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把孩子們送到學校，衛孟喜就坐上飛往深市的飛機。

　幸好，侯燁現在還算靠譜, 廠里的面貌跟幾個月前比已經大變樣, 到是綠油油的樹木和草地，還有一些白的小花, 在園林藝大師的設計下，簡直奐，宛若仙境。

　衛孟喜剛進廠的時候，還以為自個兒走錯了, 這哪是工廠, 簡直就是公園！

　不得不說，侯燁這家伙在不發癲的時候，做點面子工程還是很在行的, 難怪嚴彩霞一直說猴哥聰明，只是衛孟喜以前沒發掘出來而已。

　就連員工宿舍, 也被他裝飾一新, 看著小清新多了, 仿佛連住在里面的工們, 也都青春活潑起來。

　衛孟喜剛走進辦公室, 就被桌子上一溜兒的圓珠筆閃瞎了眼, 筆頭因為技有限, 其實都是子彈頭, 也全都是從港城進口拿的貨，為了控制本, 選的也是比較耐用的款式, 沒啥花樣……這樣的筆頭在整個文市場上, 十支圓珠筆九支都是這樣。

　但萬里文廠的優勢就在于，筆芯，即油墨非常富，普通的就黑藍紅三對吧？可萬里的居然還有黃綠紫褐，一共八種。

　當初能調制出這麼多種的油墨，還得謝衛小陸，是給的啟發，也是自己悶頭設計，自己調制的覺著最好看的八種。

　衛孟喜敢保證，這絕對是萬里廠的優勢，其它廠子無法超越，也無法山寨復刻的，反正目前配方比例保，至能當半個殺手锏用。

　第二，就是款式，萬里廠的圓珠筆細不一，有的的有人大拇指那麼，細的卻比鉛筆還細，更別說那些小兔子小熊貓胡蘿卜各種花里胡哨的款式，攏共二十多種不同的款式。

　這一點沒啥技含量，很容易被山寨被模仿，但好在萬里廠這次針對的是海外市場，不是國，國他們要仿制就仿制唄，全國各地能制造圓珠筆的廠子那麼多，但能走進廣會的，萬里廠絕對是佼佼者。

　“只要咱們把眼放長遠一點，目前的困難就難不住咱們。”

　侯燁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又讓他們趕制了一批圣誕樹、火和米老鼠唐老鴨款式的，相信在國外應該會歡……”

　話未說完，他原本以為衛孟喜會夸獎他呢，誰知衛孟喜卻眉頭一皺，“米老鼠和唐老鴨的？是不是紅蝴蝶結藍水手服的鴨子，黑上紅子黃鞋子的老鼠？”

　“你知道？”隨即想到幾年前好像就播過，“你家那幾個崽喜歡？”

　衛孟喜點頭又搖頭，天底下就沒有不喜歡畫片的小朋友。小時候講故事的時候這倆小是出現頻率最高的，前幾年中央臺一套每天都會播出十五分鐘，雖然只播了一年，但自家那幾個崽可是風雨無阻守在電視機前的。

　現在三個孩屋里還有許許多多數不清的“周邊”呢……嗯，雖然都是孫蘭香給們制的，包括但不僅限于小枕頭小被子小書包以及填充了棉花的小玩偶。

　但問題就在于，在自己家里，想怎麼制想做什麼，都是自由的，甚至百貨商店都在公開售賣，但出國，尤其是國，卻不行。

　“為什麼不能用？”

　沃爾特迪士尼的版權還在有效期，用后世的話說，迪士尼是最注重版權保護的，多用了他們公司形象的商家，哪怕是寫同人故事的，都有可能被起訴，不想在走出國門第一步的時候就吃司。

　況且，這倆超級明星在國外已經家喻戶曉，很多兒青年都早已不稀罕了，他們要是再把圓珠筆做這種款式，是老土，是落伍。

　侯燁煩躁的抓了一把頭發。

　“沒事，雪花火和圣誕樹的可以。”

　衛孟喜繼續看樣品，有按閉合的，也有蓋帽閉合的，而筆桿材質也有塑料和金屬的，再配上什麼的組合一下，四五十支樣品就擺滿了桌子。

　“嗯，不錯，這些也差不多了。”

　“那然后呢？”

　“等著唄。”衛孟喜很淡定的轉著手里一支圓珠筆，眼睛看向港城的方向。

　侯燁也瞇了瞇眼，“你知道嗎，我那個弟弟，一出生就得到幾十棟業，老爺子甚至為他設立了以他名字命名的基金會。”

　衛孟喜笑了笑，“你以為老爺子是真的喜歡他，他嗎？只不過是想扶持起來跟你小媽打擂臺而已，趁著這幾年，咱們趕壯大自己……”

