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媽過來想把東西都收了，看還低著頭，說：“今天就這樣吧，你也回家做飯吧。”

　王招娣輕輕的嗯了一聲，起準備出去。

　想看看外面有沒有野菜，薅一點其實也能吃。

　王大媽：“姑娘啊，你干啥去啊？”

　王招娣：“我，我出去轉轉……”

　咕嚕咕嚕。

　的肚子了起來，王大媽突然反應過來，說：“你是不是沒吃的啊？”

　王招娣猶豫了一下輕輕點頭。

　王大媽嘆息一聲，說：“他家現在估計也顧不上你。”

　想了一下，說：“這樣吧，你今天晚上先來我家湊合一口，晚上我找周群他們兩口子說這個事兒。”

　王招娣趕搖頭，說：“不用不用，我不吃沒事兒的。”

　是知道糧食的珍貴的，是斷然不敢在人家白吃的。在周家敢吃是因為要養一養給這家子生兒子，如果去別人家，那算啥人啊，糧食是多金貴的東西啊。

　王大媽：“沒事兒，你來吧，到時候我跟周群說。”

　眼看王招娣很堅定，又說：“到時候我跟周群他們兩口子要伙食費。”

　這麼說，王招娣倒是輕輕點頭。

　王大媽看著王招娣瘦麻桿兒的樣子，說：“走。”

　王招娣：“謝謝你。”

　小聲，但是卻又格外堅定的說：“謝謝您王大媽。”

　王大媽：“嗐，我是管院兒，你來到大院兒我還能不管你？這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得慌，人哪能不吃飯。”

　王招娣跟著王大媽走了，主過去幫忙燒火，臉熱熱的，也紅紅的。

　白斗過窗戶往外看，帶著幾分若有所思，他是曉得這個王招娣是來干什麼的，畢竟蘇家是為了幫助他，這麼可能不告訴他們呢？那是要把自己說的十分的艱苦才幫忙功。

　這自然就要增加難度。

　所以白斗是知道的，他也知道王招娣不是周家什麼親戚。其實是蘇大娘的大閨蘇招娣婆家那邊的親戚。其實白斗也想過要不要把這事兒攪合黃了。或者自己捷足先登。

　反正，他人都出來了，周家還能把他怎麼樣。

　但是他很快就打消了這個主意，畢竟周大媽那個人還是有些瘋狂地，有些事兒是絕對不能的，生孩子的事兒就是其中的翹楚，如果在這個事兒上讓周大媽不順暢，那麼周大媽保不齊真是要殺人。

　所以他思來想去，到底沒敢。

　而且再一個也是因為王招娣一般，個子不算矮，但是太瘦了，他不喜歡這種看起來瘦的沒二兩的姑娘，一看就不健康。而且要什麼沒什麼，他還是喜歡點的，那樣才好生養呢。

　就這個姑娘，實在不是他的菜，所以他也就斷了想要截胡的心思。

　而且約的，他心里還有幾分得意，姜蘆家里條件再好又如何，不能生。你周群在再找一個給你生的又如何，還不是個又沒文化又沒家世長得也一般的農村丫頭。

　但是他白斗就不一樣了，他還是能娶個不錯的媳婦兒的。最起碼，最起碼得像是明那樣的。

　人長得不賴，家庭條件中等以上，娘家能夠幫襯不拖后，還能很快的懷上。他覺得，自己最次也得找個這樣的姑娘，畢竟他是當得起的。

　他正琢磨著，就看到莊志希跟媳婦兒兩個一起推著車回來了，他乍一看到明的臉蛋兒，瞬間臉紅了一下，趕回去。

　莊志希：“？？？”

　他抿抿，說：“咱們回家。”這混蛋看屁啊！

　白斗看著他們的背影，視線在明的后背上流連了一下，又搖了搖頭。他是初婚，不能找個二婚的。如果說有誰最合適，那麼醫務室新來的那個小陶姑娘就最合適不過了。

　雖然才兩三天的功夫，但是他已經旁敲側擊的打聽過了，這個小陶姑娘是沒有對象的。

　他覺得，小陶姑娘可能是對自己有好的，不然的話，怎麼自己一打聽，立刻就說了呢。他覺得對自己，絕對有那個意思。肯定是姑娘家不好意思說，等他主呢。

　白斗又喜滋滋起來。

　他肯定是娶的最好的。

　但是如果小陶姑娘不是正式工，他可不能干。

　這要是沒個正式的工作可配不上他。

　白斗自己琢磨著這些，越發的樂呵，覺得自己的婚姻近在咫尺，甚至都開始琢磨起來將來要生幾個了。反正，他要生很多兒子，最起碼要多過三個，秀姐家里就是三個，他得比秀姐還好。

　白斗越想越，笑的嘎嘎嘎的，金來幾個小孩兒往院子里跑，聽到這個笑聲，：“別笑了，像鬼一樣！”

