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恬不知恥的話從一個十來歲的孩子里說出來,真是令人看不起。
他上來就搶,真是嚇了人一跳,大家還沒等反應過來,就看藍老頭直接一腳過去,啪的一聲給這熊孩子踹倒在地,他可不是白老頭,不敢得罪自己老心肝的小心肝兒。
“你敢踢我哥哥!你個棺材秧子!”銀來也沖了上來打人,藍老頭揪住銀來,啪啪左右開弓,兩個耳。
他可沒有不打孩子的座右銘,這老頭兒的人生格言就是:人生在世,灑快活樂足以!
其他的,滾犢子吧。
“你怎麼回事兒,你怎麼打孩子?他們還是孩子啊!”王香秀尖著沖過來,手就要撓人,藍老頭也不客氣,一下子握住的手腕,錯用力向前一推,王香秀直接踉蹌著向前甩過去,啪!
“啊!”
整個人摔在白老頭的上!
這給白老頭造了一個大紅臉。
他可是二十多年了……
王香秀踉蹌著站起來,也鬧了一個大紅臉。
藍老頭叉腰,不客氣的很:“王香秀是吧?你別以為我是新來的就能隨便拿我欺負我,上一個在我面前扎刺兒的已經去保衛科了,你是不是也想試一試?你要是管不好孩子,做鄰居,我就好心的幫幫你。別他媽以為誰都慣著你!這要飯不還要明搶?這一大碗這麼燙,你兒子這一撲,是想搶東西還是想要人命?燙壞了人怎麼辦?你們家是看人家趙丫頭不給你們,存心想害人吧?哎呦,你們家可善良,太善良了,這世上怎麼有這麼善良的大善之家呢。”
大家這一看,還別說,真是這麼回事兒啊,趙桂花的碗還冒熱氣兒呢,如果輕輕遞過去沒啥,但是金來這樣搶,保準要撒了的,燙到人是一定的。
再看王香秀,多了幾分厭惡。
其實王香秀本來就不是一個明到極點的人,如果真是那麼明,也不至于讓婆婆蘇大媽玩弄于掌之間,年紀輕輕也不改嫁,就在蘇家死熬著。
藍老頭又看向幾個孩子,說:“你瞅瞅,你瞅瞅這孩子的眼神兒多溫順啊。會教育,真是太會教育了。”
金來銀來依偎在一起,仇視的看著藍老頭,藍老頭倒是不以為意,他說:“我這個人最和睦鄰居了,別人如果不想管孩子,讓孩子上我家,那我是愿意幫忙管一管的。這孩子啊,如果送派出所,肯定是要進管所的,那一輩子就完了,但是挨打就不至于了,總不會給他們打死,還是很不錯的。”
不錯,不錯在哪兒?
“別看我年紀大,我這人還就是很運,如果你不想管孩子,就讓我們來我家找茬兒或者來我家東西,沒事兒,我不著公安同志給領導添麻煩,我也活活筋骨。外孫婿,你說我這個年紀,是不是該活活筋骨啊?”
莊志希:“那必須的,年紀大了,肯定是要稍微鍛煉一點更好的。不過鍛煉歸鍛煉,您直接鍛煉一下拳腳就行,刀叉劍斧的就算了。這種容易傷到人,咱也別給打死。”
藍老頭睨他:“這個我能不懂?”
莊志希笑了:“您就是厲害。”
他想了想,很好心的提醒:“其實教訓人還有一個法子好的,您曉得吧,就我們巷口那個公共廁所,其實就很不錯,里面能游泳呢,可寬敞了,我們院兒還幾個人都在里面徜徉過,您要是遇到有人去您家玩耍,您可以送他去公共廁所仰泳,順便還能吃點,也省了自家的糧食……”
“嘔!”
“莊志希,你可閉吧,一會兒還要不要吃飯了。”趙桂花忍不住了!
“趙大媽,你說得對。小莊你損不損啊,我家今晚喝碴子粥……”一樣的,還喝得下去嗎?
“省了,我家晚上不打算吃飯了。”
“主意是好,但是這架不住惡心啊,上次我們救人的時候,我都看見了,糞點子噴的到都是……”
“你看你說的,別看掉下去的只有三個,但是就王香秀,蘇大媽還有周家的白家的,哪個不是渾沾滿了戰斗的痕跡啊。”
“哈哈哈哈哈。”
大家的話題,很快的就歪了,歪到冬日大事件上!
