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瞥見賀凌微微泛紅的眼眶, 神微怔，這是他第一次如此鮮明的會到了易期alpha在心理上的脆弱。

　為第一軍校的王牌、實力top1的頂A，做出這種失落又忍的表, 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胃部的空虛在囂，沈言沉默了片刻, 最后還是道：“先吃飯吧。”

　“好。”賀凌垂眸，將青年穿好拖鞋的雙足輕輕放在地上，“我去推餐車，很快回來。”

　離開前, alpha湛藍的雙眸定定看著他，清冷的嗓音帶了幾分懇求：“先不要走，好嗎？”

　“...嗯。”

　等他離開，沈言視線掃過上新換的同款襯衫, 把頭靠在自升降的沙發靠背上，無聲地嘆了口氣。

　他真的沒想到會變這樣。

　自從知道自己的匹配度與其他的alpha都很低之后, 他就沒有在意過這些。更沒想到會與賀凌...？

　正因為毫無防備, 才會如此震驚。

　剛才alpha向他道歉，但其實吃虧的好像是對方。

　他還幫自己——

　沈言用手背蓋住眼睛, 覺又尷尬又惱, 耳不自覺的泛紅。

　賀凌不是有嚴重的潔癖麼？

　高嶺之花的稱號可不是白得的。

　所以為什麼、為什麼會......

　腦海中的畫面一閃而過，沈言修長的手指抓了沙發外套, 直到現在都無法接這個事實。

　歸到底還是了信息素的影響。

　青年蹙眉, 這次確實是他大意了。

　ABO世界的信息素，不同于他以往認知中的任何一種‘武’。

　因為有3S的神力，所以青年從不懼怕任何神力攻擊；同時, 經過元帥和軍部嚴苛培訓的他, 能夠辨別出任何一種有害的氣、藥品、毒素等等, 可這里面沒有信息素。

　對于外部的武而言，信息素更像是一種自發的，由而外散發的‘毒素’，甚至可以影響到人的理智，確實不容小覷，需要好好研究。

　只是，他現在該以什麼態度面對賀凌呢？

　尤其對方還于脆弱的易期。

　好煩躁。

　沈言問系統：“你當時為什麼不提醒我？”

　系統：“...因為況并不嚴重。”

　其實它這里大部分畫面都是馬賽克，畢竟它完全沒有資格窺探宿主和那位大人的私生活。

　不過作為智能的系統，它能據兩人的表現，推理出大概的、最有可能的結果。

　沈言面無表：“這還不嚴重？”

　他的脖頸、口和腰腹，基本已經慘不忍睹了，扣子即使扣到最上面一顆也遮不住。

　系統努力安：“宿主不用太過在意，這在ABO世界沒什麼。

　任務目標又沒有標記您，連臨時標記都沒有，您的xian完好無損，并未造任何傷害。”

　沈言蹙眉：“可是，我和賀凌的關系......”真的能回到以前麼？

　系統：“宿主打算放棄第一任務目標嗎？”

　沈言垂眸：“...我沒有這麼想過。”

　他不想放棄賀凌這個朋友。

　對他來說，很難找到像alpha這樣志同道合的朋友了，無論是興趣好、還是在機甲的對戰思路上。

　要是沒發生這種事就好了，唉。

　沈言不止一次的想要嘆氣。

　系統：“其實，宿主不如順其自然，把一切給時間。”

　順其自然......

　沈言正在思考，門被有節奏地敲了三下。

　聲音不輕不重，每次敲擊間隔的時間也完全一致，完全符合alpha一不茍的格。

　賀凌推著餐車進房間，視線準捕捉到了坐在沙發上的Omega，繃的瞬間放松，空虛的心也被徹底填滿。

　哪怕只離開了五分鐘，在他看來卻格外漫長。

　看不到對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非常難熬，賀凌從來沒有這麼過，尤其在經歷了真正的‘’之后。

