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公公和小胡去午休。

　穆冰瑩留了一些米飯，放上沒吃完干凈的韭菜綠豆芽，芹菜炒,將玉米和海帶放進湯鍋里，等著顧長逸起來吃。

　想到剛才進房間,顧長逸的警覺，不打算再上樓，怕打擾了他的睡眠，便在客廳泡了一壺荷葉茶冷著,等到家里人起床了都可以喝。

　到了下午兩三點鐘,顧長逸起床了。

　穆冰瑩在廚房把五花切了薄片，因為他說晚上要炒一道辣椒炒,是湘菜。

　“媳婦，忙什麼？”顧長逸刷了牙洗了臉，上仍然穿著睡，整個人還帶著剛醒來的懵然。

　等走到廚房，看到水池盆里浸泡著一整盆的生蠔,瞬間神了,他眼里的懵然在兩秒中之變了狂喜，上前抱住正在切菜穆冰瑩，“這麼多生蠔，是給我吃的，還是給你吃的？”

　“你說呢？”穆冰瑩勾了勾角,用肩膀推開他。

　“當然是給我吃的,你都知道是給男人壯的了。”顧長逸覺得自己昨天晚上往穆溪村跑了一趟，真的是跑的太值了，他媳婦上不說,心里得很，一大早就給他燉上一整鍋牛骨頭不說，還買了比上一次還要多的生蠔，桌子上還留了韭菜！

　這麼多補腎強的東西，今晚這是要彌補他錯失已久，等待已久的新婚之夜哇！

　顧長逸高興壞了，抱穆冰瑩的腰，側臉使勁蹭了蹭的臉，“媳婦，我是現在吃，還是等下再吃？”

　“你了就吃。”穆冰瑩察覺到他有多開心，角翹得更高，放下刀，打開水龍頭用皂洗了兩三遍手，轉笑看著他，溫道:“現在吃了，晚上可以再吃一頓。”

　顧長逸激湊上去堵住的，用力親了好幾下，“媳婦，你放心，就算我吃多了，晚上也絕對不會失控，絕對以你為先。”

　穆冰瑩輕輕他的臉，“我相信你說的話，了吧？你先去坐著，我盛飯給你吃。”

　“我不想走，我就想抱著你。”顧長逸彎下腰埋在穆冰瑩的頸畔賴著。

　穆冰瑩什麼都沒說，像以前一樣，任他賴著，轉過拿碗，就這樣去盛湯。

　看到媳婦對自己的縱容，顧長逸埋得更了，深深嗅著媳婦上的玫瑰香氣。

　這一關總算過去了，媳婦一會兒不理他就要了他的命，這要是過不去，這日子可怎麼過。

　顧長逸心里充滿了激，還充滿了漾，想著晚上怎麼樣才能讓媳婦不那麼疼，讓媳婦覺得，覺得舒服…

　“再不走，湯就撒我上了。”穆冰瑩耳微紅，抱得太，已經覺到他上的變化了。

　顧長逸一聽，抬頭看到一大碗香噴噴的玉米海帶牛骨湯，正冒著熱氣，一看就很燙，忙松開手去接過來，轉往外走。

　“韭菜豆芽涼吃也可以，芹菜和米飯剛才熱了一下，你可以直接吃了。”

　穆冰瑩拿了勺子和筷子放到桌子上，轉又進了廚房。

　顧長逸舀了一勺子牛骨湯喝，鮮香甜，勁氣十足，連喝好幾口下去，覺全都是勁，勺子喝得太慢，忍不住端起碗直接大口大口的喝，發出一聲喟嘆。

　正覺得了，一把碗放下，看到面前多了一盤生蠔，是還沒開殼，清蒸出來的生蠔。

　“這...”顧長逸角要掀不掀，怕掀得太高，媳婦看到了惱，一生氣晚上再不給他上床，他拼命忍住，抬頭看著，“媳婦，我沒那麼虛，該補的是你，好好補一個星期，我們就去做手了。”

　“熬夜傷，再說，你上次不是說了，讓我再準備一次生蠔給你吃嗎。”穆冰瑩端著一杯荷葉茶坐下，看著他吃，“我不會開殼，也不知道怎麼弄那個烤爐，只能清蒸了，晚上你要是沒事，我幫你弄蒜泥，你把剩下的給烤了吃，要是不想分給別人，就早點烤，趁他們下班之前烤完，這樣就能讓你一個人吃了。”

　“瑩瑩，你對我真好，我以后再也不逗你了。”顧長逸眼里流出，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啊！

　穆冰瑩看著他大口咬著牛骨頭，吸著里面的骨髓，喝一口湯，再拿出軍刀開生蠔殼，連吃三顆生蠔，再去接著喝湯，輕輕笑了，“慢點吃，又沒人和你搶，有的是，你想吃多就有多。”

