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第一天,周芙和同期幾個實習生一同轉正，終于為了浮沉建設設計部正式員工之一。

這是第一個喜訊。

第二個喜訊。

功轉為正式員工的同時，周芙的重也在悄無聲息中,被陳忌養到了接近九字開頭,只差臨門一腳。

整個人看起來神了不，氣極佳,陳忌最喜歡掐的臉頰，也約有了點,可更甚。

腰間雖仍舊細得能被陳忌一手掌握,但該長的地方，也懂事地長了不，平添了幾分人韻味。

陳忌偶爾不做人，掌心著某耍流氓時，常冷不丁自夸一句，說是他的功勞。

雖然算起來,功勞確實都歸于他,可周芙還是忍不住燥著臉罵他一句下流有病。

陳忌被罵還，里氣笑著,只說：“真正下流的還沒帶你見識過，到時候有的你哭。”

周芙：“……”

轉正的第一天,幾個畫了將近半年施工圖練習的新人們終于接到了第一個實際要落地的項目。

不過項目還是比較小,由老余帶，就當給他們一次鍛煉，沒到陳忌手的地步。

等人到齊之后,老余斂去平日里的嬉皮笑臉，難得一本正經地領著小團隊開了個會。

把提前做好的調研報告拿出來，細致地給大家進行了項目地塊的區位分析和歷史背景介紹之后,按照大家各自的意愿喜好和擅長的方面，簡單地做了下分工。

幾個新人格都不錯，加上老余沒架子也健談，大家本就相了半年之久，哪怕沒有一起合作過一個項目，也多多配合出了點默契。

將近兩個小時的會議，商討的氣氛十分融洽。

有話直說，有意見就提，有不錯的建議和想法，在討論過后覺得可行，也很快便會被采納。

從會議室出來時，個個臉上都揚著興的笑。

方欣瞧了眼，笑道：“一群傻孩子，馬上就要開始沒日沒夜地趕圖追進度了，還笑得這麼開心。”

老余也笑著搖搖頭：“知道是做實際項目，一個個比誰都興。”

他坐回位置上灌了口咖啡：“不過也正常，我們當初剛接手第一個實際項目的時候，不也興得好幾天沒睡著。”

李順翻了翻老余發下來，人手一份的資料，眸亮亮地問：“這項目咱們建筑這邊差不多一個半月弄完，到時候管道暖通給排水他們那邊再算上一個半月，要是順利的話，那這客棧估計年底就能開始工啊？”

老余點點頭：“過了農歷年應該就能開工，總得讓工人們踏踏實實過個年吧，只開個頭，中間空那麼長時間不太合適，再加上那陣應該最冷，施工安排起來也不太方便，年后回暖了估計會加快進度。”

李順問：“施工那邊工期大概多久啊？”

老余：“這項目小，甲方還有錢的，估計很快，用不了一年能封頂，裝修布置完通個風，一年半之后應該能完全投使用了，大差不離。”

李順興地拍了下掌，隨即又起兩邊拳頭：“等投使用的那天！我一定要自掏腰包，昂首，自己進去住一晚！”

這項目在北臨郊區一個比較知名的仿古一條街里，定位是對游客開放的古風客棧，最終落地建之后，將會進行商業接客。

“那條街在北臨很出名的。”老余聞言，適時提醒了句，“據說一晚要四千塊朝上。”

“那就當我沒說過。”李順當即收回前幾秒才剛剛說過的話，臉不紅心不跳，表語氣都十分自然，“我路過拍幾張照片得了。”

哪怕是富二代出，也不妨礙他心疼這一晚四千的房費。

老余被他這迅速撤退的態度鬧得仰頭大笑，笑過之后，又說：“放心吧，要真想去住一住，驗驗，和老大說一聲，提個浮沉再提句他名字，人家一分錢不收你的。”

李順驚了驚，那可是一晚四千：“真的假的啊余哥。”

“這事兒騙你有什麼好玩兒的。”老余喝完咖啡，把剛才開會時討論出來的一些想法稍稍整理了下，準備弄個報告給陳忌發過去，雙手正飛快地敲著鍵盤，上倒也沒閑著，“不是給你們吹啊，在北臨，但凡和古字沾點邊的，哪個不得賣老大一個面子。”

單婷婷倒吸了口冷氣，睜大眼：“老大真這麼厲害啊？”

想了想，繼續說：“雖然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就總聽到關于他各種各樣的故事，我們專業課老師啊教授什麼的，沒一個不吹他的，但是我以為多有點兒夸張的分在里面吧？”

可如今聽老余這麼一說，甚至覺得，實際似乎比從前鎖聽到的還要夸張不。

“沒點兒真本事，你以為人家憑什麼三十歲不到，就能做到業之最？”哪怕在年齡上，老余要長陳忌不，可在陳忌手底下干的這幾年，不論是對他的人品，能力，還是對待員工的態度，老余都只能用崇拜兩字簡單概括，因而給小輩們夸起他來，也一點兒沒保留，“要不怎麼連蔣教授那種大牛，五十來歲都快退休了，還心甘愿替他打工。”

