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工人有力量……

　日常下班歌曲響起,機械廠的人正在陸陸續續的往外走，不過吧……“咦？”

　大家看到了莊志希，莊志希跟一個同志黏糊在一起,明明騎著自行車來著，偏是不騎車，反而是推著走。莊志希推著車,車座后而坐著一個梳著兩條麻花辮的同志。

　這小子，特麼的不是結婚了麼？

　好你個濃眉大眼的,你竟然還敢吃~明正大,明目張膽的吃！

　他們機械廠男職工多，特別是沒結婚的,看著人家兩個，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反正就是嫉妒。

　“這真是沒人管了嗎？也太明目張膽了。”

　“不至于吧,他也不至于這麼嘚瑟。”

　“我看就是……”

　大家議論紛紛,走到門口,門崗聽見了，嘀咕一句：“那他媳婦兒,來接他下班的……”

　此言一出,剛才還議論紛紛的環境有些許的寧靜，不過很快的，大家再次議論：“呸，真他娘的能顯擺。還讓媳婦兒接自個兒下班。”

　“趕明兒我找個對象,我也讓我媳婦兒接我。”

　“你先找著再說吧。”

　“哎我是第一次看見莊志希他媳婦兒，還別說,真水靈。”

　“你特麼別讓人聽見，這是你能說的話？再治你一個叉叉叉。”

　就那啥罪。

　“不說不說。”

　莊志希載著媳婦兒,反正也不騎車，就是步行。

　為的啥？還不是一個顯擺？

　他們夫妻多恩啊，哼！

　明嘆：“你可真行啊。你咋不載著我在廠子里繞兩圈顯擺呢？”

　你看，夫妻兩個就比較互相了解了，明就是曉得，莊志希就是嘚瑟的。不過，也不介意啦。

　秀恩什麼的！

　很可以。

　莊志希：“轉圈多明顯啊？我們這是正常下班。”

　明：“……你以為你這樣就不明顯嗎？”

　莊志希：“不是很明顯。“

　這話明沒法兒接，覺得，超明顯的呢。

　莊志希：“對了，你今天去公安局那邊，怎麼樣了？”

　明撓撓頭，說：“今天是我們科長跟我一起過去的，我們領導那邊你曉得的，都是看著我長大的，也是擔心我被報復，所以還是過去打聽了一下詳細的況。”

　莊志希擔心的也是這個，問：“然后呢？”

　明：“然后就沒事兒了啊，昨天那個人是一個小那啥啥，跟著人一起抄家，然后發現了那家人藏著黃金，他就藏著掖著沒說，還故意做了藏。不過他也曉得，這家人到時候不可能不代的，所以他一回去就假裝不舒服當即請假離開，重返現場。反正他家里也沒別人了，所以他就打算帶著金條跑，據說這人打算往港城那邊逃。”

　真心嘆：“真是財帛人心，如果不是他太張，加上那個胡婆子蠻不講理的，他金條不餡絕對不會繼續沖突，會趕走的。這人還打算去港城過好的新生活呢。”

　莊志希聽到這里，噗嗤一聲嗤笑出來，說：“這人腦子一看就不夠用，這是豬嗎？他以為有錢就跑得掉？這也不想想，往那兒走都要的介紹信，咱們這邊又不是與港城臨海相，遠了去了。他飛去啊！這一路上，他要份證明沒有份證明，要介紹信沒有介紹信。到時候人家一代，再配合他的失蹤，一下子就會曉得這人上帶著黃金。到時候還不通緝他啊！這麼多金條，誰也不能當沒事兒。”

　明：“誰說不是呢，可能，真是被金子晃瞎了眼了吧？那邊沒直接說，不過我聽那話茬兒的意思，肯定不止掉的那些，他上還有呢，綁在上，那麼沉的東西在上，也難怪我給他踢出去他就吐了，分明是因為上綁著金條。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練了什麼大力金剛腳。”

　夫妻兩個都有點鬧不懂這個人的腦回路，好端端的日子不過，為了金條值得嗎？

　金條是好，但是你又不是游個水就能過去，還有千山萬里的路呢。也是被金子晃花了眼。

　明：“我這次也算是差錯了，還替他們挽回了損失呢。”

　莊志希：“真是……”

　這幾年各種事比較多，這樣的那樣的，像是向老師就因為分不好，躲去醫院太平間工作了。雖然晦氣了點，但是真心省事兒啊。但是也沒想到，都風風火火好幾年了。還有人分不好還藏著這麼多的金條。

　莊志希都不知道怎麼形容了。

　當然他們這種三代貧農的，在這樣的大風里也就是小沙粒，跟他們沒啥關系。

　“那你這次也算是幫他們挽回了巨大的損失，不給點獎勵什麼的啊。”莊志希笑著開玩笑，他是覺得不太可能的。那些人辦事兒啊，嘖嘖。

　反正就沒法兒細品。

　明眼睛亮晶晶：“我這次可以再漲一級工資。”

　莊志希：“咦？”

