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了, 上輩子在“幻象”里看到過,在遙遠的歐洲,有一家譽全球的文牌子, 就施特, 它的創始人姓施特!
之所以能這麼有名,是因為這家全球最大的文制造商擁有兩千多項全球專利, 包攬幾乎所有的文類國際設計大獎,在二十一世紀的頭十年里,每年都達到了營收百億歐元元!
百億歐元是什麼概念,衛孟喜形容不出來, 反正就算是龍國幣, 龍國人口最多的時候也只有十四億,相當于每個龍國人都要在文上花出去八塊錢。
可覺著遠不止于此,就目前石蘭省來說, 平均下來就不止這個數了……要是放之全國,那要實現營收百億, 在龍國就能實現, 全球那更簡單了。
施特文制造商, 跟目前國這些傳統的文廠不一樣, 它不僅生產各種圓珠筆鋼筆鉛筆中筆彩筆記號筆在的一切筆類, 甭管得出不出名字的, 甚至很多國際有名的鋼筆也是由他們生產牌的, 還有各種筆記本日歷辦公用畫畫材……
現在國的文廠在生產文的同時能制造幾個文件袋就已經算業務廣泛了, 衛孟喜覺著,跟人家施特比起來, 這真的就是九牛一。
“既然德國人能做, 為什麼我們龍國人不能做呢?”衛孟喜看向侯燁。
“別人的一支鉛筆十幾塊, 一個圓規三四十,為什麼我們龍國人自己的品牌就不能?”
果然,這中二年立馬就熱沸騰,重重的在桌上捶了一拳,“行,咱們就干大的!”
而這筆施特的代工產品,就是第一步。
衛孟喜看著他可憐的土鱉樣,語重心長的說,“回來吧,廠里不能沒有你。”
侯燁的眼圈淡淡的紅了一下,他離開石蘭這麼久,還是第一個說“回來吧”的人,他的父親母親從沒對他說過,就是大姨和舅舅,也只是說讓他不要耍脾氣,在外面要能吃苦……他死皮賴臉跟著雙胞胎去父親的公司,可是饒是他已經連續幾晚不睡的惡補,依然會在父親考教時淪為笑柄。
哪怕他想了一百種方法討爺爺的歡心,可是到了沒有任何的老頭子跟前,他一張,就是憋不出一個字。
哪怕他知恥而后勇,想好了下一次雙胞胎再戲弄自己的時候,一定要狠狠回擊,可真到那一刻,他又想不起回擊手段了。
就連上個夜大,也是塞錢進的,就連同學們羨慕的最高分,也是他無數個不眠之夜苦讀出來的,別人以為他是去歌廳舞廳夜夜笙歌,可他只是憋著一口氣在學習而已……而這些,在真正有天資的人面前,全都不值一提。
這一瞬間,他承認,他破防了。
所有人都告訴他要爭氣,要讓顧家另眼相看,要替母親討回公道,卻沒有人告訴他,累就回去吧,跟那些偽善的豺狼虎豹周旋不了,就回去吧。
他的商,他的反應,他的學歷和見識,在顧家真的是隨便一個司機保姆都能碾的程度。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跟侯燁是一類人——天賦不夠,努力來湊。
這幾年的順風順水,并非自己重生以后就智商大增,大殺一方了,而是能利用上一輩子的見聞,能反省上輩子失敗和犯錯的地方,不斷的修正,不斷的完善,又在新的境遇里不斷學習,不斷嘗試。
別說重生一次,就是八次十次,的智商和商也不會有質的飛躍,永遠是普通人水平。
衛孟喜覺著,以前出的委曲求全那招不行,得換個法子,侯燁的現在就是上輩子的自己,跌跌撞撞之后意識到只有委曲求全努力融別人的圈子才能獲得利益,可當真的收起棱角努力很久也融不了的時候發現……有些圈子,融毫無意義。
這世界這麼大,總會有個地方,能容得下一個不夠聰明的普通人。
直到倆人分別,衛孟喜也沒提廠子里搗的幕后主使很可能是顧家小老婆和雙胞胎的事,以侯燁這狗脾氣要是知道了,還不得去跟他們拼命啊?
