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生宿舍后,黎宵站在樓下等著,他不能進去。
江和黎欣把東西送回寢室就下來了,江也不多呆,快要上課了,說了幾句就趕讓回班上。
安安還有些舍不得小姨,抱著人不撒手。
黎欣親了親的小臉蛋。
樓上三班有同學看到這一幕,都覺得驚奇。
黎欣子比較冷,平時不怎麼跟人來往,只跟室友、一班的常蕾和高三的季宇來往比較多,季宇是校草,全校有很多人暗他,包括高三的校花。
校花很會打扮,頭發拉直,穿著也比較時髦,不過在班上人眼中,黎欣比那個高三的校花學姐好看多了,材高挑,皮雪白,就是平時頭發隨便扎起來,不怎麼打理,永遠都是校服,但就是這樣都特別好看。
因為黎欣低調,而校花又喜歡校草,高三的那些人中對黎欣的風評不是很好,覺得黎欣足校花和校草的,人家常蕾和校草是親戚,但黎欣又不是,竟然還讓校草給打湯,幫拿盤子。
黎欣回到班上后,同學們都嘰嘰喳喳圍過來興問:“那是你姐姐姐夫嗎?長得也太好看了吧?”
“你小侄真的好可。”
“哎,你們沒發現姐夫很眼嗎?”
“黎欣,你們家全都長得這麼好看嗎?我以為你已經長得夠好看的了,沒想到你姐姐也好漂亮,氣質真好。”
“我覺得你姐夫比校草帥氣多了,說真的,我看了你姐夫后,突然覺得校草也就一般般了。”
之前聽高三那幫人的口氣,好像是黎欣高攀了校草似的,現在真該讓他們看看黎欣姐夫,校草算個什麼?
黎欣聽到他們的夸贊,比夸自己還到開心,“是我姐姐姐夫,我姐姐從小就漂亮,很會讀書,是大學生,我姐夫也很厲害,他開了一家很大的工廠。”
——
回到家后已經下午兩點多了,黎宵下午就沒去工廠了,安安還要睡午覺,江和黎宵干脆陪著睡了一會兒,然后一覺睡到下午四點。
要不是黎宵電話響了,夫妻倆可能還在繼續睡。
安安倒是很早就醒了,一個人坐在床上乖乖玩,拿著畫筆把爸爸的腳指甲全都涂紫。
黎宵接通電話,是王嬸打過來的。
江坐起來本想帶安安去洗洗小手,聽到電話里悉的聲音就頓住了。
王嬸也不知道說了什麼,黎宵眉頭越皺越深,里不停“嗯”著,最后說了一聲好。
電話掛了后,江忍不住問:“怎麼了?”
黎宵也沒瞞,直接道:“王嬸說我堂伯母看中了縣城的老房子,準備趁我們不在把房子霸占了,知道后喊來了汪雁大哥,把他們一家子趕走了,跟我說一聲這事。”
江聽到這話,最先想的不是老家房子被占了,而是下意識道:“你還有親戚?”
怎麼過年都沒見過?
黎宵冷笑,“怎麼沒有?我爺爺是過繼的,還有好幾個親兄弟,我那個三爺爺從小就嫉妒我家住在縣城,還讓他兒子把我老子帶壞了,我爺爺死后,更是聯合幾個兄弟把我家搬空了。”
說到這里,黎宵臉上出厭惡神,“他兒子是我二堂伯,從小就哄的我老子聽他的話,拐騙,長大后更是染上賭癮酗酒。”
江不解,“他為什麼要那麼做?不是親兄弟親侄子嗎?”
黎宵輕嗤,“什麼親兄弟,親兄弟在利益面前什麼都不算,我爺爺家五個孩子,前面四個都是兒子,窮得要死,前面兩個兒子年紀大,好都被他們占了,到他和我爺爺時,幾乎什麼都不剩了,他想要過繼,但我太爺爺沒看上他,覺得他心思太多,養不。”
江沉默,聽說過不奇葩親戚,但這麼惡毒的還真沒見過,因為沒被過繼出去,就把一切的怨恨撒在無辜的人上。
黎宵親生父親是知道的,上輩子的資料中提到過,真的是從小就不學好,染上一惡習。
要不是因為他有個那樣的父親,他上輩子的命運其實從一開始就是不一樣的。
在現在的黎宵看來,一切都過去了,現在的生活很好。
可他本不知道,上輩子的他和安安到底經歷過什麼?
