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一起。”

　鄭慧旻看著紅，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更鄭重的說：“謝謝你。”

　“放屁。我也是怕你出事兒，兩個人做個伴兒，我是正義使者。”

　“走。”

　兩個人悄悄的推開門，鄭慧旻說：“我們大院兒的大門從來都是虛掩的。”

　兩個人正要往里走，突然間目就頓住，因為，對門開門了，陳大嫂出來上茅房，剛一開門就看到鬼祟的兩個人，差點出來，關鍵時刻，認出了鄭慧旻，立刻捂住了。

　雖然鄭家的大閨平時看著也不咋樣，但是在鄭家過的什麼日子也是清楚的，又想到他家小姑娘跑了。沉默了幾秒，像是沒有看見人一樣轉進了屋。

　鄭慧旻愣住了，不過很快的，跑到窗下，就聽到他爸媽的聲音。

　他們果然在家！

　可以安心回家睡覺了，正準備走，就聽到爸鄭雨的聲音，鄭雨：“桂玲，我想過了，咱們得罪不起范德彪。這個錢還是得還給他的。”

　關桂玲急切：“我們哪里有這麼多錢，我們……”

　鄭雨：“你聽我說，我想過了，你去找幾個在街面上混的，把房子抵押給他們，先換來錢。如果一家不夠就抵押兩家，總之多抵押一點錢有備無患。我們手里有了錢，就可以想還給范德彪，堵住他的。”

　關桂玲：“這樣行，但是我們如果還不上錢這個房子就要被人收走，我們也沒有地方住了。這怎麼辦？”

　鄭雨語重心長：“這個你有什麼可擔心的？我們不過是暫時緩和一下范德彪的不滿意。把他穩住了，我們就抓時間去做慧旻的工作，同意嫁給范德彪，讓再把慧芳領過去伺候一下。這事兒不是就平息了？到時候范德彪了我們的婿，讓他再還一下錢。我們的房子不是就贖回來了？你看，這樣折騰一圈雖然忙了一點，但是本什麼也不耽誤的啊。”

　關桂玲：“那倒也是，反正本來就是想給兩個閨嫁出去。”

　鄭慧旻聽到這個話，攥了拳頭。

　紅趕捂住了鄭慧旻的，生怕出聲。

　兩個人蹲在窗下聽，紅拽了一下鄭慧旻，兩個人正準備走，冷不丁又看到出來一個老大媽，李大娘也是生生被嚇了一跳，不過跟先頭兒那位一樣，只是短暫的遲疑就轉頭兒回家，當做沒有看到他們兩個同志。

　紅可真是不敢繼續待下去了，拽著鄭慧旻跑了出去，兩個人很快的跑的很遠。

　兩個人跑到沒人的地方，這才停下大氣。

　紅：“你們大院兒的人還好，竟然都沒有揭穿你。”

　鄭慧旻也沒有想到，眼睛，說：“我也沒想到。”

　他們倒是不知道，看見鄭慧旻的兩家人都在嘆息，說：“這蠢丫頭回來干什麼啊！趕走了得了，回來被押著嫁給范德彪一輩子可就完了。”

　雖然關桂玲藏著掖著，但是跟范德彪接可不是沒人看見的。以前范德彪沒發財的時候就跑了兩個媳婦兒，可不是人家不想好好跟他過，而是這個人喝點酒就打人，往死里打。

　他先頭兒的兩個媳婦兒都是因為這個逃走的。

　如果不走，那本就活不下去了。

　他們不相信鄭雨關桂玲夫妻不知道這些，大家都鄰居二十年了，誰不清楚呢。即便是這樣還安排兒嫁給范德彪，可見真是心狠。

　正是因此，即便是他們并不怎麼喜歡鄭家大閨，也不想讓回來。

　花骨朵兒一樣的娃兒，嫁給這樣的人就完了。

　所以即便是看見了人，他們也當做沒看見。倒是鄭慧旻回去的路上格外的安靜。

　輕聲：“他們為什麼都幫我？”

　紅納悶兒的看著，說：“正常有良知不是都該這麼做？”

　鄭慧旻深吸了一口氣，沒言語，但是腳步卻快了幾分，說：“如果過幾天我爸媽還找我，我就跑！我一定不回去，就連鄰居都能幫我，我干啥不自救？”

　紅：“這就對了。”

　猶豫了一下，說：“要不，要不你問問蘇大哥，他在街面上混著，總是認識的人多。肯定能幫你搞定家人。”

　隨即又嚴肅：“他幫了你，你可不能以相許報答他，咱們得公平競爭。”

　鄭慧旻：“公平競爭就公平競爭，我也不會比你差，男人都喜歡溫小意會伺候人的人，即便是沒有這個事兒也不會輸。”

　“屁咧，新時代的男都是喜歡我這樣自強自立能掙錢的，你看李偉偉也喜歡我，蘇大哥怎麼可能不喜歡我。”

　“這你就是胡說了，李偉偉本不喜歡你，他看你的眼神兒好嫌棄的。”

　紅尷尬的扁了一下，隨即說：“他對我是求而不得的。”

