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那塊地的開發權一直拿不下來, 一大筆錢被套在里面,蕭熾衡到托關系,急得直上火。
聽說唐跟王局長的外甥關系不錯, 蕭熾衡打給唐,想讓他幫忙搭個線。
唐聽到這個請求十分尷尬, 自從王教授生日宴后,胡正廷就沒再跟他聯系過,那麼多年的朋友關系好像一下子就淡了。
唐把這一切全都怪在唐煜這個喪門星頭上,要不是他, 他哪至于這麼丟人?
唐一向驕傲,自然是不會跟蕭熾衡說他跟胡正廷鬧崩的原因,他推道:“正廷最近出去旅游了,要不等他回來之后我再幫你問問?”
如果這事兒等得起, 蕭熾衡也不會求到他頭上了。
蕭熾衡焦頭爛額說:“我再想想辦法吧。”
唐關心了幾句工作上的事和他的傷,然后問:“你去見過唐煜了嗎?”
說起唐煜, 無非是讓蕭熾衡的心煩更加的雪上加霜。
那天之后, 蕭熾衡給唐煜發了很多消息,唐煜一條都沒回, 他的號碼被拉黑, 蕭熾衡換號打給他,一開始唐煜還接, 接通后聽見是他的聲音立馬就掛斷, 次數多了他直接關了機。
兩天了,他的手機一直是關機狀態。
蕭熾衡煩悶的說:“見了。”
唐知道唐煜有多喜歡蕭熾衡,為了讓蕭熾衡多去見他幾次, 唐語氣溫:“你有時間幫我多開導開導他, 他最聽你的了。”
這話放在以前, 蕭熾衡聽的理所當然,可現在他只覺得諷刺。
唐煜見到他就跑,連話都不聽他說,怎麼開導?
而且他現在實在是沒心管唐煜。
掛斷電話,蕭熾衡仰頭靠在椅背上。
不知道為什麼,比起唐對他不遠不近,他更接不了唐煜對他的疏遠,明明從小就跟著他,那麼明目張膽喜歡他,為什麼會突然變得看到他跟看到鬼一樣?
西郊的地讓他吃了這麼大的虧,現在又躲著他。
這不像是他能干出來的事。
蕭熾衡皺眉。
是秦時律!
一定是他!
不知道他對唐煜做了什麼,是威脅他了嗎?
蕭熾衡頭疼的了眉心。
這兩天他一直不敢想唐煜為什麼會坐椅,秦時律那個人心狠手辣他早就知道,他也從沒關心過唐煜在他邊會不會到什麼傷害,可是一想到唐煜也許被他打斷了,蕭熾衡的心里還是揪了一下。
辦公室的門被人敲了兩下,蕭彥秋推開門走了進來。
看到蕭熾衡靠在那,蕭彥秋問:“剛給你打電話占線,在給誰打電話?”
蕭熾衡了臉:“唐跟王局長的外甥關系好像不錯,打給他問問能不能幫忙安排我見個面。”
聽到他提起唐,蕭彥秋看了他一眼:“王教授生日宴那天我跟你說的話,你沒問問他?”
“什麼話?”蕭熾衡問完之后想起來了,“是你說他在王家丟臉了事?我知道了,是因為唐煜。”
說起來也確實是因為唐煜,如果唐煜不那麼出風頭,不當場拆穿唐送的瓷是假的,唐也不會那麼丟人。
“哥。”蕭熾衡頓了頓,說:“如果我想幫唐煜提離婚訴訟的話,你覺得勝率有多大?”
蕭彥秋一句“你腦子有病”在邊繞了一個來回又咽了回去,他看著蕭熾衡:“你又想干什麼?”
蕭熾衡想報復,當初把唐煜送去秦時律邊,是因為他知道秦時律油鹽不進,只有一個唐煜能他的眼。
現在他想讓秦時律嘗嘗,屬于他的東西被人奪走是什麼滋味!