講真,這個大事件真是再講一年都很有意思,是別的故事完全替代不了的。
惡心中,又著一子難掩的激。
畢竟,這種大場面,很多人一輩子都看不見一次的,但是他們就不同了。
他們,見過!經歷過!
這是旁人完全會不到的現場,像是旁人?那就只能聽他們的講述了,他們可是擁有第一手八卦的人,第一手!
李廚子還在跟莊志遠寒暄:“你看,你就是因為出差,就錯過了這麼大的大事件,這就相當于你的人生缺了一段重要的閱歷。”
莊志遠也很惆悵,大家都看見了,只有他,只有他沒有,就很焦慮了。
他說:“誰說不是呢?”
他嘆:“要我說,還是白斗和周群厲害,這麼大的事兒,他們倒是跟什麼都沒發生個一樣,簡直是讓人贊嘆,這要是擱了一般人,早就不好意思的不敢出門了。他們還真不是一般人。”
李廚子點頭,也覺得他們多是有點東西在上的,要是擱了他,人都自閉了。
啊呸呸呸,不要做這種假設。
沒有這種假設!
這要是擱了他,那麼他就丟了工作了,白斗還有周群還有金來掉進去,小孩兒無所謂,大人就是純粹的丟人了。不過要是換了他,那麼廚房的工作鐵定就要被擼掉了。
畢竟,人家工人老大哥辛辛苦苦工作一天,也不想吃一個進過糞坑徜徉大吃的人做出來的飯吧?
你說啥味兒也沒有,挨不著,可是過不去心里這一關啊!
李廚子:“他們真是沾了工作好的了啊。”
莊志遠:“我覺得,是他們深刻的學習了不畏吃苦,不懼眼,一心為人民服務的神,才能頂得住巨大的力繼續燃燒在工作崗位,才能……”
李廚子角了,心說他怎麼就忘了,這貨一言不合就要上綱上線啊。
他整天大道理,虛的都跟天上的云彩一樣。
他們這邊討論著,那頭兒也討論著:“我家親戚,前一段兒非要來我家住一天,啥事兒也沒有就要來,我這問來問去才曉得,他是聽說我們這邊有人掉進公廁糞坑了,想過來看看這個神奇的糞坑,還有神奇的三家人,能頂著糞打架的,絕對不是尋常人。他想來見識一下呢。”
“嗐你這算什麼,我閨他們文工團都調去外地了,也聽說了呢。”
“艾瑪,那我家親戚這個是通縣的聽說不算啥了啊。”
“那可不是。”
王香秀的臉啊,真是青一陣白一陣,這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話題又轉到這個事兒上了,這都多天了啊,不是都忘了嗎?怎麼又開始了。
莊志希,是莊志希提起來的。
止游泳也是他寫的,缺德冒煙兒的玩意兒。
這時莊志希倒是再拍馬屁:“外公,我幫您端過去吧。”
他主接過了趙桂花的大海碗,端了過去:“我的媽,還燙人的,媽,這要是金來撲撒了,你肯定得燙傷。”
趙桂花冷冷的看著王香秀。
王香秀:“他、他不是故意的,再說他這不是也沒撒嗎?再說也挨了打,也是到教訓了……”
趙桂花:“沒做功就算是沒做過?你家就是這樣教育孩子的?我那句話還真是沒錯,王香秀,你可真行啊。”
“那能不行嗎?人家也是不怕臟不怕臭能頂著惡心打架的人。”不知道誰接了這麼一句。
大家哄堂大笑。
王香秀一下子這下子是真的掉下了淚,咬著吼:“你們就欺負我一個寡婦,我日子過得多難你知道嗎?”
“難什麼啊?你這不是還拿了白大叔還有白斗的工資不還嗎?這麼多錢,難什麼難啊。”莊志希小聲嘀咕了一句,大家一想,對啊,這茬兒還沒掰扯清楚呢。
白老頭立刻又開始了:“還錢,你趕還錢!”
