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百里辛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晨，被啃咬的脖子外已經重新纏上了皮帶。

房間里只有他自己一個人，帝迦早已不知所蹤。

百里辛從床上坐起來了個懶腰，神清氣爽。

突然，他微僵，有些驚訝地低下了頭。

一只小小的白影搖頭晃腦從百里辛的口袋里鉆了出來，小蝙蝠用爪子了眼睛，懶懶開口：“早安。”

百里辛愣了兩秒：“你怎麼又變回來了，吸了我的不是能恢復力量嗎？”

蝙蝠：“我一千年沒吃飯，就你那兩口還不夠我塞牙。而且現在是白天，我犯困。”

叮！吃飯時間到，請所有玩家到餐廳進食。

一人一蝙蝠孤獨地走在走廊上，百里辛問帝迦：“你昨天出現的時候，為什麼默先生會那麼震驚。不像是其他人單純的敬畏，更像是在判斷什麼。”

帝迦：“高位族都有自己的領地意識，沒有得到邀請的族是無法進他人領地的。我沒有得到邀請卻進來了，他大概是在震驚這個。”

“呵”，帝迦笑了一聲，“那他完全想多了，我不是被你召喚來的嗎？”

百里辛：“……”

百里辛走了幾分鐘就來到了餐廳，正好撞見了從對面過來的溫自清等人。溫自清見到百里辛后臉上驚訝了一下，隨后重新揚起假笑。

昨天百里辛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帶走的，今天卻跟沒事人一樣站在這里。

不是溫自清，其他玩家眼中也充滿了好奇。

因為是餐廳環節，就算再怎麼好奇，所有人都克制得一句話也沒說，安安靜靜進了餐廳。

還是那張長餐桌，但因為了六個人的關系，每張椅子中間的間隙明顯大了許多，也不會再存在不小心推到別人的況。

已經積累了一天的經驗，這次玩家們再也沒有任何僥幸心理。

大家像對待玻璃娃娃一樣溫的拉開椅子，小心翼翼切割著面前的牛排。

還是三分牛排、土豆泥和牛。

就算再怎麼惡心、不甘心，這次誰都沒有表現出排斥。

一天才一頓飯，到了傍晚就已經腸轆轆，接下來還有三天的時間，如果不吃飽估計還沒到第三天就要暈了。

大家安安靜靜吃著，這次再也沒有人發出任何聲音。

飯后依舊是運時間，還是那個花園，還是松土和種玫瑰。

被腐尸和鮮滋潤的玫瑰花，艷滴。

玩家們剛剛吃過帶的牛排，口腔里還帶著那濃郁的腥味道，接著又來到這片被尸填滿的花園。

腐爛的味道混合著玫瑰花的芬芳，匯聚了一無法用語言描述的味道。

就好像是你見到了一名麗的，可當微笑時卻從里面吐出了一只發臭的尸骨一樣惡心。

好幾個玩家被這難聞的味道侵襲，差點沒忍住吐出來。

百里辛側頭看著那三個在長廊下打盹的族，依舊是昨天白天的三名族。

百里辛將種子裝進口袋里，慢悠悠走到了三個族面前。

其中一名聽到聲音睜開眼，見到百里辛第一眼就了一聲，“是你，8顆那個廢！”

百里辛：“呃，是我……”

族嫌棄地掃了百里辛一眼，不耐煩地揮手：“什麼事？”

百里辛：“昨天你說人類可以轉化族，想問一下怎麼轉化？”

這種事他其實問帝迦就行。

之所以過來問族，是他想試試，到底能不能通過和族對話獲取相應的線索。

從試煉位面看來，和npc對話是可以發線索的，雖然線索也不一定是真的。

夏池曾說過，白天的族力量減半，神也不如晚上。

這應該就是這些侍衛在他們吃飯發出聲音后沒有立刻抓住他們，而是一直等到了晚上的原因。

果然，族并沒有攻擊他的意思，而是饒有興致地和他攀談起來。

“奧，你說那個啊。”另外兩個族還在打瞌睡，這個族湊到百里辛面前小聲道，“其實我們以前跟你們一樣也是人類，對虧了默先生的初擁才讓我們變了族。但不是所有人都能變族的，只有通過考驗的人才能變族。”

百里辛：“怎麼通過考驗？”

