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憤怒的上前又是兩腳。
“啊!殺人啦!白斗殺人啦!”
“天老爺啊,打老人啦!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啊!”
周李氏殺豬一樣的,但是病房里的幾個人,可都悄無聲息,安靜如。
周群作為親兒子,按理說他最該上前,可是誰讓他閃了腰呢,他可不想自己的腰雪上加霜,這是腰子,關乎他男人的未來。如果說為了他媽奉獻,他不可以。
而第二個該上去的人是姜蘆,姜蘆剛才還被周李氏打了兩個打耳呢,現在做出一副瑟瑟發抖的樣子,在床邊,不敢。其實心里未嘗不是解恨的。
反正在看來,周李氏和白斗都是該死的,狗咬狗,誰傷都高興,裝作不敢上前。
至于一直沒怎麼說話演弱的蘇大媽,是屁傷,一直趴在病床上,這沒臉,周李氏還沒認出呢,才不冒頭兒呢。看著周李氏被打,真是過癮啊。
而另外兩個,一老一,也是屁話不敢放,他們互相之間又不認識的,這要是因此挨揍,那可就倒霉催的了。他們犯不上啊。老爺子窩在被窩里,也不敢,他這把年紀,老胳膊老兒的,可不住。
小年輕:“……”管他屁事兒!
至于趙桂花,他們在打架之前已經退到門口了,現在門口圍了一群人,他們也就是普普通通的圍觀群眾。是的,這打架的事兒啊,就是這樣。第一聲尖響起,人就蹭蹭的過來看熱鬧了。
畢竟,這種事兒還是見啊!
太見了。
最后還是好心腸的白天使了進來:“干什麼,你們這是干什麼,這里是醫院?是你們胡來的地方嗎?快把人扶起來。你看你們一個個這都什麼樣了?怎麼能在醫院手?”
四個白天使一起上來,該扶人的扶人,還有給白斗理的,白斗剛才正在打吊瓶呢,針鼓了,手滴答著。
至于他的臉上頭發更是不用說。
至于周李氏也讓白斗踹個夠嗆,畢竟是大老爺們,力氣是很有的。
“你們怎麼回事兒?要不要一下公安?”
周李氏咿咿呀呀的,“噗!”
吐出一顆牙,說:“公安,公安來,讓他去蹲笆籬子,讓他吃花生米,這個混蛋竟然敢打我,這個該死的!”
白斗也不客氣,吼道:“!最好公安來,我看看到時候抓誰,是抓我還是抓你這個不要臉的老太太,我這好好的在這兒打點滴,你瘋了一樣先沖過來打我,怎麼的?還不讓我反抗了?怎麼我就得平白被你打?你以為你是誰啊!你要是我爹媽,你教訓我,我認可。你他媽是誰,真是不要臉,一個鄰居而已,就想對我手?怎麼慣的你了?誰不知道你剛從保衛科放出來,就是因為你搶人家東西!你這種老太太,人品低劣,為人毒,做人刻薄。我們最好公安,看看到底能抓誰!”
“你!你你你!”
周李氏氣的發抖!
倒是白斗叉著腰,大獲全勝!
不得不說,白斗的咆哮多還是有點用的,最起碼周群是不想繼續惹事生非了。雖然他覺得他媽教訓白斗沒有什麼錯。就算打死都不為過。但是這大庭廣眾之下,大家都看見是他媽先手,就算是真的找了公安來,他們恐怕也是占不到什麼便宜的。而且白斗說得對,他媽剛從保衛科放出來,如果再惹事兒,可能他們家反而更吃虧。
想到這里,他立刻說:“媽,你先別鬧了,讓大夫好好給你看一看。什麼公安不公安的?我們可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鄰居,如果真是鬧大了,以后還要不要見面了?一個院子里,往后還怎麼相?白斗,你看,你們都傷了,雙方各退一步吧。我媽可比你傷的重,我們都不計較。你一個爺們,還要跟一個老太太計較?”
周群這麼說,多有點激將法,但是對白斗有用。
白斗眼睛一瞪:“我是那種人嗎?算了,既然算了就算了。”
他抹了一把臉,尸一樣躺下,自己琢磨起來。這傷勢又加重了,又要住院不說,還要花錢。想一想。白斗心里就格外的不舒服。但是又一想,又覺得自己可能還是賺了的。
畢竟,周大媽比他傷勢更重啊,如果到時候讓他們互相賠償,那麼他可就吃虧了。
所以現在不鬧大,對他也好。
白斗躺在病床上看著棚頂,只覺得自己最近的日子真是一團混,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或者沒有怎麼了,真是他太急了吧。
他們院里除了不夠年歲和未年的小子,大爺們小爺們都結婚了,只有他,還是一個,這能火氣小嗎?
