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推開門的時候,孟綢剛要歇下。
孟綢父母前幾年陸續沒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沒結婚,一個人住也沒意思。自從林舒要和雷正德鬧離婚,便搬過來,正好和作伴。
現在孟綢見回來,便納悶了:“你干嘛,仿佛后面跟著一頭狼。”
林舒著氣,靠在門上,想了想,嘆道:“我現在已經開始悔恨了。”
林舒便把事經過大致講了講:“我太沒志氣,他既然敢調戲我,我為什麼不敢上,胡同里怎麼了?他不要臉,我為什麼不能比他更不要臉?!我竟然被嚇到了!”
他確實很有本錢,雖說高在那里,有本錢也正常,可也太有本錢了。
林舒冷不丁真被嚇到了,人怎麼能長這樣!
孟綢倒吸一口氣:“你竟然和那個陸殿卿搞上了,是華工集團的那個陸殿卿嗎?”
孟綢頓時來神了:“你知道這個人多有錢嗎?他可不是一般的有錢,他的錢可以買下半個四九城了!”
林舒嘆:“沒那麼夸張,哪至于呢,再說別人有錢又怎麼了,又不給我花。”
孟綢還是覺得有些不敢相信:“林舒,你如果早說陸殿卿在外面調戲你,那我趕跑出去,你們進來,我把我這院子讓給你,你們可以盡興了,想怎麼搞就怎麼搞!我絕對一點不妨礙你們!”
林舒笑了:“好了好了,不要發瘋了。不過你說的是對的,我要不余力抓他!讓他幫我打離婚司,有了他,我何愁雷正德!”
孟綢恨鐵不鋼地看著林舒:“不是離婚司,你怎麼不再想想別的,當華工集團老板娘,那多風!你如果能當上華工老板娘,林舒,我告訴你,你什麼都不用愁了!你這輩子算是走到了塔尖上了!他有權有勢有錢,關鍵長得還好看!!你還想什麼雷正德!”
林舒:“你想得太了,你以為嫁他們這種人家那麼容易?”
孟綢:“你這不是已經把陸殿卿釣到手了嗎?”
林舒想得卻很現實:“我這就是非法手段,玩一玩,哪能當真。再說了,他們那是什麼人家,我一個離婚的人,年紀也不小,你說可能嗎?做人要實際,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
頓了頓,想起剛剛到的滾燙,道:“他現在對我倒是有興趣,但也只是興趣而已,你覺得這種興趣能長久,還是能當飯吃?”
其實林舒心里也曾經浮現出一個暗的念頭,抓住他,把他套牢,也許的人生就不一樣了。
但也只是想想罷了,沒那個信心,沒那個能力,更沒那個野心。
已經不年輕了,沒有太多時間揮霍,再也不能走什麼彎路了。
孟綢聽這話,想想也是,大概知道陸殿卿家的家世,百年世家,家族中盤錯節勢力龐大,長輩位置都很好,堂兄弟出息的也有幾個,陸殿卿自己本來也是走仕途,有著金閃閃的履歷,是他自己放棄了,出來做企業,結果把企業做得那麼好。
林舒除了還有一些姿,幾乎沒有一件拿得出手的條件,還不是初婚,年紀也不小,實在沒底氣。
孟綢也就道:“管它呢,既然他現在對你有興趣,你就先接著。他能幫你打贏司對付雷正德就足夠了,別指什麼結果,沒有期就不會有失!”
林舒倒是贊同:“他有錢有勢,還能幫我對付雷正德,長得其實我也喜歡的,除了脾氣不太好,其它各方面都太好了……反正我不虧。”
晚上躺在床上,林舒把這件事又翻來覆去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放不開,就這麼錯過了一個絕佳的機會。
必須盡快和陸殿卿有進一步關系,坐實這件事,到時候他必須把自己的事管到底了。
等拿到大筆的離婚補償,把家里人也都妥善安置了,拿著錢一走了之,去國外讀大學,那才逍遙自在呢。
一晚上翻來覆去地想,以至于第二天上班都有些沒打采。
不過倒是也沒什麼,已經提辭職了,這工作是雷家介紹的,不想上了,離婚就辭職,徹底和他們斷絕一切瓜葛。
快到下班的時候,葉均秋過來了,問起辭職的事。
葉均秋是前兩個月才從海外回來的博士,雖然現在只是理系的講師,不過將來前途肯定大好。
上個月葉均秋理他父親的事,有經驗,幫了忙,他一直心存激。
林舒見他問起來,便也說了實:“已經寫了辭職申請書,等審批下來后就要走了,不過估計得等兩三周吧,還得接工作呢。”
葉均秋顯然有些憾,不過倒是也沒說什麼:“離開后,有什麼打算嗎?”
葉均秋略猶豫了下,還是道:“你離婚的事,怎麼樣了?”
葉均秋:“我找到了一個律師,還可以,工作了好幾年了,有點經驗。”
林舒忙道:“不用了,我朋友已經幫我找了一個,不知道況,不過離婚司嘛,也不是很麻煩吧。”
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沿著未名湖過去了北大西門,葉均秋又說起等有時間請吃飯的事,他笑道:“你就要離開了,我請你吃飯。”
林舒也笑了:“好,到時候再說吧!”
和葉均秋告別后,過去等公車,誰知道這時候,就見西門褚紅墻下,站著一個人,西裝筆,神寡淡,注視著自己的方向。
便笑了下,走過去:“你怎麼在這里,難道是特意來找我嗎?”