　“呵呵。”

　“你別呵呵，你這種菟花，早晚讓男人一把火燒了。”

　“你才……”

　兩個人爭論起來，誰也不示弱，但是倒是走的越發的堅定，說著難聽的話，語氣卻越來越好了……兩個人碎碎念的回家，回到大院兒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都有些疲憊，但是兩個人一起倒是沒有那麼害怕。

　兩個人回到大院兒，這才發現大院兒已經在里面拴上了，他們大院兒警惕倒是高了不，兩個人認命的敲門。敲了好一會兒，才有人過來開門，過來開門的竟然是莊志希。

　莊志希睡眼朦朧，說：“你們這是做賊去了啊？”

　雖然這麼一說，但是開了門轉就走。

　兩個人趕進門，鄭慧旻順手給關上，說：“謝謝小莊叔。”

　這是跟著蘇大哥的，莊志希沒回頭，只是抬手搖了搖示意沒事兒，他打折哈切回家，還沒進門，就看到明也出來了，明披著外，說：“時候不早了趕回家睡覺把。”

　剛才還蔫了吧唧的莊志希這個時候倒是說：“你怎麼也出來了。”

　明：“上廁所。”

　“我跟你一起。”

　夫妻兩個一起出門，鄭慧旻：“我跟蘇大哥總有一天也會像他們一樣恩的。”

　紅：“是我跟蘇大哥。”

　明笑著嗔道：“那你們眼可真是不咋地啊。”

　他們大院兒的人都毫不掩飾厭棄金來，不過紅和鄭慧旻還是堅定：“蘇大哥是最好的人，我不許你這麼說他！”

　倒是異口同聲。

　明做出求饒的作，笑著奔著廁所去了。

　鄭慧旻繃了角，說：“我媽很不喜歡明的，在家總是說明的壞話。”

　紅：“為什麼啊？”

　隨即又說：“那明肯定是個好人。”

　鄭慧旻：“？？？”

　紅：“你媽是個壞人，不喜歡的人肯定是個好人。”

　又說：“趙桂花也不是啥善男信，都說婆婆和兒媳婦兒是天生的仇人，那明又是的兒媳婦兒，所以這反向來看，明真是很好很好一個人了。”

　鄭慧旻：“？？？？”

　這個時候覺得自己比紅聰明了。

　趙桂花和明婆媳明明關系很好啊，咋能給他們算對立的？

　嘖嘖一聲，不過是真的困了，明天還得上班呢，倒是沒說更多回家睡覺。

　這十分的疲憊，真是倒頭就睡。

　莊志希和明一起從廁所往回走，明說：“不知道媽他們走到哪兒了？估計快要回來了吧？”

　“估計快了，我媽他們不是磨蹭的人。”

　莊志希被冷風一吹，這個時候已經很清醒了，他說：“老太太這麼大年紀了，蹦跶的還高。”

　明：“你可別叭叭了，你是看婆婆不收拾你了是吧？”

　莊志希聳聳肩，說：“我哪敢當面說啊，我媽那麼兇。”

　大概是因為他們從廁所出來，莊志希說：“這個關桂玲，不知道以后還能不能來。”

　明：“能把？一次不總是還有下一次的。”

　這兩天已經把工作的手續都辦好了，再有兩天就要去公安大學報道了。不過吧，說：“我辦理手續的時候聽說了一件事兒。”

　“什麼？”

　“我聽說，關桂玲再找人賣工作。”

　莊志希：“什麼？”

　明：“這件事兒是真的，要價高的，也賣的急的。”

　莊志希：“那賣了工作，自己怎麼辦？都要退休了，現在賣工作不是自討苦吃？”

　這一點莊志希怎麼也看不懂，關桂玲現在四十出頭了，現在五十歲就能退休，其實堅持幾年，就有退休金了。而且不好，正式的工人去醫院也能報銷幾分，現在竟然要把工作賣掉？那跟殺取卵有什麼區別？

　莊志希：“我總覺得哪里不對。”

　明：“我也覺得不對，不過這件事兒跟我們也沒什麼關系。”

　莊志希：“話是這麼說，但是這個人也不是什麼好人，還曾經想要算計你，誰知道憋著什麼壞，要是自己在家壞，那麼壞自己的跟我們也沒啥關系。但是要來我們大院兒這邊鬧事兒，我還是打聽清楚的好。別是名為找兒，實則又訛人。我可是記得對你的惡意。”

　明：“聽你的。”

　這世上總是有一種惡意來的莫名其妙，這都不知道為什麼，就引來了惡意的眼神兒。

　莊志希說：“哎呀，還別說，這老太太不在家，我心里都發虛，平日里有老太太在，我才心安不。咱家老太太是我的底氣啊。”

　明噗嗤一聲笑出來，說：“再等個兩三天，估計也該回來了，我也想咱媽了。咱媽在大院兒的時候多熱鬧啊。”

　“那倒是。”