那個族突然嘿嘿笑了兩聲，“能夠將鮮活的獻給默先生，就可以轉化族。”

“我當時為了轉化族，把我同村的一個妹妹哄騙到了這里獻給了默先生，那可是我們村最漂亮的人，才不過14歲，還是個子。”

“默先生很滿意的鮮，當場就賜予了我初擁。”

“我從此就擺了骯臟脆弱的人類，變了強大長壽的族，完了種的進化。”

“還有一點，默先生只喜歡長得好看的人，如果長得丑的人為他獻禮，就算再味都無法得到初擁，這是我們好看的人才擁有的特權。”

“你就很好看，默先生一定會很喜歡你。你如果想轉化為族，其實很簡單。”族頓了頓，“下次默先生進食的時候，你就告訴默先生想要轉化族，他會放你離開，讓你去外面把人帶回來。”

百里辛：“默先生就不怕我跑了？”

族嗤笑：“笑話，你也不想想你們是怎麼來到這里的。默先生能抓你一次，就能抓你第二次。跑了更好，默先生最喜歡玩這種你逃我追的游戲。”

百里辛深吸一口氣，“這個城堡中的族都是這麼轉換過來的？”

族：“當然，默先生是這座古堡里絕對的權威，其他人都是他的眷屬。要不然你以為這片土地下面怎麼會埋藏了這麼多尸骨？我那個同村的小妹妹就埋藏在那株玫瑰底下。”

族遙遙地指向一個角落，那的玫瑰花開得格外艷和燦爛。微風一吹，玫瑰花瓣隨風搖曳，好像在朝他們打招呼。

族竟然真的朝那株玫瑰打了個招呼：“你看，還在跟我打招呼呢。當時還是我把埋到那里的。小姑娘一直怕曬黑，我特意找了太曬不到的涼地方。我畢竟是的大哥哥，還是心疼的，是吧。”

他說著說著，臉上出了溫陶醉的表。

百里辛努力下心頭的厭惡，從試煉位面他已經到了這個游戲的惡意，沒想到正式游戲的容更加殘暴。

看似鮮亮麗的外表下，早已是腐爛發臭的靈魂。

百里辛垂眸，濃長睫掩蓋住了眼神中的寒意，又問道：“還有個問題，我在大廳那里看到了一個小樓梯，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

族聽后本來微笑的臉猛然一僵，眼神也惶恐起來，“那是這座城堡的區，任何人就連公子都不能進去，那是只有默先生才能進的地方。”

他的眼神忽地一冷，“你問這個干什麼？！”

百里辛：“就隨便問問，為加族做準備。”

警惕緩緩放下，族又祝福了一句，“你長得好看，我才告訴你這麼多的，你如果死了白白浪費這張臉，希下次再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是我的同伴，快回去工作吧。”

百里辛見已經問不出什麼，也不再追問，重新回到了玫瑰園繼續刨土。

有個人影悄悄湊了過來，百里辛抬頭一看，竟然是溫自清。

溫自清眼神溫如水，他含笑地著百里辛：“百里辛，你剛才跟npc聊了很久。”

百里辛表疏離：“隨便聊聊。”

溫自清：“你問了他們什麼？”

百里辛：“也沒什麼，問了問他們怎麼加族。”

溫自清的眼神更加溫：“你想通過加族來通關？”

“誰知道呢，”百里辛視線落在溫自清的指尖，“就是想能不能發npc對話，其他沒多想。”

溫自清眉眼彎下：“百里辛，我知道你，我們會長很賞識你，希下次能在工會里見到你。”

百里辛：“抱歉，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加工會。”

“為什麼不加？”溫自清明顯愣了，“工會可以為我們提供很多便利，多人破頭都想加進去，現在破格邀請你加，你卻不肯。你是怎麼想的？”

“天下哪有那麼好的事，給你便利當然要付出相等或者更多的價值。”百里辛低頭緩緩刨土，“會條件苛刻，呆在工會里的條件應該更苛刻吧？我佛系慣了，不喜歡人管束。”

溫自清還想說什麼，卻被其他玩家住。

厭惡在他眼中浮現，又很快消失。

溫自清回過頭，又是那副溫吞的彌勒佛模樣：“我來了。”

