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已經變眼淚的海洋。
隨著唱完最后一句歌詞,音樂表演1班全在尾奏中,面向觀眾席深鞠躬致意。
又是一年凰花開的時候。
江開的大學期間,除了保證必要的學業要求,心思全在賽車上,不管是對那一段校園時,抑或是對老師同學,都談不上深厚。
所以對于畢業,他非但沒有幾分留念,甚至稱得上迫不及待,因為他終于可以放開手腳,展開自己的事業宏圖。
但盛悉風的畢業,讓他會到青春落幕之際的長的陣痛,像無數麻麻的小刺。
他讀懂對長大的慨,對校園生活和學生份的不舍,那些同行四年的珍貴朋友,畢業后可能再難相見。
音樂會結束以后,學生們沒有立刻下臺,抱頭痛哭的,互相眼淚的,有些曾經鬧過不愉快的,這一刻也冰釋前嫌,互相祝福——雖然很可能只是緒染,等畢業了照樣翻個白眼在心里罵句sb然后拉黑。
等緒稍稍平復些,臺上進自由拍照環節,觀眾席也有很多人沒走,上去跟相的人合照留念。
江開也打算跟盛悉風拍一張合照。
正要上臺階,幾個男生走到正在和三個室友拍照的盛悉風后,笑嘻嘻地打斷們:“悉風,可以和你們拍張合照嗎?”
音樂班男生不多,40多個人里頭只占了不到10個,再拋開還有一半取向不正常,剩下這5個四年間都或多或對盛悉風表達過好,奈何盛悉風高嶺之花一個,一點機會都不給。
男生們對倒也談不上多深義重,大學是個小型社會,要現實得多,很有人還像中學時期那樣,一心就付諸好幾年青春。
不給機會,換人就是。
不過在這種特殊的節點,他們還是想和在他們青春里發過的孩留下一張共同的回憶。
合照而已,沒有扭的必要,盛悉風爽快答應,但答應完,想起了江開。
怕這人吃醋,到時候弄得場面尷尬。
遲疑著看他,征求他的同意。
江開淡定地邁上臺階,在盛悉風面前站定,跟三個室友簡單頷首示意,然后隨手把腮邊一簇散落的頭發別到耳后。
盛悉風已婚的消息已經傳遍整個申音,即便沒見過的老公長什麼樣,但他這個表現,誰還會猜不出他的份。
幾個男生換一個眼神,這就想走。
這麼漂亮的老婆,看點也是人之常。
“我給你們拍吧。”江開沖他們攤手,要手機。
別說幾個男生,盛悉風也很意外。
他渾然不覺似的,拿著手機退后幾步,一邊調整線和角度,一邊等他們站好方位。
攝像師當得非常盡責。
男生們和503寢室的生們一起拍了張合照,拍好照片大家很識趣,道了謝就拿上手機走了。
江開手搭到盛悉風后腰摟住,把自己的手機給趙夢真:“幫我們也拍一張。”
都說和最的人合照最,這話對江開和盛悉風完全適用,他們雖然一起長大,但合照的次數寥寥無幾,尤其互通心意以后,這是第一張。
拍完他們兩個的合照,寢室生們繼續合照,江開當起了們的人型自拍桿,給們開著前置,聽們的指令按快門。
雖然照片大同小異,但生們拍得停不下來,偶爾還有別的寢室過來蹭合照。
江開任勞任怨,拍到們盡興。
音樂會結束以后,班里還有聚餐,這是最后一次以班級名義的集聚餐,江開也一同前往。
地點位于一家音樂酒吧,一個桌最多坐六個人,大家的座位比較散,等墊飽了肚子,就開始滿場子竄,各種敘舊和敬酒。
盛悉風也端上酒杯打算四走走,看到邊江開似笑非笑的,有點心虛地眨了兩下眼睛。
這人好不容易回來找一趟,明天一早又得走,可以共的時之又。
沒轍,又挪回去跟他撒:“我能不能去?”
