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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礦區美人養娃日常[八零]》 第22章 022

 聽說隔壁的建軍為這,跟他媽鬧了好幾天,挨了好一頓揍,屁都快腫了呢。衛孟喜聽說這些事的時候,正是最忙的時候——因為,小飯館就要開業了。

 按照上輩子的經驗,在開業之前,打算來個試營業——前提是得悄悄的。

 窩棚區是個很神奇的地方,外頭幾百萬知青和待業青年吃不飽飯的時候,這里卻每天都熙熙攘攘有來有往,食住行每一個行業都有人消費,仿若一個世外桃源。可知道,這只是表象,或者是暫時現象。

 煤炭生產不像其他行業,這是整個國家、社會的工業基礎,是一個農業國家向工業國家轉型的重要支柱;往小了說,家家戶戶日常取暖、燒火做飯,都得靠它。所以產量的高低直接關乎民生,哪怕是前幾年的階級斗爭也沒有外頭那麼激烈,只要你腳踏實地好好干,這里就是一方大有可為的天地。

 另一方面,衛孟喜知道,也是現在的李礦長和張勁松副礦長的功勞,這是兩位有名的實干家,尤其張勁松,以后會為金水礦的書記,他在任期間,所有人心往一想,力往一使,很快把原煤產量翻了兩番。

 這是直接上過報紙,過省政府表彰的人

 張勁松在任那兩年,這金水礦是風生水起,生機啊。可惜沒多久,他就死于一場通意外,李礦長也因心臟不好,無法勝任工作,主提前病退了。

 當年礦區的人們還議論過,如果這兩位還在任的話,金水礦的未來不可估量。

 當然,現在的衛孟喜不認為自己有能力呼風喚雨改變歷史走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孩子,把小日子過起來……卻沒想到,有時候不能,邊的人卻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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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挑個黃道吉日,名義上是試營業,其實也沒辦法敲鑼打鼓的開展,衛孟喜就只能搬個小板凳坐枇杷樹下削土豆,蔥,故意做得特別慢,讓路過的人都能看到。

 可高估了路人的好奇心,尤其是男工人們從門口過,很會往窩棚里張,畢竟能住這里的都是煤嫂,正經人誰會多看工友的老婆啊?即使偶然間看到,也不會猜想這是不是一家小飯館,畢竟說起小飯館,眾所周知的還是劉紅那兒。

 衛孟喜又不能見一個問一句“要吃飯嗎”,因為問過好幾個,人都說不吃,而且跑得還更快了,跟是吃人的老虎似的。

 你就說吧,這怪不怪?

 坐了一上午,無客登門,衛孟喜就不等了,自個兒也得吃飯不是。

 原本以為會有生意,衛孟喜蒸了一鍋米飯等著,現在有點后悔蒸太多了,天氣熱又沒個冰箱啥的,很容易壞。

 的米是拿著糧票上糧站兌換的,每次細糧摻著糧,細糧浪費了那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盛出半鍋,出倆蛋,準備好的青菜小蔥都很新鮮,切碎,早上割的半斤是后尖,好中的好,衛孟喜切下小小一塊,切碎,炒了個鮮蛋炒飯。

 既有菜,又有蛋,米飯蒸得很,基本沒放辣椒,卻比放了辣椒還香,幾個娃吃得滿流油,一碗怎麼夠?

 自從有了自己的床,衛孟喜發現崽崽們的生活習慣好了很多,以前偶爾會懶,洗腳的時候裝睡著,現在誰也不裝了,早早的就把牙刷好,臉腳洗好,因為小鋪蓋每人一份,誰的臟了都會心疼。

 就是吃飯,也不用媽媽說,會主洗手,吃掉飯桌上的米粒會自個兒撿起來,碗里必須拉得干干凈凈,不留一粒米一葉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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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改變,衛孟喜很欣

 以前忙著逃命,很多該教的生活習慣都沒來得及好好教,最近又忙著把小飯館開起來,孩子已經在看不見的地方長了。

 就連小呦呦,現在也能吃點炒飯了,不過的更好些,每天早晨除了一瓶還有一個蒸蛋羹。

 就這,臉越來越紅潤,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衛孟喜發現頭發也多長了些,額頭鬢角多出了很多黃黃的小絨

 正想著,忽然門口來了倆年輕人:“同志你好,你們這是吃啥?”咋這麼香,孩子都碗了,掉一粒米都要撿起來放里,一定是特別味的東西。

 衛孟喜差點被嚇一跳,這倆年輕人一個穿著天藍的工裝,腳踩綠膠鞋,戴著眼鏡很斯文,一個則是白襯衫軍裝,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挖煤工人。

 “蛋炒飯!”