王香秀眼看事不自己控制,這個時候越發希自家婆婆也在,如果也在,斷然不會讓事落到這樣一副田地。哭著看著大家,卻又見所有人對都沒有同之,只能怏怏的說:“我不是不還,這不是就要拿錢去?你們一直誤會我,我總是要解釋一下的。不然這名聲可怎麼辦。”
不管是哪個人,除了三歲半的孩子,恐怕所有人都看出了,就是不想還的,不然剛才立刻就回家拿錢了,何至于在這里磨蹭這麼久,說這麼些有的沒的。
白老頭:“好,給錢。”
他出手,王香秀踉蹌著回到了自家,心里難,除了心痛婆婆不在,最恨得竟然是白斗,如果白斗在,怎麼可能被人欺負,這錢至也能保住一份的。
可是現在就不是這麼回事兒了,只能忍著難堪還錢。
這兩個人的工資都六十多,奔著七十去了,加上自己的工資,小一百的放在一起,現在讓拿出去,真是令痛苦極了。這些錢,本就該是的啊。
可恨白斗不在,只能任由被人欺負。這個沒用的男人,怪不得看不上他,若是家里真是找了這麼一個男人,關鍵時刻用不上,那還有什麼用。
忿忿的很,嘆了一聲,拿著錢出門,本來還想給幾個孩子一人添一套夏裝的,這下好了,什麼也沒有了。
出了門,紅著眼眶將錢甩給白老頭,說:“喏,給你!別整天說我貪你的錢,如果不是我看白斗住院,才不會給你們代領。他幫我那麼多,我想著他領錢不方便,主幫他領了。是出納問我要不要也把你的錢給領了,我才順便的。現在都是都要埋怨我,往我上摳屎盆子,我真是冤枉。就沒有你們這麼辦事兒的。算了,我也不跟您掰扯這些了,這錢給您,至于我家的事兒,也用不著你管!”
說完,拉起孩子,說:“還不回家?再不回家,人家又要說你們了,你說你們讓我說什麼好,咱們家吃不起,咱們家就啃饃饃,喝涼水也不跟人家要東西,不然人家只會看低咱們,走!”
摔摔打打的領著孩子進了家門,這時就連銅來都不要好吃的了。
其實別看他小,但是他也曉得,如果別人家不吃自家這一套,那麼就什麼都要不到的。三個孩子蔫頭耷腦跟著當媽的一起回家,王香秀砰的一聲將門關上。
趙桂花看了,再次慨王香秀的段位比蘇大媽低多了。
招呼起來:“行了,散了散了,藍大叔,你等下,我再給端一碗豆腐,很適合老年人的。”
藍老頭:“你愿意說自己老是你自己的事兒,我還年輕。”
嘿,這老頭兒還氣人。
趙桂花想一想自己上輩子也被他氣個眼懵,這次重來深深慨自己上輩子被氣懵一點也不意外,這位老爺子說話還真是有點一言難盡了。
不過也不跟老人一般見識。
趙桂花給老爺子盛了一盤子豆腐,這豆腐燉魚,魚的味道照豆腐可差遠了,好味道都在豆腐里,吃的那是一個爽口,再也沒有比它更好的了。
這次老爺子倒是沒拒絕,不過他也不去莊家吃飯,自個兒回家啜面條去了。
趙桂花:“行了,老人家喜歡自己自由自在的,咱們一起吃。都上桌。”
大家早就著急了,李廚子回家拿了半瓶二鍋頭,說:“我也出點。”
莊老蔫兒笑著調侃:“你沒兌水吧?”
李廚子:“嗐,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他搖晃了一下,說:“看,頂頂好的。”
他得意的說:“我這紅星二鍋頭可是過年的時候留下來的,我家老婆子,我都沒舍得給喝。”
這個磕兒要是這麼嘮,莊老蔫兒就要笑話人了:“別說一瓶了,就算是十瓶子,你家老婆子也能干掉,你供得起麼?”誰不知道啊,王大媽那是相當能喝的,他們院里幾個四九城老爺們都不是對手,這要是可著來喝,得多能夠啊。這玩意兒也是錢買的啊。那可是真真兒的不。
他調侃起來,李廚子也不惱,反倒是理直氣壯的笑著說:“所以我不能給喝啊,出去吃席倒是能喝個痛快,自家東西就別浪費了。”
又想到現在酒席都不能大大辦的,不符合政策,他幽幽嘆息,說:“現在做席面的都了。”
這對他可是很有影響的,他跟旁人不一樣,他是做廚子的,可是能靠這個賺到外快的,現在一切從簡,自然不人家就不干這個了,想一想真是令人心酸。
其實王大媽最早給人介紹對象,也是因為李廚子是做廚子的,他們這是一條龍服務,如果是王大媽介紹了,人家也不好不好李廚子做席面吧?