江開毫不猶豫:“當然能。”
盛悉風不滿意:“那你笑得真誠一點。”
江開:“不行,天生長這樣。”
“嗨呀。”盛悉風之以曉之以理,“等畢業了,我跟我好多同學可能再也見不到了。”
江開頷首,認同,但也只是認同。
盛悉風接著又說:“但我們還有一輩子的。”
江開輕聲哼笑,但這個答案明顯取悅到他了,他的手背:“去吧,我自己打會游戲。”
盛悉風也放心了,沖他嬉皮笑臉唱:“聽我說謝謝你……”
“不用謝。”江開對著游戲界面,頭也不抬地說,“晚上配合著我點就行。”
盛悉風:“……”
散場已是十二點多,眾人喝得暈暈乎乎,盛悉風也醉得不輕,江開把幾個室友送回學校,然后載著回了島灣十八號。
車在地庫車位停穩,從半夢半醒中醒來,看到窗外悉的場景,一邊問了句“到了?”一邊松了安全帶,打算去掰車門。
“嗒。”車門被駕駛室的控制鍵鎖上,掰了個空。
下意識回頭看,他的臉已經近在眼前,本來不及反應,炙熱的吻就掠奪了的呼吸。
思念瞬間鋪天蓋地,顧不上矜持或,給他熱的反饋。
不過當發現他就打算在車里做的時候,還是表達了抗拒:“上去……我不想在這里。”
整個小區的停車場互不聯通,每家每戶都有單獨的地道出口,這里是私人地盤,不擔心別人闖,就是心理上難免有種打野-戰的沒安全。
江開把人從副駕駛撈到自己上坐好。
他喜歡車,也喜歡盛悉風,兩者要能結合,簡直妙不可言。
“聽見沒?”盛悉風見他裝聾作啞,推他肩膀,岔著坐在他上,腦袋抵著車頂不直脖子,往前吧,仿佛在迎合他,可往后呢,后背又被方向盤抵著難。
進退兩難。
江開打定了主意裝死到底,而且他顯然早有車-震的預謀,居然從前座之間的置格里拿出了一盒作案工。
瞬間推翻了盛悉風剛想好的理由,氣急敗壞地往他肩膀打了一下,還是不肯配合:“能不能讓我洗個澡。”
從早上就開始為畢業音樂會奔波,一天下來上別提有多臟,天又熱,還出了汗。
“不嫌棄你。”江開終于理了,敷衍著哄一句。
盛悉風今天穿的短,他干嘛都方便,本攔不住他。
他作莽撞,害腦袋一不留心就會撞到車頂。
盛悉風心里有怨氣,但當他抓著的手,一邊看的失控表,一邊壞笑著吻熱的手心,又覺得自己實在他,俯下和他接吻。
而且不知是不是想太多,他似乎很喜歡這穿著,都進正題了,依舊著完好。
但多有些不方便,于是就到了兌現“配合著他點”的諾言的時候了,他把服下擺起送到邊,哄:“銜著。”
盛悉風大腦缺氧,本就懵懵懂懂,他又“寶寶”“寶貝”的煽著,更是摧毀了最后一點思考的能力,還真聽話地叼住了布料。
然后就知道什麼助紂為了,的還是自己。
盛悉風沒有猜錯,江開對這制服簡直到了迷的地步,他好像回到無疾而終的年時,做一場荒誕又真實的、屬于年的夢,完全占有彼時的夢中人。
那個時候,見到他只會害地拉子遮。
而現在,會在他上起起伏伏,咬著服向他袒自己。
盛悉風醒來的時候,早已日上三竿,枕邊空,房間里只剩下一個人。
渾上下難以忽視的不適,證明他真的匆匆來過又匆匆離開。
睡前明明說好的,送他去機場。
盛悉風有點生氣,打開微信找江開理論。
breeze:「早上為什麼不醒我」「說話不算話」
消息發出去沒多久,他的微信頭像閃爍一下,刷新他新換的照片,正是昨天音樂會結束后趙夢真給他們兩個拍的合照。
又點進他朋友圈,他雖然沒發朋友圈,但把背景圖換了,換的照片,16歲那年在草場上駕車馳騁時,他在副駕給拍的那張。
沒想到這張照片他還留著。
來來回回把照片點開又關閉,關閉又點開,角忍不住上揚,心里頭那點被他放鴿子的怨氣不知不覺間消失殆盡。
手機震,切回聊天頁面。
比沈錫舟帥一點:
「醒了?」「怕你困」
breeze:「那也要醒我」
比沈錫舟帥一點:「下次一定」
接著又給發來一張飛機航行于藍天白云之中的照片。
「我在飛了已經」
breeze:「不跟你說了,你睡會吧」
比沈錫舟帥一點:「盛公主會心疼人了」
breeze:「不心疼,你自找的」
比沈錫舟帥一點:「你魅力大」
兩個人扯了幾句有的沒的,江開跟說正事,搬回島灣十八號住。
盛悉風還是不大想搬回來,他們只是談,沒有恢復婚姻關系,總覺得住進別人家里不夠明正大。
比沈錫舟帥一點:「下次我們空去趟民政局」
breeze:「我不是這個意思」
這個形有點尷尬,擔心江開多想,刪刪減減許久,才打出一行字。
breeze:「我想先好好和你談一段」
比沈錫舟帥一點:「聽你的」「但是你搬回家里聽我的」
拗不過江開,盛悉風還是搬回了島灣十八號居住,不過畢業前,幾乎都住在學校里,臨別在即,大家有組不完的局。
還把鋼琴和小提琴都撿了起來,畢業前的那些日子,除了和各種同學校友吃飯,就是早出晚歸地練琴,就為了盡快找回衰退的手。
某天去琴房練琴的時候到了的老師陣曉隆。
陣曉隆很欣地看著背上背的小提琴:“回來就好。”
“您之前對我很失吧。”盛悉風歉疚地說。
