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媽又罵娘了。
這日子,真是沒法兒過了,好不容易買點,嗯,老相好支援的,正得意的準備做個多也顯擺一下。可是你瞅瞅這院子里都是些什麼味兒?
-了-吧-唧的!
臭烘烘的!
這破味兒給家香都蓋上了,氣的蘇大媽一直翻白眼。
這香的怎麼還就蓋不過臭的了,也是令人生氣。不過甭管怎麼生氣,人家別人家還是該吃就吃,真是令人惱火。雖說心里很不爽快,但是蘇大媽還真是沒的出去跳腳。
可不是這種人設,加上先頭兒住院也算是鬧出點事兒,蘇大媽并不想太冒頭兒。一貫都是可憐的人設,如果太冒頭,以后還怎麼賣慘?
蘇大媽心里憋屈,但是還是做吃又有好心。
這就很矛盾了。
蘇大媽在這樣矛盾的心里,悄無聲息的趴著窗戶往外看,就見趙桂花再洗豬大腸,撇撇,再看自家吃的是,那可比下水強多了,一下子又高興起來。
輕輕的哼了一聲,哼起了小曲兒。
別看明下午放假了,但是倒是沒在這邊幫助趙桂花,趙桂花知道這個兒媳婦兒干活大大咧咧的,要是旁的無所謂,但是這吃的吧……趙桂花可信不過,那可是要口的。
被趙桂花打發去兒園接孩子了,現在孩子養的糙,就算是兒園也沒有什麼接送,都是巷子里的小孩兒一起上學,今天要接送完全是因為下雨。
這魚啊,淅淅瀝瀝的下了一天。
傍晚所有人都下班了,就連梁芬都回來了,雨還沒停。
莊志希真是讓他媳婦兒嚇死了,他無奈的說:“你怎麼回事兒啊!怎麼又惹事兒了,你說你要是有個什麼,我得多擔心啊。”
別看明是做好事兒,但是作為自家人,莊志希肯定是很擔心媳婦兒的。他才不管別人怎麼樣,他就是不希自己媳婦兒遇到什麼危險。
明曉得莊志希是擔心,嗔著說:“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數兒的,如果真是打不過,我也不會出手啊。”
這話換來莊志希一個白眼,莊志希真心的說:“我不期你長什麼工資,我就希你好好的。你打一個人,我不擔心,我就怕他們報復。畢竟你也不知道人家是怎麼回事兒,你說對不對?”
明:“那我爸他們也不是好惹的啊。”
眼看莊志希臉更不好看,趕說:“行啦,我知道你擔心我,以后我會好好斟酌的。好不好?”
撒的搖晃莊志希的胳膊,莊志希總算是擰不過,無奈的點點頭。
明笑了出來,說:“真沒事兒。”
說:“當時大嫂也在現場,對了大嫂,你媽還好吧?”
梁芬本來因為人家夫妻兩個鬧別扭有點尷尬呢,聽到問這個趕說:“還,年紀大了子骨脆弱,傷總是有的,不過不算厲害。”
梁芬今天真是心力瘁到了極點,本來事已經夠多了,誰曾想傍晚回到娘家騎自行車的時候,才發現爸和弟弟誤會了,以為這自行車是給他們家的,正喜滋滋的在家里琢磨要騎車去他對象家顯擺呢。
如果不是梁芬帶走了鑰匙,保不齊這自行車都已經不在了。
這一次梁芬倒是沒敢大方,幾乎是很堅定的就拒絕了弟弟。為了這個,兩姐弟鬧了矛盾,爸也對大吼大,說這個兒狼心狗肺。
弟弟更是控訴不講姐弟。
這讓梁芬相當的難,為娘家做了這麼多,媽不理解,爸和弟弟也不理解,這真的讓梁芬難極了。
就這,梁芬也堅定沒敢給自行車留下來。
雖然糊涂,但是也曉得如果這把婆婆的自行車給娘家,就不是離婚不離婚的事兒了,婆婆保準能拿著單據去告他們“強搶”,可一點也不敢小看婆婆。
梁芬在娘家了委屈,回來之后緒一直不高,可就算是這樣,也不敢跟婆家人說什麼,生怕被人看出來。如果他家莊志遠知道娘家竟然還敢要三轉一響,三十六條兒,保準要跟鬧離婚的。
真是累極了,梁芬了太。
趙桂花看了梁芬一眼,其實知道梁芬鬧心什麼,不過這種事兒,才不多管。可不是什麼善良好婆婆的人設,梁芬還是個蹬鼻子就上臉的個。
你對不好,反而能克制住自己;
你要是對好,就要開始往娘家倒騰了。
上輩子,見過了。
趙桂花這輩子可不想給誰當老媽子,忙的很呢,說:“老大媳婦兒,你媽傷了,你這幾天過去照顧嗎?”
梁芬搖了搖頭:“我不用過去,我媽能自己照顧自己的,再說我媽出院了。在家休養。”
趙桂花皺眉:“出院了?不是說挨了打?”