　兩個人都念叨著趙桂花，趙桂花此時正呼呼大睡呢，有些人睡眠質量不好，出門在外覺淺。但是趙桂花可不是的，趙桂花睡眠質量那可是不錯，白天在車廂里轉了大半天，這晚上倒是真的累了。

　睡的十分的實在，一覺到大天亮，他們歲數大了雖然睡眠質量不差，但是覺不算多，一大早起來。趙桂花就掏出自己的本子，沒上過什麼學，但是因為上過掃盲班，加上后期生活中遇見不認識的字兒也要問一問，所以趙桂花可不算是文盲。認識的字兒不，寫起來費勁些，但是認字兒不差的。

　看著本子，就王大媽開口：“你看啥呢？“

　趙桂花：“我昨天讓何蘭幫我記的那些聚眾賭博的特征，我琢磨一下有沒有什麼，如果有的話補充上去。”

　王大媽：“你可真有神。”

　不過也好奇：“你怎麼知道開始加的那幾個人都是托兒？”

　趙桂花：“這還用啥說的？這出門在外誰不小心？一聽到有人招呼打撲克就一擁而上，怎麼想也不對勁兒，反正我把事的形都描述了下來。如果不是的話更好，但是我傾向于是。”

　“那你說那個姑娘就是同伙兒了？”

　趙桂花：“煽現場那麼明顯，肯定是同伙兒的，同樣還有幾個在哪兒煽別人下注的也是，他們目的都明顯的。除了他們還有質疑他們的中山裝大叔，這人也靠不住。”

　“啊，這個不是好人麼？他質疑這些人是賭博了。”

　趙桂花：“是這樣不假，但是他的質疑有用嗎？你看他質疑一句就立刻回去，反而是等著那幫人回答，這分明就是商量好的。他不質疑，可能也有別人質疑。他先提出來，然后他的同伙兒再解釋一下，那麼別人就會覺得，哦，這樣也對。要說聚眾賭博確實有點大。那其他想質疑的人可能就不會說話了。看似他是提出質疑的人，但是卻是把他們的一些問題下去了。”

　這樣的事趙桂花看的門清兒。

　“銀來看到的這些都能說明很大問題了，再說我們過去的時候，他不是也在人群里看熱鬧？而且別人看熱鬧是看著打牌，他看熱鬧是看著周圍的人，擺明了是盯梢兒，不過是披著一層好人的外罷了。”

　“你觀察的可夠仔細的。”

　“那是，我是誰？我是趙桂花，我現在不拆穿他們，咱們人干不過。等下車之后我就找公安。”

　“我看行。”

　新的一天開始，車廂里的賭局繼續，趙桂花又過去看了兩眼，眼看有人灰頭土臉，想來是輸了不錢，看到咋舌，不過倒是沒有再看下去。

　昨天就過來看熱鬧但是沒有下注，今天如果一天都泡在這邊總是會引人注意的。

　這也多虧了趙桂花是老太太，如果是個年輕小伙子，這個時候就要被盯上了，這種做局賭博的，里外也是不人的，而且十分小心謹慎。

　他們一路又過了將近兩天，終于在半下午的時候抵達了四九城。

　雖然大包小卷的，但是大家都帶著喜悅的，畢竟啊，這一路真是太疲憊了。坐車出遠門就這樣，你明明什麼也沒做，就是在車上坐著，但是仍是疲憊的不得了。

　他們把東西都弄下了車，幾個人雇了兩輛三車回家。

　“還是回家好啊，這回到自己的地方，覺的腳踩在地上都穩當了。”

　“這話讓你說的，這分明是因為下火車了……”

　大家坐著三車回家，何蘭坐在車上，說：“斗平時下班就拉車，這活兒真的很辛苦。”

　現在是坐車的人，可是想到的確實一樣干這個的白斗，心疼的很。

　“你多給他買點補一補。”

　王自珍：“我對這個有經驗，干力活兒，最重要是要大補。不管怎麼的要吃得好。”

　“好。”

　車子一路回到了四合院，幾個剛踏進院子，就看到鄭慧旻拽著蘇金來。

　鄭慧旻邊是紅，紅竟然兇狠的盯著蘇金來，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溫。

　趙大媽一行人瞬間頓住腳步，不解的看著他們三個。

　這咋了？

　幾個人都看了過去。

　蘇金來一看人多，立刻就要走，紅趕拽住蘇金來，說：“你別走，你這算是怎麼回事兒啊！現在鄭慧旻這麼困難，你作為男人，幫幫忙都不行嗎？”

　紅倒是比鄭慧旻能出頭。

　不過蘇金來倒是抿著，說：“這是的家事，我出頭算是怎麼回事兒？”

　今天一大早，鄭慧旻和紅就找過來了，其實這也不是今天的事兒，而是前兩天的事兒，前兩天鄭慧旻他爸媽找過來了。因此鄭慧旻十分的害怕。

　本就不想回家，想要找金來幫忙打發爸媽，但是又怕金來看輕自己，在猶豫了兩天之后，今天才找來的。今天是周天，院子里很多人都不在。

　周天可比平時忙的。

　就連王香秀都跟后院兒的隋家嬸子一起去郊外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