黎宵還笑,“縣城那邊好幾拆遷,他們家想著哪一天咱們家可能也要拆遷,就想著先把霸占了,這事不知怎麼的傳到林如耳中,還帶著何文華老婆跑過去鬧。”
心里只覺得諷刺,他又不是死了,這些人就開始盯上了他的房子。
江沒好氣瞪他,“你還笑得出來?”
“我干嘛笑不出來?那房子我就是送人也不會給他們。”
這事黎宵和江都沒有當回事,沒想到過了一段時間后,黎宵那個堂伯父的兒竟然帶著男朋友過來找黎宵,還趾高氣昂的讓他安排工作。
那天剛好是周末,江抱著安安去工廠找黎宵。
十一點的時候,黎宵正準備提前下班帶著們母倆出去吃,沒想到孟助理就過來說門衛那里來了一對男,說是他的親戚。
黎宵想不出自己有什麼親戚,皺了皺眉,帶著江和安安開車出去時,朝門衛那里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了一個悉的面龐。
年輕男正面對面說笑著什麼,看到一輛車過來,還下意識扭過頭看了一眼,孩看到黎宵,立馬認出來了,“黎宵?”
然后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人,知道黎宵現在過得好,但沒想過得這麼好,還開上了汽車。
黎宵也認出來人了,淡淡瞥了一眼后,就移開視線,一腳踩上油門走了。
孩沒想到他這個反應,追著“哎——”了一聲。
等車子消失不見了,后的男生忍不住抱怨,“你不是說親戚關系好嗎?怎麼這麼對你?”
孩生氣道:“誰知道他這麼忘恩負義。”
黎宵的車開出一段后,江突然讓他停下,不確定問:“前面那個是不是曹旺老婆啊?”
不是江記憶有多好,而是當初對曹旺那個親媽印象太深刻了,連帶著對曹旺老婆印象也很深刻,一看到人就認出來了。
不過這次沒看到那個老太太,只有人帶著兩個孩子,一臉茫然著急的走在路上,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黎宵把車停到母子三人面前,江搖下車窗問:“是曹旺媳婦吧?我是江,你還記不記得我?”
曹旺妻子看到江和黎宵,一下子就認出來了,臉上頓時激起來,聽男人說起過,他現在就跟著黎老板干活,“記得記得,你們現在是我男人的老板和老板娘,我正要找曹旺。”
黎宵看了一眼,“上車吧,曹旺不在工廠,我等會兒他過來,一起去吃飯。”
人看了眼車,忙搖頭,“不用不用,我在這里等就行。”
黎宵除了在江和安安面前好說話,在其他人面前都不是什麼好脾氣,皺眉道:“上來。”
不喜歡重復幾遍。
人猶豫看了眼他們。
江扭過,將后面的車門打開,溫和道:“上來吧,別客氣,都是一家人,曹旺平時很能干的。”
人聽了這話,心里微微松了口氣,乖乖帶著倆孩子上去了,上去后門不敢用力關上,江扭過頭提醒道:“用點力。”
人便用了些力氣,門“砰——”的一聲關上,人臉一,生怕把門弄壞了。
江笑著問,“你是從老家過來?怎麼不讓曹旺來接你們。”
人看江臉上沒有其他表,另一邊的黎宵開車看著前面,也不像生氣的樣子,稍微放松了一些,忙道:“我沒跟他說,他……他不知道。”
江一聽就知道是家務事了,便不再多問,而是跟說起曹旺這邊的況,夸曹旺很有本事。
人聽得很開心,邊的大孩子也懂事了些,聽到爸爸能干,臉上淺淺出笑。
黎宵開車的空隙看了眼江,微微彎了彎角。
覺得真是對誰都。
后面來找黎宵的那對年輕注意到他們車停了一會兒,便招了車跟了上來,黎宵進了一家飯館后,他們也進來了。
江抱著孩子和曹旺妻子面對面聊天,黎宵去點菜了,那對中孩看了眼臟兮兮的曹旺妻子和孩子,嫌棄的皺了皺鼻子,然后直接一屁坐在了江旁邊。
江扭過頭看了眼,然后裝作沒看見,端起茶杯喝水。
倒是坐在旁邊的生不客氣問:“你就是當初不要臉賴上黎宵的人?手段厲害的嗎?”