 “我媽媽做的蛋炒飯天下無敵世界第一味喲!”

 沒有衛紅快,直接抱著碗跑到門口,“叔叔你看,蛋炒飯,還有哦。”

 再怎麼懂事,那也只是個剛上兒園小班的孩子嘛,一過點好日子就小尾翹上天,膽子大也嘚瑟了。

 也不知道衛孟喜怎麼炒的,明明沒放多油,更沒放一丁點辣椒,可那米粒就是晶瑩剔的淡黃,粒粒分明,配上金黃蛋,粒,再點綴上青翠的小蔥綠葉菜,忽然就有種很致很漂亮的覺。

 就連孩子的小碗,也比別人家的更致似的。

 漂亮和致的基礎是干凈,而這正是窩棚區所欠缺的,這里的煤嫂們雖然沒下井,但們的皮和煤黑子們一樣,指甲里好像永遠洗不干凈,更別說做的飯,看著就沒胃口。

 李懷恩剛回礦上工作沒多久,表弟鬧著要來看他,這一看就被艱苦的環境嚇壞了,說等他大學畢業打死也不會來煤礦,最差也要去個機關。

 好容易把他安好,李懷恩剛說帶他去吃飯,他又說不愿吃大食堂,想要去下館子。

 礦上沒飯館,后門窩棚區倒是有一家,可剛走到那兒表弟就不干了,一會兒說那人頭發上有虱子,一會兒說的菜上有蟲,當然最主要還是嫌那兒地太臟,黑漆漆的無下腳,就是桌面也油膩膩的惡心。

 這小祖宗誒,這不是為難人嘛。

 這家不吃那家不吃,整個礦區攏共也就這倆選擇,總不能回辦公室自己炒倆菜給他吧?

 正發愁呢,忽然走到窩棚盡頭,過敞開的院子看見一家幾口正吃飯。這一家與眾不同,地面平整,而且是專門過似的,不像小紅樓那兒花紅柳綠,這里頭除了矮墻啥也沒有,唯一的綠就是一棵大枇杷樹。

 支著三張新打的小飯桌,幾個穿著干凈的小孩不知道吃啥,那個香!

 本來就是飯點,他們已經得前后背了,這幾個孩子的吃相實在是太饞人了。李懷恩看向挪不腳的表弟,這才厚著臉皮問了一句。

 等主人回頭,果然是個很干凈很漂亮的姑娘,在孩子說這是他們媽媽之前,他們一直覺著應該是姐姐之類的,反正煤礦工人都生,兄弟姐妹之間相差個十幾歲也正常不是?

 “兩位同志是要吃飯嗎?可以進來嘗嘗。”衛孟喜神抖擻,對于一個本以為今兒開不了張的人來說,這非常有可能為第一桌客人啊。

 李懷恩還在猶豫,看著沒啥生意,要是味道不行,讓這表弟吃得不滿意的話,不知道他又會說出什麼難聽話。

 畢竟,表弟的毒舌他是領教過的,而這小煤嫂其實應該不錯,平白無故被冷嘲熱諷一頓,有點顯得他們不太厚道。

 表弟已經率先邁出腳步,走進了小窩棚。

 一,二,三,四,五個小孩看外星人似的看著他們,他們腳步到哪兒,孩子的大眼睛就跟到哪兒。

 “喂,小孩,不許看,再看我就把你吃掉!”

 小孩不但沒帶怕的,還齊刷刷白眼一翻,小一垮,鼻子一拱,做出一個鬼臉——關鍵那步驟整齊劃一,仿佛訓練過一般。

 表弟被逗樂了,“嘿,你們這群小鬼頭。”他想最小那個的鹵蛋頭,可又怕孩子不干凈。

 小呦呦是真不怕他,有哥哥姐姐們在,在這條街上就是能橫著走的崽:“略略略——”

 李懷恩怕他還要斤斤計較把孩子惹哭,趕從兜里掏出幾顆糖,“來,小朋友吃糖。”這是前幾天扯證,經過百貨商店買的。

 聽見“糖”,幾個孩子眼睛一亮,但他們并不急著接,而是看向媽媽,意思是我們可以吃嗎?

