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阮卿是第一次對“吃獨生絕戶”這件事有了認知。
【是獨生,以后,都是我的!馬上,領了證我就翻了!】
這一句阮卿反復聽了好多遍。
有長久的抑,有快要勝利的興,有要翻做主人的急迫與憤憤。
阮卿那天聽了很久,等系草回到的房子,已經把他的東西收拾好,不搭理他的任何辯解和哀求,要求他立刻離開。
然后打電話給公司請了個長假。那一年的績效額度已經完了,本來就可以休息了。
自己出去玩了半個月,玩累了,回到了爸爸媽媽邊,休息了一個月。
聽坦白了況,爸爸媽媽倒是沒說什麼,畢竟分手已經了事實。
但他們給安排了相親。
“門當戶對,知知底。”阮卿說,“我那時候心態就是很無所謂。讓我去見我就去見唄,又不會塊。”
“反正之前談我也一直很快樂,也不覺得虧。現在不快樂了,該放下就放下。”
于是去跟相親對象見面了。
哪知道,有時候父母介紹的人是真的可以很靠譜。
對方家里也是差不多的況,私企業主二代。比起阮卿家里爸爸已經有退休之意,對方家里現在是他在打理,生意蒸蒸日上。
其實說他是二代有點委屈人家,他很早就手家里的生意,可以說是1.5代。但沒這麼稱呼的。
二代比大好幾歲,已經快滿三十。見面之前爸媽就說他穩重,見面了發現真的和校園完全不一樣。
沒有那些蠟燭擺心形,打熱水打飯送冒藥紅糖水芬必得。但就是穩,方方面面都很穩。
經濟條件,家庭作風,個人緒。
“要說那種時候的心怦怦跳,一天不見就想得厲害,每天都想黏在一起……之類的那些覺,是沒有的。可能是我自己當時也已經擺了那種模式,就是經歷過事了,想的都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當時就覺得,這個人怎麼這麼可靠呢?跟他在一起一點都不累,不會有很大的緒波,就連自己的緒都變得穩起來。而且他也很會照顧人,特別能提供緒價值。”
“其實他這個人就是,如果我沒有經歷前任的事,大概不會喜歡跟他這樣的人談,總是覺得還是缺點激。”
“可就是正趕上這個空檔吧,我對‘’這件事本已經在反彈。正在這個時候遇到了他。”
“其實就一個覺,他這個人,太適合結婚了。”
糟了個大糕!
婚事明明沒,阮卿都還對這廝評價這麼高!!
廿七看出來了,的確不是趙昊能比的。阮卿跟趙昊分手的時候,那種態度就像扔一件穿舊了過時了的舊服,沒有毫留。
對這個人就完全不一樣了,阮卿講著講著,眉眼間竟然有點懷念。
廿七必須出手了,他提醒:“那后來為什麼沒呢?”
果然阮卿眉間的懷念、悵然都消失了。
“世界上不存在‘完’。這句話是一個真理。”阮卿想起了后來那些事,“他能把人照顧得很好很妥帖,但是有時候也會流出一些小霸道,我其實當時就有覺,但是沒太往心里去。”
“事實證明啊,時候偶爾出現的一些小小的不舒服的覺,其實就是你的潛意識在向你告警。”
“你要是忽略了它,后面一定會吃教訓的。”
阮卿繼續講:“我們認識之后覺到位的,就開始往。當時我的工作在一線城市,他呢,因為生意的緣故也經常會去那邊,有時候一待就是一個禮拜半個月,所以也不算是完全的異地。”
“但他家廠子還是在這邊的,跟我爸媽一個城市,而且同一片工業區。”
“往了快一年吧,他提結婚。就是很順其自然,我也覺得可以結婚。這事就提上日程了。”
“然后他跟我提出來,希我辭職回家,全力支持他。”
“我當時就不同意,你說我的格是那種能待在家里做全職太太的那種人嗎?肯定不是。”
“他提了兩次,我都拒絕了。他就沒再提,轉而建議我,不如離開一線,到省會去自己做。可以先從工作室開始,以后要是發展得好,再擴大公司規模。”
“真的聽著特別好的建議。而且省會開車回我爸媽那里,城間高速也就不到兩個小時,超級方便的。”
“我聽了也是很心。而且他的態度也是超級好,非常支持我自己做事業的樣子。還有我爸媽也是這樣的態度,因為我們家和他們家在省會那邊也有很多人脈,做什麼事都很方便。而且我做的這個行業,說實話客戶群就是我爸他們那個圈子的人。真運作起來能做的很好。”
“就是大家都表現得非常支持我。”
“那你說我會怎麼選?我當然是說干就干咯。一線的工作我直接辭了,到省會那邊去一邊準備婚禮一邊準備工作室的籌備。”
都進展到婚禮這一步了。
雖然明知道最后沒,廿七還是張起來。
幸而,阮卿說:“就在我們婚禮前三天,我無意中看到了他手機里,他和我爸媽有一個群,我看到了聊天記錄,才知道他們是怎麼算計我的。”
他們一起哄著阮卿辭去一線城市的工作回到省會,說支持做自己的事業。
實際上,他們三個計劃著讓一結婚就生孩子。他們計劃讓至生兩個,他們甚至都商量好了,一個跟夫家姓,一個跟娘家姓。
他們覺得一時騙騙沒關系,等有了孩子,就會知道他們都是為好。
人不能太晚生。
阮卿當時看著那些聊天記錄,和一年前看聽系草的那些狂言,又是另外一種完全不同的覺。
雖然不同,但有一點是完全相同的。
“這不是我想要的。”說,“我當時太清晰地意識到,他們計劃給我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
在對這件事上的理解上,廿七遇到了一點困難。
他不知道阮卿介意的到底是哪一點。
他試探著問:“你是生氣他們沒跟你說真話?還是……就是不想生孩子?”
