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從小就是沒良心的小孩

　這友誼商店的各樣品齊全,陸守儼一口氣給初挽買了不服，東西太多,他們先寄放在商場的柜臺,之后陸守儼繼續帶著逛，不知不覺走到了。

　陸守儼看著“”那四個字，默了下,才仿佛很隨意地道：“買嗎？”

　初挽:“買。”

　其實不太大，尺寸一般，不過覺得自己還是需要舒服一些的，現在穿的就是自己制的那種，總歸不太舒服。

　陸守儼:“自己去吧。”

　初挽意外:“你不陪我去?”

　陸守儼面無表地抿了下：“自己去，我在這里等你。”

　初挽看著他那一臉冷的樣子：“好吧……”

　于是便自己過去了,這時候的樣式還是比較單調，大差不差都是那樣的，不過好在就是個A,這種式就很合適。

　布料倒是分好幾種，有緞子的，也有純棉白洋布料子的,初挽看了一番,又跑出去找陸守儼。

　陸守儼筆地立在墻,見到過來，道：“挑好了？”

　初挽笑盈盈地抬眼看他：“沒,我不知道選哪個。”

　陸守儼:“什麼意思?”

　初挽便開始形容比劃起來：“樣式都是那樣的,但是料子有好幾種呢，你說哪種更舒服呢？”

　比劃得特別詳細,尺寸料子覺都說了說。

　陸守儼聽這麼說，便是再淡定,也是額角微，他輕輕皺眉，想了想：“那你買兩件吧，一件你說的那個緞的，一件白棉布的，這樣可以換著穿。”

　初挽笑:“好!"

　說完忙跑回去，把兩件都要了。

　買了后，又去看了鞋子，初挽道：“算了吧，皮鞋我不太穿得慣，我覺得這種自己做的棉布鞋好的。”

　太爺爺自然不會做鞋，也不會做，的鞋子都是托同村的做，給人家一些吃的，雖然樣子不夠洋氣，但穿上舒服。

　陸守儼：“你不喜歡穿皮鞋，那就算了，不過我看你那天穿著運好的，不是剛買了一套運嗎，給你買雙運鞋吧？”

　初挽一想也是，當下跟著陸守儼過去看鞋。

　現在外國一些品牌已經進中國了，這里竟然有賣耐克鞋的，不過一雙竟然要七八十多塊。

　初挽：“這麼貴……”

　其實國其它商品的價本沒這麼高，商店里的其它國產貨都是正常價格，就是外國品牌，價格死貴死貴，完全超出了中國人的工資水平。

　陸守儼看了一番：“你試試這雙吧，這雙穿起來應該舒服。”

　初挽：“不要。”

　雖然他給買東西，是高興的，但是這麼貴，何必當這個冤大頭呢！

　陸守儼便道：“挽挽，我不缺錢。”

　初挽：“是嗎？”

　陸老爺子工資非常高，估計一個月五百多，確實不缺錢，但是底下那麼多兒孫，陸守儼凡事肯定得靠自己，不忍心讓他為自己花很多錢。

　陸守儼解釋道：“我從上軍校開始就一直有補，自己也花不了，家里也不需要我出什麼錢，我都存起來了。我現在的級別，工資也還可以。”

　初挽一聽，頓時明白了，他在軍校或者部隊，穿軍裝吃食堂，自己基本沒什麼花銷，軍齡十一年，就算開始補不高一個月就幾十塊，但是十一年累積下來，也是很大一筆數字了。

　更況且他升職后，一個月工資肯定不低了，估計得上百了。

　不過卻想到一個問題：“七叔，你給我買這麼多，萬一我們不的話，那我怎麼還你啊……”

　陸守儼神微頓，之后眸中便泛起淡淡的涼意，他看著道：“沒關系，我會給你記在賬本上，慢慢還。”

　他補充了一句：“時候長點也沒事，不收你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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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拿了一雙運鞋，耐克高幫的，初挽試了試，穿上去很舒服，如果搭配陸守儼給買的那套運，更是看著洋氣清新。

　那商店服務員看到初挽換上，雖然多對人有些答不理，不過還是夸了一句：“你穿上好看的，你多大了？上著學吧？這種鞋去了學校，班里都得羨慕你。”