陸殿卿:“從頤和園吃了飯過來,恰好路過而已。”
頤和園里知道最出名的就是聽鸝館。
便笑著說:“聽鸝館嗎,我也要吃!”
陸殿卿:“那走吧,現在就過去。”
林舒忙道:“開玩笑的,現在不想去,以后去吧。”
陸殿卿簡潔的兩個字:“上車。”
林舒這才看到他的車子,就停在旁邊,不是那輛賓利了,又換了一輛。
這次車上倒是沒有司機和保鏢了。
林舒慨:“你是一天換一輛車嗎?”
陸殿卿:“不是。”
他繼續道:“是兩天換一輛。”
林舒看他那一本正經的樣子,差點笑出聲。
陸殿卿卻側首看了一眼,狀若不經意地道:“剛才陪你從學校走出來的,是你們同事?”
林舒心里想著別的事,聽到這個隨口道:“對,我們同事,是理系的老師,國博士回來的。”
陸殿卿淡淡地“哦”了聲:“原來是理系的老師,我看你們的樣子。”
林舒:“也還行,打過道,關系不錯,這次他還幫我打聽了律師。”
陸殿卿看了一眼:“我好像已經告訴你了,我給你找了律師。”
林舒:“他知道我離婚的事,又不知道已經有律師了,就幫我打聽了,也是好心,不過我已經拒絕了。”
陸殿卿:“還說什麼了?”
林舒想了想:“吃飯,他想請我吃飯。”
對此,陸殿卿只有三個字:“拒絕他。”
林舒疑地看向他,卻只看到一張面無表的臉。
莫名其妙:“為什麼,你認識我這個同事,他得罪過你嗎?”
陸殿卿握著方向盤,道:“你是負責行政的,他是授課的,你們算哪門子同事?林舒,我希你對現在的況能有更清楚的認知,你既然找了我,就不要勾三搭四了。”
林舒一聽這話,直接往上涌,腦門那里突突的。
“噌”的一下子火了:“停車,我要下車。”
陸殿卿本不停,林舒直接推車門。
陸殿卿急剎車,車子發出尖銳的聲音。
林舒下車就走。
陸殿卿開著車子,緩緩地從旁跟著。
走出去一段后,他依然跟著,林舒好笑:“陸殿卿,你滾吧。”
車窗玻璃落下,陸殿卿神依然寡淡:“你還想要律師嗎,你還想對付雷正德嗎?”
林舒揚眉:“你這是在威脅我,你有沒有一點道德?”
陸殿卿反相譏:“你在我酒醉的時候乘人之危,你有沒有一點道德?”
林舒不敢置信地看著陸殿卿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你可真不要臉,我算是看錯了你,白瞎我和你費的神!”
陸殿卿一臉坦然:“我現在想得很明白,要臉有什麼用,我都已經是夫了,我為什麼還要臉?你也最好認清現實,招惹了我,別的男人,你最好理都不要理。”
林舒不氣反笑:“行行行,就這麼著吧,以前的事就當沒發生,我對付不了雷正德是我沒本事,我也不敢說什麼話來得罪你,你隨便手指頭就能把我死。求求你了,咱倆一筆勾銷,求你不要記恨我,我也不會說你什麼,咱倆趕相忘于江湖,拜拜!”
陸殿卿陡然剎車,之后打開車門下來,拔的影筆直地站在面前,擋住的路。
他神晦暗郁,視線無聲地著。
林舒看都不想看他,仰臉天,今天天氣真好,藍天白云紅瓦綠樹。
陸殿卿半晌后,開口:“剛才勾三搭四那句,我說得不合適,這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
他垂眸,有些艱地繼續道:“我們既然說好了我會幫你,那我肯定把所有的事都幫你安排好。你有我就夠了。這時候,其他男人對你的示好,你不應該看清楚然后拒絕嗎?”
林舒卻越發笑了:“陸殿卿,你什麼意思?咱倆本來就名不正言不順的關系,你還想得多?你還干涉到我的同事關系際關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誰呢。”
陸殿卿掀起眼來:“你意思是,你的際況,我管不著?我什麼都不可以說?”
林舒坦率地道:“我只能說,你想多了,一則我和他清清白白沒有任何不正當關系,就是普通說說話,二則,你還真管不著我,咱倆沒到那份上。”
陸殿卿默了片刻,才低聲說:“好,我明白了。”
說完他轉上車,車子發,快速地開走了。
林舒站在那里,著遠去的車影,有那麼一瞬是后悔的,不該逞口舌之能,就這麼把到的鴨子給氣飛了。
不過也只是一瞬罷了。
人在一些要事上,總是有許多想法和打算,理智的不理智的,那麼多念頭涌現,但是關鍵時候,還是會憑著本能去抓住最符合自己本的一個。
過后,會后悔,會憾,但也沒什麼可想的。
格是勉強不來的,如果真能低下頭一直氣,就不會把自己在雷家的日子過得那麼糟糕了。
就因為在理智和本之間搖擺,所以自己才不痛快。
況且他們顯然對彼此的關系想法不同,看起來也無法達一致。
所以事只能這樣了。
靜默地站了很久,終于嘆了口氣,繼續往前走,想著自己的出國夢,也想著和雷正德的離婚案。
這件事,既已心策劃,辦法自然不止非要找他陸殿卿,只要他不手阻攔自己,自己也未必沒有別的選擇。
如果他刻意報復,故意幫著雷正德,那好,大家就一起來個魚死網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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