　三個孩子突突突的往家跑，他又住院了，王香秀下班回來做飯之后還得去醫院送飯，總之來來來回回的，也耽誤不的時間，這幾個孩子就跟野孩子一樣，到瞎跑。

　三個孩子跑回家，王香秀跟在他們的后面，：“你們慢一點，別摔了。”

　白斗不樂意：“秀姐，你看看你家這孩子，剛才還說我呢。”

　王香秀聲：“斗啊，你別怪他們，他們還是孩子呢！哪里懂那麼多。你看他們孩子互相之間也不是罵人。都不懂的。”

　白斗點頭：“我知道他們不是壞孩子，這也就是他們三個，要是換個大人，我就揍他了。”

　王香秀心道你他媽這個蛋都碎了，補補走路比我還娘們的，你還能教訓誰。

　你個公公！

　心活十分復雜，但是面兒上順：“我曉得你是個好人。”

　白斗：“那倒是，等我結婚，讓他們給我床，讓我也生個大胖小子。”

　王香秀皮笑不笑，但是聲音卻沒變：“好啊，只要你結婚，肯定給你床。”

　曉得這人是看上了小陶護士，但是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麼德行，真是不知所謂。那個小陶護士，才來廠里幾天，已經有好幾個小伙子追求上了，可都不主不拒絕不負責呢。

　就白斗這樣的，人家看得上才怪。

　王香秀一扭子，轉回家，就算是再婚，也不會找這麼個玩意兒，又蠢又笨。

　如果實在要找人，是寧愿找周群這樣的也絕對不會考慮白斗。不過，周群還沒回來？這也是個惡毒的，一家子惡毒。王香秀雖然來，但是也是為了養活全家。

　而且也不殺人不放火的，這個周大媽可真是夠歹毒的了。

　王香秀回了家，很快的忙活起來，院子里有些若有似無的味道，似乎是誰家炒了，順著味道的來源了過去，不用多說，肯定是莊家。

　要不就是藍家，這些吃獨食的，怎麼不噎死他們呢。

　各家都有各家的事兒，莊志希他們家此時已經開飯了，因為燉魚的關系，趙桂花在周圍了餅子。別看餅子不怎麼好吃，但是魚鍋餅子又不同了。

　這要說起來，他家最近油水兒大了，好像人油水兒大了之后，食量反倒是沒那麼大了，除了莊老蔫兒這樣在廠里比較需要力氣的活兒，其他的人食量其實都小了一點點。

　大家吃過晚飯，莊老蔫兒把剩下的魚湯也包圓兒了，他用餅子蘸著魚湯，吃了個。

　“你們說周大媽這次能是什麼個況？”

　莊志希八卦的開口。

　這要是怎麼樣，還真是不好說的，大家都不曉得。他們都沒遇見過這種事兒，自然是不清楚。趙桂花也沒遇見過。不過現在可是破四舊，這搞封建迷信，事兒也不算小的。

　當然，跟搶劫沒得比。

　但是這要是說不追究，也不可能。

　如果說因為別的事兒，例如周大媽給姜蘆買黑狗那些奇怪的東西喝，是圖著兒媳婦兒懷孕，那可能還不至于問題很大。而且姜蘆爸那邊為了面子估著也會幫忙。

　但是現在吧，估計是夠嗆了。

　這娘的都要咒他了，他要是還幫忙，那這人也太好說話了。

　而在趙桂花的印象里，姜蘆爸可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在這個年頭兒能做到供銷社的領導，你說他是個簡單的人也不可能，周群他們家能沾上便宜是人家家里對兒有義。

　但是對兒有義不代表對外人有義。特別是這個外人還沒存著好心，估著也很難善罷甘休，如果他家就姜蘆一個孩子，說不定還能算了不計較，但是他家不是啊。

　姜蘆還有哥哥呢。

　一家人八卦了一會兒，明倒是打上哈切了，趙桂花：“你是不是累了？如果累了就早點休息。”

　明點頭：“有點。”

　以前真是沒覺得，但是最近揣了小崽崽，就好明顯的。

　又打了一個哈切，說：“我還真是有點困了。”

　別看早上看了一場熱鬧，但是今天其實不是很有神，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是覺得有點倦。莊志希不放心媳婦兒，說：“走，我領你回去睡覺。”

　明笑：“好。”

　虎頭在一旁開口：“老師說，早睡早起好。”

　小燕子：“對的呀，小嬸嬸快休息。”

　明：“好呢。”

　還真是喜歡虎頭和小燕子這兩個小孩兒的，他們在趙桂花教導下，一點也不熊。小孩子不熊呢，就是小可啦。如果熊，就是兔崽子。

　莊志希扶著明回房間，明懶洋洋的，直接倒下，說：“我不想洗漱了，想睡覺。”

　莊志希：“那行，那就直接睡。”

　他主幫明了鞋，又給正了正枕頭，說：“來，我給你外套。”

