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芬難:“現在我在家里,是沒什麼地位的。”
“那也不行,我去找,我就不信婿也……”
梁芬趕拉住老娘,說:“媽,你要敢去,我婆婆真敢揍你的!志遠是不會幫我的!”
胡婆子沒想到事到了這個地步,怏怏的:“他們怎麼敢!”
“那有什麼不敢的?自從我聽你的把工作讓給了小弟,他們全家都看我不順眼的。媽,你別去,我婆婆可不是好惹的。”
胡婆子尖銳:“你怪我?”
梁芬趕的:“沒的,媽,你是知道我的……我日子過得難。我不瞞你,昨晚我還跟志遠吵了一架,他提到你們,就跟提到臭蟲一樣……”
“他,他怎麼敢!”胡婆子氣的抖,但是又一想,又有些發虛,工作這事兒,是他家辦的不厚道了。但是,幫襯弟弟有什麼錯!拆骨吸髓都應該,誰家兒重要了?
不過也真是不敢鬧翻的,畢竟,還有自己的打算呢……
看著兒這不的樣子,嘆息一聲說:“你說你,你這做姐姐的不幫襯弟弟,還能指誰?我這次找你回來也是為了他。”
梁芬:“媽,是出什麼事兒了麼?是小弟在廠子怎樣了?”
胡婆子搖頭:“不是,是你弟弟的對象,你也知道,你弟弟年紀也不小了,這不是工作也有了,就商量跟他那個對象結婚了。但是那家子也是只有一個兒子,打算用閨換親的。所以這彩禮就高了點,另外還要三轉一響,三十六條兒……我想著,你這做姐姐的,總是得承擔起來。不如就給他全準備了……”
梁芬不可置信的看著親媽,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不行,不行不行,媽你說什麼呢?我哪里來的錢搞這個,這些年我本就沒攢下什麼錢,你是知道的。現在工作都讓給弟弟了。我現在什麼也沒有不說,在婆家那邊還十分沒有地位。你要是讓我跟婆婆借錢,能直接攛掇離婚。你不知道多憎惡你們……再說你們也是了,就我弟那個對象,你們慣的。什麼條件啊,還敢要這麼多。人家干部家庭也沒要這麼多。以為自己是誰啊!七仙兒啊!再說小弟也是的,一個人都拿不住還什麼男人啊!你們怎麼就能由著他們……”
梁芬這人腦子拎不清,說話也不中聽,所以不招親媽待見。
像是現在,雖然說的都是實話,但是這胡婆子聽了心里這個不熨帖啊。
胡婆子雖然心里不樂意,但是指閨拿錢,還是忍著氣說:“你弟弟相中了,說是如果娶不到,這輩子就不娶了……”
“小弟現在有正式工作,這個不行就再找,怎麼還能一棵樹上吊死啊?那人肯定是糊弄人,小弟也太笨了。”
“你怎麼說話呢你。”胡婆子不樂意了:“你就是不想你弟弟過得好,你個白眼狼。”
終于忍不住了,罵道:“讓你拿一點點錢,你就不樂意,你也不看看院子里誰讀書像你這麼多……”
“不是媽,你說我干啥,這不是說小弟的對象嗎?”梁芬認真:“咱不能要這獅子大開口的人。”
兩母你說你的,我說我的,院子里的人聽到靜兒,立刻出來,悄悄的貓在門口不遠聽靜兒,一個個撇:“胡婆子也太不要臉了。”
“貪得無厭唄。”
“這要是這個兒也不管,看怎麼辦?早晚得給孩子都作沒。”
胡婆子聽到外面的小聲議論,直接拉開門,暴躁:“有你們什麼事兒啊?還跑到我家門口聽墻,你們吃飽了撐的吧?真是不要臉,我……”
向前一步,準備教訓教訓人,冷不丁的一個打兒,整個人就摔了出去……啪嘰!
人重重的摔在地上,一顆牙掉在了地上:“殺千刀的啊……”
這該死的雨天啊!!
