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凌的易期正常還有一個多月才會到來, 但他非常清楚易期提前的原因。
上次在檢測中心第一次聞到沈言的信息素時,他便有了預,而這次則是更為強烈的——
那只漂亮的蝴蝶不僅停在了他的指尖,還對他輕輕展了展翅膀, 表達出明顯的友好和重視。
alpha單手支著額頭急促.息, 冷汗沿著兩鬢落, 他忍地皺眉,另一只手則握住白的空間鈕, 用力到指尖泛白。
這樣新穎的設計,準到分毫不差的設計圖, 完合他的作習慣,不是單憑機甲制造師能設計出來的。
需要對他的作戰方式和習慣十分了解,這個信息的提供者——只可能是沈言。
至于空間紐中的材料......
同樣價值不菲。
如‘銀翼’這樣的R級機甲, 即使改造用的也是高檔材料,非一般機甲可比。
這就是沈言送給他的禮, 獨一無二的,其他任何人都不曾擁有的、屬于他的東西。
是他的。
這一認知讓他的求越發明顯, alpha難地閉上眼, 冷白的指尖在輕微地發著抖。
信息素開始不控制地釋放,與此同時,他無比清晰地到了從沈言上散發出來的信息素,淡淡的、清涼的薄荷味信息素,也是目前最的東西。
他喜歡的Omega就在這里, 能夠幫他度過易期。
而他應該——
“賀凌,你怎麼了?”沈言的眼底浮現出疑。
他本來覺得對方只是微微出神, 然而不到一分鐘, alpha清冷的眉眼染上些許痛苦之, 額頭上全是冷汗,呼吸也愈發急促,下頜線繃,像是在全力忍耐著什麼。
“你...還好吧?”
見對方無于衷,沈言擔心他又陷方才失神的狀態,不由得靠近了一些,打算拍一拍他的肩膀,“賀凌?”
那抹薄荷味的信息素離他越來越近,仿佛近在咫尺。
但對方的話語將他拉回了現實,理智也跟著回來了幾分,Omega沒有義務幫他度過易期。
賀凌倏地站起,后退兩步躲開了對方出的手。
“...我的易期到了。”
冷冽的嗓音帶著難言的沙啞,像是在冰水里加了滾燙的炭,急促的呼吸讓alpha的口劇烈起伏,“別靠近我——”
賀凌半垂著頭,幾縷銀發垂在額前,汗水順著冷峻的眉骨滴落,流修長的脖頸,在不斷滾的結上劃過,沾了前的白襯衫,凸顯出明顯的廓。
清冷與\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在這一刻融合在一起,卻沒有毫突兀。
冷白的手指死死握住手中的白空間鈕,繃,渾都在輕微地發著抖。
不敢與心儀的Omega有任何哪怕是目上的接,賀凌閉了閉眼,猝然轉,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影音室。
沈言聽到旁邊的房間發出一聲響亮的關門聲,神微怔。
易期?
原來賀凌的反常...是因為到了易期嗎?
他在星雅學院的時候聽老師講過這些。
據說進易期的A很容易躁不安,占有也比以往要強烈許多,對其他alpha、甚至對beta都會抱有強烈的敵意。
但同時,這時候的alpha又是脆弱的,得到Omega的信息素,得到對方的安。
不過,易期的alpha會這麼痛苦嗎?
他以為像賀凌這樣的頂級alpha,會很容易將這種沖制住,原來并不是這樣。
青年著空氣中浮的松木冷香,那夾雜著冰雪氣息的寒意比以前更重了,況似乎不容樂觀。
他往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紫眸中劃過一抹擔憂。
賀凌會怎麼樣呢?
