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江醒來,外面天已經大亮了。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然后慢半拍的反應過來床上了一個人。
起下了床,原本還以為人走了,哪知道出了房間后,就聞到后面廚房那里一陣飯香,忍不住詫異。
江拿了巾進了廚房,飯菜已經做好了,炒好的菜被放在鍋蓋上,上面還蓋著一個竹編罩子,防蒼蠅用的。
沒看到黎宵的影。
江走到廚房角落的小桌子前,上面放著洗臉盆和牙刷牙膏,給自己的牙刷上了半截牙膏,拿了頗年代氣息的半舊陶瓷缸,然后又練的打了半盆洗臉水,端著去了外面院子里洗漱。
院子西墻角有個帶著的小漕,不用的臟水可以倒在那里。
江剛出大門,就看到在站在井邊洗服的男人,腳步一頓。
男人背對著,他著膀子,全只穿了一件迷彩的長,結實漂亮的背脊,勁健削瘦的腰,小麥的皮在下折著健康的。
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不是好,也看過爸哥夏天著膀子的樣子,爸就不說了,啤酒肚就跟孕婦一樣,哥則是典型的白斬,干瘦蒼白,完全不像個男人。
不得不說,黎宵不管是臉,還是材,都是極品。
也不知道是不是的目太過強烈,彎腰擰著服的男人突然回過頭來,長發從后面扎了一半,鬢角碎發凌,出帶著人尖的漂亮額頭,里銜著煙,但沒。
他淡淡瞥了一眼就把頭轉回去了。
但江注意到,他手上擰的是昨晚換下來的服。
不得不說,這樣的黎宵打破了對他一直以來固有的印象。
黎宵是遇到的第一案子,哪怕當初心里有了轉業的小九九,但在實習期間也不敢渾水魚半分,關于他的資料,不說倒背如流,也能算得上了如指掌。
從那些文字中,認識到了一個膽大心細、聰明果決、狠毒辣又寵兒的男人。
他雖然輟學早,但曾經卻是以第一名的績上了當地最好的高中。
他從小就跟混混、警察打道,三教九流什麼都會,還學會了一手高超的反偵察能力,使得他在外逃亡十一年都沒被找到,還讓他功殺了一個又一個害者,手段極其殘忍。
但他卻又是個很好父親,別的孩子有的,他兒也會有。
厚厚的資料中,江看到了幾篇筆稚的作文,記載著一個小孩眼中的溫好爸爸,的爸爸會給做別人都沒有的小馬車;會在大半夜背著已經睡著的爬山,就因為說了一句想看日出;還會學編辮子,給編好多好看的辮子……
他是一個很復雜的人,但江突然發現了解的好像還不夠全面,至印象中的男人大部分都是爸哥那樣油瓶到了都不扶的懶鬼。
曾經也幻想過未來另一半的模樣,最基本的一條就是會做家務。
沒想到,現在倒是莫名其妙實現了。
江在心里幽默了一下,然后乖乖端著盆去了墻角。
——
早上三道菜,辣椒炒茄子,小白菜和豆腐湯。
味道不是很好,就是煮了而已,江低著頭吃了兩碗飯,吃完,依舊是男人起收拾。
江看他作麻利,也就坦然接了,抱著肚子在堂屋里散步,轉了兩圈后回房間做小服。
做小服之前得先畫樣式,廢了半天勁兒才從屜角落里翻出一支只剩半截的鉛筆和沒殼的破本子。
對小侄子的服樣式再悉不過,后世剛出生的嬰兒都穿那種連服,方便穿,碼數一般都是五六十厘米。
江坐在桌子前認認真真的寫寫畫畫,還在紙上標記需要注意的地方。
外面院子門被敲了好幾下都沒聽見。
等聽見站起時,就看到黎宵先一步出去了。
見他去開門,江便重新坐了回去。
不過沒有繼續剛才的事,房間窗戶正對著院子,稍微長脖子就看得清清楚楚。
外面黎宵打開院子大門,來找他的是朱強。
朱強看到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哥,我聽說你出來了,就過來看看。”
他手上拎著兩條掌大的鯽魚,是他昨天去看梅子回來路上在河里捉的。
這次他們打架也有他的原因,要不是為了給他出氣,也不至于進了局子里。
到最后,反而只有他逃過一劫。
說著趕補充了一句,“對了,我聽說隔壁市里建造工廠,工地上缺人,一天十五塊錢,你去不去?”