結果他說又說不過人,頭腦也不夠用,搞不好還要吃虧,衛孟喜奉行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次暗虧吃也就吃了,但以后肯定能找補回來。
顧家小老婆和雙胞胎,記住了。
晚上回到住的酒店,衛孟喜沒忍住還是給孟仲平打了電話,說圓珠筆代工的事基本了,孟仲平也很高興,欣然答應并邀請明晚去家里吃飯。
給介紹人脈是一回事,但能不能把握住,卻是的能耐。林秋生是中人,一般的俗人他還真看不上,通過一頓晚餐就能給施特這條線,足以說明小喜的人格魅力。
孟仲平自從買下中環的業,裝修完畢后已經完全租出去,現在一年有三分之一的時間都在港城,就是妻兒假期也是跟著來這邊過的。
問清楚嫂子和侄兒侄都在,衛孟喜第二天就去商場里買了幾樣禮,去年孟仲平回國的時候,可是給他們一家七口帶了不禮呢。的全套高檔化妝品就上千元了,還有老陸的一條皮帶也不便宜,孩子們的更不用說,孩是高檔洋娃娃和公主。
寶的是一套裝版的醫學百科全書,這在國還買不到,衛東的則是一件杉磯湖人隊的簽名球,因為那年的NBA總冠軍就是湖人……單這兩樣,就說明人家兩口子是向孟舅舅認真打聽過孩子的喜好的,直接送到了他們的心坎上。
直到他都回國很長時間了,兄弟倆還念叨,舅舅啥時候來。
衛孟喜覺著,跟他們的用心比起來,自己就太糙了,不知道他們家孩子和嫂子喜歡什麼,要是現在臨時打聽,二哥肯定也不想破費不會說的,干脆就盡量買質量好一點,不會出錯的。
等以后他們全家回陸,再好好的送一次,這次太匆忙了。
買好禮,衛孟喜不放心那半瓶紅酒,留彩霞在酒店看著,一個人打車去孟仲平家。
二哥還是跟以前一個樣,仿佛兩年的歲月并未在他臉上上留下痕跡,倒是嫂子人很熱,名西,是典型的白人家庭主婦,居然能說一口很流利的中文,還能做一桌子中國菜。
衛孟喜意外極了,還以為今天會吃披薩呢。
至于兩個侄子侄,就是典型的混長相,很漂亮也很可,中文十分流利,跟aunt喜幾乎是無障礙流的。
吃過飯孟二哥親自將送回酒店,第二天衛孟喜就不再耽擱,立馬返回深市。
看到侄兒侄,就想自家的崽,恨不得趕辦完事回家去一趟,從沒有這一刻的想念他們。可剛拿到施特的名片,還得跟人聯系商榷,幸好對方在港城待久了,也會說點中文,衛孟喜上廠里那個會英文的高中生一起跟他見了一面。
談好價格,利潤也跟林秋生說的一樣,只是他似乎是不怎麼信任萬里文廠的意思,說只生產十萬支,絕口不提其實一開始林秋生說的是二十萬。
衛孟喜當然也知道,人家的顧慮也是有可原,畢竟哪怕是東文廠也比萬里有名,人家無論是從規模、工人數量還是技上來說,都能碾萬里廠,要是追問為何數目不一樣,就是自取其辱。
唯一的辦法,就是用實力說話,等十萬支出來之后,對方滿意的話,再想辦法把剩下的一半訂單要來。
簽署合同之后,施特先支付了一半的費用,萬里廠就開始工了,還是跟以前的一樣,先按照對方給的參數做一批樣品出來,他們現在也算是練工了,對方果然是滿意的,挑不出一點病,衛孟喜這才一聲令下,大家開足馬力干。
沒幾天,侯燁也回來了,只不過衛孟喜再沒有見過他脖子上那拴狗的金鏈子。
這小子回來不算,還說出一個讓衛孟喜震驚的思路,“我想重新搞一下廠子的開業儀式。”
衛孟喜:“???”不是都已經開業一年了嗎?
被看傻子似的眼神盯著,侯燁有點不自在的輕咳兩聲,“我們應該好好做一下宣傳,我有個計劃,你看。”說著,他拿起筆,在會議室最前面的小黑板上開始寫寫畫畫。
“這一次,只要拿到施特的訂單,我們就要大搞特稿,讓全港城都知道我們在做施特代工。”
能給特大企業做代工,也是一種能力,是一種廣告資源,為何不用呢?
“到時候我打算給咱們廠子的定位是——施特亞洲地區最大代工廠,你覺得怎麼樣?”
衛孟喜本來想說這種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是不是最大還不知道呢,可轉念一想,所謂的“最大”,又會有幾個人去考證呢?對于真正跟他們有業務往來的,他們不是最大也沒關系,只要能接他們的基本業務就行。
而對于施特呢,衛孟喜已經跟林秋生了解過,他們目前在龍國確實還沒有開展代工業務,目前的都是單箭頭銷售,只把亞洲地區當一個大市場而已。
龍國大陸地區,在這個市場里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塊,因為經濟發展滯后,消費水平不行,真正的大頭是在港城臺灣和新加坡。
在只有唯一一家代工廠的前提下,他們號稱最大,也不算欺詐,對吧?
衛孟喜和侯燁對視一眼,倆人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見興的芒,“。”
“而圍繞這個定位,我們就必須搞一場盛大的開業典禮。”侯燁站在黑板前,把自己這段日子能想到的宣傳手段都給想了一下,開業之后他決定順勢走一招險棋。
“什麼險棋?”衛孟喜坐直子。
“打廣告。”
衛孟喜剛想說剛才說的不就是打廣告嘛,忽然想起什麼,“你是說電視廣告?”
