頭架子了,你在怕什麼?
老人鬼是真的害怕溫時,他深刻相信對方能作出更變態的事。
溫時讓簡清嶸帶著白骨先進寢室,住原宿管,低聲問:“你知道他父親去世的事?”
原宿管猶豫了一下,點頭。
“其他人知道嗎?”簡清嶸向廠長提出要去外面住時,還以父親腳不便為理由。
原宿管搖頭。
溫時驚訝:“他守著一尸骨住在寢室,你不覺得奇怪嗎?”
“污染指數一天比一天嚴重。”原宿管苦笑:“大家或多或都會一些影響,行為偏激,簡清嶸算是很正常了。”
說很正常的時候,原宿管一直盯著溫時。
論變態,誰有眼前這個變態?
溫時從他的目中讀懂太多,角一,懶得解釋轉進屋。
寢室里原宿管幾乎都打掃干凈了,溫時站在窗邊,宿舍樓外沒有路燈,只能借著今夜還算明亮的月,看到地上有淤積的水洼,今天沒有下雨,這些全都是水匯聚。樓下突然出現有一道很暗的芒,那芒正隨著主人快速移,宿舍樓外沒有路燈,芒的形狀有點類似冰錐。
是玩家在用道防。
夜太暗,溫時不好確定究竟是誰,不由皺起了眉頭。趙監工強調過夜晚的不安全,換作是他,寧愿拼死一搏,也不會跑出去。老玩家經驗富,更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去死!”那名玩家開始大吼大。
溫時并沒有覺到有怪在追逐對方,他懷疑是心靈純凈度下降太多出現幻視的問題。
宿舍樓越往上的住戶越危險,但不管怎麼說,住在高層,安全相對有保障,起碼心黑的趙監工還活得如魚得水。
必須要想辦法往上爬了。
他是要住進頂樓大平層的男人。
慨一番后溫時抱起鋪蓋,準備今晚去住值班室。
值班室的環境還不錯,能放得下一張小床,原宿管飽含怨念隔著窗戶看著鳩占鵲巢的男人,他敢怒不敢言,樓道里實在太臟了,他不得不再去清洗一遍拖把。
原宿管帶著滿是水的拖把去水房時,簡清嶸提著一包工過來。
溫時打開值班室的小窗:“做什麼?”
“修門。”簡清嶸好像練掌握著每門技。
鐵門關鍵時候還是能頂一些用的,溫時沒阻止,重新坐回去,想到樓下此刻必定是一番海尸山,搖了搖頭:“爸爸啊,你可千萬別死得太早。”
簡清嶸耳朵異常靈敏:“你父親也在宿舍里?”
“不,是金主爸爸,給我錢的人。”
簡清嶸皺眉:“這種稱呼怎麼能隨便喊?”
溫時樂了,敲了敲玻璃,吊兒郎當道:“等你哪天發達了愿意投資我這支原始,我也可以你一聲爸爸。”
簡清嶸渾一,頭瞬間埋得更低了。
從溫時的角度來看,就好像個鵪鶉似的了脖子,剛經歷過一場戰,他不免釋放了一下惡趣味,凌的腦袋探出窗口,清清楚楚喊了一聲:“爸、爸。”
簡清嶸落荒而逃。
后方,溫時很不厚道地笑了起來。
三樓。
這里是怪擁的重災區域,門是壞的,本沒有一個像樣的安全屋。
玩家周小椿躲在計元知后面,他是第一個發現怪浪的,立刻選擇花錢買命,找到計元知這里,花積分尋求他的庇護。
“見鬼的A+副本。”幾乎經歷了喪尸圍城的一幕,周小椿哭無淚:“這個難度說是S都不為過。”
計元知寢室門口算是難得干凈的一塊地方,怪忽視了這里,在它們眼中,這好像就是一間不存在的空屋。
門就這麼大大方方敞著。
怪徘徊在走廊中,這會兒終于有要退走的意思。
保住一條命的周小椿長松一口氣,今晚這筆救命錢花得值啊!而且計元知也沒向他索取太多。
周小椿眼含熱淚:“爹啊,我都想給你磕一個了。”
這麼多玩家,計元知選擇救周小椿自然是看中他的技能有投資價值,對方雖然在武力上弱得一塌糊涂,但凡是有點能力的,哪怕是屠邊翕,都不會拒絕周小椿的投誠。
【占卜】。
周小椿所擁有的技能,關鍵時候可以起大用。
“別,”計元知拉開椅子坐下,扶了下鏡框說,“我兒子在樓上呢。”
一萬多積分,那才是花大價錢養的。
“……”
……
糟心的一夜隨著白晝芒的降臨,終于過去。
別的樓層不知道是什麼安排,反正四層寢室里沒有熱水,想要洗澡只能去水房,那里有一個單獨的小隔間。
六點多的時候,溫時去沖了個澡,換上昨天發的工裝。工裝做得統一比較寬大,溫時覺得風都能從領口和袖口倒灌進去。整理服的時候,他發現口袋除了實習生牌子,多了一個工牌,上面的跡就和他的白大褂一樣,怎麼也洗不掉。
【夜間宿管:亞倫
管轄區域:大廠宿舍樓四層】
不僅如此,屬面板繼【天男散花】后,又多出了【切割姬】的戰績。
“切、切割姬?”