梁芬點頭:“是,醫院那邊也是說還是住院更好,但是我媽不放心我爸和我弟弟,要是住院,哪有人照顧他們?所以我媽堅定的出院了。”
趙桂花嗤的笑了一聲,說:“你爸和你弟弟自己沒有手腳嗎?一直都要人照顧?什麼玩意兒。”
梁芬一聽趙桂花這語氣就心肝兒,不過趙桂花倒是沒多說什麼,反而是很不興趣的放棄了這個話題,說:“那什麼,既然你不用去照顧你媽,明天我們去郊外采蘑菇吧。”
梁芬:“行,咱們帶魚竿不?”
“帶著,看看有沒有收獲。”
明在一旁羨慕的很,說:“我也想上山。”
雖然上次遇到了一條大蛇,但是明一點也不害怕的,反而是興致。就不是那種會有影的人。明打小兒就是這樣,越是害怕什麼,越是往上湊,一來二去就不怕了。
當然,要不是這種不服輸的格,也不是家屬院大姐大啊。
很想去,然而,要上班。
明:“上班真是我放松路上的絆腳石。”
話是這麼說,但是卻也知道,不上班是不可能的,這年頭,有個正式的工作重要極了。
不知道怎麼的,明想到了的夢,在的夢里,十幾二十年后會有一次下崗,就連他們機械廠都是九十年代倒閉的。不過即便是這樣,他們客運站也好好的。不過就是改組了一下而已,明深深的嘆,自己這個工作,真是穩妥啊。
“想什麼呢,吃飯了。”
“好!”
鹵煮麼,很的啦。
一家人吃了個不錯的晚飯,莊老蔫兒難得吃飯的時候開口,說:“咱家今年吃得好,我覺得我比以往都有勁兒了,還長了。”
莊老蔫兒和趙桂花都屬于那種清瘦的人,不過這年頭想要找個胖子真是不容易。就連家庭條件相當好的周李氏都是個瘦子。他們院子最胖的人家,當屬李廚子兩口子了。
不過他們也只是壯碩,不是胖。
而且吧,人家是廚子,你什麼時候見過死廚子的了?
所以莊老蔫兒是瘦的,不過今年吧,每個禮拜一頓一頓魚,這就相當于一個禮拜改善兩次了。這才多久啊,就能看到人明顯長了。
莊老蔫兒是自我覺,他自己不說旁人沒覺,但是小孩子可是明顯的,小虎頭和小燕子都比以往多了點,臉頰可是明顯的。
趙桂花:“長點好,你這麼大歲數了,得學會保養自己。”
莊老蔫兒笑了出來,心里得意,帶著幾分炫耀的掃了一眼兩個兒子,他這當爹的就是比兒子更有眼。在他看來兩個兒媳婦兒是各有各的缺點,但是他老伴兒,那是頂頂的一流!
真是旁人比不得的,你看,這多關心他。
莊老蔫兒的得意,一點也沒有到兩個兒子,兩個兒子今天都有點魂不守舍。即便是吃的不錯,也是魂不守舍的。一個呆愣愣的,兩個也呆愣愣的。
都不知道想些什麼呢。
莊老蔫兒這份得意啊,是眼兒拋給瞎子看了。
這也難怪啊,莊志遠和莊志希多都到了今天事的影響,各自正在走神兒呢。
莊老蔫兒:“……”真是不把我這個當爹的當回事兒。
“小莊,小莊~”
莊志希立刻回神,說:“在家呢。”
過來找人的是楊立新,楊立新笑著說:“你吃完沒?出來一下,我找你有點事兒。”
莊志希:“!”
他快速拉兩口,放下了飯碗,跟著楊立新一起出門。
趙桂花:“這些小子不知道又瞎鼓搗什麼。”
念叨一句,不過也不放在心上。
莊志希跟著楊立新一起出門,現在仍再下雨,兩人站在廊檐下,他問:“楊哥你找我有事兒啊?”
楊立新還真是有事兒,他低聲音,小聲問:“你今天看到白斗了嗎?”
莊志希搖頭:“沒啊,怎麼的?”
楊立新微微蹙眉,隨即說:“那沒事兒了。”
莊志希:“???”
他撓撓頭,好奇的很:“哎不是,你找白斗,直接去他家找唄?再說你這話里有話的,我怎麼沒太懂啊。他怎麼了?”
楊立新:“沒啥沒啥,我先走了。”
莊志希:“……這又是鬧哪樣。”
楊立新奇奇怪怪,來去匆匆。
莊志希表示,就算我是個明的人,也沒看出來你這到底是想干什麼。
不過一猜就是有點什麼了。
他無奈的聳聳肩,轉回家,嘀咕:“這白斗又干什麼了。”
莊志希倒是不怎麼在意白斗那些事兒,這跟他有什麼關系啊。他碎碎念,一抬頭看見明沖他笑,莊志希眨眨眼,心說:讓你看我,看我晚上不“收拾”你。
作為你今天“冒險”的懲罰。
莊志希:“嘿嘿嘿……”
明:“……”
這個笑容,不怎麼像好人哎。
等晚上明才曉得哦,什麼是不像好人,這就不是個好人。
這人啊,真是怎麼樣,這晚上運一會兒,比上班一天還累!就離譜!
