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故聞言放下手機,邁步走到張景元旁邊,其他人也湊了過來,一同看向張景元手里的手機。
張景元翻出來一個學校里的帖子,帖子是八年前的:“我只搜到了這一個特別符合他特征的人,應該是他吧。這個消息當時還登過我們本地的報紙,據說引發了大家對高中生心理健康的關注。”
帖子的標題:【有人說說前幾天在文才樓跳樓的那個學生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一樓:【我不知道,聽別人說好像是高二的學生,真嚇人啊,怎麼那麼想不開呢?】
二樓:【是因為學習力太大而跳樓嗎?rip。】
十八樓:【我認識他,他周科宇,是我們班的班長,雖然是個書呆子,但人還不錯的,特別學習,績常年在班級排名第一。上次月考他沒有考到第一名,考了第三,可能是接不了,所以跳樓自殺了。】
十九樓:【……這就是學霸的世界嗎???我能考前三,我爸媽都要激地燒高香了!】
二十四樓:【學霸的腦回路你不懂。】
二十七樓:【我來理地分析一波,這種人往往對自己要求很高,沒日沒夜地學習,所以才能為學霸。他可能有非常嚴重的強迫癥,一旦沒有考到理想的名次,就很容易崩潰。】
………
一百六十七樓:【周科宇跳樓的事被電視臺報道了,學校被教育局約談了。我聽我媽說好像要出一個新規定,每次月考之后,不給學生看名次,害怕學生因為考差而想不開。】
三百二十七樓:【臥槽,這事是真的!我們班主任也說以后月考不公布名次了,只有期中考試和期末考試才會公布名次,說讓我們對分數和名次敏。】
三百二十八樓:【唉,周科宇那個時候如果有這個規定,就不會想不開了吧。】
…………
張景元和自己的室友對視一眼,他們學校確實有月考不公布名次的規定,但都不知道這件事背后的導火索居然是周科宇。
一想到請筆仙的時候,跟他們聊天的人是自殺而變的厲鬼,就讓他們渾起皮疙瘩。
他們被嚇得心驚跳,連忙詢問眼中最靠譜的人安如故:“大師,我們該怎麼辦?”
“他以后會不會還來找我們?”
安如故讀完這些帖子,心里已經有了判斷,這位名周科宇的學生的信息跟那位游戲策劃完全對上了。
對方在學校待了八年,因為太過無聊,所以手勾了兩個人的魂,機也得到了解釋……
破案了,看來那位就是自殺的周科宇。
安如故想到自己剛剛解決掉的練習冊,偏頭看向張景元:“你打電話問問,你們另外兩個室友醒了沒有?”
“哦對對對!”張景元和室友連忙掏出手機,給自己朋友的家長撥去電話。
兩個高中生接連在宿舍無故暈厥,產生的影響很大,消息在全校傳了個遍。現在,兩位當事人的家長正在重癥監護室陪護。
趙思明的家長語氣疲憊,但又有一喜悅,告訴張景元:“醫生剛剛跟我說,思明還沒醒,但況比之前好,說不定馬上就要醒了。”
蘇凱那里傳來的消息也是一樣。
好像從安如故毀掉練習冊之后,兩個人的況驟然好了起來。
安如故見眾人疑不解,解釋道:“他曾經附在那個練習冊上,我破壞了那個練習冊,他到了很嚴重的傷,對勾走的魂的控制能力下降了很多。如果能抓住他的本,那兩個魂就會回到自己的里面。”
張景元聞言高興不已,連忙說道:“那我們快點去把他們救出來吧。”
一想到自己的兩個室友能夠恢復正常,他由衷地到高興。
他們平時打打鬧鬧,偶爾也會起口角,天父子相稱,卻是不錯的朋友。
這個游戲名字做友游戲,其實完全是殺人游戲,他們明明可以選出一個最不喜歡的室友當祭品,但他們沒有這樣做,讓張景元心里不已。
他默默心想,他的兩個兒子真是太孝順了!
“文才樓是哪棟樓?”
“就是我們這棟男生宿舍樓。”
“行。”安如故拿起自己的包,站起來,推開門去:“我去樓上看看。”
張夏等三個普通人不太敢直面鬼怪,但不敢跟安如故分開,萬一那個鬼怪趁著安如故不在,襲他們該怎麼辦?