梁芬:“媽,我的天,你要不要……”
“送我去醫院,快!送我去醫院……”
“你給我拿點錢,我沒揣錢啊……”梁芬哭了。
現場頓時有點混……
梁芬娘家這邊出了小意外,那頭兒的妯娌明小同志也遇到了點問題。
明是真的不喜歡下雨天上班,旁人不曉得,他們這些同事,就沒一個喜歡的。他們做乘務員的,比做司機的還不喜歡下雨天,雨天上車下車的,他們坐在門口的乘務員那可是真遭罪,一不留神就甩一水。
冬天里下雪還好說,下雨真糟心。
不僅很容易造一水狼狽不堪,工作還要格外的盡心,下雨地,容易摔倒。除此之外,小也多,這樣的環境是很適合小下手的,像是明上一次抓到小,就是一個下雨天。
所以雨天里,各個乘務員都要提起一百二十分的神。
明他們這條線很久沒有小,不過明也不敢大意,你說都這個年頭兒了,小這個行當還沒有消失,也是怪了。明惆悵的嘆息一聲,就在這個時候,的視線落在一個男人上。
這個男人啊,那可真是平平無奇,個頭不算高,材不算壯,服也是普通的款式,總之就是這個人毫無特點。每天能做乘務員,這種毫無特點的人多了去了,但是明今天瞅著這個人,就覺得哪里不太對。
有些猶豫,不過還是多看了那人幾眼。
的視線與那個人對上,那人立刻就別開了視線。
明挑挑眉,更加多關注這人幾分,們做乘務員的,遇見的人還是很多的,多還是會觀察人的。明本來覺得這人有三分怪,現在也變五分了。
虎著一張小臉兒,說:“都往后走,后面有座位的,別在前邊堵著,往后走往后走。”
今天這話倒不是糊弄人往后走,而是真的有座位,畢竟下雨天,不是不得已誰出門啊。車上的人不算多,明:“往后走。”
這一站上車的人不是很多,一個個都往后走。
明抬頭看向了后視鏡,從后視鏡里又去打量那個男人,那人坐在最后倒數第二排,整個人看起來很鎮定,但是眼神兒卻在四下打量。
明,好的,五分怪變了七分怪。
“師傅,今天下雨路,你慢點開啊!小心一點。”明脆生生的提醒司機,司機眉頭一下子就皺起來,隨即說:“我曉得。”
這是他們部都商量好的“黑話”,小兒都有黑話,他們自然也是有的。
明提醒小心一點,可不是提醒這路,提醒什麼,司機師傅一下子就聽出來了。基本上他們說這樣的話,都是說公車上有可疑的人呢。
早些年,剛解放的時候還有份不明朗的人,老百姓警惕強,特別是他們這樣的行業,有好幾套黑話呢。彼此打配合抓壞人。現在倒是沒有這種了。
他們但凡是互相提醒,基本上都是有小。
不是小,也是疑似的人。
其實別看都說這個時候門不閉戶,那還真是這樣,有些地方真是從不鎖門,因為家里窮的耗子都不進,擔心什麼呢。就算不是,一般一個巷子里出現個陌生人,那也是一下子就要被認出來的。
可不能小看胡頭兒老太太的戰斗力,那是杠杠的。
所以基本上如果有小,也都是在這樣的公共場合了。這行業沒消失,他們公車上偶爾就會出現小,明這條線路,但是其他的線路還是有的。
車子很快的停靠在下一站,明:“前門上車后門下車,上車自覺買票……”
上車的兩個人,明驚訝:“大嫂?”
梁芬也沒想到會遇到明,一直都不知道明跑哪條線的,乍一見到,倒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的打了招呼:“明啊。”
明看向了梁芬邊的老太太,這老太太有幾分像周李氏,一看眉眼就是有幾分尖酸刻薄的,此時捂著腰,被梁芬扶著,可憐的。
明:“買票往后走。”
梁芬猶豫了一下,不想買票,如果這錢省下來……梁芬不好開口,胡婆子倒是很快的開口:“這是莊老三媳婦兒吧?大家都是親戚,怎麼還能要錢呢。一兩個人不買票也看不出來。”
就不信,自己這麼說這人好意思讓掏錢。
明瞅了一眼這個老太太,深深覺得自己的眼還是有點準確的,真的有點像周李氏。
微笑著說:“你們想挖社會主義墻角?”
這個帽子扣的可夠大的。
梁芬一激靈。
就連胡婆子都嚇了一跳。
梁芬趕的說:“不是,我們沒有這個意思,媽你別瞎說。”
“對對對,我是瞎說的,你看我這個。我其實是想說,這錢你就給墊上吧。”這人真是有夠厚臉皮的。
明微笑:“不行,一碼歸一碼,上班時間不要跟我套近乎,再說這位大娘,我們也是第一次見面,你就別在這里裝什麼人了。你們要麼買票,要麼下車,你們這樣在這里胡攪蠻纏不買票,影響大家,這樣可不好。做人不能這麼自私。”
“你!”