倒是莊志希心好好,他炫耀的說:“你看,我不用吃豬腰子也好的。”
明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的頭,誰要聽你說這些。
莊志希看的樣子,笑了出來。現在天暖了,省了生爐子,他黑起來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就在這個時候,倒是聽到外而傳來開門聲。
以前他們這一片兒是不關大門的,不然來來回回的,總是有聲音,住在門口的老白兩父子就該鬧心了。不過自從上次鬧了賊,現在門倒是都關上了。
雖然是關上,卻也不鎖,就是從里而拴上。
這樣主要在院子里的人都能直接開門,也算是方便。現在的人幾乎是沒有晚間活的,所以也不算很大影響。不過門栓每次開關,倒是會卡啦一聲,夜里就格外明顯了。
現在的人不像是幾十年后,會因為噪音神經衰弱,現在絕大部分人都不會在意這些的。莊志希也一樣,他不覺得有什麼,不過聽到靜兒,還是往窗外看了一眼,只是這看了一眼,就咦了一聲。
“怎麼了?”明在被窩里唔噥了一句。
莊志希:“白斗拎個包出去了。”
明坐了起來:“大晚上的拎個包?他干什麼啊?逃跑啊?”
莊志希笑了:“你覺可能嗎?”
“那不可能。”
明再次躺下,不過卻問:“你想去看熱鬧啊?”
這次莊志希倒是搖頭,說:“我不去,我又不是傻子,這大晚上的我跟他后而,不被發現才怪。而且誰曉得他去干什麼!我何必為了看熱鬧坑自己。反正早晚都能知道的,我是看熱鬧,但是也不是什麼熱鬧都看的。這個點兒拎著包出去,八是去鬼市兒了。他就作死吧。”
這四九城早些年有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鴿子市兒,現在鴿子市兒沒了,多了黑市兒。
但是不管是鴿子市兒還是黑市兒,都是買點吃的用的,老百姓生活息息相關的。
這個鬼市兒,就不一樣了,這基本上都是晚上才開,賣的也基本是古玩之類,再或者是一些見不得的東西。總歸是有點名堂的東西。買家賣家都擋著臉,賣家更是不會而兒,只在攤子上放一個小蠟燭或者小燈,而前夠你看清楚攤位上是什麼。
那一團團的跟鬼火似的,因此得了個名兒:鬼市兒。
賣家輕易也不開口,基本上就是手比劃一下,只有真正有意向的人才開口殺價。與不,買虧了還是買賺了,這一手錢一手貨就結束。
你再想找人,找不到!
找到了,也沒人認,鬼市兒就這樣,手就是,沒旁的說的。
這種地方,他們老四九城的人知道,但是輕易不會去,就是那些膽大包天的,或者是專門搞這個行當的才會去。所以莊志希知道有這麼一個地兒,但是一次也沒去過。
他懶洋洋的回到床上,往上一倒,摟住了媳婦兒:“睡覺!”
要說莊志希揣測白斗去鬼市兒,也不是毫無據,一個是大晚上的拎包出門本就不對,另外一個是因為張三兒~嗯,就是他們廠子保衛科那個張三。
張三今天找了莊志希的,就是打聽白斗的事兒。
據說,白斗在收一些有點年頭的東西,張三找莊志希打聽,就是想知道白斗是不是有這方而的門路。畢竟,莊志希和白斗主要一個院子嘛。
勉勉強強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
不過莊志希是完全什麼也不知道的,張三算是失而歸。
莊志希摟著媳婦兒,說:“他現在還真是什麼都敢做了。”
這個行當,誰都知道掙錢,那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就算是現在這些件兒變了“四舊”,可該有的價值大家都懂,就是有人大膽的。
可是倒騰這種東西也要眼力,即便是現在,假貨那也是嗷嗷的多。
你要說自己很懂,那可就錯了。
要說這個年代沒假貨,那更是錯了。
莊志希拉拉被子,說:“睡吧。”
明輕輕的嗯了一聲,是真的很累哎,這自從結了婚,還多了力活兒……雖然、雖然也很快樂啦,但是也真的很累哎。哼唧了一聲,找了一個很合適的姿勢,在莊志希的懷里,很快的進了夢鄉。
有什麼事兒,也不要在運之后商量,沒有神的啦!
小夫妻兩個該休息休息,第二天早起洗漱,莊志希正好遇到白斗,眼看白斗的眼袋耷拉,他笑了笑,說:“斗哥早上好。”
白斗恩了一聲,隨隨便便的刷了兩下牙意思一下,就轉回家,看得出,沒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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