“對。”
他想起自己曾經在港城陪著老爺子看的電視,各種皂洗潔咖啡燕窩床上用品,想到想不到的都能上電視,電視臺需要這些“財神爺”來創收,而這些廠家也需要通過電視節目的傳播來增加名氣。
“咱們直接上中央臺打廣告。”
衛孟喜怔了怔,“那得不錢……吧?”而且,不知道這個效果怎麼樣,要是不好的話,怕是連本都回不了。
“廣告肯定是需要錢的,但我會想辦法把廣告效力提到最高。”
說著,他手里就翻著一本翻譯版的《現代廣告學》,表示這一次他是專業的。
見此,衛孟喜也就不說什麼了,反正任何大的決策都必須經過這個最大東的手,最后過不過決定權還是在,現在就暫時不打擊他的積極了吧。
畢竟,目前施特的貨款只拿到一半,利潤在還未收到的另一半里,想要打廣告也得等賬上有錢再說。
正好,趁著現在廠里一切步上正軌,想回去看看孩子,他們已經六年級最后一個學期了。
侯燁大手一揮,“去吧去吧,要是不放心你就把黑丫頭留在這邊。”
“行啊,彩霞,那你就留下來吧,幫你猴哥跑跑。”
侯燁目瞪口呆,他只是客氣一下,誰知還當真了!
留下彩霞,衛孟喜來的路上就想好,也跟商量好了,這次的事沒把侯燁怎麼著,但對他的信任也是打了折扣的,不是怕他一手遮天卷款跑路啥的,而是不信任他格上的穩定,不覺得他能像一個年人一樣理智。
彩霞就是自己留下的耳目,既跟張家姐弟倆和侯燁都沒太多牽扯,又對自己足夠忠心,是個很合適的人選,這幾年的外派生涯說不定還能鍛煉呢!
當然,也想過黎安華,但安華太慕強了,他只服比自己強的人,侯燁這點智商可能玩不過他。
搞不好以后會出現不服管教的問題,必須自己帶著。幸好當時學車是倆人一起去學的,雖然彩霞不在邊了,但安華可以頂上給當司機。
嗯,想好,代好接下來的事,就先帶著安華回石蘭了。
直到走的時候,趁著侯燁忙,狀似不經意的把孫華有可能是被顧家小老婆買通來搗的事說了,果然他煩躁的一把抓在脖子上,似乎是想把什麼抓下來,等發現脖子上空無一的時候,又恨恨地在桌子上捶了一拳。
下了飛機,先拿出幾樣東西,剩下的讓安華先送回礦上去,三個小時后來接就行。
衛孟喜首先去的是趙春來家,鴨脖店門口還有三三兩兩的顧客,而他們的門店依然只有小小幾平米,但生意卻一直不錯。
雖然趕不上剛開那兩個月火,但每個月除去鹵廠也還能賺兩千多塊,再加上趙春來的皮生意不錯,已經在書城市最繁華地段盤下一間小鋪面專賣皮,收都不低。
衛孟喜去的時候,小燕已經上學去了,只有唐云一個人忙著稱鴨脖。
“嫂子你別忙了,我就是來看看你們,這是給小燕帶的東西。”遞過去東西就走了,還得去蘇玉如家。
這幾年忙著做生意,蘇玉如也忙著收回蘇家的東西,全國各地奔走打司(主要是跟金維鴻),金維鴻倒下了,但靠著蘇家東西吃得膘壯的金家兒,可沒打算放過。
金維鴻當年跟離婚后,又跟表妹結婚,婚后生育了好幾個孩子,有一個已經早早的出國,現在國外混得不錯,但全都是靠倒賣蘇家古董起家的,所以蘇玉如這麼多年從未放棄追究。
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政府返還的這些祖產,其實已經夠祖孫三人食無憂的過兩百年了,就是要爭口氣,那些東西本來該是小婉的,卻被金維鴻的私生子拿出去賺錢,咽不下這口氣。
所以,衛孟喜跟,也有段時間沒見了。
“蘇大娘,忙著呢?”
蘇玉如跟幾年前也沒多大變化,只是眼神里多了一淡淡的溫,“哼,沒你衛大老板忙,你說說你都多久沒來看看我這把老骨頭了?”
衛孟喜“嘿嘿”笑著,上去挽住胳膊,“對不住,最近廠里出了點事,我一直在深市。”
蘇玉如冷哼著,起走在前面,帶進屋,從很寶貝的茶缸里夾出一點點茶葉,挽起袖子泡起來。
聽著叮叮當當的茶撞聲,和清亮的茶水“咕嚕”聲,衛孟喜的心仿佛也漸漸寧靜下來,這幾年是真忙,表面看著還能有時間看書睡午覺,其實心一點也不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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