他們左思右想,亦步亦趨地跟在安如故后面,上了天臺。
安如故的眼睛本來就能看到部分異常的東西,一旦開啟眼,就會完整地看到另一個世界。
不過一來開眼所需要的法力很多,二來看東西不方便,容易被人覺得是盲,所以不常開眼,而且用完眼會立刻關掉。
在所有人或期待或崇拜的目中,安如故垂下眼眸,抬手捂上自己的眼眶,再睜開眼時,烏黑的瞳孔閃過奇異的彩,世界突然大變模樣。
彩變得暗淡,黑白兩為主調,整個世界變得灰蒙蒙,連耀眼奪目的太都被蒙上了一層影。
環顧四周,一陣悉的氣傳到的鼻尖,扭頭一看,邁步走到天臺放雜的地方。
這是一個雜區,上面支著棚子,里面放著很多破爛——紙殼箱,鋼管和蛇皮袋等等。好像是有人專門收集這些東西,然后放在這里等著賣錢。
角落放的鐵箱子和其他破爛格格不,外皮被得錚瓦亮,里面好像放著重要的東西,傳來的氣。
安如故掀開鐵皮箱子,一個黑的雙肩包映眼簾。
黑的雙肩包款式老舊,但非常干凈。里面的書不多,非常輕松地將書包拎了起來。
張景元等人忍住害怕,走了過來:“這書包是哪來的?”
“這是宿管大爺放雜的地方,應該是他撿到的吧。”
然而安如故卻說:“這應該是周科宇留下來的東西。”
張景元等人連忙后退了幾步:“!!!“
安如故冷漠的視線掠過破舊的黑書包:“別躲了,我知道你在這。”
一些鬼怪誕生之后是獨立的個,比如商月。還有一些鬼怪必須依靠品而活。
旁邊的商月還是第一次見這種附在執念品上的鬼怪,好奇地走了過來,反復打量黑書包。
鬼怪增長實力的方式是吸收氣,商月從被氣纏繞的書包上揪了兩縷,張開,把氣丟到里,品味了一會,滿意地點了點頭。
“人類的飯菜味道好,但沒增益,還是氣大補。”
黑書包:“……”
他附著在書包上,勤勤懇懇地積攢了八年的氣。靠著這些氣,他從一只實力低微的地縛靈,為一只可以顯形的強大鬼怪。
然而之前附的練習冊被毀,他的實力大打折扣。
現在自己上為數不多的氣又被那個像饕餮一樣的鬼蠶食。
黑書包不自了,在沒人手的況下,拉鏈像被一只手打開了,張開大口,猛地吐出了一個新的練習本。
安如故接過練習本,目落在上面,這個練習本的氣可完全不如之前的了。
練習本微微一熱,安如故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順勢打開練習本,扉頁上的字映眼簾。
字跡工工整整,像是在表達主人的誠意。
【別吃了!別吃了!】
安如故:“……”
安如故見商月吃得正歡,看了看書包上為數不多的氣,想了想還是阻止道:“商月,先別吃了,讓他把話說完。”
“好吧。”商月意猶未盡地放下手里的氣,抹了抹,嘗到甜頭之后對練習本虎視眈眈。
練習本微不可查地抖了抖,之前的文字消失,立馬浮現新的文字:【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你們放過我吧。】
他之前以為最厲害的是這個鬼,這個人是鬼的附庸。畢竟,這麼強大的鬼怎麼可能安安分分被人類驅使?
他跟鬼是同類,又沒什麼利益沖突,對方犯不著傷害自己,所以他一直心安理得,非常放松。
但事實證明,他的想法是錯誤的,面前的人才是驅使惡鬼的神存在。
想到此,周科宇有點哭無淚。
小小的東風鎮第三中學怎麼會迎來這尊大佛?
他不再像之前一樣趾高氣揚,跪的姿勢標準極了。
然而安如故并沒有放過他的打算,烏黑的眼眸中閃過冰冷之:“你和那兩位學生無怨無仇,卻勾走了他們的魂,你讓我放過你,對那兩位學生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練習冊上飛快印出新的文字:【勾魂害人會被差拘捕,我沒有勾走他們的魂,我只是讓他們昏迷了過去。】
“那你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安如故并不理解周科宇的腦回路。
【我就,就是太閑了。我當鬼之后,沒有什麼其他的娛樂,最開心的事就是去看看我的學弟們在干什麼。他們宿舍突然玩筆仙游戲,筆仙游戲需要人放,會引來大量的氣,我想吸收那里的氣,于是就當了一次筆仙。
可是他們問我的問題太過分了,我,我只是想小小地報復一下他們。】
安如故:“?”
其他人:“???”
安如故回頭看向迷茫的張景元:“你問他們什麼問題了?”
張景元想到這事,和自己的室友對視了一眼,立刻低下頭去,臉上浮現尷尬的笑容:“……我們有點好奇筆仙是男是,所以我們第一個問題是——你是摳腳大漢還是萌妹子?”
畢竟誰不好奇自己招來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別呢?
安如故:“……”
其他人:“……”
然而此時,練習冊上出現新的文字:【才不止這個問題!】
張景元只好抬手撓了撓臉,尷尬地說:“第二個問題好像是……據說筆仙無所不知,那你知不知道我們語文老師跟教導主任有一?”