盡管沒有跟陣曉隆說過自己停止習琴的事,但兩手夸張的甲,偶爾在校園里到陣曉隆,當老師的怎麼會不明白的狀況。
陣曉隆甚至從來沒有就此事問過,該是對失頂。
“沒有失,誰的人生沒有遇到過瓶頸?想通了就能更上一層樓。”陣曉隆拍拍的肩膀,“而且,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
看盛悉風不解,輕笑:“不喜歡音樂的人,不可能學出你這個水平。但凡喜歡,又怎麼忍心真的放下。”
“好好學下去,悉風。”接下去的話,更是徹底給了盛悉風莫大的肯定,“我收你當我的學生,就是因為我認可你的水平,而不是別的任何原因。”
盛悉風一直覺得,老師六年來只收了這一個學生,很大程度上是看在家庭背景的面子上。
確實,家庭背景因素并非完全沒有功勞,試圖拜陣曉隆為師的學生太多了,沒有這個時間也沒有耐心一一面試,所以近年來幾乎關閉了收生通道。
盛悉風顯赫的背景是塊敲門磚,院長和樂組族長親自拜托陣曉隆給面試機會,無法拒絕,但讓決定收生的,是且只是盛悉風的琴技。
至于江開,繼續在賽場上發發熱,正常況下,車隊要據車手的表現,在每年八月的夏休季前后才決定是否續約。
但隨著日本站江開又一次勇奪第七、拿到6點積分,王牌車隊feast便向他拋出了橄欖枝,feast隊今年會有一位老牌車手退役,虛位以待,正在接多名車手,其中也包括他。
predotor車隊得到消息,更是急哄哄直接提出跟他續約。
江開告訴盛悉風,自己還在考慮。
“feast資源一騎絕塵,但有阿爾科茲這尊大神在,不一定能給多到我頭上,predotor最近吸引了很多贊助商,前景很好。”
“我等到夏休季結束再做決定。”他規劃著,“夏休季好好陪你,我們去外面玩幾天吧。”
f1全年21場分賽,每兩場比賽之間都只隔一周或者兩周時間,連續兩個周末都有比賽就背靠背,其中更有兩次三連周末比賽,也被稱為魔鬼三連背靠背。
唯有八月,有一段長達三周的休息時間,那是車手們整個大半年比賽期間最悠閑的夏休季。
盛悉風也非常期待他的夏休季。
自從互通心意,兩個人除了擁有過兩個不眠不休的夜晚,其余時間一直在異地,相得可憐。
而異地,注定是艱難的。
見不到面,關于對方的生活只能靠對方匯報和自己想象,意洶涌的時候無法擁抱,晝夜倒導致通不及時,有時興致和對方分點什麼,等對方醒了再回,自己早就過了那個緒。
兩個人的第一次矛盾出現在6月中旬,盛悉風畢業的前夕。
彼時正和室友們興致聊起們的畢業旅行——待明天的畢業典禮結束,們就要飛往奧地利,覲見每一個音樂生心目中的音樂圣地:維也納。
而且江開正在奧地利的斯皮爾堡準備下一場的比賽,兩地相差200公里左右,不算太遠。
怕他分心,打算到了那邊,再據況決定找不找他,他訓練張的話,就專心和室友們玩,反正就算不張的話,他頂多也就勻點晚上的時間。
就是個千里送炮的大冤種。
江開的電話就是那個時候來的,他質問為什麼不能聽話點,又和任豪杰聯系。
事的起因是網購狗糧的時候沒留心,把地址填到了恒天名座,只能過去拿,好死不死,每次買狗糧都幾個月幾個月地屯,對著幾百斤狗糧一籌莫展之際,恰好上任豪杰,他就幫把狗糧搬到了車里。
結果這個事居然被江開給知道了,不消多說,肯定是關伊告的狀。
如果只是這樣,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讓老同學幫個忙而已,問心無愧。
可問題是盛悉風從恒天名座回家之際,剛好和江開打過電話,說起狗糧寄錯地址的事。
江開知道恒天名座的快遞不像島灣十八號那樣有專屬管家送上門,關切道:“你一個人搬那麼多東西不是重死了?”
抱著多一事不如一事的想法,含糊其辭:“到好心人幫我了。”
所以當江開從別人口中得知這個好心人就是任豪杰的時候,他就炸了,問題的本質已經從【任豪杰幫盛悉風搬狗糧】變了【盛悉風瞞任豪杰幫搬狗糧】。
盛悉風簡直要吐,揪著告者不放:“誰跟你說的,是不是關伊?”
江開覺得逃避問題:“你別管誰跟我說的,不管誰跟我說我都謝謝。不然我上哪知道你所謂的好心人就是你十幾年的暗者。”
盛悉風則是生氣他明知關伊居心叵測,居然還維護對方。
倆人牛頭不對馬,隔著話筒吵了起來。
盛悉風沒說幾句,淚失質就失控了,直接撂了電話。
趴在桌上哭,室友幾人面面相覷,紛紛上前安。
過了三五分鐘,江開重新給打電話。
打一個掛一個。
接連被掛了十幾個電話,江開沒轍了,只能給發微信。
他認輸,跟求和。
非常典型的江開式求和。
比沈錫舟帥一點:
「盛悉風,你哄哄我不行嗎?」
「我他媽快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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