他能把唐煜送去,就能把唐煜帶走,他要讓秦時律知道,他喜歡的人從頭到尾喜歡的都是他!
蕭熾衡知道這話說出來蕭彥秋肯定不會同意,他也沒那麼蠢,把這些話放在臺面上來說,他知道他哥疼唐煜:“前兩天我去看過小煜,他的好像斷了。”
聞言,蕭彥秋一怔:“你說什麼?”
蕭熾衡就知道他哥不會不管唐煜:“秦時律就是個瘋子,小煜在他邊肯定過的不好,那林家本也不是做干凈生意起家的,他能跳過他的幾個叔叔拿到公司的掌控權還不是仗著林家在背后撐腰,他的手段能干凈到哪去?”
蕭熾衡說的林家是秦時律母親那邊的,林家早年是黑-道起家,后來到了他舅舅那也是黑白兩道通吃,如今雖然表面上做的都是正經買賣,但背地里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又豈會丟的干干凈凈?
蕭彥秋不想知道秦時律手段干不干凈,他問蕭熾衡:“你剛才說小煜斷了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蕭熾衡說:“那天我去找他,他坐著椅,見到我就跑,我懷疑他被秦時律給威脅了,哥,我想把他接出來,你說的對,我不應該把他送到秦時律邊,他好歹跟在我們邊一起長大,我不忍心看他苦。”
這話確實蕭彥秋,可是想到之前在王家唐煜把結婚證的照片拿給他看時候的樣子......那是一個被迫的人的表現嗎?
雖然蕭彥秋也想把唐煜帶走,但......
蕭彥秋說:“林家的律師團死的都能說活的,你想讓唐煜跟他離婚,除非秦時律松口,否則你請一百個律師訴訟都沒用。而且你問過唐煜嗎?他會跟你走嗎?”
最后那句話像是及了蕭熾衡的自尊,他肯定道:“他會!”
他堅信唐煜對他的,這麼多年了,唐煜是絕對不會變心的,一定是秦時律對他做了什麼才會讓他那麼害怕。
-
確實是因為秦時律做了什麼才坐椅的唐煜,這兩天被秦時律寵的上下樓都不自己走了,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的被秦時律給打斷了。
唐煜也是慢慢索才發現,秦時律很喜歡抱他,尤其是他主讓他抱,秦時律不但不拒絕,還會心很好。
唐煜覺得這事兒可太符合他的心意了,既省力還能討好秦時律,簡直是兩全其。
那天唐煜匆匆跑回來,張嬸還以為他們又吵架了,結果這兩天兩個人好的跟一個人似的,張嬸忍不住欣:“小唐爺最近越來越粘您了。”
秦時律也這麼覺得,不知道是不是被蕭熾衡給嚇到了,這兩天他總是黏糊糊的找他抱,哼哼唧唧的跟個撒的小貓似的。
要不是唐煜不喜歡去公司,他都恨不得二十四小時把人揣在邊。
“秦時律。”
唐煜在花房里喊他。
花房的玻璃門沒關,秦時律走過去:“怎麼了?”
唐煜養的花要在冷的環境下培植,花房里溫度低,唐煜穿的有點厚,他揮揮手里的小鏟子,“花房里太干了,我想去買個加,你知道哪里有花市嗎?”
這個秦時律還真知道。
秦時律把唐煜送到花市,把自己的手機給了他:“里面有黎誠的電話,找我的話可以打給他。”
唐煜的手機一直沒開機,出來的時候也沒帶出來,唐煜接過他的手機,點了點頭,心里卻在奉違的想,他才不給黎誠打電話呢。
秦時律趕著去公司開會,代了幾句就先走了。
唐煜揣起手機走進花市,花市不大,各個攤位之間擺的很集,有些高檔一點的裝個門臉,在上面掛個屬于自家的牌子,有的就直接把花擺在那,圈一塊地盤。
花市里的溫度比外面高,唐煜進去之后就開始冒汗,他下外套,胳膊不小心撞到后的一個男人。
男人看起來五十多歲,眉宇間帶著一難惹的兇氣,一嚴謹的西裝看起來不像是來逛花市的,更像是要債的。
唐煜看著男人的臉,有點害怕,他道歉:“對不起。”
男人看了他一眼:“看著點。”
賣花的老板抱著一盆盛開的蘭花從里面出來,“林先生您看看這盆怎麼樣?”