聲音很大,旁邊幾桌人都下意識看了過來。
男朋友沒坐下,聽到這話扯了扯服。
孩甩開手,“我又沒說錯,都做了,我難道還不能說?我跟黎宵可是親戚,他爺爺和我爺爺是親兄弟。”
坐在對面的曹旺妻子猶豫看向江,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江直接將手中的茶杯潑向,水潑到臉上,臉上劣質妝容瞬間花了,孩啊的尖出聲,站起大聲斥責,“你干什麼?”
江看,“哦,原來就是你們當初搬空我丈夫一家的強盜啊?竟然還好意思找上門。”
“你說什麼屁話?”
孩還想將茶壺也潑向江,不過手剛到茶壺,就被人搶先奪走了,下意識抬頭去看,然后就對上黎宵冰冷的目。
心里一怵,不過想到自己家里的況又道:“黎宵,我們家當初好歹對你家有恩,你人就是這麼對我們的?要不是我爺爺當初借錢給你家,你爺爺死了時,會有錢下葬嗎?”
黎宵拿著茶壺給江續上水,聽到這話,輕笑出聲,然后面無表問:“那你說怎麼辦?”
孩聽到他笑,以為就是認了,再聽這問,也收起臉上的戾氣,忙把來之前就想好的要求的說出來,“我也不要多,只需要你給我安排個工作,工資一個月五千吧,聽說這邊工資都高的,我好歹也是大專生,總不能比別人差了。”
站在旁邊的男人立馬扯了扯的服,似乎想起來了什麼,忙道:“對了,我男朋友也有份,他可是本科生,能進你們工廠也算是屈尊,你們工廠應該沒有本科生吧,他的工資最一個月也得八千,除了這個,你還得給我們安排住宿的地方,我們不想住宿舍。”
見停下,黎宵問:“說完了?”
孩猶豫,“我再想想。”
黎宵打斷,“不用想了,說完就可以滾了。”
孩一愣,“你什麼意思?你一個工廠大老板,給我們安排工作都不行?”
說完生氣道:“你忘記當初誰借給你家錢了?你們家的錢全都被你爸霍霍了,要不是有我爺爺,你爺爺能下葬嗎?你就是這麼對待恩人的?”
黎宵聽了這話,諷刺開口,“有恩?怎麼不說我爺爺剛下葬,你們家就來把我家搬空了?”
他還記得,當時林如坐在院子里哭,剛結婚時,送給的一只金鐲子不見了,后來他在劉曉梅媽手上看到了。
“知道你讀大學的錢從哪兒來的嗎?是從我們家算計來的。”
“別說你什麼都不知道?”
劉曉梅聽了臉難看,“怎麼能這麼說?不是擔心你們家還不起嗎?”
旁邊男朋友皺眉,“就算不提親戚,我們好歹也是大學生,你們廠里有大學生嗎?”
黎宵聽了笑,“是嗎?這麼厲害找我干什麼?去大公司啊?”
“哎,你這人,我們是看得起你才過來的。”
黎宵冷笑,“不需要。”
男生氣還大的,聽到這話,直接拽著朋友的手轉就走,孩有些不樂意,還想繼續說什麼,男生直接甩開的手自己走了,“我就不信了,沒了他我還找不到工作了。”
孩見狀,只好著急跟了上去。
對面的曹旺妻子有些尷尬的坐著,覺得聽到了什麼不太好的事。
江倒是淡定的很,給續上水,轉頭問黎宵,“給曹旺打電話了嗎?”
黎宵點頭,“馬上就過來。”
等了一會兒,曹旺還沒過來,菜倒是上了好幾道,江讓人先吃,兩個孩子也不知道多久了,肚子一直咕咕。
曹旺妻子怕他們嫌自己臟,就給兩個孩子碗里夾了菜,讓他們吃碗里的。
安安看著自己吃的兩個哥哥,也要自己吃,黎宵沒聽,把抱到自己上坐好,一勺一口,安安鼓了鼓臉,不過還是張吃了。
對面曹旺妻子看著養的白白胖胖的安安,還記得當初在醫院看到的安安,那個時候就養的很好,沒想到幾年過去,這孩子長得越來越好,倒是的小兒子,明明比還大一點,看著卻要瘦弱很多。
想到這里,眼睛微微泛紅,覺得自己虧待了孩子。
曹旺過來時,他兩個孩子已經吃完一碗飯了,江讓黎宵去給孩子再添一碗。
黎宵剛回來坐下,曹旺就進門來了,看到母子三人,忍不住皺眉,“你們不是在老家嗎?怎麼跑到這里來了?”