　以后，可就說不定了，不知道顧家對這位發配邊疆的嫡長子的忽視還有有幾年，這就是猥瑣發育的空間和時間。

　倆人相視一笑。

　接下來半個月，衛孟喜也沒再飛回家，就待在廠里，與工人同吃同住，每晚固定打電話回去問問那六口的況，讓老陸督促著別讓孩子挑燈夜戰太久，就放心了。

　“對了，衛紅準備主持人大賽的時候，老陸你給張雪梅家送點東西，人家教咱們孩子也是要占用休息時間的，東西我已經準備好了，就在庫房里那個紅的紙袋。”其實是一套高檔化妝品，最近快到張雪梅生日了，衛孟喜就打算給當生日禮。

　但下一秒，想到讓老陸去給別的送化妝品，太為難他了，衛孟喜又改口，“你把東西給衛紅，自己會理。”

　老陸連忙松口氣，倒是花在旁邊聽見，忙問：“媽媽媽媽，那我可以給胡團長送兩桶水嗎？”

　“送什麼水？”

　“就是湖心島的水啊，我上次跟你去的時候，聽那些老們說，們之所以長壽就是因為喝了山肚子里流出來的山泉水，好不容易生病呢。”

　“胡團長喝了說不定就能好一點呢？”小姑娘很善良，雖然知道作用不一定那麼大，但對自己的恩師，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可能，都想試一下。

　湖心島因為地理位置的關系，飲用水源確實是個問題，恰好衛孟喜也聽說當地農民使用的山泉水味道不錯，嘗了嘗發現十分清甜，于是就向當地村委會申請，買斷了三十年水源，自己用來當飯店的飲用水。

　像村民那樣洗做飯喂牲口都用，還真舍不得，所以生活用水洗菜洗碗打掃衛生那些，只用自來水，只有做飯的湯啊茶水之類才舍得用山泉水……哪怕水源已經被十萬塊買斷了。

　當初防的是被人使壞手腳，所以衛孟喜干脆把水源買斷，將水源地圈起來，村民要用可以隨便用，但不允許商用，尤其是開飯店的。

　當時大家都不理解為什麼要花那麼大一筆巨款買下一孔泉眼，衛孟喜自己也解釋不清楚，當時就是靈機一，多留個心眼罷了。

　沒想到啊……

　衛孟喜怔了怔，城南區的長壽老人多，上次就注意到了，但那時候一直以為老人長壽是跟空氣清新環境優有關，“們真這麼說？”

　“真的媽媽，好幾個老都這麼說的。”小姑娘漂亮，子和懂禮貌，老太太們喜歡跟嘮嗑也正常。

　衛孟喜忽然就靈機一，要是城南區那一片的長壽不是基因，而是真的跟水源有關的話……“去幫我一下桂花姨姨。”

　劉桂花來得很快，聽說小衛十點半了還找，都躺床上的人了，立馬一個翻趿著拖鞋就來了，“小衛是不是出啥事兒啦？”

　“沒事嫂子，是我想請你幫個忙……”這樣那樣，事無巨細的代了十分鐘，最后劉桂花拍著脯保證，一定會給辦得妥妥的。

　等一切準備就緒，帶上所有需要的資料和樣品，月15日清晨，衛孟喜侯燁嚴彩霞張兆明四人，就走進了廣會的場館。

　場館很大，已經人山人海，守展位的，看樣閑逛的，來來往往。

　彩霞眼睛尖，一下就看見“石蘭”兩個大字，“那兒那兒老板，在那邊。”

　石蘭易團的展臺邊，站了一群人，衛孟喜只認識為首的湯團長，但現在明顯他們正在說著什麼，衛孟喜現在過去絕對會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不想那麼張揚，于是讓大家走慢點，先一路看看別的易團是什麼樣。

　四人的眼睛，重點落在辦公用品展臺上。現在龍國的辦公用品也不，文件袋、信簽紙、印刷制品、鋼筆，筆墨紙硯，尤其是宣紙，這是龍國的特，所以文房四寶的展臺比較多。

　衛孟喜看了一圈，同樣是賣圓珠筆的，只有萬里和另外一家向文廠的，幾人對視一眼，就打算過去看個究竟。

　誰知剛走兩步，不遠傳來一把中氣十足的聲音：“小衛，這邊。”

　衛孟喜想裝作沒聽見，可不敢，只能著頭皮回頭，裝作第一次看見似的，“哎呀湯團長，你們來得真早！”

　腳步一拐，快步過去，搶先一步跟站在最前面的湯團長握手，笑著說：“倒是我來遲了，對不住對不住，這一路走走看看的，稀罕可真多。”