花盆里的花枝葉茂盛,花也開的漂亮,一臉兇悍的林先生立馬喜笑開,“好,這個好。”
唐煜看了眼那盆花......
那位林先生的問:“這盆能活多久?”
賣花的老板說:“養得好的話能一直活。”
唐煜原本已經打算走了,聽到賣花老板的話,他停下腳步,拖著尾音糯唧唧的說:“這種蘭花花期很短的,半個月就謝了,而且這種雜培育品種,很難養活。”
聞言,那位林先生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后問花店老板:“是這樣嗎?”
花店老板支支吾吾,“其實,其實也好養活的,你看,這盆在我這開了都快一個星期了。”
唐煜看了眼瞎說八道的老板,覺得這人不老實:“那這花買回去半個月都開不了了。”
一共就能開半個月,在這開了一個星期,買回去頂多也就一個禮拜的活頭。
林勉皺眉,樣子看起來更兇了。
唐煜下意識的往后稍了稍。
他是不是不該說這麼多?
林勉沒做什麼,他看了眼賣花的老板,他常年在這家買花,多貴都買,沒想到這人居然會糊弄他。
賣花的老板想狡辯幾句,又見唐煜好像很懂的樣子,只好尷尬的說:“林先生,要不,要不您在看看別的?”
林勉沒理,問唐煜:“你很懂蘭花?”
唐煜也不謙虛,他點頭:“嗯。”
林勉長得不和善,但語氣卻謙遜:“你覺得哪種花好養,能幫我挑一盆嗎?”
唐煜看了一圈,在另外一家花樣并不繁多、花開的也沒有這家好的店里指了指放在地上的一盆不起眼連葉都沒幾片的花。
“這種比較好養活,開的花也好看,只需要充足的,不凍就行。”
林勉喜歡養蘭花,但屬于人菜癮大的那種,看中的花都是在花市開的漂亮,買回去幾天就被他養死,怎麼悉心照料都不行。
林勉看著地上那盆覺快要枯死的花,皺眉:“這不是已經死了嗎?”
唐煜蹲在地上捻了捻葉子:“還沒死,就是有點缺水,加點營養劑很快就會恢復過來,這種蘭花生命力很頑強的,而且不挑盆,隨便養養就能活。”
林勉跟他一塊蹲在那盆蘭花前,開始詢問養花的一些注意事項。
林勉年紀大了記不清楚,拿出手機打字,“你慢點說。”
林勉打字比唐煜說話還慢,唐煜看了他一眼:“要不加個微信吧,之后有什麼問題你可以問我。”
林勉一聽,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唐煜拿出手機,突然想起來這手機是秦時律的,可他又記不住自己的號碼,林先生已經把手機打開準備掃碼了,唐煜只好用秦時律的二維碼讓他掃。
林先生掃完就把手機揣起來了,買了唐煜說的那盆花,只花了三十塊,這是他這幾年來花市花錢最的一次了。
林勉走后,唐煜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那位林先生好像只是掃了他,還沒加他。
-
林勉抱著花回到家,想問問花拿回來要不要馬上澆水,打開手機卻不見新加的好友,顯示的居然是秦時律的好友界面。
“爸。”譚南山從樓上下來,看到茶幾上的花盆,“又去買花了?”
林勉招了招手:“你過來,幫我看看這是怎麼回事,我剛才在花市加了一個小孩的微信,怎麼頁面沒有了?”
譚南山拿過手機看了一眼,“這不是秦時律的微信嗎?”