說起蔣教授，李順那倒是還有其他的小道消息。

自從上回陳忌強行讓他失之后，也沒虧待他，還真的替他同他心心念念的蔣教授牽上線。

李順這個人勤快好學，也沒有富二代生慣養目中無人的壞病，相下來，討蔣教授喜歡。

一來二去，便當真由他帶著，兩人私底下的聯系甚至比在公司里還要多。

想了想，他說：“難怪我聽蔣教授說，他一個朋友的寶貝閨，最近畢業了也要來浮沉，據說在國外讀完了碩士，還是老大那個學校的，本來全家都在外面定居好多年了，眼看老大回國，人二話不說不管不顧就打算跟來。”

“雖然咱們浮沉在業也是頂呱呱，但是畢竟這麼大老遠呢，那個家庭條件和學歷背景，在外面也不愁找不到好工作的。”

單婷婷說：“那肯定就是沖老大來的了。”

李順：“誰說不是呢。”

周芙默不作聲地在拷貝紙上畫著草圖，本想把方才開會時，腦子里短暫冒出的想法盡快地在紙上記錄下來，這會兒眼看著他們的話題越跑越偏，開始大聊特聊，大吹特吹起陳忌，心下沒來由跳得厲害。

一直知道陳忌厲害，但或許是他私底下在自己面前，不論是說話的語氣，還是對待的方式和態度，都和從前那個日復一日陪上學，同住一個屋檐下的年幾乎沒有任何差別，以至于似乎常常忘記兩人之間那如鴻般的差距。

手上作不經意間停滯下來，微微出神間，陳忌不知什麼時候從門口那邊慢悠悠走了進來。

看樣子是剛從外面回來。

李順他們瞧見了，紛紛稔地開口喊他老大打招呼，陳漫不經心點個頭，算作回應。

幾個人似是因為前一秒還在議論他，這會兒打完招呼之后，紛紛心虛地低下頭去，沒敢繼續同他對視。

陳忌面無表走到咖啡機前給自己倒了一杯，而后順勢繞向靠近周芙座位的那條道。

經過后時，也不管到底有沒有人在看自己，閑散地將手上一盒東西往桌上一放，也沒多說什麼，徑直回了自己辦公室。

那抹屬于他上的木質淡香一下將周芙的思緒拉了回來，回神過后，目的便是桌上穩穩當當放著的致禮盒。

張地抬眸環顧四周，發現沒人注意到自己這邊的靜后，才稍稍舒了口氣。

正打算手拆，想了想，還是先給陳忌發個消息問一問。

周芙：【是給我的嗎？】

陳忌：【？不然呢。】

周芙正想問哪來的，陳忌已經先一步將消息發了過來。

陳忌：【剛去了一趟樓下營銷部，有個員工結婚發禮糖，看見我一個勁讓我拿，說是里面不止有糖，還有點小甜品小零食什麼的，本來沒想，不過掃了眼牌子，不正好是你特喜歡的那個？就順手帶了盒上來。】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可是周芙偏偏對這種時時刻刻都有人惦記的覺十分在意。

心下不自覺生出一暖意，又說：【那你剛剛那樣直接就給我，太嚇人了，被人看見怎麼辦。】

陳忌回得很快：【看見怎麼了？又不是搞婚外，他們要是想看結婚證，老子都能立刻掏出來。】

周芙：……

這種隨攜帶結婚證的行為也真是沒誰了。

陳忌雖對周芙在公司里不愿公開兩人關系的想法不太理解，但也愿意尊重，傲慢過后，又說：【放心，給的時候注意過了，沒人看。】

周芙彎了下：【噢，那我給他們分一分哈？】

陳忌：【隨你。】

周芙想了想，又問：【你要吃嗎？】

陳忌對那些甜甜膩膩的東西不怎麼興趣，但是既然開口問了，他也沒什麼拒絕的理由，打起字來沒個正經：【行啊，你來辦公室喂我。】

周芙：【……不吃拉倒。】

陳忌：【還橫，就會跟我橫，沒良心。】

周芙：……

上午大多數時間都被那場會議占據，后來幾個人邊工作邊聊了會兒天，一來二去，很快到了中午吃飯時間。

午休過后，大家紛紛開始著手正事。

進工作狀態之后，個個神專注，沒人再閑聊。

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的安靜，最終被那個所謂的“久居海外，特地沖著陳忌來浮沉的碩士”打破。