他眼睛直勾勾的,只覺得,自己真是難啊。
雙方的狂暴演出很快的收場,雙方也各自都不計較了,趙桂花看了個一肚子瓜,說:“走吧。”
這個時候也沒有人管他們三個人了,趙桂花抱著小虎頭,后頭還跟著恍恍惚惚震驚臉的梁芬,三個人一起下樓。趙桂花騎自行車過來的,趙桂花:“你趕回神吧?這看人家打仗還驚呆著這樣。”
梁芬:“……他們可真是都夠兇的。”
咋舌:“真敢手啊。”
趙桂花:“他們也不是第一次手了,不奇怪。”
梁芬:“呃……是不奇怪,但是真的,震驚!”
主騎車,說:“媽,你抱虎頭坐在后頭,我來騎吧。”
趙桂花:“,不過你騎車別走神哈。”
“您放心。”
該說不說,這個時候梁芬騎車還是小心的,如果不小心掉到里挨揍怎麼辦?是看了,這些人啊,都是戰斗型兒,婆婆也不例外。還是安分點吧,如果真的手,可不。
梁芬自詡讀書人,可是從來不手的,一般人家當媽的教育孩子都會打孩子,也是從來不這麼做的。頂多排一下后背或者小屁,還是輕輕的。
不怎麼提倡手打人或者手教育孩子的。
所以趙桂花一直都覺得,人真是很難說的,可能有無數的缺點的,但是也總有一點閃點。梁芬也是一樣。
婆媳兩個很快的騎車回家,虎頭一進院子,就高喊:“我小虎頭回來啦!”
雖然知道小伙伴們都去上學了,但是小孩兒還是想要高聲一,住院,真是太悶太悶啦。虎頭這麼一沒有引來小朋友,倒是引來了王大媽。
王大媽從后院過來,笑著說:“你這是出院了啊小虎頭。”
小虎頭趕點頭,問:“偉偉在家嗎?軍軍在家嗎?”
王大媽:“都上學去了,等他們放學,讓他們找你玩兒。”
虎頭趕點頭:“好!”
他開開心心:“我要跟小朋友們一起玩兒。”
小孩兒隨即又補充:“不打架,好好玩耍。”
王大媽:“???”
咋提到打架了?
趙桂花門都沒進,說:“嗐,別提了,剛才在醫院,我們出院的時候,周大媽正在院……直接就扇白斗……白斗勇猛反擊……”
趙桂花拎個小馬扎,直接坐了下來,王大媽也趕跟上。
后院的崔二嬸,李嫂子等不上班的同志也都過來了,大家火速的加了茶話會。一個個發出此起彼伏的震驚聲,他們哪里想得到,周李氏被關了三天,都沒吃飯,還能發這麼勇猛的戰斗力。
而白斗……這小子連老太太都揍。
趙桂花:“他們可真是打的火花帶閃電,我是服氣了,就算傷了,也不消停啊。”
“這個周大媽,也太、也太……”有人想點評一下此人,結果竟然發現沒有一個合適的詞語可以形容這位大媽,好像任何詞兒都配不上。
王大媽也是慨:“就作吧,你說這麼大歲數了,挨頓揍值不值得。要我說,也是好日子過的燒的。咱們院子,誰有的日子舒服?一個老太太掐著兒媳婦兒三十多的工資,家里才三個人吃飯。那是怎麼花都花不完,好吃好喝好用都可以的,偏是不會過好日子,整天的想著找茬兒,跟這個不對付,跟那個不對付。你說要是真的占了便宜也就算了,可分明沒有啊。哪一次最終的結果不是吃虧?可是還是要挑事兒,可見這人要是糊涂起來,再厲害都沒用。”
“是啊,還掐著兒媳婦兒的工資呢。”
“姜蘆也是個蠢的,怎麼就把工資全都給,你說自己怎麼生活啊。”
“挖娘家唄,你看人家蘇大媽兩個閨招娣盼弟,人家都是往娘家送這個送那個,恨不能給婆家掏空補娘家,是正好相反。我要是養個這樣的閨,我可得上火死。”
“我倒是不圖著閨補,能過得好就行,但是也不能像姜蘆這麼糊涂。周群人是不錯,可是周群他媽這人啊,真不行。”
“可不呢,周群還不知道他媽說的那些話呢,你等他回廠子上班,非得臊死。”
“那還能咋辦。又不是媳婦兒,不是說離婚了就離了,親媽啊,只能著了。”
“就是!”