林勉也覺得奇怪:“是啊,我當時明明掃的是一個小孩的手機。”
譚南山不太研究這些,他把手機還給老林:“你到哪了吧,應該沒加上。”
林勉:“?”
沒加上?那可怎麼辦?
林勉看著茶幾上的花,沒加上微信,也不知道這花他養不養得活。
他翻開備忘錄,好在他還記了一點。
譚南山靠在沙發上看老林擺弄手機:“對了,秦時律結婚的事跟你說了嗎?”
林勉全心全意的關注面前的花,對自己外甥的婚姻大事毫不在意:“聽你姑提了一,說是秦家那邊不認。”
譚南山嗤了一聲:“秦家那幫人,心眼子加在一起八百多個,能輕易承認就怪了。”
秦家的人各個包藏禍心,秦老爺子跳過自己的幾個兒子把公司給秦時律,讓秦時律為眾矢之的,每天活在風口浪尖上被他的幾個叔伯盯著,表面看是老爺子對他信任,實際還不是想讓他借著林家的勢壯大自家公司?
譚南山對林家的公司沒興趣,林勉從小就把秦時律當接班人一樣培養,秦家老爺子打得一手好算盤。
不過就秦時律那子,最后誰吃虧還說不定呢。
林勉更擔心的是他的妹妹林宜,那母子倆的關系打出生就注定了,母親沒個母親樣,自然也不能指兒子多孝順,近幾年林宜愈發的尖銳,總想著讓秦時律無條件的站在這邊,可哪有這樣的好事?
打小沒養過的兒子,長大了又想要了,那小子的子是隨便能收的嗎?
知道秦時律結婚了,林勉擔心之余又有點安心,好歹林宜和秦鐘的婚姻沒給他造恐婚的影響,至于對方是什麼樣的人......隨便吧,他們家也不差錢,就算是個乞丐也能養活了。
林勉說:“估計秦家也作不出什麼妖來,聽你小姑說,時律把人寶貝的,前段時間還從我這帶走了幾個律師,說是那孩子打了人。”
譚南山聞言笑得不行:“我還以為秦時律會找個乖的,這張牙舞爪的養在邊,日子能過?”
林勉也笑:“誰知道呢。”
林勉放下手機瞅了他一眼,譚南山心道不好,正要起就被老林給拽住了:“跑什麼跑?老大不小的人了,時律都結婚了,你什麼時候也給我帶個人回來?男的的我無所謂,你總不能這麼一直單著。”
譚南山就知道他要老生常談,他敷衍道:“行行行,改天路邊給你拽個回來行了吧?”
譚南山是林勉的獨子,林勉的妻子去世后,譚南山就在林勉的授意下改了名,隨母姓。
林勉的妻子生前喜歡蘭花,這麼些年過去了,林勉沒有別的好,就喜歡搗騰蘭花,可惜他養的花一株都活不下來。
譚南山不想繼續談他的個人問題,他撥弄了一下茶幾上那盆看起來快要枯死的花:“今天怎麼買了這麼一盆回來?”
林勉說:“高人指點。”
譚南山樂了:“你哪次不是高人指點?這次指點你的高人又收了你多錢?”
林勉得意的挑眉:“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次我就花了三十塊買了這盆花,多余的一錢都沒花。”
......那還真是讓人意外的。
-
唐煜始終沒有收到那位林先生的好友申請。
晚上秦時律回來,唐煜把手機還給他:“我今天在花市加了一個人的微信,他要是發好友申請過來你記得告訴我一聲。”
秦時律問:“加的什麼人?”
唐煜搖頭:“不認識,就是在花市遇到的一位先生。”
聽到是男的,秦時律皺眉,他把人拽進懷里:“你怎麼出去買個東西也能被人搭訕?”
唐煜琢磨了一下,覺得他說的不對,他糾正道:“不是被人搭訕,是我主搭訕別人的。”
秦時律:“......”
唐煜掙開他往花房跑:“反正他加了之后你告訴我一聲就行。”
秦時律:告訴個屁,他敢加我就敢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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