　初挽：“我已經不上學了…這個是不錯，舒服。”

　服務員：“那當然了，你眼好的，這是國外名牌，別看貴，但值，外面你有錢也買不到——”

　一時又道：“你家長也舍得給你買，干嘛不買！”

　說這話的時候，陸守儼恰好結了賬回來，初挽注意到，他聽到“家長”這兩個字，倒是沒什麼反應，淡定地將票據遞給了服務員。

　陸守儼拎著別的袋子，初挽拎著新買的運鞋往樓下走，這麼下樓的時候，有些壞心眼地說：“七叔，怎麼辦呢，你看別人一看你年紀就大！他們認為你是我家長呢！”

　樓梯上，兩個人距離很近，是一低首就能到的距離。

　陸守儼往下走了一臺階，之后低首，似有若無地掃了一眼：“挽挽，看你這樣子，別人這麼說，你高興的？”

　初挽憋不住想笑，故意道：“沒有高興……我就是不明白，七叔你說你也才二十七吧，也沒多大，為什麼大家都覺得你老呢，難道是我太顯小了？咱們看起來不般配的話，這可怎麼辦呢？”

　陸守儼神淡淡的，對于的調侃沒有任何反應。

　初挽仰臉認真地打量著他，笑著說：“七叔，我突然發現，你好像長得好看的……”

　站在高臺階上，兩個人恰好能夠平視，就那麼近距離地看著他。

　商場燈打在他的臉上，他眼皮薄薄的，睫竟然很長，側臉線條鮮明好看，竟然讓人看得有些挪不開眼。

　初挽便想起十幾年后，那個已經攀爬到一定位置的他，在出席某次國際會議時，新聞報道有一張他的西裝側臉照，據說那張照片被國外某重要報刊轉載后，竟然被稱為最富有神特的東方男子。

　以前沒細想過，只覺得那就是權利的加，現在卻覺得，好像長得真還不錯，屬于越看越有味道那種類型。

　正津津有味看著時，陸守儼漆黑的眸子看過來。

　初挽心里便一個恍惚，覺得那雙眼睛猶如點墨，能攝走人的魂。

　陸守儼卻在這時候低聲道：“挽挽，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初挽臉上發燙，不過還是道：“知道……我覺得七叔好看，真好看，我還喜歡的。你呢，你是不是嫌我小，嫌我長得不好看？”

　這麼說的時候，溫熱的呼吸輕輕噴灑在陸守儼凌厲立的臉上，甚至看到陸守儼刮得干干凈凈的青茬痕跡，看上去很朗，和人的臉龐完全不同，當然也和陸建時蘇巖京那種小白臉不搭界。

　視線往下，可以看到他凸起的結，被豎起的領抵著，而在那領掩映間，可以看到結旁淺淡的疤痕。

　好奇地看著。

　的視線太過專注，陸守儼結不著痕跡地滾了下，之后低聲說：“挽挽，皮相是最不重要的。”

　不知道是不是初挽已經沉浸其中，覺得他的聲音竟然也格外醇厚，前所未有地人。

　歪頭，疑：“嗯？那什麼重要呢？對于男人來說，你們最得到的是什麼？”

　陸守儼抬眸，四目相對間，呼吸縈繞，空氣都仿佛變得粘稠。

　陸守儼收回目，看著下方的臺階，淡淡地道：“你要和我在這里討論這種復雜的哲學問題嗎？”

　初挽：“這個很復雜嗎？我就是好奇，男人和人之間，最重要的是什麼……”

　在這一瞬間想起自己的上輩子，不過也只是片刻間罷了。

　的心思重新回到了眼前的男人上，笑著道：“我不懂，就是弄不懂，七叔如果知道，教教我好不好？”

　陸守儼再次看了一眼，笑得不安好心。

　當的呼吸幾乎上他的結時，他清楚地知道，就是故意逗自己玩。

　也許就像哄著一只貓，興頭來了，手段使盡，逗得高興，摟著抱著，其實回頭得不到想要的，直接踢一邊去。

　從小就是個沒良心的小孩。

　而他也只是一時順手的選擇，在被挖寶一樣，探索尋覓。

　于是他收回目，淡淡地道：“要想討論哲學，首先要端正思想，可以先看看馬列主義偉人思想，等你讀完了我們再討論這種思想問題。”