　其實一點也不想這麼高調，畢竟自己的份還不夠格，出頭椽子先爛，尤其這椽子還沒什麼靠山的時候。

　可偏偏怕什麼來什麼，湯團長不僅沒一把略過，還主問都看見什麼稀罕，又問樣品準備得怎麼樣了，需要團里幫忙的話說一聲，在座的都是老鄉，都是老大哥。

　衛孟喜著頭皮應答幾句，在眾目睽睽之下接這份“特殊”。

　湯團長可能也看出不愿出風頭，于是收住話題，轉而給介紹后的團員們，都是省商務廳的領導，站在最后的則是跟一樣的商戶，但人家都是大型國企的一二把手和銷售科主任，跟這個民營企業又不一樣。

　每介紹到一位，衛孟喜就笑著主出雙手跟人握手，輕輕的撼兩下。

　而被握手的老大哥們，心里不免詫異——這個漂亮的同志是誰？怎麼跟唐團長如此稔，如此招團長待見？莫非是唐團長的親戚或者人？

　主要是太漂亮了，不是那種青春孩的漂亮，除了五致材妙曼，更重要的是由而外散發的自信從容，這才是最吸引人的！

　眾人彼此之間換一個眼，面上全都笑得客氣。

　不過，前面的幾位商務廳領導還正常，在他們后的，居然是一位四十出頭的，一合的西裝，一頭短發十分干練，五十分普通，但氣質卻又十分出眾。

　衛孟喜和對方同時怔了怔。

　等介紹完，大家各聊各的，侯燁就湊過來小聲問：“怎麼，你跟那個王行長認識？”

　衛孟喜苦笑，見周圍沒人，才小聲道：“何止是認識，還是冤家。”

　這不就是王慶玉王大行長嗎，幾年前被狠狠將了一軍之后，很明顯對方也認出來了，都沒正眼看。

　這人不知道是怎麼著，這麼多年了居然還在省級支行當行長，有王老那樣的環，居然還一點都沒升職，倒是很稀奇了。

　簡單的說了幾句原委，衛孟喜就帶著侯燁過去，挨個跟團員們打招呼，一番流下來，倒也認識了幾個能說上話的。主要是別人對他們的好奇更多一點，畢竟他們是民營的，還是在外省設廠的，又是在特區深市，再加上央視廣告沒白打，省報紙也上了好幾次，做慈善什麼的，又是第一年參加，，湯團長重并為之引薦……嗯，這buff屬實是疊滿了。

　別說其他人，就是王慶玉，心里也有點好奇，怎麼來了？明明記得，當年衛孟喜去貸款的時候還只是一個小小的以賣鹵為生的個戶，怎麼現在搖一變做出口的民營企業家，省知名心企業家了？

　這種覺，讓心很微妙。承認一開始是自己先為主，冤枉了，那幾年跟王老關系不好，也沒細問過，只是逢年過節回家的時候聽保姆說“小衛給送了啥啥啥”，心里十分不舒服，以為衛孟喜就是個順桿子往上爬的投機主義者。

　可這幾年跟父親關系有所緩和，父親也曾找談過話，自己也去側面了解過，衛孟喜真的只是送點土特產關心一下，沒有借錢沒有要資源，更沒有抱大！

　當然，衛孟喜可沒時間糾結怎麼想的，現在忙著跟團員們互通有無呢，有幾個大單位說要從那兒采購幾批圓珠筆，支持的業務，那肯定就要趁熱打鐵簽合同啊，等他們過了頭腦發熱這會兒，后面想要反悔怎麼辦，自然是先把合同搞定萬事大吉。

　雖然上的buff被疊滿了，但大家都是省里有名有姓的大國企，涵養和素質在那兒，即使心里好奇跟湯團長是什麼關系，面上還是很和善，很客氣的。

　他們聊著，侯燁和嚴彩霞，就在自己展臺上把樣品擺上，依次排開都快有兩米寬了。

　一會兒的工夫，魚貫而的外商們，開始從第一家參展團開始往里走，一般最開始和最后的都不太有優勢，因為買東西的心理都是這樣，剛開始覺得沒看夠，還不能下手，走到最后已經看夠看煩了，而石蘭省的展位就在中間地段，等外商們逛到他們這邊，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多，快到飯點了。

　大家都想速戰速決，有了前面的鋪墊對比，來到這邊就很爽快，問了價格，就是幾乎是要多給多，不怎麼討價還價的，彩霞在外面當小探子，一會兒跑來報，“咱們團的綢，綢賣出去啦！”

　一會兒又來報，“制鞋廠了一個大單！”

　“那邊的口罩廠，了好多好多口罩呢老板！”

　像一只猹，奔走在瓜田里，一會兒來一個，一會兒來一個，而終于在報到第四個的時候，萬里文廠展位前終于來了四五個外商，黑白黃都有，立馬就不跑了，如臨大敵的盯著他們。

　出發之前，衛孟喜臨時抱佛腳學了一點商務英語，但不多，的英語水平還在初高中階段，打招呼聊簡單的天沒問題，但涉及到商務往來就不行了，很多詞匯都是專業詞匯，有嚴格的刻度，就是侯燁自己也坑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