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花園餐廳。
姜晏汐如時赴約。
這場約會很奇怪,本該難過的姜晏汐一臉平靜,反倒是沈南洲笑不出來。
他的心里還在糾結,像打仗一樣。
飯菜沒有幾口,沈南洲忍不住開口了:“我聽說你要去國了?”
姜晏汐笑了一笑:“還沒有那麼快,只是先辦理退學,等申請的offer下來,我才會。”
“去哪里?”
“大約是華盛頓吧。”
華盛頓距離帝都有一萬一千七百九十二公里,若是自此一別,經年再難相見。
沈南洲默默地低下頭,用叉子叉牛排,他切得心不在焉。
好幾次他想放下叉子,他想跟姜晏汐說,說你能不能留下來。
他想說我喜歡你,說怕唐突,只敢說喜歡。
他想說你是我年遙不可及的月亮,是我喜歡了三年的心上人。
他還想自私一點說,你去國可能未必會比留在國好。
你留在國的b大,前途大好,可去了國,前程未知。
可他只敢用余悄悄的瞄姜晏汐,他自以為做的天無,卻被姜晏汐逮了個正著。
姜晏汐說:“你要是想說什麼就說吧。”
沈南洲話到邊,說出的卻是:“我可以問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他想知道為何會做出這個決定。
姜晏汐很坦白,“我想你已經知道我爺爺去世了,他得了腦部腫瘤,從前的時候做過手,但是又復發了。”
“抱歉。”沈南洲從的只言片語中到的難過,即使看上去已經很釋然了。
“沒事。”姜晏汐說:“其實在給我爺爺找醫生的時候,我發現國外的有一位醫生可以做我爺爺的手,但是國還沒有這個水平,我們是想請那位醫生過來的,可是……”
中間種種原因,姜晏汐沒有解釋。
請國外能做手的醫生過來,聽上去好像只是一句話,其中種種艱辛難以描述。
姜晏汐說:“我希我爺爺上發生的事,以后可以一點。”
沈南洲說:“那你還會回來嗎?”
姜晏汐點了點頭,的神一如既往的溫而堅定。
沈南洲閉了閉眼,拿出這輩子最好的演技,微笑著祝福他的:“姜晏汐,以后再見你就是姜醫生了,你一定,會為最好的醫生。”
話說出口,他心里的石頭仿佛落下了。
只是走在回去的路上,他的心好像被挖空了一塊。
差一點,還是就差那麼一點。
都說事不過三,是否他和姜晏汐注定是沒有可能的?
他們是兩條平行線,永遠也不可能相,自始至終,是他強求。
可若是真真正正的沒有緣分,又為什麼在去b大找的時候,恰巧在圖書館門口遇見?又為什麼在他連夜趕回a市的時候,在親親寶貝面包店門口徘徊的時候,遇見了姜晏汐?
每次上天都在他覺得毫無可能的時候,給他一希,然后將它打破。
人難過到極致的時候,真的是一句話也不想說,沈南洲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被簡言之的奪命連環call給call醒。
沈南洲打開手機就看到了簡言之的連環信息轟炸。
【昨天什麼況?有沒有功?改變了主意沒?】
沈南洲:【我沒勸】
【???】
沈南洲:【要去國了,我祝福了,一定會為最好的姜醫生】
【大清早說什麼胡話呢?腦子進水了?你給我等等,我這就來,門口瑞幸見】
沈南洲沒想去的,可他要是不去,簡言之能沖到他宿舍里把他給揪出來。
思及此,沈南洲從床上爬起來,換了裳。
瑞幸咖啡店。
沈南洲掃碼點了兩杯咖啡。
咖啡做好的時候,簡言之剛好推門進來。
簡言之一把拿過沈南洲手上的咖啡,“死我了,先讓我喝一口——”
“呸!這什麼味道?怎麼這麼苦?”簡言之嘖嘖了兩口,“怎麼這麼像中藥?”
簡言之低頭看向杯子上的標簽:“葡萄冰萃?不加糖?”
簡言之把咖啡放到桌子上,“這是什麼反人類的咖啡?”
再一瞧沈南洲,默默地喝著手里的咖啡,好像并不覺得苦。
簡言之心里嘆了口氣,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既然自己這麼難過,干嘛又要勸姜晏汐離開呢?
簡言之也真這麼問了,“既然舍不得,為什麼不告訴?要是知道你喜歡,知道你從三年前就喜歡了,你考上帝都戲劇學院也是為了……說不定會為了你留下來,是因為他爺爺的去世太傷心了,難道不是你趁虛而的好時機嗎?”
沈南洲搖了搖頭:“不是因為傷心會失去理智的人,當跟我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一次做的也一定是明智的決定……姜晏汐,從來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
沈南洲笑著說:“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我又何必再說出這些事呢?告白應該是勝利的凱歌,而不是沖鋒的號角[注1]。”
簡言之真是越看自己兄弟越覺得他倒霉悲催,就沒看見一個人之路能忐忑這樣的。
按理說沈南洲長這樣,應該在起跑線上就贏了,好家伙,他一個人生生是把easy模式玩了hard模式。
簡言之問:“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沈南洲故作輕松說:“原來怎麼辦,現在就怎麼辦唄!我難道沒有自己的生活要過嗎?”
簡言之松了口氣:“你想明白就好。”
沈南洲問:“你知道姜晏汐什麼時候去國嗎?”他難得拜托簡言之:“你能不能幫我問問你那位朋友,姜晏汐離開的日子。”
沈南洲知道,簡言之認識一位神的朋友,之前出謀劃策的時候,這位朋友提供了不關于姜晏汐的喜好,還有b大校園部態。
簡言之很警覺:“你想干什麼?”
沈南洲說:“只是想去送一送。”他不敢明正大的再去見,因為他演技拙劣,難以掩飾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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