‘用抑制劑應該可以制的吧。’沈言想,就像Omega的發qing期一樣。
而他現在,好像也幫不上什麼忙。
沈言從未想過自己的信息素去安對方。
這種景一般只存在于互為伴的AO之間,是非常親的行為;若遇到alpha沒有伴,但易期實在嚴重的況,讓匹配度較高的Omega安會更有效果。
他和賀凌只是好朋友的關系,匹配度也不高。
alpha也說過不要靠近他,還是不要過去添了。
沈言將半明的芯片從全息設備中拿出,放在盒子中裝好,坐回了沙發。
不過他時刻都在關注著旁邊的靜。
至要確認過賀凌的狀態之后再回去。
萬一真的出了什麼狀況,他還能及時聯系救助隊和治療師過來。
*
賀凌進門后,神焦躁地翻找著房間的抑制劑。
然而這里是三樓的休息,他很過來,對于品的擺放位置不甚了解。
待在角落的智能機人主過來詢問他的需求。
alpha驟然停住了作,眉峰蹙得更,湛藍的雙眸不帶一溫度地盯著它,眼底浮現出一抹暗紅:“不要出現在這里,出去。”
易期中的alpha對出現在眼前的品十分排斥,甚至抱有強烈的敵意,而賀凌這種領地意識極強的頂A更甚,連機人都無法幸免。
智能機人被嚇得眼淚汪汪,出機械手臂指了指小桌上的急藥箱,灰溜溜地從側門出去了。
它要盡快告訴管家爺爺,主人生病啦。嗚嗚,對它好冷漠。
賀凌終于從藥箱中找到了抑制劑。
沈言送的空間鈕被他一直握在手中,只有這樣地抓住,他才能到片刻的安全。
修長的手指解開藍寶石袖扣,手臂線條因繃而凸顯,因為沒控制好力道直接將扣子崩飛了。
價值不菲的袖扣從空中高高落下,在地上滾了幾滾,卻沒有得到對方毫關注。
襯衫被暴力地拉到手肘,alpha面無表地拿起針管,對著小臂狠狠扎了下去。
自他來到這里,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十級信息素凜冬之木已經暴烈地充斥了整個空間,濃度高得嚇人,呼吸之間仿佛都夾雜著冰霜。
腦的監控系統在他的時候便被關閉,若此時于正常狀態,恐怕會瘋狂響個不停。
半年一次的易期,賀凌一共經歷過五次,每次持續的時間為3天左右。
每一次他都是生扛過來的,連向軍校提請假申請都沒有過。
這是他第一次出現如此強烈的、無法控制的易期,以往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此刻完全崩潰,理智如同即將斷裂的琴弦,在崩斷與勉強維持中來回拉扯。
即使賀凌預到易期會提前、會發,卻沒有料到真正出現時會如此棘手。
他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邀請沈言來家里。
冰涼的抑制劑注,躁的信息素被某種藥強行制,然而賀凌知道這只是暫時的。
心儀的Omega就在他手可及的地方,單單只是想到對方,的信息素便不控制地活躍起來,囂著釋放,同時無比著對方的信息素。
抑制劑的效果越來越弱,房間的墻壁、地面、天花板上已經結了一層冰霜。
松木的冷香肆意蔓延,整個休息室如同大雪彌漫的松林,隔著門都能到那令人瑟瑟發抖的寒意,更不要說十級信息素所帶來的迫。
冷汗沿著高的鼻梁落下,伴隨著口劇烈起伏,抑而急促的\息在房間不斷響起。
alpha薄抿,湛藍的雙眸浮現出大片的紅,僅有的理智告訴他——要用‘伴’的服‘筑巢’。
的中含有Omega的信息素,他只要在自己舒適的巢中,慢慢等待這種討厭的覺過去就好。
賀凌拉開柜,將里面的服全都抱出來,一件一件地散落在床上。
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服上沒有一Omega的信息素。
alpha冷著臉把它們全都扔在地上,開始尋找其他東西。
他不知道那個東西是什麼,但他知道,這個東西對自己非常重要。
經過一陣翻箱倒柜,沈言‘丟失’的那條銀頸.環終于在alpha的口袋里找到,表面泛著流水般的銀,在長期的挲下變得越發瑩潤。
賀凌定定地看著掌心的頸.環,心既滿足又焦躁。
滿足的是他明白這就是Omega的品,曾戴在脖子上,與xian相;而讓他焦躁的是,上面的信息素已經一點不剩了。
alpha長睫輕,眼眶微微泛紅,終于將它放在邊求地吻了吻。
手中一直握著的白空間鈕被他掛在脖子上,修長的指尖握住它放在鼻下輕嗅,有屬于Omega淡淡的信息素味道傳來,令他格外沉迷。
可是不夠、還是不夠。
賀凌邁開長,焦躁地在休息室里走來走去,他的神如冰封的火山,平靜下面是滾燙的巖漿,只差一步就要噴發。
就在他即將發之際,終于在充斥著凜冬之木的房間準地捕捉到了一抹若有若無的薄荷味信息素。
alpha朝著那個方向不斷靠近,終于來到了門口,而信息素是從門外散發的。
可他卻遲遲沒有打開門。
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不能去找他。
可是,喜歡的Omega就在門外,為什麼不能去?