　他還真是驚訝：“你工齡不是不夠？”

　明驕傲的揚了揚下，說：“特批的，你不是都說了？我可是挽回了巨大的損失，不然這個人帶著這麼多金條跑到港城，那不是造重大的損失？”

　帶著幾分小得意，說：“莊志希同志，你也要努力了啊！你看我，多厲害啊。”

　莊志希：“好好好，你最厲害。”

　他說：“我這邊想漲工資，只能熬資歷，難啊。”

　不過他倒是又說：“這次李主任把我推薦到宣傳科幫忙，我會好好干，看看有沒有出頭的機會，最好能正式的調過去。宣傳科總是比醫務室更適合我的。”

　就他們醫務室那個收費，基本上就十以的加減法。

　他坐那兒未老先衰。

　別看明看起來單純，但是從小就是工人家庭，多還是有點懂的。

　說：“那我估計不好調，現在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真的有位置，也有那有背景有門路的向往里沖呢。你這連點門路都沒有，能行嗎？要不要找找人？”

　明撓撓頭，綁的好好的麻花辮了幾分，蹙著眉，說：“我家那邊，在機械廠完全沒人，找人都不好找。”

　這個時候不是幾十年后比較發達的時代，現在的圈子還是很固定的。

　家有門路，但是卻找不到這種門路。

　莊志希笑了出來，說：“沒事兒，我是那要指媳婦兒的人嗎？我媳婦兒都這麼能干了，我自己還不努力，那多跌份兒啊！你放心好了，這事兒我有分寸，要是說一次就功，我覺得未必行。但是人嘛，在能表現的時候多表現一點，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有機會了。我這次打算抓了好好干，也多拍拍馬屁。總該有點用的。一次不還有下次，我每一次機會都抓住了，讓領導記憶猶新，多總歸能記起我這個人。”

　明嗔：“哎呦，還要拍馬屁的小可憐兒。”

　莊志希嘿嘿一笑，說：“為了前途為了賺錢，不磕磣。”

　明也笑了笑，點頭：“對哦。”

　莊志希：“走嘍，回家嘍！”

　明咯咯咯的笑了出來，兩個人別看出來得早，但是好好一個自行車也不騎，非要膩膩歪歪的推著走，這下子好了，倆人回家竟然還算晚的。夫妻兩個走到巷子口，就到同樣晚了一丟丟的姜蘆。

　姜蘆：“……”

　就他媽煩！

　狐疑的上下打量這對小夫妻，懷疑他們是跟著，不然怎麼那麼巧，又遇見了。莊志希熱的打招呼：“周嫂子，下班了啊？”

　他看向了姜蘆，姜蘆的自行車前簍里，放著味道不明的玩意兒。

　莊志希：“……”

　雖然不曉得是啥，但是看個大概，約像是葷腥。

　他笑著說：“您家這條件也太好了，昨天吃今天還吃。”

　姜蘆有幾分尷尬，但是見這小夫妻兩個好奇，還是不自然的將車筐里的袋子攏了攏，說：“大家日子不都一樣麼。”

　笑了笑，說：“我還著急做飯，先走了。”

　飛快的走了幾步，莊志希和媳婦兒一起而而相覷，互相聳了聳肩。

　“怎麼怪怪的。”

　“誰曉得買了什麼。”

　姜蘆今天屬實有點張，那能不張嗎？今天買的可不僅僅是羊腰子，還有蛋蛋呢。都說吃什麼補什麼，姜蘆是全心全意為周群著想。

　誰讓白斗這個無賴害的男人傷呢。

　姜蘆想到這里，心里更加難，只恨白斗的為人缺德。

　周李氏看著匆匆回來的姜蘆，冷哼一聲，說：“怎麼回來這麼晚？”

　姜蘆趕開口：“媽，我去買這個了，昨天專門讓人留的。”

　周李氏一看，滿意的點頭，說：“小群是該補一補，不過他之前了傷，本來就得多休養，傷筋骨一百天，他這也差不離了。就算你是他媳婦兒，也不能總是纏著他。這人要是總想著那些事兒，就太下賤了。正好你也歇一歇，他也好好養一養，過一段時間，你們再要孩子。”

　雖然迫切的希兒子和兒媳婦兒有孩子，但是也見不得這兩個人太膩歪的。這可是兒子。

　姜蘆臉紅的點頭。

　周李氏咳嗽一聲，說：“小群沒跟你一起回來？”

　姜蘆趕的：“群哥之前請假太多，又……他最近下班都會主加一會兒班。讓領導有些好，彌補一下。”

　提起這個，姜蘆心里也不樂意，如果不是婆婆這個惡毒的老太婆拖后，他家周群哪里至于就這麼為難了。不過讓反抗婆婆，是不敢的。

　姜蘆低聲：“我們做飯吧，等一會兒群哥回來正好能吃。”

　“這玩意兒咋做？”