來人名周嘉欣，看起來似是個自來，一進設計部，整個辦公室便充斥著嗲聲嗲氣的嗓音。

簡單地自我介紹一番過后，便拎著滿滿兩手禮盒，挨桌挨個分發，搞人際關系。

在浮沉上過幾年班的人，經濟條件其實都不差，也不是什麼沒見過世面的人，大多數人一看到禮盒上的牌子，心底便有了大差不離的價格猜測，紛紛擺手作勢要拒絕。

設計部里大家關系都不錯，平時也常會互相分零食飲料，但除了陳忌時不時會分發的員工福利之外，同事之間從沒有這種送貴重禮的先例。

大家都不喜歡，也覺得沒這個必要。

價格太高，就容易變質。

只是禮貌的拒絕看在周嘉欣眼里卻不是那麼回事：“哎呀，你們不要和我客氣的。”

方欣這會兒臉上還有笑容：“不是和你客氣，是真的太貴重了，心意我們領啦，東西就不用了，真的。”

周嘉欣眨眨眼，一副理所當然的表：“不貴呀，都是小錢，我家傭人都用得起的，真沒事，你們收著吧。”

方欣：……

這話一出，大家的笑容幾乎都僵了幾分，更是沒人那些東西。

周嘉欣不知是看不懂大家的臉，還是看懂了裝不懂，抑或是本不在意，懶得懂，說完之后，又拎著禮往遠幾張長桌跑去。

單婷婷向來心直口快，扯了下角，低嗓音說：“好嘛，來了個小公主。”

“這公主看起來真不像是要來搞建筑的。”老余隨口把話接過。

方欣說：“剛不都說了，沖老大來的，那哪是來搞建筑啊，純粹是來搞男人。”

李順嘶了聲，思考過后問：“你們覺得老大那種子，能喜歡里氣的公主嗎？”

老余回憶了下，說：“我約約聽陸總說過，老大媳婦好像也氣的，你們還記得他偶爾發的那些朋友圈不？什麼太太送的盆栽，再難養也得養著，一看就難伺候的。”

周芙：“……”

“噢對，你不提，我都差點忘了，老大已婚啊！這還得到那的搞什麼啊？”

“但是有沒有一種可能，那的就是那位我們從來沒見過面的正宮娘娘？畢竟可是全公司上下，唯一一個不用面試就能直接走后門進來的。”

“也對啊，要說家世，好像還真門當戶對的，而且倆人還是一個學校出來的。”

“再者說，現在到了老大那個位置的男的，家里一個外面一堆的況，也不在數……”

單婷婷很難過，到了塌房的味道：“那也得挑挑啊，周嘉欣……同樣姓周，我們粥粥可多了，要我就和粥粥搞。”

周芙：“……”

幾個人竊竊私語，周芙全程一個字都沒有參與，只是七八糟的消息多了起來，還多與自己有點牽扯，臉自然不會太好看。

十來分鐘之后，陳忌從外頭回來。

剛踏進設計部的第一秒，周嘉欣便湊了上去：“學長……”

“……？”

陳忌連眼皮子都懶得掀，被那撲面而來的香水味熏得擰了擰眉，話音不帶一溫度，毫不留面開口：“往后退五步。”

周嘉欣愣了愣，尷尬地咬了下，長這麼大，向來是眾星捧月，還從沒有人這樣嫌棄過，若是放在平時，肯定是要發脾氣的，可此刻對面站著的是陳忌，沒這個膽子，只好“噢”了聲，而后老老實實照做。

中午的時候，陸明舶已經和陳忌通過電話。

當時蔣教授讓他行個方便時，他正在學校里陪周芙，沒上心，把這事推給陸明舶辦之后就忘了。

中午聽陸明舶說完，這會兒在公司里見到這麼個東西，也沒覺得奇怪。

片刻后，陳忌面無表看向方欣：“方欣你帶一下。”

他簡單說完，頭也不回便進了私人辦公室。

沒有要敘舊的意思，甚至看起來不認識這麼個人。

周嘉欣站在原地，眼神一直跟隨著陳忌，直到他進到辦公室把門關上后，才訕訕收回。

吃了癟，緒也沒方才高昂，沉著張臉滿不在意地往周圍掃了眼：“誰是方欣啊？”

方欣仍舊好脾氣地朝了手。

周嘉欣接收到信號，慢吞吞往跟前走：“有什麼方案需要我幫忙的嗎？”

方欣本想按照常規，讓先做一些實習生門時都做過的事，后來想了想，鑒于學歷履歷比較漂亮，在外面似乎還有知名大公司的實習經歷，便也沒讓做什麼整理典例的事，考慮了會兒，給拷貝了套小區住宅平面戶型圖，說：“先幫我把每個戶型的面積計算出來吧，然后順便計算一下實際使用面積，得房率之類的，面積怎麼算應該知道吧？”

周嘉欣沒吭聲，下一秒，忽地看向對面的周芙，問：“你正在做的是什麼？”

周芙啊了聲，直白地回答道：“古街客棧總平面圖一草。”

“古街客棧？”周嘉欣問，“是實際落地項目？”

周芙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