　說完，他徑自走下樓去。

　馬列主義？？

　初挽陡然想起自己昨晚的夢，頓時一切旖念全都然無存。

　和他探討馬列主義思想？

　省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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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守儼下樓，本沒有要等等初挽的意思，初挽只好自己下樓。

　到了一樓，才看到他站在那里等著，就有些無奈：“七叔，你不能這樣，我還小呢，你說你萬一把我丟了怎麼辦，到時候陸爺爺肯定罵你！”

　陸守儼：“丟了也不怕，你如果遇到人販子，那人販子肯定被你坑得傾家產。”

　初挽哼了聲，不過沒再說什麼。

　上次作弄陸建時，按說他應該不知道，但是也不好說，畢竟他去過越南，據說偵查能力很強，說不定就看穿了。

　所以多有些心虛，也不多說什麼了，就亦步亦趨地跟他后面。

　陸守儼帶著到了手表，柜臺里擺了不手表，這里手表是外面普通商場沒有的，便是外面有的品牌，這里款式也更時髦更多樣。

　初挽：“你要給我買手表是嗎？”

　陸守儼掃了一眼初挽的手腕，細瘦的手腕上很素凈，什麼都沒有。

　他頷首：“這樣你看時間方便。”

　初挽很是乖順地道：“好。”

　那些手表品牌和樣式都五花八門的，陸守儼讓初挽挑，初挽其實對這個也不是太在意，覺得能用來看時間就行了，便指了一塊普通的，六十多塊錢。

　陸守儼對著服務員拿過來的目錄研究了一番：“要一塊好的吧，手表可以用很多年。”

　旁邊售貨員看陸守儼的著，多也有些殷勤，便給他推薦好牌子，說歐米茄好。

　陸守儼：“那就這個牌子吧，你自己隨便挑一個。”

　初挽見此，也就仔細看了看，其實那個牌子的價格大差不差，上下不超過五十元，既然都買歐米茄了，就挑了一個自己覺得好看的，是歐米茄曼哈頓雙，還是帶鉆的。

　初挽試著戴上后，頓時覺得這手表在發，為上最昂貴耀眼的。

　擺弄手表：“是不是太惹眼了？覺這手表太金貴了，和我不襯。”

　陸守儼看著那燦燦的手表，手表流溢彩，戴在初挽細弱的手腕，略有些不相稱，不過他還是道：“我覺得可以，好看的。”

　初挽：“那就這一款了。”

　陸守儼很快就結賬了，結完賬后，又隨便看了看，給初挽買了巾浴巾，還買了臉油洗面，甚至還發現賣香水的，據說是很見的，今年才開始賣的新鮮貨，也給初挽買了。

　兩個人拎著這一堆東西，先寄放在了柜臺那里，之后陸守儼便帶著初挽過去外面吃飯。

　出去的時候，初挽甜甜地笑著道：“七叔，我回去后就穿上你給我新買的，原來的不穿了。”

　陸守儼：“好。”

　一時又問：“想吃什麼？”

　初挽：“隨便吧，這周圍有什麼？我怎麼都行。”

　陸守儼見此，也就不問了，徑自帶過去了附近的首都飯莊，那是一家經營魯菜的老字號，點了三個菜。

　初挽：“咱們能吃完嗎，別浪費……”

　陸守儼看：“多吃點吧。”

　很快菜上來了，也算是香味俱全，兩個人吃著飯，隨便聊聊天。

　陸守儼提起：“我的調令很快就下來了，到時候我應該會搬出去住，我現在的級別，只能住單位大院。”

　部級以下，只能住大院，再往上，才有更好的住宿條件。

　初挽聽這話，怔了下，之后便意識到了他含蓄的意思。

　抿笑道：“我覺得好的，難道七叔你是怕我嫌單位大院條件不好，不跟著你去住嗎？我呢，當然是你住哪兒，我就住哪兒了。”

　陸守儼提這個話題，確實是這個意思，如果兩個人真的在一起，這些肯定都要考慮好。

　只是他到底說話含蓄，現在被初挽點破，又直白地用了“跟著你去住”，便憑空生了很多曖昧的意味。

　他抿，直接略過這個話題，著面前雪白茶杯中飄出的熱氣，問：“你現在有什麼打算？想考大學？”