　真是伺候的很到位。

　明像是沒骨頭一樣，順著莊志希的作，很快的就把服下來了。

　心里，約約有個預……

　莊志希看這樣，有幾分不放心，蹙著眉看明，不過明倒是沒留心，在被窩兒里，手：“我要抱著你睡。”

　莊志希溫的笑，低聲：“好。”

　******

　寂靜的夜，明走在空曠的街道，這條街道長長的，明認出來，這是他們住的這個杏花胡同，聽到吵吵嚷嚷的聲音，明繼續走。

　“讓一讓，讓一讓……”明趕讓開，是個孕婦，不能被撞到。飛快的讓開，但是還是被那個人撞到了，只是那人好像本沒有看見，直接穿過，很快的跑到了他們院子。

　明低頭看看自己，不解的蹙眉，明明好好的，怎麼會被人一下子傳過去了呢？

　歪頭想了想，很快的想明白了，在做夢。

　明明是做夢，但是又好像知道自己在做夢……

　明順著巷子往家走，看到剛才那個穿過的人跑到院子里報信兒：“莊家，莊志希是哪一家？”

　明高高舉起手：“我家！”

　不過那人本就沒看明一眼，又高聲：“莊志希！”

　明見到婆婆趙桂花匆匆出來，問：“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莊志希是我小兒子。”

　“他在家嗎？”

　“不在！他不在家。有什麼事兒你跟我說。”

　那人飛快上前，拽住了趙桂花，說：“大娘你跟我走，明是你兒媳婦兒吧？在公車上摔倒了，大出送到醫院了……”

　“什麼！”

　趙桂花的臉瞬間刷白，說：“快走！”

　趙桂花跟著人跌跌撞撞的跑，明這個時候也變了臉，飛快的跟上去，就聽那人說：“大雨天路況不好，車子打兒摔了出去，已經送到醫院了……”

　“人流了好多，快走……”

　明拼命想要追上這兩個人，但是怎麼也追不上，氣吁吁的蹲下，扶住了肚子。突然就覺得自己好疼，好像有什麼要離開自己的疼……

　時空飛快的轉換，約聽到大夫的聲音：“孩子現在是勉強保住了，但是孕婦需要長時間的靜養，接下來還不好說，你們做家屬的一定要小心謹慎，另外一定要照顧好孕婦，不然能不能保住就不好說了，懷的是雙胞胎，本來就辛苦……”

　明想說什麼，但是又像是要溺水一樣，難扶著肚子的肚子……

　慢慢的，好像又離出來了，漂浮著看著自己，很辛苦，好像一不小心就會見紅。整個人憔悴又蒼白。院子里的人在背后指指點點，說這個孩子可能不會順利生下來，生下來也不會健康……

　明深深的吸氣呼氣，這個時候，好像又置產房……

　“啊！！！”明突然就尖一聲，坐了起來。

　莊志希睡得正迷糊，一下子被驚醒，他趕起來，急切的問：“媳婦兒，怎麼了？你怎麼樣了？是不是做噩夢了？不怕啊，我在的。”

　他低頭一看，這丫頭竟然哭了。

　莊志希一下子慌了，趕說：“怎麼了？”

　他趕給眼淚：“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醫院。”

　他踉蹌著就要起，明卻拽住了他的背心，用力搖了搖頭，整個人向前靠在了他的頸項上，咬著說：“我沒事兒，沒事兒的，就是做噩夢，你讓我緩一緩……”

　不是做噩夢。

　這是的預知夢。

　明瞬間明白了，這是預知夢。

　小時候可能是比較弱，小孩子麼，神也真是弱弱的，就會做很多七八糟的夢。那個時候真是每天都要哭醒。后來大一點了，又開始習武，慢慢的堅強起來，就不會七八糟什麼都夢到，預知夢都了，不過跟自己有關的重要事件，還是會夢到的。

　雖然極極，但是有的。

　像是就夢到了趙桂花是重生的。

　像是相親的前一天，就夢到大概是中年的自己跟莊志希手牽手一起逛公園，兩個人還抱在一起啃，都夢見過的。

　這一次，又夢見了，毫不懷疑，這是給的一個預警。

　明靠在莊志希的懷中，想著夢里的場景，夢里是穿著短袖的夏天，好像還聽到很大的蟬鳴聲，咬咬，突然堅定起來，說：“志希哥，我想調一下工作。”

　莊志希一怔，隨即說：“調工作？”

　他什麼也沒問，就說：“好。”

　明：“我現在做售票員每個月有三塊錢的上車補助，我調走就沒有了。也就是說我每個月會三塊錢。其實我也不舍得……”依偎在莊志希的上，說：“其實剛懷上的時候我就想過這個事兒，但是我當時還是放棄了。雖然孩子還沒生，但是養孩子也是很費錢的，我也想多攢點錢。但是我剛才做噩夢了，我好怕變真的。在車上做售票員是好的，但是車子是活的，對我一個孕婦來說，不是什麼安全的事兒。我不能拿自己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