大家討論的熱火朝天,倒是崔二嬸說:“哎不是,今天是開餉的日子啊。你們割不?”
“割什麼啊,日子過得的。”
“桂花,你家呢?”
趙桂花:“我家今天燉,不過跟開不開餉倒是沒關系,這不是虎頭今天出院?怎麼著都得吃點好的。去去晦氣。”
天知道這吃好的跟去晦氣有什麼關系。
但是大家反正就覺得這樣說也沒錯。
趙桂花:“我平時可不管他們開餉不開餉的,我家是固定生活費的,我得算計著來。”
趙桂花他們夫妻一房要十塊,真的不多。
“桂花你倒是放心撒手。”
趙桂花:“那有啥不放心的?他們也不是三歲孩子了,誰還不會管錢咋的?再說了,他們都家了,也該給自己攢點,都是為了孩子。要不是現在一起吃更省一點,我其實都想直接分家了。不過我家現在的況也相當于部小分家。要是虎頭都結婚了,那我可真的趕都分開,不然這老老小小的,我想想都腦殼子疼。”
小虎頭在院子里瞎跑,這個時候停下了自己瞎跑的腳步,愣愣的問:“不要我了嗎?”
趙桂花:“沒,要你,但是你長大了也是要結婚娶媳婦兒啊。”
虎頭搖頭:“不娶媳婦兒,娶媳婦兒好麻煩的,我要跟住在一起。”
小朋友認真:“媳婦兒都要管人,我要自由自在。”
“噗,哈哈哈哈哈!”
“小虎頭,你暴你家的況了啊!”
“桂花啊,你家是盛衰啊!”
趙桂花也笑了出來,說:“你個小家伙兒,去玩兒去玩兒。”
虎頭認真:“那我不離開。”
趙桂花:“行行行,都聽你的。去玩吧。”
小孩兒立刻蹦蹦跳跳的跑開。
趙桂花眼看大家還笑,說:“這有啥可笑的?我家這不是正常的嗎?我家老蔫兒那個格,你要是不管著他,他能被人忽悠死。他這人沒心眼的。一個家里,總得有一個人出頭吧。再說了,婦能頂半邊天,我自然也行的。”
“你厲害。”
趙桂花:“嘿嘿。”
笑夠了說:“你們還說我,那你們在家不管錢?”
大家打哈哈起來,趙桂花:“這爺們兒就不能完全當家,他們哪會算計,過日子不得有個章程,那月頭大吃大喝,月尾喝西北風?也喝不飽啊。”
“哈哈哈哈。”
大家又笑了出來。
“你這話說得對,這男人管家可不,胡來。”
“我家那個也不行,本不會算計的。”
王大媽幽幽:“那我家可跟你們不一樣了,我家老頭子啊,且能節省。”
大家一想李廚子,點頭贊同,李廚子麼!不花錢的東西,怎麼都行,但凡是花錢的東西,他都不舍得,大家鄰居這麼多年了,可都是門清兒的。
“哎對了,這不是眼看就清明節了,我想去采點艾蒿做青團,你們曉得青團嗎?”
大部分人都搖頭,趙桂花倒是點頭:“知道知道,我也會做這個。”
跟某音學的。
某音,趙桂花的菜譜小課堂。
“咦?趙大媽你也會啊,你厲害,一般北方人不太吃這個,你是跟你親家母學的吧。”
趙桂花當然不是,不過趙桂花笑著說:“我就聽念過一,我覺得不難。”
王大媽:“那青團是專門清明節吃的?”
“也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吃,不過一般春天就可以吃,這不是清明節了,就有種徹底開春了的覺。”早就開春了,就是有點冷,所以大家不覺得呢。
“這是用啥做的?”
“艾蒿,還有面,然后還要準備餡兒,豆沙就行。”
“啊,這麼多好東西……算了算了,吃不起。”
“面就算是蒸饅頭也好吃啊,干啥放艾蒿,有那個怪味兒。”
“我也不得意那個味兒。”
大家七八舌的,倒是趙桂花覺得,還別說,倒是真的可以做點吃一吃。反正吃個新鮮,要知道現在的東西可都是很時令的。而且很有地域,不像是網絡發達的日子,什麼都可以跟著做,也什麼都能買到。
一群老娘們嘮的火熱,而這個時候,莊志希正在排隊開餉領工資,排在他前頭不遠的就是王香秀。到王香秀,莊志希掃了一眼,開了二十幾塊,不到三十。
不過開完了,王香秀沒有走,反而是站在那里,笑盈盈的說:“我的鄰居白斗傷了,不能過來,我能替他領了麼?”
