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植考核第一是筆試。
趙離濃站在考場門口,經過安檢,確認上無夾帶后,再將手上腦取下,放在墻上固定掛著的收納袋中。
如今中央農學研究院廢除了提前一天看考場的慣例,這是趙離濃第一次來,考場三十個人,每個人都隔著一段距離,四周皆有監控。
倒是有種夢回高考的錯覺。
不過此刻坐在考場上的考生,個個都至在二十六歲以后,全部是從第九農學基地畢業后的種植員。
趙離濃找到自己的考號,坐了下來,桌上擺了兩支筆,一支2B鉛筆,一支黑中水筆。
隨著鈴聲響起,講臺上的監考開始發放試卷,邊提醒考生:“你們一共有一個半小時,回答十六個大題,中途不允許出去,可以提前卷。”
趙離濃坐在第二列第六排,很快就拿到了試卷。
在第三道鈴聲響起前,考生不得答題,也不得翻卷子。
是以,趙離濃只是垂眼去看桌面上的試卷,空白的答題卡擋住了卷面,什麼也看不到。
此刻,中央農學研究院監控室中,聚集了一干中高級研究員,他們正過考場監控看著坐在那的趙離濃。
“當初……”羅翻雪著偌大監控室的人,猶豫問道,“我考核時,大家也這樣看著?”
“還是有點區別。”單云搶了工作人員的位置,坐在椅子上吃小蛋糕,“你考核只有一個人,整個監控室的畫面都是你。”
羅翻雪:“……”
單云吃掉最后一口蛋糕,抬頭掃過周圍的研究員們,懶洋洋道:“不過那次嚴勝變也在這看著,今天他沒來。”
“嚴組長應該還在實驗室。”羅翻雪剛才路過走廊的時候見到了。
單云意味不明嘖了一聲:“考一個種植而已,估計嚴勝變自己都沒怎麼放在心上,瞧這幫人急的。”
“這幫人”之一的李真章聽見單云的暗諷,抱著手回頭:“怎麼說都是嚴組長看好的人,我們當然得重視,萬一也是個像小羅一樣的青年英才,不好埋沒了。”
單云了一張紙巾,慢慢,沒有回他。
純粹是來看熱鬧的,不過兒今天倒是乖,還送了小蛋糕給自己吃,就是味道甜了點。
這時候,第三道鈴聲終于響了。
考場的考生紛紛手移開答題卡,看向試卷,準備答題。
趙離濃也不例外,移開答題卡,快速掃了一眼試卷第一面,隨后翻頁將整冊試卷題目看完,再在試卷和答題卡上寫上姓名和準考證號。
監控中,翻頁太快,眾人只當趙離濃隨意翻了翻,卻不知道已經將整張試卷題目掃完,腦中開始填答案。
等到監控發了準考證條碼,趙離濃將其在答題卡上后,才正式答試卷第一頁。
“這題……”單云打眼一看就開始皺眉。
羅翻雪見到監控中的試卷也搖頭:“超了范圍。”
種植員要升種植,需要練分辨病癥,以及懂得正確用藥防治的知識,為了避免有人完全靠運氣,整冊試卷十六道大題,只有第一道大題有十個判斷題,大題分占比最低,其余題目多為填空、論述題。
監控中,眾人皆看到了第一道判斷題的容:菌核是菌為抵抗不良環境條件發生變態而形的有特殊結構的休眠。
這題該出現在研究員考核試卷上,而不是種植試卷上。
監控中,趙離濃打開筆帽,肩背筆直,微垂著頭,提筆緩緩寫下一個“對”字。
“居然答對了。”單云著監控下那筆游形的字,挑眉道。
李真章不在意:“運氣好罷了。”
考場上,趙離濃還不知道一直有人在盯著自己,低頭看第二題。
——玉米螟在玉米葉片上產卵,產于葉片正面靠主脈。
錯了,玉米螟的卵會產在中部葉片的背面葉脈兩側,不是正面主脈。
趙離濃不打算著合格線過,意外被中央農學研究院最特殊的人看見,又有趙風禾這個背景,不可能會放過這個極佳的好機會。
在后面寫下“錯”字,繼續答下一題。
監控室,隨著趙離濃往下答題,單云有點明白過來,看著李真章那幾個人:“這份試卷避開了所有茄科、葫蘆科、十字花科?”
