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哥張了張,提起神正待說話,倏忽的瞧見什麼,又趕忙閉了。
“咳咳!”
顧昭背后傳來一聲咳嗽。
連忙回過頭瞧了瞧。
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聽雨樓的掌柜已經站在門后,眼睛明顯不善的朝店小二看去。
店小二期期艾艾:“掌柜的”
掌柜甩袖:“哼!一會兒再和你算賬!”
他的目看向顧昭,深吸了口氣,勉強調整出一個客氣的生意人笑模樣,“這位小哥,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顧昭瞧見了掌柜前后的變臉:
真不愧是生意人啊。
那廂,店小二已經重新抱著掃帚,低頭一直忙碌著十分干凈的地板。
顧昭幾步走到掌柜面前,將來意說明了一趟。
掌柜聽完嘆了口氣,拉開柜臺最上層的屜,從里頭拿出一個紙包,遞了過去。
“收著吧,左右沒剩多茶葉了,這茶樓我也不打算開了,以前門庭若市,茶樓熱熱鬧鬧的,這兩天就見你這麼一個客人,我打算明兒便歇了這行當,這麼一算,你也是我最后一個客人了。”
他嘆了口氣,“咱倆也算有緣,這六安瓜片,就當做我送你了。”
顧昭:“送,送我?”
有些傻眼。
雖然掌柜的說茶葉剩下不多,但是掂了掂,這紙包里的茶葉起碼還有兩斤。
都說二兩茶葉一斤鹽,這茶葉可不便宜,更何況是聽雨樓的六安瓜片。
這樣一紙包的茶葉送給,沒瞧見旁邊的小二哥眼睛都嫉妒紅了嘛!
顧昭推辭,“不了不了,伯伯,我買個二三兩就。”
“說了送你就是送你,還推辭什麼,是瞧不起我聽雨樓周大千不!”
顧昭:“那便多謝周掌柜了。”
顧昭一臉懵的提著兩斤重的六安瓜片出了聽雨樓。
在大門,回過頭又瞧了一眼聽雨樓,恰好落在的眼睛里,顧昭微微瞇了瞇。
小二哥拿著大掃帚,一點點的挪出來,瞧見顧昭手中的紙袋,一臉酸酸溜溜。
“喲!你這小子,今兒真是走財運了。”
“瞧你也沒啥特別啊,怎麼就得了我家掌柜的青眼了呢?我就沒這個好運道了。”
顧昭了臉,遲疑道,“大該是比你俊俏?”
小二哥的臉猙獰了一下:
顧昭:還真別說,這俊俏還是有些好的,平日里,穿得神些去市集,就連買菜的蔥都比旁人饒回來的多。
小二哥瞪了顧昭片刻,半晌后泄氣了,“是是,真是爹娘給的好皮相,羨慕不得啊。”
顧昭扯著小二哥走到一邊,問道。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唔,我記得我前三四天打這兒經過,聽雨樓還熱鬧著呢,我記得那日說書先生說了一個書生郎夜會娘的故事。”
顧昭回憶了下,沒有聽完故事后續的,到今日都還心呢。
“噓噓!”小二哥一臉驚恐,青天白日的都嚇出了一冷汗,“可不敢再說這個故事了,就是這事鬧得掌柜要關門了。”
顧昭瞧見小二哥說到這,上的三把火都蔫了蔫,顯然是真的怕。
手將小二哥往太底下拉了拉,手上作一轉,將小二哥上的晦炁一轉,化作一瑩瑩元炁拍了進去。
顧昭:“怕的時候多曬曬太。”
小二哥驚奇,“是哦,我突然覺得也沒啥好怕的。”
顧昭笑瞇瞇:“對吧。”
“本來就不用怕,人心至上,無懼則明,咱們不做虧心事,那等魑魅魍魎嚇嚇人就罷了,傷害不到咱們的。”
“是是,小弟此言有理。”小二哥沖顧昭豎了個大拇指,隨即也就聊開了。