百里辛笑了笑，低頭繼續刨土。

他刨到一半，鏟子到一個。

輕輕一翻，翻出了一個破碎的眼鏡。

這是昨晚某位死掉玩家的東西，眼鏡后面一新鮮的手指了出來。

百里辛忽然有些慨。

就在半天前，對方還是一條鮮活的生命。不過眨眼，卻已經埋骨于此。死在游戲中，在現世世界也會徹底消失。還能記住這些生命曾經存在過的，就只有同為游戲玩家的他們。

可到死，他甚至不知道對方的姓名。唯一還能讓人想起他的，就是這副眼鏡。

系統說它召喚的人全都是有執念的玩家，可經歷了這麼多行走在刀尖上的副本，玩家們真的還能想起當初進副本的執念到底是什麼嗎？

想到這里，百里辛打開了私聊窗口。

百里辛：夏池，睡了麼？

夏池幾乎是秒回。

夏池：qvq，完全睡不著，哥，我太了。

百里辛：問你件事。

夏池：哥你盡管問！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百里辛：系統曾經說過，有足夠執念的人才會被拉近這個游戲。李燦燦是為了外婆的病才被拉進游戲，你又是因為什麼？

這次夏池那邊并沒有立刻回答百里辛。

過了很久，對方才回了他一句：其實我也不確定。

在我的記憶里，有個形影不離的朋友。但有天他消失了，不是失蹤，而是憑空消失，完全不存在了。那天剛高考完，大家都在收拾行李。我們倆比較野，圍著教學樓滿校園跑。后來跑著跑著我就找不到他了，我以為他自己回教室了，可等我回到教室問，同學們都說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后來我給他打了電話，電話那頭不是他。我又去他家里找他，他父母都不知道他的存在。那個世界上屬于他的所有痕跡都消失了，關于他所有的記憶，似乎都是我憑空想象出來的。家人也以為我是高考力過大患了臆想癥，直到有一天，我在一本字典里偶然發現了一張泛黃的照片。

如果他真是我臆想出來的，那照片里的又是誰？他一定是存在過的！但不知道什麼原因忽然就消失了。

之后找到他就了我的執念，等來到這個世界聽到系統規則，我忽然意識到他當初是不是也進過這個世界。

百里辛眼神有些復雜，按照系統的說法，這個游戲應該是存在于現實世界的時間夾里，游戲里的時間相對于現實世界是靜止的，如果你能察覺到現實里他已經消失，就意味著……

夏池：我知道，所以我一定要通關！我要復活他，帶他回到現實世界！好好問清楚，當初到底為了什麼執念才進這里！

兩人的私聊停了幾秒，夏池重新給百里辛發了條私信：那你呢，哥？

百里辛認真回了幾個字：來找老攻。

一直在百里辛口袋里的真祖驟然睜開了眼，紅的眼中一片清明。

它抓著百里辛的口袋邊緣，把頭探出來，仰頭看著上方清風霽月般的青年。

百里辛疑，“怎麼了？”

帝迦聲音有些悶，說了句“沒什麼”又重新回到口袋里。

百里辛不明所以，他低頭將袋子里的玫瑰花種子全都灑落出來，反手將眼鏡裝了進去。

……

兩個小時后，族按照慣例檢查勞功。

對方不抱希地走到百里辛面前：“你今天種了多顆？”

在族的目下，百里辛反問道：“一袋里面一共多顆？”

族：“200顆。”

百里辛：“哦，那我種了200顆。”

族：“？？？”

其他玩家：“……”

昨天說不攀比的不是你嗎？！

在百里辛周圍看了一圈，族最后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小土坑，頓時一雙眼睛瞪得像銅鈴：“這就是你種的200顆？！別人都是一顆一顆種的！”

百里辛認真想了想：“一家人就要團團圓圓。”

族：“？？？”

……

又是午休時間，侍衛們并不會監視他們，百里辛看到外面沒人，溜了出去。

走廊上空無一人，不要錢一樣，放肆地傾瀉而下。可笑地是這些晝伏夜出的生本不會欣賞這個燦爛的景致。

他再一次來到了那個昏暗的樓梯口。

那令人心底生寒的冷意依舊源源不斷從樓梯底下冒出來，如一只兇，張著盆大口朝著百里辛沖來。

作者有話要說：我來啦，先更新。已修文，發完紅包就睡啦，各位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