溫時皮子都有點都不利落。
“莫慌莫慌,這件事天知地知我知,沒有別人在知道了,”他安自己,“何況這個世界的主題就是純凈心靈,我這個攤開說是純凈,主題這不就契合上了?”
深吸一口氣,過了幾分鐘,溫時眼神兇狠——
狗游戲,遲早殺了你滅口!
香噴噴的豆漿味道飄了過來,打斷他的自言自語。
溫時一抬頭,瘦猴站在值班室外出討好的笑容:“我是406住戶的趙沢。”
“我記得你,昨天給簡清嶸潑靈的。”
“誤會,那都是誤會。”趙沢把豆漿和煎餅果子放在窗沿上:“我去晨練,順便給你買了份早餐。”
溫時毫不客氣地接過來,又把手機遞過去:“你來把這層樓所有住戶的手機號和名字輸一下。”
趙沢乖乖照做,很快溫時的通訊錄里多出一長串的名單,他擺擺手示意趙沢可以走了。
宿管權利中提到過四層住戶會對自己言聽計從,不可能下毒。
溫時只是夜班宿管,還要繼續上班,他拿著早餐邊吃邊下樓,至于原宿管,白天的活計沒被溫時奪走,苦著臉回到原本屬于自己的值班室。
樓梯又又黏膩,就像是昨夜下了一場雨,轉角還有一只被扯掉的胳膊,不知道是屬于玩家還是怪。穿防護服的保潔員來得很早,正在清理樓道,溫時走到三樓時,計元知正好出來,后面跟著風聲鶴唳的周小椿。
周小椿瞪大眼睛:“你還活著?”看見他手上的食,飛速說了句:“果然越往上越好,還提供早餐。”
溫時沖著計元知做了一個舉杯的作:“早上好。”
計元知似乎并不意外他還活著的事實,微笑道:“早上好。”
溫時走近時,這兩人卻同時一皺眉。
在恐怖本待久了,杯弓蛇影是常態,溫時幾乎是瞬間墻轉,以為背后跟了個怪,結果空空如也。他納悶問道:“怎麼了?”
周小椿率先開口:“沒什麼,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你的時候我有種強烈的危機。”
計元知頷首,表示同樣有此覺。
溫時愣了愣,歸結為宿管份帶來的迫。
誰知周小椿忽然小聲咕噥了一句:“你別走我邊。”
“嗯?”
周小椿把服往下拽了拽,用寬松的工服擋住間。
“……”溫時從他的作里,讀出了一種類似老人鬼的戒備,片刻后好像反應過來了什麼,打開屬面板,重點查看戰績一欄。
之前因為生的名號,他選擇眼不見為凈,每次都是匆匆一眼略過,這會兒認真看了一下,忽然發現是可以進一步點開的。
【天男散花:你曾無私地幫助變異石榴花授,并超額完任務。該戰績稱號下你將自帶母輝,鬼,嬰靈等怪見到你會有喊媽的沖。】
【切割姬:又稱切割,你曾一夜切盡怪,任何男生見到你都會下|一,生出強烈的危機。這種危機不會超過三秒,畢竟你三秒就能切下他們的**。】
“……小心!”周小椿大一聲,計元知眼疾手快拽住了差點摔下樓梯的溫時。
一時失神的溫時握欄桿,說了聲:“謝謝。”
周小椿:“你沒事吧?”
溫時搖頭,然后又搖頭:“沒事。”
他能有什麼事?小鬼見了自己想喊媽,鬼見了自己會有負無窮的厭惡,男的恐怕只有冰冷的恨意和畏懼,涵蓋了各個層面,他已經沒有什麼可失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