小二哥:“我姓周,單名一個旦,你要是不嫌棄我就是個小二哥,喊我一聲旦哥就。”
說是不怕不嫌棄,周旦卻已經虎視眈眈的瞧著顧昭,大有你敢不喊一聲試試。
顧昭囧囧:
“蛋哥。”
“哎!”周旦滿足了。
“其實啊,周大千掌柜是我族親的大伯,嗐,說是大伯,其實我倆也就祖祖輩有那麼一緣在,我小時候家人便不在了,大伯瞧我可憐,便將我帶在邊了,給了我一屋住,一口飯吃。”
“這次的事也就是你說的故事引起的。”
顧昭的好奇心一下就被提起來了。
聽雨樓這段日子的生意特別好,這一切都是因為周大千周掌柜他又淘到了一本特別彩的話本子。
故事說簡單也簡單,就是書生郎和娘的故事。
話說從前鄭洲有一名書生,他懷才不遇,久試不第,花銷頗大,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不能為家里添金進銀。
書生郎的兄嫂頗為不滿,便鬧騰著也要分家。
后來,不堪其擾的書生郎便搬出了屋舍,去了老屋勤學,不想這一進老屋,夜里便出了些怪事。
接二連三的有貌子尋來,想要同書生郎歡好。
……
那姿那臉蛋,說書人說的是仙姿飄飄,行進間自帶香風,臺下的大老爺們聽的是如癡如醉,恨不得以替了那書生郎,好會一會那些個貌的大娘,二娘六娘。
書生郎坐懷不,只在最小的六娘來時有了片刻的怔楞。
他,心了。
周旦還是有些怕,聲音得有點低。
“那日,說書先生說到了二娘十分的不甘心,幻化了六娘模樣來迷書生郎,不想在最后一刻,書生郎恍然識破人計,就這樣連推帶趕的將人丟出了屋門。”
顧昭聽得津津有味,這個那日還沒聽到,連忙催促道。
“后來呢?”
周旦:
他怎麼有種自己在說書的覺。
顧昭催促:“快說呀,我還趕著家去呢,回頭掌柜的該來了。”
周旦只得繼續。
“意外就發生在那一刻,只見撲倒在地的小娘烏低垂,瞧不清的神,書生郎整了整裳,正待關門,這時,只聽那小娘音似尖尖小,泫然泣模樣。”
周旦咳了咳,掐著聲音,手指頭不自覺的比起了蘭花指,裊裊道。
“郎君,當真心里只有六妹,對二娘如此絕?”
顧昭:
周旦肅了肅容,換上嗓子,聲音低沉且嚴肅。
“是,此生我只認六娘一人。”
“呵呵,呵呵,那如果我說,六娘不是人呢?”
“這這,這又是何意?”
周旦:“小娘子緩緩地抬起頭,原先一對含目早已經變瞳……
周旦掐嗓:“郎君,二娘為你奉了一顆心,這里已經空了,你不二娘,那便將心償還于二娘吧。”
“說罷,二娘一雙纖纖素手便化作黑利爪,倏忽的一下,就這樣朝書生郎膛抓去。”
顧昭看著周旦將手朝自己心口掏去,倒吸一口氣,“啊!那他死了嗎?”
周旦放下手,“我也不知道,說書先生說下回分解,不過沒有下回了。”
“打那日后,不管是聽書的還是說書的,夜里做夢的時候,大家都了那書生郎,被那黑妖掏心了。”
周旦面有驚懼,“那夢太真實了,大家都不敢再來了,掌柜的也有些怕,都打算關門了。”
顧昭恍然:難怪說得這般活靈活現。
原來蛋哥在夢里當了一回書生郎啊。
周旦埋怨寫話本的,“其實嘛,那二娘生得也不錯,書生郎真是迂了,都收了不就沒事了嘛!”
他面上有著憧憬,大娘,二娘,三娘六娘,嘖嘖,當真是各個賽天仙啊。
顧昭:
這也是個猛人!
不比差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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