　說實在的，這事兒可是難倒周李氏了。

　這輩子還沒做過這種東西呢，到底該怎麼理，真是一點也不曉得，不過聽名字就知道這東西是好東西，大補的很，問：“這炒腰花一樣的做法？”

　姜蘆也不知道啊。

　不過到底比周李氏這個家庭主婦見多識廣一點，說：“洗一洗先煮一下吧，然后看看蘸醬吃還是切片再炒一下。”

　“行。”

　婆媳兩個很快的忙碌起來，這時莊志希夫妻也回來了，一回來就看到趙桂花正在炒菜，明興沖沖的湊過去，問：“媽，今晚吃什麼啊？”

　趙桂花：“炒蘑菇。”

　明：“呦吼。”

　梁芬得意：“我和媽今天的收獲真是不老。”

　他們是直接騎車去的郊外，競爭力就比在城小了，收獲也大。指了指小簍子，說：“看，一簍子全是呢。”

　這要是在城里這些地兒撿蘑菇，可沒有這麼多。

　明：“好多哦。”

　“那可不。”

　“過幾天我休假，咱們一起去，我也想上山。”明是對上山念念不忘的。

　趙桂花：“，你哪天休息，你們兩個跟我一起。咱們三個同志讓他們看看婦能頂半邊天。”

　“好。”明清脆的笑了出來。

　梁芬也點頭應了好。

　“小莊。”

　莊志希回頭，趕打招呼：“王大媽您怎麼過來了，快坐快坐。”

　王大媽笑著說：“我怎麼不能過來了？”

　直白的說：“我來你家，不跟走城門一樣隨便？”

　莊志希：“也是哈。”

　大家都笑了出來，王大媽自來的拎起一個小板凳坐下，說：“我這次過來是跟你說一下你外公的事兒。”

　莊志希：“那過去吧，去外公那邊，咱們直接一起當而說。”

　王大媽：“。”

　先前莊志希找了王大媽打聽關于向老師那個大姨姐的事，現在有了眉目，王大媽自然是要趕過來的。

　明：“我也去。”

　外公的事，當然要在場了。

　到時候還能給他媽傳話兒呢。

　這時藍四海老頭剛下班，瞅見他們一起過來，說：“進來吧。”

　王大媽也不等他坐定，就直接說：“上次小莊跟我說的那個人，我找我的老朋友打聽了。那個的羅小荷，家里有一個老娘，還有一個妹妹和弟弟。老娘當年因為丈夫去世刺激的有點發瘋，偶爾會拿刀砍人。那個妹妹因為老娘瘋了這件事兒離婚了，男方為了表達歉意凈出戶的。他家這個二妹子帶著孩子跟娘家人住在一起。他家最小的還有一個弟弟，這個弟弟在食品廠上班，目前單，未婚。咱們再說這個羅小荷，沒嫁過人，不過當年訂婚過，因為落水小產，并且再也不能生了。當年那事兒，多也是自己倒霉了。我打聽了一下的人品，都說這人人品是很不錯的，沒有不正經，當年懷孕也是事出有因。就是命不好。他們家是隔幾年就要有點事兒，一來二去的給耽誤了老姑娘。”

　“那這突然要結婚是因為……？”莊志希其實不怎麼相信這隨隨便便就能改變主意，一個人五十來年都是單，都已經習慣這樣的生活狀態了，突然要結婚，總是怪怪的。

　雖然向老師沒有說，但是莊志希覺得事未必這麼簡單的。

　雖然他讀書的時候跟向老師關系好，但是也不是無條件無腦的相信向老師的所有話。

　王大媽：“這個事兒，其中還真有些緣由。”

　“您說。”

　王大媽：“就這個羅小荷，不是有個老娘嗎？就是瘋了那個，這老太太也是夠嗆，對二兒和小兒子好，反倒是對大兒不上心。他家明明是大兒為家里付出的最多，但是老太太是看不見的，就當做理所當然。這老太太跟鄰居們嘮嗑，約還很責怪這個兒，覺得如果不是大兒當年結親不給他們丟了人，他家老頭子何至于郁結在心，早早的去了。反正這老太太多是把自己老頭子的死怪罪到大兒上。他們家一路越過越難。總之這個老太太是不喜歡這個大兒的。不過雖然不喜歡這個大兒，但是卻又不想這個大兒嫁人。早些年是希大兒為家里奉獻。現在羅小荷也歲數大了，這老太太仍是不想。因為自己年紀也大了，希羅小荷能照顧。而且眼看著他家小弟也要結婚了，這結了婚，不得要生孩子。都時候可以讓羅小荷給兒子照顧孩子。大抵就是想把大兒當老媽子使。至于大兒自己以后怎麼辦，是完全沒有考慮過的。怎麼就巧的不行了呢。跟鄰居一群老太太說這個小話兒的時候，被大兒聽見了。哎呦喂，據說當時那個臉，冷若冰霜的啊。然后就傳出這個羅小荷準備再找一個消息了。聽說老太太在家里鬧，發了話如果敢結婚就斷絕母關系。不過羅小荷很堅持，一定要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