不能去。
不能去。
不能去。
賀凌冰冷的視線凝在智能門鎖上,心做了幾番掙扎,終于還是將出的手收了回來,連指尖都在地發。
alpha低垂著頭,薄抿一條直線,長睫像落了冰雪,高大的影看著有那麼一可憐。
他找了個距離門口最近的位置坐下,背靠著墻壁,用力捕捉著從門外飄來的那一信息素,同時一寸一寸地親吻著手中的頸.環和空間鈕,眼眶泛紅,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好一點。
*
管家在知道賀凌進易期的那一刻,便立刻趕了過來。
可眼前的況讓他知道,這不是一般的易期。
一進三樓,他便覺到了高量級信息素所帶來的強烈的迫,讓他這個beta幾乎寸步難行。
管家的神變得嚴肅,讓機人送來了呼吸轉換儀,同時裝備了阻隔信息素儀,如此這般,總算能夠慢慢接近對方所在的位置。
賀凌所在的休息室位于三樓的盡頭,越是靠近,信息素的味道越濃郁。
逸散的信息素讓門外的墻壁和地板都結了一層冰,可想而知里面是什麼形。
管家的呼吸變得困難,扶著墻壁晃了晃。即使做了各種防護,但信息素所帶來的影響仍然存在。
十級的高量級信息素足以讓其他的優質A毫無還手之力的跪在地上,更遑論他一個beta。
連靠近房間都不能。
正當他一籌莫展時,突然想起今天早上有客人到來,而且看況就是爺喜歡的Omega,這就好辦了。
他用腦調出走廊的監控,確定對方就在旁邊的影音室。
管家一咬牙,屏住呼吸過去敲了敲門。
這個時候,他十分慶幸自己是beta,所攜帶的信息素微乎其微,不然陷易期的爺一定會用信息素來攻擊他,這時候的alpha占有會比平時更強。
房門打開,管家瞬間愣住,即使剛剛在監控中看到過,卻無法減弱但近距離看到Omega所帶來的沖擊。
這樣如同神賜的貌和致的五是任何影像都無法還原的,任何一個人在看到那雙漂亮的紫眼眸時都會忍不住失神。
不過此時失神也是一瞬間,賀凌信息素的迫讓他的雙都開始發,勉強保持禮節介紹自己,被對方邀進了房間。
待在房間中的沈言一直在關注旁邊的靜。
他聽到了撕開包裝袋的聲響、以及alpha的悶哼,應該是在注抑制劑;聽到了對方翻箱倒柜的聲音,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同時到了漂浮在空氣中越來越濃郁的信息素。
抑制劑的效果似乎不太好。
沈言想。
然而繼續探聽,房間又恢復了平靜。
是靠自己的自制力勉強制住了嗎?還是其他?