這幾科都是趙離濃在第九農學基地種的農作,西紅柿是茄科、西瓜、苦瓜都是葫蘆科,至于大白菜則是十字花科。
“單研究員,你這話可就有偏頗了。”李真章狀似委屈道,“試卷上可是還有科相關的題目,再說趙同學都屠了懸賞板塊,這些題目對應該不算難吧。”
趙離濃第一學期種的生菜是科。
顯然負責出題的這幾個研究員已經調查過趙離濃在第九農學基地都種了些什麼。
單云還想說什麼,肚子突然疼了起來,也顧不得再說話,捂著肚子匆匆跑去廁所。
考場上,趙離濃還在答題,手極穩,幾乎沒有任何猶疑,便能落筆。
不知道自己每落一筆,監控室的氣氛就沉默一分。
一個半小時,十六道大題,對普通種植員,這點時間太短,往往后面還有兩三道大題沒寫完。但趙離濃試卷時,甚至還多出半個小時。
這還是控制著速度,強制讓自己多讀幾遍題才下筆后的結果。
“答完了?”單云的紅披肩早不知道去哪了,一手捂著肚子,慢慢挪進來,見到監控中的趙離濃放下筆,不由問道。
羅翻雪點頭,目有些佩服:“除了最后一道大題,全答對了。”
最后一道大題嚴重超綱,已經屬于中級研究員研究的范疇,連都要思考片刻,也難怪趙離濃答不上來。
“嚴組長沒有說錯。”羅翻雪著監控中趙離濃起卷,轉臉對單云道,“趙同學的基礎水平的確扎實。”
單云沒聽清,肚子又在,連忙離開監控室,去衛生間了。
李真章臉不虞,看來這趙賢到底是初代研究員,留下的資料不,居然沒有難住趙離濃。
好在還有第二考核。
……
趙離濃留了一道大題沒答,那題目專業語太多,又涉及實驗,大部分人應該看都看不明白,也沒進過實驗室,有些數據分析不應該會,就空著沒答。
一下樓,就見到蹲在假石旁的四人。
“離濃,你考完?!”佟同第一個發現出來的趙離濃。
“怎麼樣怎麼樣?”危麗起沖過來問。
趙離濃見到幾人笑了笑:“考完了,還行。”
“都有什麼題目,說出來讓我們聽聽。”何月生好奇問道。
不等趙離濃開口,嚴靜水先阻止:“不可以泄考核題目。”
危麗翻白眼:“哪年考核他們出來不討論題目?嚴靜水,做人不要太死板。”
“那也不行。”嚴靜水板著臉,“都沒有考完,如果被人抓到舉報,可以取消考試資格。”
“會取消考試資格?”佟同立刻拉著趙離濃,讓別說話。
“真的?”何月生看向危麗。
“那不說了。”危麗心虛,“好像是有這種規定。”
只不過一直沒人執行。
因為種植員們也會藏著掖著,怕其他人知道題目后,以后會答類似的題目,考上種植。
無論是研究員還是種植,所有的位置都是有限的,非擴招期,只有等研究員和種植退休或者死亡,才有空下的名額。
趙離濃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只說:“下午還有考核,現在去吃飯。”
“可以,我請!”危麗舉手說完,又改變主意,“算了,讓嚴靜水請,卡上錢也不。”
“那我請你們去研究院食堂吃飯,那里干凈安全。”嚴靜水拿出一張淺綠ID卡道。
這是家屬卡,高級研究員都有,在農學研究院的食堂幾乎可以隨便刷。
一行人往研究院食堂走去,路上趙離濃將何月生給的糖吃了。
旁邊兩手空空的危麗見狀,順口解釋:“我怕小蛋糕壞了,就拿去給我媽吃了。”
趙離濃點頭表示理解。
……
剛從衛生間出來的單云,手扶著墻,終于等到了助手送來的止瀉藥,吃下藥后,臉上的虛汗才了點。
單云的優雅早就然無存,咬牙罵道:“危麗這是要媽的命!”
“要誰的命?”嚴勝變剛從實驗室出來,路上到單云,還未打招呼,便模糊聽見這一句。
“沒什麼,隨口一說。”單云收回扶墻的手,心想下次危麗送來的吃食,還是給李院長吃好,正好通一通他的小肚腸。
嚴勝變也沒有深究,只問:“趙離濃第一考核如何?”
“應該答得不錯。”單云在衛生間進進出出,沒看到多過程,看見對面走廊過來的人,“你問小羅,一直在。”
羅翻雪也見到他們,抬步便往這邊走:“嚴組長。”
“去看了趙離濃考核?”嚴勝變溫和問道。
“嗯。”羅翻雪點頭,“試卷超綱不,但答得不錯,第一沒有問題。”
嚴勝變不在意趙離濃答了什麼。
他早預料到試卷會超綱的事,那幾個家人的心思好猜,只要自己看中的人或事,他們都樂意在其中攪一攪混水。
“趙同學實力不錯,如果能給些指導,將來可以走的更遠。”羅翻雪猶豫道,“或許可以來我的團隊。”
“小羅,你這就開始召集自己的團隊了?”旁邊單云笑問。
羅翻雪不太好意思:“以后我和嚴組長一起進行研究項目,需要好的人手。”
“以后的事再說。”嚴勝變神未變,他看向羅翻雪,“趙離濃得先考上種植。”
……
三人分開后,嚴勝變立在走廊口,沉思一瞬,低頭給一個人發了條消息:【下午種植第二考核,想麻煩你過來監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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