　顧長逸抬頭一笑，又埋頭啃著骨頭。

　一大碗牛骨湯，十個生蠔，一盒子米飯，一盤芹菜炒，一份韭菜炒豆芽全給吃得干凈。

　顧長逸聽媳婦的話，在前院兜圈散步消食。

　穆冰瑩將幾個碗洗干凈后，用前兩天腌上的楊梅，倒了一杯水，來到前院遞給他，“喝一點，消食更快，不那麼脹肚子。”

　顧長逸接過去喝了兩口，甜酸味確實讓吃飽的肚子舒服許多，正想講話，院外傳來了汽車聲。

　一看，他媽和魏叔又來了。

　穆冰瑩也看到了，上前打開大門，讓車子直接開進來，上次來的時候就沒有停在外面，怕人看到圳市車牌號，來這里探頭探腦打聽八卦。

　車子沒停，進了顧家院子。

　魏正奇與翟潔玉一起下了車，看到兩人站在院子里，主打起了招呼。

　“長逸這是剛起來？”翟潔玉看出大兒子眼角還有些沒消散的困意，氣不打一來，“進屋說，你這孩子，真是任，以前我還想著你雖然有主意，但是起碼知道自己的路該怎麼走，這點是不用心的，沒想到你們四個不愧是親兄妹，都是一筋。”

　“說好的進屋說，站在院子里說什麼。”魏正奇喊人進屋。

　幾人才剛轉，院外又傳來了汽車聲，一看，顧昌巍居然提前下班回來了。

　穆冰瑩看到婆婆臉上瞬間出現慌張，一個勁往魏叔后躲，還在小聲問著“怎麼辦”，活像是“老鼠見了貓”，忍不住笑了笑，先迎上去，“爸，今天這麼早？”

　顧家前院足夠停四輛軍車，顧昌巍下車后，面對兒媳婦的笑臉，扯了扯角，“知道他們來了，就回來了。”

　翟潔玉臉上更慌了，幾乎將整個人在了魏正奇后面。

　“有什麼好躲的。”顧長逸打算今天將這件事徹底解決，除了不耽誤自己的新婚之夜，當然，自己新婚之夜肯定很重要，但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做，不能再耽擱下去，“一起進來吧。”

　在場的人除了穆冰瑩，都是一樣的想法，為了不再到面，準備今天就把事徹底解決掉。

　一家子進了屋，在客廳坐下。

　穆冰瑩泡了一壺綠茶，放到茶幾上，得到每個人的謝謝。

　翟潔玉突然指著顧長逸手里的杯子道：“長逸喝的是什麼？好看，我想喝那個。”

　顧昌巍冷哼一聲。

　翟潔玉立馬不吭聲了，端起面前綠茶抿了一小口。

　穆冰瑩笑了笑，轉去廚房拿出玻璃杯，放幾顆腌漬楊梅，放了兩小勺白糖，先用一些熱水沖開，再加涼白開，用筷子攪了攪，杯子里的水變了好看人的紅。

　走回客廳，放到了婆婆面前。

　翟潔玉臉上出現驚喜，沖著穆冰瑩無聲一笑。

　穆冰瑩轉想走，卻被顧長逸拉住手腕，將拉到了沙發上坐下。

　這是無聲告訴，上次讓走，不是公事不讓聽，是因為怕在，聽到了他識字的。

　穆冰瑩角了，低頭在心里笑了。

　“說啊，怎麼不說了。”

　顧長逸靠在沙發上，他和穆冰瑩坐著的是三人沙發，對面還有一套三人沙發，坐著的是他媽和魏叔，中間靠柜子的是兩個單人沙發加一個放電話的小幾，他爸正坐在那，沉著臉。

　“長逸。”魏正奇知道今天三人達了一致，所以才能和平坐在這里，“我回去后調取其他七大軍區關于七號計劃的資料，你說的海陸空三棲英，目前只出現過這樣的個別英，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專業隊伍，這樣的人才百里挑一，甚至千里挑一都不為過，集齊一個這樣的隊伍，希渺茫，再三考慮后，珠圳軍區不建議你去執行七號計劃。”

　“就算能從全國挑出來一個隊伍，這樣千里挑一的苗子，放到哪個軍區，都是當眼珠子一樣看著，前途無量。”顧昌巍跟著開口了，他也是知道自己一個人說不過大兒子，有一份子之心在，很容易被大兒子說得牽著走，所以才會讓前妻兩人留下來，一起勸說。

　“你自己換位思考一下，你有這樣的兵，別人來搶，你會放手？撕個頭破流，都不可能把好兵讓給別人。”

　顧長逸：“這些你們都不用管了，人才我這已經有了名單，至于能不能過關，要看篩選結果。”

　“篩選？你還要篩選？”翟潔玉不可思議道：“就你想立的這特戰隊伍，有沒有人來還不知道呢，就算有人來，來的人不可能沒有自知之明，總得有真本事才敢來，你居然還要篩選！”

　簡直是天方夜譚，癡人說夢，翟潔玉心想，但不敢直講。

　“篩選？”顧昌巍皺了皺眉，看到對面魏正奇也皺起眉頭，說明都沒想到大兒子還要弄個篩選，他們以為是砍好了哪里有苗子，直接去挖過來，“你仔細說說你的計劃？名單又是怎麼回事？”