下半年不好找事,朱強和梅子的事已經定下來了,就在年底,準備趁著這半年時間掙點錢。
想到結婚,朱強臉上笑容加深,“哥,咱們縣里的大酒店快要完工了,到時候我舅會去當廚師,還說要把我帶上。我聽說像這種大酒店會缺什麼服務員,你可以把嫂子弄進去。”
也因為這個,梅子家才點頭的。
這次打架讓黎宵他們工作也沒了,朱強心里覺得很不好,他自己倒還好,以前不懂事跟著黎宵幾個混,但他卻是有退路的,現在跟著舅舅學廚,以后學好了也能自己開個飯館啥的。
但黎宵他們就不行了,黎宵和周健他們都是些沒爹或沒媽的孩子,父母不管,好不容易搞出了運貨的生意還跟秦老大張哥鬧起沖突了。
他媽和梅子現在都不讓他和黎宵來往,朱強也知道不能再混下去了,但他還記著小時候黎宵對他的照顧,所以還是過來說一聲。
在大酒店當服務員是好工作,現在工廠下崗工人一年比一年多,到時候恐怕沒關系都不進去。
這幾年縣城換了個領導,搞什麼旅游景區,要把他們縣城打造旅游縣,什麼招商引資,還有個海城來的大老板在這里建了一家四星級的大酒店,十分氣派。
黎宵倒是沒有太在意之前的事,朱強瘦的跟猴子一樣,打架帶上他也是挨揍的份。
聽到隔壁市工地缺人,含糊應了一聲,態度不明,但在聽他說讓江去酒店當服務員時,不自覺皺起了眉頭,似乎不太喜歡。
“這事后面再說吧,工地干多久?”
運貨的生意黃了,他也不想去老秦那邊低頭,他雖然混,但也知道有些事是底線,不能干,干了就一輩子洗不干凈了。
江肚子里還有他兒子,他得為以后考慮。
這次進局子,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老秦那人子太沖,還容易飄,總有一天要出事,他不想帶著兄弟被拖累,干脆找個機會鬧起來,現在算是撕破臉了。
朱強不清楚他心里想的,回道:“四五個月吧。”
黎宵眉頭沒松,覺得時間有點久了,那時候江都生了。
他確實缺錢,但他兒子出生時肯定要在場,他媽靠不上,江父母就更別說了。
他沒說話,朱強便趕補充了一句,“工地干活是日結的,想干多久就干多久。我是準備干到年底回來的,想過個好年。”
梅子父母要的彩禮太多了,幾乎將家里都掏空了,所以他才想著去工地掙點錢,跟著舅舅在國營飯店當學徒一天才三塊錢,凈干臟活累活,還不夠稱一斤。
黎宵想到昨晚江的話——孩子要出生了,有些東西需要準備。
他也不懂,反正就是要錢。
點點頭,“行,我再想想。”
朱強將魚留下走了,黎宵拎著兩條小魚回了屋子里,準備打盆水養著。
轉過的時候,目淡淡的瞥向窗戶那里,嚇得江趕將脖子回去。
隔著些距離,江聽得不是很清楚,但朱強聲音有時大,聽到什麼“工地”“大飯店服務員”“大嫂”之類的。
因為對黎宵的經歷太過悉,很快拼湊出了事件,如果沒記錯的話,這一年的黎宵跟一個秦文國的地頭蛇鬧掰了,秦文國的手下找他手下麻煩,黎宵跟人約架最后打進了局子里,出來后又將人揍了一頓,關系徹底壞了。
要不是因為這,黎宵應該很早就發家了,他當初搞得那些大卡車運貨路子,已經初后世貨運公司的形態。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運氣好,那個秦文國的家伙在幾年后就因為販d被槍斃,比他死的早十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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