開餉的出納似笑非笑的問:“你倆啥關系啊,你替他領。”
周圍人也都帶著看好戲的表,王香秀也不害,理直氣壯的:“當然是鄰居啊,我們鄰居的好,不行麼?”
“人家白斗的老爹也在廠里呢,他就不能給兒子領?”
誰知道王香秀更是不要臉了,直接說:“那我把他的也領了吧,他們父子的我都幫著給領了。省著他們跑一趟了,我這領了也是要簽字的,大家伙兒也都看見了,怎麼還怕我跑了啊?那句老話兒怎麼說的來著,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這有啥可擔心的?”
出納又笑了,笑夠了,說:“行,你想領就領,如果人家鬧,肯定要找你的。”
他們都是一個廠子的,還真是像王香秀說的一樣,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沒人敢冒領貪錢的。難道不想干了嗎?這可是在外面排隊,人人都能看見的。
這個時候,委實是沒有什麼私可言的。
王香秀一張張點了錢,揣在了口袋里,眼珠子一轉,的笑,說:“我想起來了,我還有個鄰居。周群,我替他也領了吧?反正都是鄰居,我就當做好事兒了。”
出納驚訝的看了王香秀一樣,說:“周群的工資已經被他媳婦兒領走了,哎不是,王香秀,你怎麼回事兒啊?你可別在這兒胡鬧哈,你跟人家說好了嗎?就要領人家的錢?我可告訴你,要是人家沒收到這個錢,你可不了干系!”
這娘們怎麼想一出兒是一出兒。
王香秀臉一僵,不過很快的就笑瞇瞇的說:“我曉得的,我不是想著他們住院,姜蘆也總是不來廠里嗎?這才想著幫忙的,你們曉得的,我婆婆住院,周群也住院,白斗也住院,都在一個病房呢。我也是想著做個好事兒捎給他們。”
“哎不是,王香秀,你婆婆為啥住院啊,是絕癥嗎?”
“是不是跟白斗老爹好上了,他們兩個好上了,你可就相當于是白斗的弟妹了,你們也不能在一塊兒了吧?”
王香秀咬著,說:“你們胡說什麼!”
聲音高了些:“我婆婆是讓狗咬了,那些話都是無稽之談,你們別聽風就是雨,跟著胡說。我婆婆雖然年紀大了,但是名節也是很重要的。你們可不能胡說。”
心里暗恨,但是面兒上倒是楚楚可憐的。的視線掃過人群,就見莊志希也在,立刻走過去,說:“小莊弟弟,咱們是一個院兒的,你可得給我們家證明一下,我們可不是那樣的人。我婆婆和白大叔,那可是小蔥拌豆腐,清清白白。”
說完對莊志希眨眨眼,莊志希好懸把午飯吐出來。
不過就算這,他也能面不改,無辜的問:“蘇嫂子,你眼睛怎麼了?一直眨什麼啊?你這啥病啊?你要是眼睛有問題,還是去我們醫務室找王大夫看一看。你家還指著你生活呢,你要是眼睛出了病可咋辦。你家孩子還小呢。總不能靠你那弱不能自理的婆婆。”
他說的相當一本正經,竟然讓人沒看出來,他是有心的嘲弄。
“噗!”
“哎呦,人家是這個意思嗎?”
“這年輕人怎麼就不懂人家的暗示呢。”
王香秀氣的跺腳,說:“你胡說什麼,我眼睛好好的!”
雖然做出這個姿態,還是期待的看著莊志希,不是想讓莊志希為說話,也是想著,今天可是開餉,從莊志希這邊獻撈點,也是好的。
周群閃了腰,最近可不會找了。
這又缺了一筆啊!
“你可得給我家證明。”
不過這一切做的可真是瞎子點燈白費蠟。
莊志希兒就不吃這一套,莊志希帶著幾分委屈的苦笑說:“蘇嫂子,你就別為難我了,我哪敢給你家證明啊,這證明還是要說真話的……”
“噗哈哈哈哈哈哈……”
圍觀人群再次笑起來。
王香秀氣的瞪了莊志希一眼,說:“你個小混蛋!”
說完,一扭,氣哄哄的走人。
莊志希:“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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