　初挽點頭：“是。”

　詳細地解釋道：“你也知道，我高中時候經常不在家，出門多，學習上不太方便，所以基礎不夠扎實，現在我考大學，其實心里很沒底，不過沒關系，我也有心理準備，今年考不上就明年。”

　陸守儼：“考古專業？”

　初挽點頭：“嗯。”

　陸守儼：“哪所大學？”

　初挽：“哪所大學倒是無所謂，反正只要有考古系就行，或者實在不行，進一所普通學校的歷史系，也可以。”

　考古做得好的就那幾所學校，考古現在也算是熱門，不好考，陳蕾以后考上的就是京大下面的考古系，那個分數也高的。

　不過大部分院校都有歷史系，歷史系下面一般會有考古和文鑒定的分支，這個相對簡單一些。

　陸守儼聽著，明白了：“沒事，慢慢來吧，反正你還小，不著急工作，先補課，考上大學，讀完書再說吧。”

　他略沉默了下，才道：“如果我們在一起，我的工資足夠花，所以你不需要心錢的問題，可以隨意做你想做的事就行了。就算我們不在一起，也沒什麼，老爺子會照顧好你。”

　初挽聽著，托了下好奇地打量著他。

　他可真行，這個時候還得做兩種考慮。

　于是好奇地問：“七叔的意思是，我嫁給你的話，你的工資給我一起花，我不嫁給你的話，就沒門，我缺食的時候，自己找老爺子想辦法去，你是不會管我的？”

　陸守儼無奈地掀起眼：“挽挽，你非得這麼說話嗎？”

　初挽：“我就好奇一下——”

　突然想起來了：“七叔，你之前還給我十塊零花錢，你這麼大方，難道你當時就猜到我以后想嫁給你？”

　陸守儼沒想到突然提起這個：“我沒多想。”

　初挽卻道：“七叔，我怎麼覺得你可能早惦記我了！那我就要好奇了，你家侄子想娶我的時候，你在想什麼？你是不是氣死了，所以才對我擺臉？”

　陸守儼頓時面沉了下來：“別胡鬧行不行？”

　初挽打量著他臉，笑了，一臉乖巧聽話的樣子：“好，不胡鬧，我不說了。”

　之后，小聲說：“七叔，你看我什麼都聽你的，你如果娶我，穩賺不賠。”

　茶香氤氳中，眸清澈，笑意盎然。

　陸守儼看得有些恍惚，他深吸口氣，承認道：“是，我賺了。”

　初挽看著他那認命的樣子，越發想笑：“我真覺得我們配的。”

　陸守儼：“你說得對，配的，現在開始，不要說話了，認真吃飯，不然對消化不好。”

　初挽笑著道：“好，我聽你的。”

　當下也就不說了，適可而止，暫時先放過他吧，不然他可能真的惱怒了。

　兩個人無聲地吃飯，誰也不說話了。

　整個過程有些過于安靜了，以至于服務員都好奇地看向這一對。

　總覺得怪怪的。

　吃差不多的時候，陸守儼問：“現在直接回家，還是我們再逛逛？”

　初挽：“也沒什麼特別要買的了。”

　陸守儼略猶豫了下，才問：“你要看電影嗎？”

　初挽詫異：“電影？”

　陸守儼：“對。”

　初挽有些意外。

　以為自己要多花一些功夫，多給他一些時間，但現在看，他其實比以為的適應良好。

　從今天的談話看，他已經試著思考他們兩個在一起后的居住問題、財務問題以及上學的問題。

　現在，連看電影這種事都能提議出來了。

　當然了，也可以認為，他出于責任心，正在完地執行著老爺子的命令，試圖出地完這個任務？

　陸守儼自然察覺到了的反應，便道：“不想去，那就回家。”

　初挽忙道：“去，我要去！”

　陸守儼：“算了，以后再說吧。”

　初挽看他側臉略顯疏淡，想起陸建冉昨晚沖他撒的樣子，便放了聲音：“七叔，我想和你一起看電影，你帶我去好不好？”

　陸守儼聽這話，微怔了下，之后才低聲說：“好，那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