　嘗到甜頭的alpha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能對方，近距離地‘伴’的信息素。

　遲來的午餐異常盛，毫不亞于之前次在賀凌宿舍里吃到的六星級大餐。

　兩人坐在休息室隔間的小餐桌上，面對著面。

　氣氛有些僵，沈言一直低垂著頭，專注著盤中的食，和對方沒有任何視線上的集。

　不過，他發現這次呈上的餐品都是他吃的。

　而且最喜歡的那道菜正好擺放在他的面前，就像為他一個人準備的一樣。

　沈言放下手中的餐，微微出神。

　正想著，面前出現了一小盤仔細剔除了骨刺的海。

　alpha冷白修長的手指在他的視線中收回，青年抬眸，正好與賀凌的目在空中匯，那雙湛藍的眼眸似乎一直在注視著他，和以往不同，帶了一點超乎尋常的灼熱。

　沈言的目不經意間在對方薄上掃過，立刻移開目，耳也隨之泛紅。

　鮮的海很味，可他卻有些心不在焉。

　果然還是沒有辦法當什麼都未曾發生過。

　還是先冷靜幾天為好。

　午餐在沉默抑的氣氛中度過，智能機人自收拾餐盤，沈言發現賀凌餐盤中的食基本沒有過。

　對方是不是和他一樣后悔？

　易期的alpha肯定比自己更容易失去理智，其實也不能怪他。

　Omega這樣想著，讓一個重度潔癖的高嶺之花...嗯，可能心的反會更嚴重，沒準有心理影也說不定。

　總之，兩人都需要一點時間來調整。

　“賀凌——”

　“對不起。”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你是不是要走了？”賀凌直視著青年，薄抿了一條直線，湛藍的雙眸如同破碎的冰凌，眼中寫滿了脆弱，“我能請求你留下來嗎？”

　“我需要你。”

　“別走。”

　“不要走，可以嗎？”

　“對不起。”

　……

　alpha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靜與疏離，長睫像落了冰雪，清冷的嗓音居然在輕微地抖，骨節分明的手指握住沈言的手腕，怎麼也不肯放開。

　Omega看著對方泛紅的眼眶，心臟不可抑制地跳了一下，終于還是心了。

　這樣的賀凌他從未見過，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反而帶著一種瀕臨絕的破碎，那種卑微的、求的、忍的語氣，讓人無法拒絕。

　“那我等到晚上再回去。”

　他不可能在外面過夜，而且這種況，萬一真的發生什麼那就槽了。

　不得不說，沈言對現在的賀凌存有幾分警惕，信任的危機開始悄然展，兩人之間的關系同樣亟待修復。

　“謝謝。”alpha鎖的眉頭終于舒展了幾分，渾也不再那麼繃，他垂眸看著Omega玉雕般的手指和略顯纖細的手腕，忍不住將它握得更了一些。

　如果可以的話，他更想將對方漂亮的指尖放在邊一點一點的親吻、含住，可他知道這次肯定沒有機會了。

　沈言覺到了棘手。

　剛開始還好，兩人一起坐在影音室的沙發上，就機甲‘銀翼’的改造后的屬、以及每個部位的改造點重新看了一遍，也算是提前悉‘新機甲’的功能。

　等到賀凌易期結束，便能與三位大師級機甲師一同商議著改造機甲，效率更高。

　誰知這個步驟剛進行了一半，賀凌的視線便控制不住地轉向心儀的Omega，湛藍的雙眸定定地看著青年，完全忽略了設計圖的存在。

　沈言到了那道幾乎凝實質的視線，似乎帶著溫度，令人無法忽視。

　青年忍不住側頭看他，卻正好撞如同海洋般深邃的眼眸之中，好似冰封的湖面在一剎那盡數碎裂，平靜的湖面起陣陣波瀾，有點點波掩映其中，像是墜落的星子。

　很好看。

　趁著Omega怔忪的瞬間，賀凌垂眸，將握住對方手腕的作改十指相扣的姿勢，然后一點點地收。

　看著十手指相互錯的糾纏在一起，alpha強烈的占有終于得到了些許滿足。

　沒錯，他是在一步一步、一次又一次地試探Omega的底線。

　如果在對方剛答應留下來的時候做出這個作，肯定不會被允許。

　然而現在......