　“七號計劃啟之后，我親自選兵，面向的不僅是八大軍區，面向的是整個國家，當然，軍區要有人主報名，一視同仁，通過篩選考核，才能夠為七號計劃的兵。”

　顧長逸看著三位長輩，“這個計劃我一定要去做，就算是退伍，我也會去尋找好苗子，直到軍區愿意真正執行七號計劃為止。”

　“混賬東西！”顧昌巍一拍桌子，怒目瞪著大兒子，“退伍這樣的話，你也敢輕易說出來！”

　翟潔玉拍了拍口，安嚇到的心臟，“長逸，你真是，太任了，是不該說出退伍的話。”

　穆冰瑩同樣被公公暴怒后散發出來的氣場驚了驚，但沒有做任何阻止顧長逸的作，也沒有說話，安靜坐在他后。

　“長逸，七號計劃一旦啟，你去做，我們會往連級單位申請。”比起其他兩人的暴怒指責埋怨，魏正奇緒比較平靜，聲音也很沉穩，“連級單位，有你一個人撐著不行，你肯定會去尋找一批現役出眾的兵，既然你說有了名單，就說明已經找準了目標？”

　顧長逸點了點頭。

　“七號計劃，沒錯，一旦立后，是每個軍區最鋒利的尖刀，尖刀，意味著最危險，尋常士兵完不的任務，做不到的事，去不了的地方，都需要這樣的特戰隊伍深，這同樣意味著犧牲率比普通軍人高達十倍百倍。”魏正奇看著繼子，“最重要的是，進七號計劃，從此以后只有代號，沒有真實姓名，你爸剛才說的沒錯，這樣千里挑一的好苗子，在原部隊是當眼珠子看著，培養著，未來前途無量，這樣的人才，就和你一樣，代表的已經不僅是他自己，你確定他們會放棄明璀璨的未來，放棄現有的軍職，降級來到你的連隊，做一個危險犧牲率高達百倍的無名人？”

　“我，經常被軍區說是最好的苗子，最有出息的人，就是你們說的前途無量。”顧長逸抬起右手，拍了拍自己的左肩，“想必我是比較能理解你們說的那些好苗子是什麼心，軍區是用實力說話的地方，能在軍區出類拔萃，能在全軍出了名，誰不是吃了一籮筐的苦，我們的存在，就是要完一般人完不的目標，承一般人難以承的力，特戰隊員，一旦立了，第一批有興趣的人，就是我們這樣的人，只要前方有挑戰，絕對不會落人于后，所以，他們一定會來。”

　不等親爸和繼父說話，顧長逸接著道：“至于其他兵，再談到這些現役好苗子，拿我自己來說，去一趟軍區，能收到無數道老兵新兵羨慕崇拜的眼，這是為什麼？因為我在全軍，是一個特殊的人，為什麼特殊，因為我上有功勛，不止是我，誰在全軍為一個特殊的人，都會到羨慕崇拜，為什麼羨慕崇拜別人，是因為自己心里也想為這樣的人，老話說，不想當將軍的兵不是好兵，現在能當將軍的都是你們這個年齡，太遙遠了，換個更近更有沖勁的目標，不想當兵王的人不是好兵，當兵本來就是一件榮的事，當一名讓所有兵仰的特戰兵，更是榮中的榮，所以，只要心里有熱的人，都會來參加篩選。”

　翟潔玉聽著說不出話了，看了看丈夫，發現他在思考，又看了看前夫，發現他也在思考，頓時知道完了，又被大兒子說的牽著走了，嘗試道：“長逸，犧牲率很高，好苗子都到你這位置了，前方路很平穩了，不一定會來。”

　“這種況當然不可避免，但這樣的心態，特戰隊伍也不需要，”顧長逸往后靠在沙發上，“至于犧牲，只要當兵就會犧牲，沒有犧牲率高不高這一說，演戲訓練都有可能出事，紅旗下長大的小伙子，不懼犧牲。”

　魏正奇：“那他們后的家人，你想過沒有？他們有熱，上也有家庭責任，你想過沒有？”

　顧長逸頓住，渾洋溢著的自信出現一裂痕，他下意識轉頭看向穆冰瑩。

　“是啊，你才剛結婚，能來參加篩選的，大多都是在你這個年齡，剛結婚，剛有孩子。”翟潔玉準發現大兒子的松，忙著勸道：“你要是出了事，或者長年累月執行任務，沒個消息，你讓冰瑩怎麼辦，當個普通兵還能常常回家看看，當個特戰兵，不但自危險，家屬也會比其他家屬危險度高上百倍，你都沒想過這點。”

　前面說了那麼多話，顧長逸都能應答如流，這會沉默了。

　屋里人都看向穆冰瑩，翟潔玉拼命對兒媳婦使眼。

　穆冰瑩看著顧長逸冷靜的面，察覺到冷靜之下的猶豫，輕輕一笑：“紅旗下長大的孩子，不懼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