這相當于賺兩份錢了,只可惜現在不好掙啊。
李廚子想起這些有些淡淡的憂傷,不過旁人倒是不能會的,莊老蔫兒很快的引著李廚子上桌兒,幾個小孩兒都忍不住了,一直吞咽口水,趙桂花:“就別客氣了,趕開整吧。”
大家立刻開,明對李廚子不,但是這麼好的飯菜,誰管什麼李廚子啊,肯定是要趕大快朵頤了。明:“我不要甲魚,只要蘿卜和湯。”
這人吧,典型的就是沒著的人,不怎麼吃奇奇怪怪的東西,兔子已經是吃過的最奇怪的了。像是其他的,還真是不怎麼吃,甲魚也是一樣,雖然這個東西很補,但是明就是覺得心里怪怪的,但是熬出來的湯,總是可以喝一下的。
這個倒是不嫌棄,咬了一口蘿卜,眼睛一亮,覺湯里的華和味都被蘿卜吸進去了,特別的鮮,蘿卜可從來沒有這個味道,那完全是燉甲魚吸收的好味道。
點頭:“好吃的。”
小燕子喃喃:“小嬸嬸,你喝的是甲魚的洗澡水。”
明:“……”
做出一副兇的樣子,說:“你這個熊孩子,找茬兒是吧?你信不信我打你小屁?”
小孩兒趕捂住小屁,說:“小燕子不敢啦,可是小燕子沒有胡說呀,小嬸嬸不吃。”
明哼了一聲,說:“要你管。”
小燕子抓抓自己稀疏的小頭發,有點點不懂啦,不過還是說:“我要吃的。”
“當然要吃,來,媽給你夾一塊兒。”
明沖著大嫂又哼了一聲,隨即繼續啃蘿卜,蘿卜明明超好吃的,一般這樣的湯菜,里面的配菜那是絕對不會比菜更差的。這些人啊,就是不會吃,但凡要是會吃,也不會覺得才是最好的。
今天的菜量不小,但是架不住人多,他家平日里就是人多,不管做什麼覺都是不夠吃的,大大小小的,肚子里都沒有油水兒,可不是就食量大嗎?
這一點趙桂花還是很懂的,等過個十幾二十年,日子過得好了,油水大了,你讓一個人吃一個饅頭,都費勁。但是現在就連小孩兒都能吃得下,虎頭吃一個,其實都只是八分飽。
你這要是繼續讓他吃,他還能吃。
大家坐在一起,熱熱鬧鬧的,李廚子真心慨:“你今天這收獲,真是這個了。”
他豎起大拇指,又說:“往后你要是在釣到大魚,可一定要找我,領導開小灶兒,頂頂稀罕這樣稀罕的東西。”
莊老蔫兒:“沒問題,你就擎好兒吧。”
雖說以后還不知道有沒有這樣的機會,但是四九城的爺們,在蔫兒的也能吹呼兩句的,他說:“我這手藝,那是剛剛的,你不知道,我釣魚,一下桿兒就覺到不對……”
男人們邊吹牛邊吃,明這樣的小媳婦兒倒是吃得快,吃完了回房,懶洋洋的躺在床上,雖說上班整天也忙忙碌碌風風火火的,但還是今天更累一些,想了想起收拾了小包包,準備等一下就去洗澡了。
今天一天這麼狼狽,不洗澡可不。
嘎吱……
房門開了,明回頭一看,就見是莊志希,莊志希剛才也喝了半杯二鍋頭,臉微紅,有點上臉,他湊過去,擁住媳婦兒說:“你干嘛呢。”
明:“等一下洗澡去。”
隨即上下打量莊志希,說:“你這個樣子,能去嗎?”
莊志希笑:“那有什麼不能的?”
他低頭在媳婦兒的臉頰啄了一口,說:“我沒事兒的。”
一子酒氣。
明轉過,與他四目相對,說:“真沒醉?”
莊志希笑:“沒。這一點,還不至于。”
他手掏了掏,把今天賣東西的錢和票都遞給了明,說:“喏,給你。”
明一看厚厚的大團結,一下子就震驚起來,很快的說:“這這……”
莊志希:“賣了三百,不過給我媽買了一把菜刀。”
明點頭:“這是之前說好的。”
立刻推開莊志希,坐下開始數錢。
莊志希:“……難道錢比我還重要嗎?”
他委屈的,明笑著嗔道:“當然你更重要啊,可是你又不會跑。”
開心的數錢,說:“我剛上班那會兒,一年都賺不到三百塊,這頂得上一個工人一年的工資了,真值錢啊。”
雖然在山上的時候還嫌棄的不要不要的,但是這個時候明覺得這條蛇是世界上最可的大蛇蛇,一個會給老百姓創造福利的大蛇,真是好東西啊。
開心:“又有錢啦。”
勾勾手指,莊志希靠過來,明嘿嘿一笑,說:“我們今年再攢一攢,就有一千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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