 衛孟喜正蹲在地上,舀水洗手,“可以,要謝謝叔叔。”

 “謝謝叔叔。”一把破鑼嗓子接過去,還煞有介事的數了數,正好六顆糖,一人一顆,最后分剩的一顆他揣兜里,“我給媽媽留著,我保證不吃。”

 大家也都很信任他,忙著撕糖紙皮兒,滋遛滋遛的含起來。

 那是供銷社都沒有的大白兔糖,他們自然沒吃過,只覺著香的,用舌尖輕輕一下甜的,但可不敢大口吧,怕吃完掉,都只敢把糖頂到臉頰邊上,回味完上一口后再輕輕一口,的瞇起了眼睛。

 明明是很普通的糖,卻仿佛幫他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兩位同志想吃點啥?咱們這兒基本的家常菜都能做。”衛孟喜穿上圍,笑瞇瞇地問,順便指了指灶臺旁的架子。

 那是請龔師傅用竹子打的貨架,一共四層,最底下是米面糧油,糧食用洗干凈的白布口袋裝著,二層是調料,分門別類裝進明的玻璃瓶子,三層四層才是放蔬菜和類的,無論是土豆還是大白菜,一點泥也不沾,就跟洗過一樣,干凈!

 小館子也沒必要制作菜單,都是客人看著有啥原材料再來點菜。衛孟喜喜歡這種就地取材,臨場發揮的覺,因為這才是最考驗廚藝的。

 可李懷恩沒吃過啊,只當這就是花樣子做得好看,萬一點了做不出來,這不是又給表弟諷刺人的機會?于是趕搶著說:“跟他們吃一樣的就行。”

 孩子們碗里的蛋炒飯已經拉得一干二凈,衛孟喜再三確認他們只吃這個,問過沒有啥忌的,拿出豬切碎,青菜小蔥如法炮制,一會兒就是兩碗熱氣騰騰顆粒分明的蛋炒飯了。

 因為全程都是在他們視線范圍作,工也很干凈衛生,做一樣就洗一次,兩個小伙子不疑有他,飯剛上桌就顧不上燙,開始吃了。

 那就是一個字,香!

 “明明是一樣的米,咋就是香的呢?”

 “哥你說這蛋咋跟咱家里的不一樣?”

 “哥,新嫂子能做這麼好吃的飯不?”

 面對表弟的揶揄,李懷恩只是笑笑。他的新婚妻子其實也能做一手不同的飯菜,聽說以前在家幾乎是十指不沾春水,后來去農場當知青,大病一場后忽然就啥都會干了。

 衛孟喜對自己的手藝是自信的,大菜沒咋做過,因為條件一好就聘請了廚師,可家常菜,尤其是個蛋炒飯,那沒得說,油鹽放多,青菜炒幾分鐘,那都是心里有數的。

 “同志能不能再來一碗?哦不,兩碗。”那個穿白襯衫的小年輕掏出手帕,斯文地

 衛孟喜當然愿意,不過也不想造浪費,這窩棚區多孩子還吃不飽呢,上次嚴老三家那一鍋子油做夢都是心疼,“你們還能吃得下多,我就做多,行不行?”

 吃不完剩下的,可不敢像劉紅一樣給孩子吃。

 于是,兩個年輕人一合計,每人再來一碗,直到最后吃得連打飽嗝,第一桌客人才離開。

 當然,因為既有蛋又有,衛孟喜每碗收他們三角五分,四碗瞬間就進賬一塊四——第一筆生意就這麼了!

 畢竟國營食堂吃水餃也是這個價,但還得另外加糧票呢。

 其實沒用多,半斤還剩三分之二呢,蛋也是找村民買的,不貴,把米和油鹽的本刨除,還凈掙了八角錢。

 衛孟喜很滿意,畢竟陸廣全在黑漆漆的井下挖八個小時的煤也只掙八角四分,炒個飯頂多十分鐘就能頂他一天,能不滿意嘛?

 這才第一天,只是個開始,以后生意只會越來越好,衛孟喜很有信心。

 “當當。”小呦呦噠噠噠扶著墻過來,指指,“媽媽,當當。”

 衛東把兜里已經融化的糖拿出來,“我妹讓你快吃糖呢。”

 這小子兜里也不知道裝些啥,灰塵,草屑都有,融化的糖沾得黑乎乎的,實在是吃不下。“你這服還能不能好好穿了?不穿給老娘下來。”

 對于臉皮跟萬里長城一樣厚的衛東來說,媽媽打是疼罵是,不吃那就自己個兒吃唄,屁撅得老高的溜走了,自然是要給他的小伙伴炫耀這世界上最好吃的糖唄。

 衛孟喜看在今天心不錯的份上,也不想揍他,將家什收拾干凈,該洗的洗,該,準備迎接下一單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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