　賀凌閉了閉眼，哪怕心底有那麼幾分把握，但當沈言的視線落在兩人握的手指時，他還是無法克制地屏住了呼吸，手臂的也跟著繃起來，凸顯出流暢的線條。

　幸好，對方還是默許了，沒有將他的手松開。

　賀凌心的張逐漸散去，著指尖的，清冷的眉眼染上了淡淡的溫度。

　他著對方，著對方的每一寸，喜歡的心是如此明顯，他希每一分每一秒都和對方在一起。

　他不僅要讓這只蝴蝶停在他的指尖，還要輕地，它敏的角。

　絕對不會讓它從指尖飛走。

　察覺到alpha的視線又凝在自己上，沈言只好盡量忽視，但是手指灼熱的、和對方不著痕跡的同樣讓人心緒煩。

　青年心浮起淡淡的無奈，易期的alpha都是這麼粘人嗎？即使高嶺之花也不例外。

　不過這樣想的時候，反而將那件事的震驚和無措沖淡了一些。

　機甲改造圖已經不適合再研究了，而播放其他戰斗視頻似乎也一樣。

　易期的alpha不會和他討論對戰思路和作戰技巧，他也不能離開，沈言突然一下子閑了下來。

　“要不要去機甲訓練室？”

　察覺到青年的無聊和失神，賀凌薄抿，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側握，終于還是主提議。

　“要。在哪里？”沈言瞬間將其他想法摒棄，紫眸綻放出奪目的彩，眼底像含著星星。

　自從新生挑戰賽的時候與賀凌對戰過一次，他便再也沒有實地訓練過。網絡對戰的次數雖然不，可即使再真也有一些差別，他早就對此非常期待了。

　而且他的神力恢復了五左右，不會再輕易支，這次一定可以好好比賽。

　“...在頂樓。我帶你去。”

　賀凌注視著Omega那雙瑰麗的紫眸，到對方欣喜的緒，原本因為無法對方的失落盡數消除，對方的每個表都在牽他的心。

　仿佛心臟都在為他跳。

　有時候連他自己都在懷疑，為什麼會這麼喜歡一個人？

　似乎從見到對方的第一眼開始，便不由自主地關注著他，視線無法從他的上移開，所有的破例、失控都是因為眼前這個人。

　真的好喜歡。

　兩人來到頂樓，巨大的穹頂為半開放式，有從上面過，寬敞明亮。

　龐大的空間，高科技的監測設備，鈦合金的墻壁，無不彰顯著頂級世家的實力。

　二十個沈家也及不上這間訓練室的價值。

　“當前溫度26度，相對度50%，線亮度已自調低，場地封閉系統開啟，聲音屏蔽裝置啟，祝您訓練愉快。”智能系統自播報。

　賀凌將模式由‘單人訓練’調整為‘雙人對戰’，地面頓時浮現出了圓形的擂臺場地和雙方的初始戰斗地點，同時S級防系統開啟，即使在樓下也不會到一震。

　一切參照真正的對戰賽一比一復刻，場地后方的巨大屏會實時顯示傷害數值并自分析數據，將錄像備份至資料庫。

　沈言對此非常驚喜，這樣的訓練室和他期待的一模一樣。

　賀凌將機甲‘銀翼’放了出來，十六米高的銀機甲如一把出竅的利劍，單從機甲外殼散發的澤和質便能看出不凡。

　沈言也拿出了自己的紅機甲‘炎’，與對方的R級機甲相比，顯然遜不，但他并不在意。

　正準備進駕駛艙，卻被alpha住了。

　“我還在易期。”賀凌長睫微垂，清冷的聲音帶著一點沙啞：“需要你的信息素。”

　“領帶。”害怕對方誤會，alpha立刻補充：“把你的領帶給我，好嗎？”

　“...好。”沈言猶豫了幾秒，還是將領帶出遞給了對方，有些寬松的領口出麻麻的痕.跡，他只好抬手攏了攏。

　賀凌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他克制地移開目，將自己的領帶遞給了青年，“用我的吧。”

　“嗯。”