胡婆子原本想著,年輕的小媳婦兒臉皮兒薄,肯定是說一下就要聽話被拿的,但是眼看這人竟然一點也不客氣,這臉難看起來。這個時候明語氣更重:“你們到底買不買票。”
兩個人就這樣堵在門口,也惹得大家議論紛紛。
“這老太太怎麼這樣啊。這種便宜都想占。”
“那可不是麼,人家都說了是第一次見,這都想往上著,也太……”
“嗐,誰家沒有這樣的親戚啊,我家也有的……占便宜沒夠兒。”
大家議論紛紛。現在的人相對來說,事不關己的時候總歸還是很淳樸的,梁芬這人要臉,在這樣的議論下趕買了票。雖然心里惱恨明不近人,不給他們買票,但倒是也沒有說什麼,推著媽往后走。
“咱們去后面。”
胡婆子臉黑黑的,上一站最后的座位已經被占了,現在車上沒有座位,胡婆子走到一個男人邊,念叨起來:“這人啊,不能太自私,尊老的心總是要有的,給老人家讓座,那是年輕人該做的事。”
看向了那個男人,好巧不巧的,這正是明覺得不太對的男人。
那男人充耳不聞。
胡婆子氣惱,繼續說:“現在的年輕人啊,品格照我們年輕那會兒真是差遠了,我們那個時候,坐車都會給年紀大的讓座……”
胡婆子之所以選擇這個男人,也是有緣由的,平日里如果是出門,都是選擇年紀不大的小姑娘或者小媳婦兒,這樣的人面子淺,一說就起。
就算是不起真的年輕氣盛,撕擼起來也不吃虧。
如果讓找壯漢,是萬萬不敢的。欺負的就是年輕的小姑娘啊。男人?不行,打不過!
除了男人,中年婦還有這個年紀的婦,也是不敢上前找茬兒的,這個年紀一般不會在乎什麼臉面了,真是打起來也不會留手兒。
所以一般都選擇年紀不大的小姑娘小媳婦兒,如果實在沒有,就選擇看起來老實的年輕男人。如果這種都沒有,就只能放棄。
至于壯漢還有中年婦,其實是不敢招惹的。
今天就很不巧,竟然沒有一個年輕姑娘。想也是了,這個時間,早不早,晚不晚的,又是清明節又是下雨天,車上還真是沒有年輕的小姑娘。
胡大娘自己帶著兒,反正也是兩個人,自然敢向男同志挑戰一下了。
站在男人的邊碎碎念,惹來周圍人厭惡的視線。
倒是那個男人看著胡婆子,猶豫了一下,起了:“你坐吧。”
看來是頂不住了,老太太得到了座位還不欣喜,覺得這個人早就該讓座了,非要讓說這麼多,磨磨蹭蹭的,害的多站了這麼久,果真是很過分。
一點也不高興,說:“小年輕早就該讓座了,真是個不知道尊老的。”
故意撞了一下年輕人,一屁坐下。
年輕男人也沒想到這個老虔婆這麼不要臉,他沒防備,被這麼一撞,咔噠,就聽一聲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明飛快的回頭,這一看,頓時瞪圓了眼睛。
別說是,其他的乘客也瞬間就被驚到了,這人上竟然掉下來一塊金條。
“臥槽!”不知道是誰發出來自靈魂的一聲驚嘆。
這玩意兒,他們可沒怎麼見過啊!
司機本來就留意著那邊的況,嘎吱一聲,一個急剎車。
男人一看自己的金條掉了,飛快的撿起來,只不過吧,這個時候偏是又不知道好歹不知死活的,胡婆子上手就要搶:“這是我掉的!”
這話都能說出來,也是真的沒誰了。
完全不怕死啊!
那男人大概是真的被這個老虔婆氣炸了,他剛上車的時候就覺得那個售票員小丫頭總是若有似無的盯著他看,讓他有幾分緒張。但是沒想到,后來又出現一個胡攪蠻纏的喪門老太太。
本著多一事不如一事,他才讓座,這要是擱在往常,他找一個大耳掀過去了。今天也是不想惹事兒,這才沒跟一般見識,發揚風格讓了座,可是不曾想這人不僅撞他,還想貪他的東西。
男人一下子就火氣上涌,直接一個大耳刮子就呼過去了。
啪!