語氣有些不好。
他正在忙,接到老板的電話還以為是什麼重要的事,沒想到是他們來了,簡直給他添。
曹旺妻子聽了眼睛一紅,“你又不給我寄錢,我們在家連飯都吃不飽,我不來找你找誰?”
“大娃早就該上學了,媽說你在外面有本事,可是咱們娘三個過得比以前還苦,我再不過來,兩個孩子怎麼辦?”
曹旺聽了皺眉,“我什麼時候沒給你寄錢了?我每個月的工資不都是寄回去了。”
曹旺妻子撇過頭,“你寄給的是媽,我沒有。”
曹旺語氣不好,“什麼寄給的是媽?不都是一家人嗎?你趕回去,媽難不還虧待親孫子?”
曹旺妻子眼淚一滾,聲音都跟著大了些,“媽又不是就大娃二娃兩個孫子,有別的孫子,還給小叔蓋了房,他們天天吃,我和孩子連口湯都喝不上……”
“親兄弟互相幫襯怎麼了?就你小心眼,我小弟也大了,蓋房好娶媳婦,媽肯定不會把錢全都給了,我也有兩個孩子。”
曹旺妻子聽了,氣得渾發。
不管怎麼說,曹旺都是向著他媽和兄弟。
眼看兩人要吵起來,江在桌子底下掐黎宵大。
黎宵正聽得彩,被掐得齜了齜牙,只好站了起來,將曹旺往后拉了拉,“你怎麼回事?平時做事有分寸的,在家事上怎麼這麼糊涂?你看看你兩個孩子,都得瘦什麼樣了?我記得你小兒子比我家安安大吧?怎麼瞧著還沒我家安安高?”
“親兄弟間互相扶持是應該的,但也不能虧了自己的小家,你不僅是兒子,是兄弟,更是一家之主,是父親,你要承擔起養家的責任,你兄弟家沒有你生活不影響,但你兩個孩子沒有你還怎麼活?我要是你老婆,我也生氣。”
曹旺聽不進妻子的話,但黎宵的話還是聽的,再看看兩個孩子瘦的皮包骨樣,確實有些心疼,抿了抿,對黎宵道:“老板,你們繼續吃,我帶他們回工廠。”
“不用,坐下一起吃吧。”
黎宵招呼服務員再拿一雙碗筷過來,吃完飯,黎宵開車將他們一道送回工廠,下車分開的時候,黎宵還對他道:“有話好好說,那是你老婆,又不是敵人。”
曹旺點了點頭,“好。”
“咱們工廠還缺人,實在不行,讓留下來吧。”
曹旺激的看了眼黎宵,“謝謝老板。”
黎宵拍拍他肩膀,帶著江走了。
走遠了江忍不住道:“我以前瞧著曹旺好的,怎麼這個樣子?他媽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都拿他錢給弟弟蓋房了,他竟然還怪他老婆,真是愚孝。”
黎宵語氣尋常道:“正常,在他眼里,他和他媽他弟才是一家人,老實是真老實,不會有花花腸子,但也比較蠢就是了。”
江搖搖頭,“他老婆也真是能夠忍的,換做我,剛才看到人絕對一掌呼過去。”
在旁邊看著都氣得要死。
黎宵聽笑了,想到當初聽王嬸說,林如找上門時愣是被罵得灰溜溜跑了。
平時表現的太溫,他都快忘記脾氣一點都不小。
心想好的,他就喜歡脾氣大的人。
——
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安安上兒園的時候。
上兒園的第一天,江和黎宵都陪著一起,昨晚還答應的好好的,哪知到了學校門口小家伙就不樂意了。
兒園門口,小朋友們哭聲震天,安安害怕的看著這一切,賴在江上不愿意下來,江蹲下哄,“咱們昨晚說好了呀。”
小家伙賴在懷里,帶著哭腔道:“不要。”
還手把黎宵往兒園里推,“爸爸去。”
黎宵對上學不是很熱衷,看兒害怕這樣,忍不住道:“要不就……”
江抬起頭瞪他。
黎宵頓時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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