練習冊上浮現新的文字:【他們有婚外,我都親眼看見了!】
安如故和其他人:“……”
練習本上又出現新的文字:【不止這個問題,還有其他的問題!】
張景元原本吞吞吐吐,不肯說這件事,但眼見練習本不肯放過他,只好咬了咬牙,說道:“趙思明想逗逗筆仙,所以說,筆仙你這麼厲害,我手里拿的這道題肯定難不倒你。
結果,我們四個人手里握的筆沒——他不會這道題。
我們一般是不會笑的,除非上了好笑的事……”
安如故:“……”
練習本上的字跡變得特別潦草,象征著主人的怒氣:【我的績很好,但是趙思明給我的題目并不是高中的題目,而是大學高數里的偏微分方程,他們就是欺負我不會說話!】
他哪里得了被四個學弟這麼欺負,于是第二天就來報復他們了。
安如故:“……”
在其他人啞口無言的時候,安如故像是想到什麼,問道:“聽說你是因為沒有考好而自殺的,難道你過世之后沒有好好學習嗎?”
他表現出來的模樣和外面傳的好學生形象完全不符。
練習本:“……”
練習本上出現工工整整的字,像是在表明自己認真的態度:【我不是自殺的。】
安如故聞言,心里浮現驚訝,這個周科宇居然不是自殺?莫非是他殺?
那這事……就有點麻煩了。
結果練習本上寫道:【我是住校生,那天晚上沒考好,心里有點悶,跑到天臺上來吹風。當時這里的欄桿很矮,我腳一,重心越過欄桿,摔下去了。
總之,我不是自殺,這是意外……
而且,我很討厭學習,所以沒有去看大學的書。】
所有人:“……”
靠,這跟外面報道的完全不一樣呀。
在眾人恍恍惚惚的時候,安如故首先回過神來,漆黑的眼眸里閃過篤定:“既然你沒有勾走他們的魂,算你沒有犯下大錯。你盡快解除對他們的控制,讓他們醒過來,不然對你和他們來說都不是好事。”
沒過一會,之前的文字后面浮現新的文字:【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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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之后,張景元平復好心,撥通同學家長的電話,那邊傳來喜出外的聲音:“太好了,他剛剛醒了。”
蘇凱那邊也傳來了好消息,兩個昏迷多天的人同時醒了過來,讓眾人驚訝之余又很高興。
安如故沒有多留,拎著黑書包,準備離開。
張夏跟一起下樓梯,嘟嘟囔囔:“氣死我了,這幾個小崽子皮是真的。你們說學生都喜歡玩這種游戲,胡說八道,我們宿舍就沒玩過。”
張景元和室友臉上出訕笑,知道這事全是他們惹出來的,所以不敢反駁。
安如故心想,其實筆仙這種占卜游戲并不是現代才有的,很久之前就已經出現。這種游戲在古代做扶乩,在唐朝盛極一時。很多人玩過這種占卜游戲,李商甚至沉迷于此,據說他“逐鄉人賽紫姑”。
一般請來的乩仙不害人,但氣過盛的時候,其他的東西也會被招惹來。
安如故特地囑咐:“如果不想招惹不干凈的東西,就不要再玩這個占卜游戲了,因為你不知道招來的到底是什麼,有可能是沒有惡意的靈,也有可能是懷有惡意的鬼。”
張景元像小啄米一樣點頭:“我知道了,打死我也不玩了。”
“你們好好學習吧,明天該上課了。”
安如故將兩個高中生送回201宿舍,拒絕他們送行的提議,和張夏商月兩人走下樓梯。
張夏看著安如故手里的黑書包,心里有點發:“你準備怎麼理這個東西呀?”
剛剛可是看得明明白白,這個書包是那個鬼怪的本,太可怕了。
安如故看了書包一眼,沉默半晌,沒有說話,徑直走下樓去,腳步一轉,走到旁邊的小辦公室。
這是每個宿舍樓必帶的小辦公室,是宿管辦公和休息的地方。這棟男生宿舍樓的宿管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大爺。老大爺戴著老花鏡,專心地看著手里的日報。
不知為何,在安如故走向老大爺的時候,手里的黑書包微不可查地了,像是不敢靠近。
安如故敲了敲玻璃門,隨后按下門把手,推開玻璃門,看向老大爺,抬手將手上的東西放在老大爺面前的辦公桌上:“師傅,這個東西……我要帶走了。”
蘇軟轉進天華那天,站在講台上坐自我介紹,陸河輕扶一下鏡框,抬頭看去,她好小。怎麼形容我對你的喜歡呢?陸河舌尖盯著腮幫子,眼含笑意,然後蘇軟便聽到一句話,如海浪奔湧而來,讓她避無所避,也不願去避。他說,好像我學了這麼久的語文,竟找不到能夠形容我有多喜歡你的詞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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