這男人手勁兒也是大,胡婆子的臉一下子就腫了。
“你干什麼打我媽……啊!!!”梁芬直接就被那男人一腳踹到后面,趴在了地上,“唔!”
“你你你你!”胡婆子這下子怕了:“你放了我,我錯了……”
這種仗勢欺人占便宜搶座位的老太太,真的遇到兇悍的,那可是一秒慫的。
“我不是故意的,給你給你……”
“臥槽了,他娘的我還沒見過那個人敢跟我許癩子賴賴!”他上手左右開弓,啪啪啪的連扇七八個耳,鼻子大出不說,呀也飛了出去。
本來就摔掉了一顆牙,這跟著又被人打掉了兩顆。
“你干什麼!”
明這時也過來了,“你怎麼能隨便打人,快住手!”
明雖然不喜歡這個老太太,但是眼看這麼打人肯定不行,再說那蠢蠢的大嫂還在后面呢。明上前就拉住男人,男人用力一推,明被推了一個踉蹌。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力氣真是格外的大,明這樣的練家子,都被他推了一個踉蹌,可見力道。
不過明本也不是什麼好惹的,被推了一個踉蹌很快就穩住腳步,上前就抓,男人手擋了一下,只是明用力一扯,他的雨一下子散開,上掉下來一個包裹,啪嗒,嘩啦!
十來金條,就這麼明晃晃的落在眼前……
“我的媽媽呀!”
“這他娘的是什麼人啊!”
大家一下子就震驚了,這就不用說了,這種況,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茬子了。
明手就要擒住這男人。男人掉了金條,臉更黑,惱火的不行,直接掏刀:“滾,給我滾。這是我的,這些都是我的,誰也別想搶!”
他不斷的揮舞著刀子,低頭要撿東西。
明看準時機,直接將離最近的金條踹起,砸在了他的手腕上。
“臭丫頭,看我不教訓你。”這人來了火氣,直接揮舞著刀子上前……
“啊!”
“我的媽媽呀!”
大家爭先恐后,紛紛拍著車門,司機看了一眼現在的況,沒有選擇甕中捉鱉。他們都上過安全教育的課,曉得遇到這種況。肯定要減危險。
他果斷的開了車門,大家匆匆往車下面跑。
就連胡婆子都往車下爬,還沒爬幾乎,就被自己閨梁芬拽住,用力一推:“媽。你先走,我幫明!”
胡婆子眼看就要逃,誰知道那男人對可是恨極了,一腳踩在的腳踝:“你個老不死的!都是你給我惹得麻煩!”
一刀就刺過去,明飛快的踢過去,兇狠男人吃痛的移開了刀,胡婆子嚇的人都要瘋了,使勁兒往后躲:“殺人啦!!!”
殺豬一樣的聲音。
哆哆嗦嗦的往車下爬,連滾帶爬,也不怕傷,終于竄下了車,癱在地上。
梁芬倒是沒跑,找不到趁手的,拿起金塊當磚頭就往男人上砸過去,男人一閃躲過,目兇。
梁芬:“別別別,別殺我……”
也嚇的要死……
那人的刀子又揮了過來,明這時發力,突然靠近,一個過肩摔,這人就摔在了地上,明幾乎沒有停頓就是一腳,這一腳,可比剛才歹徒踹胡大娘嚴重多了。一個大男人,幾乎是跟斷線的風箏一樣飛出去,整個人從車子的后面甩出去,撞在了路邊的電線桿子上,他嗷了一聲,吐了一口。
他掙扎著爬起來,正要跑,啪!
被人拌了正著兒,又摔了。再一看,哦豁,就是那個倒霉老太太,這喪門星老太太他娘的克他啊。
他回手一刀,劃在了老太太的棉上,棉花起飛……
好懸老太太不是個男人,不然就是太監一枚了。
這時已經圍觀了不人,明再次上前,還別說,這小子還會點功夫,兩人你來我往的打了過招,明一拳過去,男人撲哧一聲吐出一口。
周圍的人:“……臥槽!”
這娘的,這娘們可真夠兇的啊!
一個大老爺們都能打的吐!
不過在明接二連三的作下,這人終于被抓住,司機師傅趕上前,找出繩子把人一捆,兩個人配合相當默契。
明:“師傅,把金條收一收,直接開公安局吧。”
抬頭:“誰跟過去做個證……另外你……”
看向了胡婆子,胡婆子看明的眼神,充滿了懼怕,哆哆嗦嗦的:“我,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