正當他準備打開門去看一眼的時候,管家過來了。
看到他的全副武裝,沈言突然覺得況有些不容樂觀。
管家摘掉呼吸轉換儀,在沙發上緩了緩才氣吁吁地道:“爺這次的易期癥狀格外強烈,已經超出了普通范疇。
持續注抑制劑很難制,反而會對有很大的副作用。”
沈言蹙眉:“那有其他辦法嗎?要不要聯系救助隊、或者請私人醫師過來?”
管家嘆氣:“若非迫不得已,千萬不要。易期的alpha對其他alpha、甚至對beta抱有很強的敵意,到時候肯定免不了一番械斗。
至要出一大批人,而且不一定能制得住爺。”
第一軍校的王牌、實力排名TOP1的戰力,可不是開玩笑的。
即使真的制住,也不過是給他注濃度更高的抑制劑罷了,易期是每個alpha都會經歷的生理階段,任何手段都無法消除。
管家一臉誠懇:“還有一個方法。懇求您安爺,他需要您的信息素。”
“我?”沈言微微一愣,“可是我和賀凌的匹配度很低,真的會有作用嗎?”
看著對方清澈且疑的眼神,管家突然明白為什麼喜歡的Omega就在這里,爺還要一個人躲在房間里了,看來兩人的關系還達不到那個程度。
可是,唉...爺一個人扛過易期該有多難熬。
他頓時心疼得不行。
沈言看著對方凝重的神和哀戚的表,思索幾秒:“如果有用的話,那我去試試吧。”
他也很擔心賀凌的況。
“謝謝,真的太謝了,爺一定會被您安住的。”
管家用手背抹了抹眼淚,幸好,爺喜歡的Omega對他非常看重,或許很快就能功德圓滿了。
沈言拿著管家遞給他的兩支高濃度抑制劑以防萬一,同時想到對方的提示:alpha在易期心理是很脆弱的,要盡量給他鼓勵,耐心的安他。
好吧。
總覺這種況放在賀凌上并不立。
打開門,走廊中彌漫著凜冬之木信息素的味道,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足以放倒A級以下的alpha了。
管家立刻全副武裝的躲在拐角,同時用全息攝影球觀察著。
沈言的xian在十級信息素的刺激下微微有些發熱,不過有頸.環的遮擋,影響不大。
他走到休息室門口,敲了敲門:“賀凌,我是沈言。你還好嗎?”
靠墻而坐的alpha在那抹信息素越來越近的時候,便已經有了作。
他從地上迅速站起,整理了一下領口和袖口,站在距離門很近的位置,幾乎了上去。
“...嗯,沒事。”一開口就是干沙啞的聲音,讓他瞬間抿了。
他猶豫著想去桌上倒杯水,可是又怕錯過對方的聲音,終于還是放棄了。
賀凌蹙眉低咳幾聲,妄圖使Omega聽到自己原本清冽好聽的聲音,而不是這個。
“那...我能進去看看你嗎?”按照管家的指示,沈言的聲音很輕很,如微風拂過,“我很擔心你。”
alpha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連門外的青年都能約地聽到。
他的口劇烈起伏,心臟失衡地跳,紅霧彌漫的眼眸盯著智能門鎖的位置,突然轉過靠在門上,閉了閉眼,啞著嗓子道:“不能。”
沈言沒想到會被拒絕,“為什麼?”
沉默了幾秒后,他聽到了對方的回復,“...怕傷到你。”
更怕好不容易停在指尖的那只蝴蝶飛走。
Omega愣了愣,這個理由,不知怎麼讓他的心產生了一波。
“不會的。”沈言繼續安,“不會傷到我。”
“真的不會。”青年的語氣十分篤定,就像在闡述事實。
“現在...可以讓我進去了嗎?”
話音未落,房門倏地打開,凜冽的風雪氣息撲面而來,一只冷白修長卻滾燙的手握住Omega略顯纖細的手腕,將他拉了充滿著alpha信息素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