人不想生孩子不難理解,因為會死。
廿七那個時代,富貴人家正妻有了嫡子之后常會主給丈夫納妾,不一定是多麼地想討好丈夫,很大一個原因是們不想再繼續生孩子了。
人生孩子的死亡率太高了。
比起盲婚啞嫁的丈夫,自己的小命更重要。嫡子在手,財產我有,至于丈夫,跟誰睡跟誰睡去。
“我介意的是,”阮卿說,“別人企圖控制我的人生。你說的兩點,都可以被包含進這一點中。”
“他們通過欺騙,而且是聯手欺騙的手段,企圖縱我的生活,安排我的人生,這對我來說是完全不可接的。”
“而且他們是我當時完全信任的人。你知道我當時一邊準備婚禮一邊籌備工作室,我那時候心里有多充實嗎?我覺得自己真是個人生贏家啊,事業婚姻兩收!”
“結果呢?”
廿七明白了,在小本本上默默記錄:的原則,人生由己。
想了想,再記錄一條:生孩子的事要聽的,不能強求。
還有一條:不可以欺騙的手段達到目的。
阮卿捋捋頭發:“所以我后來回想起來,當初往期間那種偶爾出現的不舒服的小緒全是預警。真的是要重視起來。那其實就是直覺,你的直覺已經在告訴你事不對了。”
于是阮卿在離婚禮還有三天的時候,跑了。
“其實我當時該往哪跑?一線那邊吧,大家都知道我辭職結婚還要開自己的工作室,一個行業就這麼大點圈子,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我也不想回去的。”說。
廿七說:“所以就來江城了?”
“好多事都是契機吧。我當時腦子的時候,我以前的一個客戶給我打電話,他也是本省人,他老家就是江城的。他把老家的老宅重建了,然后因為很喜歡我之前給他一線的別墅設計的風格,還想找我。就打電話問我能不能去一趟江城做他這一單。”
“就是正迷茫的時候接到這麼一通電話,我開著車就來了。然后就在這邊落腳,一眨眼兩年了。”
過去講到這里,廿七已經很明白為什麼阮卿后來會跟趙昊那樣不的人湊在一起了。
他原就是覺得趙昊過于稚,與阮卿不太般配,若說阮卿就是看重他的,這些天相,又覺得阮卿不是這麼淺薄的人(大霧)。
知道了經歷過的,再看的選擇,便明明白白了。
廿七甚至看明白,如果趙昊老老實實不整幺蛾子,說不定阮卿愿意一直跟他下去。
趙昊分手的時候時其實是不樂意的,但他是自己作的,怨不得誰。
對了,小本本上趕記一筆:要守,不要勾三搭四。
系草、二代和趙昊踩過的坑,他都要避開。
終于又關了燈,臨睡,阮卿問:“你呢?不是都要做祖父的年紀了嗎,沒什麼經歷嗎?”廿七說:“也遇到過一些好子,也有似對我有意的。”
阮卿:“然后?”
“沒有然后。”廿七扯扯角,“們有意的,是趙四公子。”
阮卿:“噢……”
阮卿說:“睡吧。”
阮卿又說:“等份的事搞定了,你可以明正大地談了。”
廿七“嗯”了一聲,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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