　兩人換了領帶。

　賀凌的領帶是深藍的帶著金暗紋，系在黑白相間休閑襯衫上有一點不搭；而沈言裝飾的黑領帶系在alpha一不茍的白襯衫上亦然。

　因此兩人能夠清晰地到，這是屬于另外一個人的品。

　沈言坐上駕駛位，在比賽倒計時還剩一分鐘的時候，不自覺地扯了一下領口做工致的領帶。

　上面沾染了alpha上的松木冷香，夾雜著冰雪清冽的氣息，呼吸間都是這個味道，像是被包裹了。

　他定了定神，不再去想其它。

　而此時的賀凌薄翹起，將青年的領帶在手中一點一點的展平，慢慢地系在領口。

　修長的手指在黑布料中穿梭，不時放在邊輕吻，系好的領帶很快拆開，直到那抹薄荷味的清涼徹底染上松木的冰冷，才將它重新系好。

　紅和銀的機甲以眼看不到的速度在空中撞，只剩片片殘影，連空氣都在高速中扭曲起來，接連不斷的炸聲和撞擊聲在場響起，堅固的鈦合金的地面不時凹進一個深坑。

　這次不再像上次那樣因為神力的原因速戰速決，而是更像一場切磋，一場酣暢淋漓的對戰。

　沈言的手指在作盤上飛快躍，紅機甲以難以想象的速度躲避著R級機甲的攻擊。

　金羽王蝶在腦域中配合著加速，后撤、配合S級位移從前方繞后，空中90度轉縱躍，粒子炮持續擊肩部，同時配合長劍多次揮砍同一個部位，在這樣持續且集的攻擊下，即使屬強如R級機甲也撕開了一個小口。

　Omega的紫眸出一抹笑意，沒有破綻，那便制造破綻！

　遷躍弧步配合武發，沖天而起的紅機甲如熊熊燃燒的火焰般疾速俯沖，鋒利的銀長劍高高舉起，劍一閃朝著肩部揮砍過去，持續進行側砍、斜下方揮砍、上方刺、子炮如一束強猝然發——

　賀凌神凝重地躲避著強勢的攻擊，雙手在作按鍵上快得只剩殘影。

　突然，不知紅機甲什麼時候埋伏在側后方的□□猝然開，沖空中出刺目的亮，他的眼前有一瞬間白茫茫一片，然后便聽到肩部被子炮重創的聲音。

　【警告、右肩后方遭到嚴重攻擊，當前損傷程度50%，冷兵攻擊失靈、防系統失靈......】

　暗金的長劍在下一秒被換到左手，這是他在對戰中第一次展藏的絕技，這是其他對手做了無數對戰分析、影像分析所不知道的另一面。

　沒有人知道，第一軍校的王牌、當今新一代軍校生的TOP1，在各種比賽中并未展出全部的實力。

　他的左手和右手一樣靈活，甚至更甚于后者。

　……

　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對戰。

　沈言這位3S級的天才在實力上略勝一籌，不過機甲的屬一定程度限制了他的發揮；而賀凌藏的招數同樣出其不意，勝負只在毫厘之間。

　他們比了不止一場。

　一場結束后，往往休息十分鐘便再次繼續，棋逢對手的覺讓兩人都格外興。

　大約一個半小時后，兩人同時停了下來。

　沈言已經很久沒有這種酣暢淋漓的覺了。

　雖然神力所剩無幾，指尖也繃得發痛，更是陷了無力，可心理上得到了久違的滿足，就像炎炎烈日喝了冰鎮薄荷水一樣痛快。

　Omega的襯衫已經被汗水完全浸，著上，凸顯出漂亮的腰線和流暢的線條。

　淺淺的腹蒙上了一層水，上的痕.跡也在燈下若若現，薄薄的襯衫幾乎遮不住姣好的軀。

　當他從駕駛艙出來的時候，賀凌的眼睛瞬間就紅了。

　薄荷味的信息素隨著汗水散發出來，肆意飄散在空氣中，帶著難言的，而Omega被汗水浸的軀更是點燃了全的，理智變得岌岌可危。

　可他如果再有任何舉，蝴蝶一定會飛走的。

　沈言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邁出的腳步一頓，又返回了駕駛艙。

　他用腦給賀凌發消息，【你先回去，我等會就來。】

　賀凌：【...嗯。】

　過了兩分鐘，沈言看到了對方發來的消息。

　賀凌：【我已經注了抑制劑。】

　賀凌：【你...不要走。】

　沈言的視線停在‘抑制劑’這三個字上面，雖然沒有明說，但他知道對方肯定注了高濃度抑制劑，心里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沈言：【我答應了晚上再走，不會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