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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總是夢到一個舊人,那麼說明很快就要重逢了。
——題記。
夏季總是悶熱的,剛下過雨的魔都氣低得讓人不過氣來,沈南洲討厭夏季,更討厭在這樣的天氣里還要工作。
然而一大早,沈南洲的經紀人就拿了個大喇叭,在他家門口開始循環播放他早年出道的黑歷史。
大喇叭循環到第三遍的時候,沈南洲忍無可忍地開了門:“凌!我最后再跟你說一次,這里不是菜市場!”
凌翹著蘭花指摁掉了喇叭,朝沈南洲飛了個眼:“請我leo,謝謝。”
凌捻地走進沈南洲的別墅,在沙發上坐下,翹起了二郎:“honey,我來是為了提醒你,今天上午十點半,有一個來自橙子日報的采訪,現在是早上七點半,除掉路上的時間門,你最多還有兩個小時做造型,我幫你了造型師到家里,不用謝。”
凌說:“對了,下次有工作的時候,手機別靜音。”
沈南洲深呼吸兩次,說:“為什麼要做造型?這只是一個采訪。”又不是他的巡回演出。
凌像是知道他心里想什麼一樣,說:“但是如果你再不好好營業一下,我恐怕,honey,你的下一次巡回演出就要泡湯了。”
“為什麼?”沈南洲微微皺眉,他不耐地撓了一下糟糟的頭發,他五深邃,幾乎是照著希臘雕塑一比一的,眼睛細看帶著一點灰藍,他抱怨的樣子,像是一只慵懶的布偶貓。
看在這張完無瑕的臉上,凌決定原諒他愚蠢的問題:“娛樂圈的新人,就像是春天的韭菜,一茬一茬地長,你要是再這麼在家里躺下去,很快你就要在娛樂圈查無此人了。”
“不對。”凌細細端詳了沈南洲那張,堪稱媧畢設作品的臉,嘆道:“你這張臉還是夠吃幾年飯的,也不至于查無此人。”
沈南洲沒好氣說:“我是個歌手。”
“呵呵——”凌微笑:“我不管你是本手妙手俗手,還是歌手,我只知道,你今天有工作。”
在兜里手機震到第一秒結尾,第二秒開頭的時候,凌準無誤地拿起手機:“你好,我是芒果娛樂經紀leo——”
凌放下手機:“造型師來了,我去門口接一下他,你在這里坐著,或許……可以吃個早飯?”
凌上下打量了一下沈南洲:“不過我建議,你最好換個服。”
……
凌帶著造型師進來的時候,沈南洲已經換了一藍白條紋的休閑服,說實話,藍白條紋總讓人想到醫院充滿消毒水味的病號服。
但是沈南洲愣是穿出了在秀場走秀一樣的氣勢,薄背細腰,不笑的時候眉眼冷峻,有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只可惜一開口就暴了他的屬。
沈南洲化妝的時候,凌在旁邊指揮著:“別抹太白,差不多就行了,眉修修,其他地方別了,做個發型吧——現在流行年,要原裝,妝不能重——”
化妝師手忙腳地據凌的要求,給沈南洲剪頭發,而當事人往椅子上一躺,安之若素地玩著手機。
凌恨鐵不鋼地拍了拍他的肩:“起來了——太子殿下!”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凌沈南洲太子殿下的時候,多半是怪氣,這稱呼來源于沈南洲曾客串過一個古裝電視劇里的廢太子,當然了,他非科班出,這段黑歷史被收錄到了小破站“沒眼看”演技大賞里。
不過由于濾鏡,沈南洲的們覺得他演得不錯,畢竟他往那一站,就是個絕世大花瓶,誰能對那張媧畢設的臉說出苛責之話?
所以還有不因為廢太子剪輯視頻坑,稱他一句“太子殿下”。
在路上的時候,凌跟沈南洲代了今天的采訪事宜:“橙子日報的采訪稿我已經提前看過了,沒有問題,還是老生常談的問題,對了,記得下,你即將作為嘉賓參與《生命之門》的錄制……”
凌的話突然被打斷。
“什麼?什麼綜藝?”沈南洲迷:“我怎麼不知道?”
凌放下手機,扶額:“我的太子殿下,我上個月跟你說過的。”
上個月?上個月巡演剛結束,他累得人快沒了……沈南洲問:“能推嗎?”
沈南洲在芒果娛樂也算是當之無愧的top藝人,還是有很大的自由選擇權的。
然而凌無地拒絕了他:“不,公司欠了人,再說了,這個綜藝的熱度很高,對你有利無害。”
“行吧,什麼類型的。”
“職場綜藝。”
“什麼?!”沈南洲微微皺眉。
“別擔心,不是讓你去求職的,求職的是素人,你坐在屏幕外面坐著就行,你的定位大概是個吉祥。”
采訪地點到了。
凌迅速閉了,而沈南洲也收拾好狀態,他不說話的時候,猶如高山雪蓮,可遠觀而不可玩焉。
進了采訪室,凌八面玲瓏地跟記者握手:“林老師,你好,我是沈南洲的經紀人leo,之前相關事宜我們已經在微信上通過了……”
記者了然,點點頭:“沈老師的喜好我已經做過功課,您放心。”
四臺高清攝像機架好,同時對準了正中的沈南洲,即使在最高分辨率的高清攝像機的鏡頭下,沈南洲的臉也挑不出一點瑕疵來。
林甜甜是本次負責采訪沈南洲的記者,按捺下心中的興,很快進了工作狀態。
林甜甜:“沈老師最近在做什麼?”
沈南洲抿:“休息。”
林甜甜出了然的神:“不知道沈老師在休息之余有沒有考慮過個人問題呢?”
沈南洲:“沒有。”
林甜甜尬笑了兩聲:“沈老師還是一如既往的專心工作,想必知道了一定很放心,可以問下沈老師的理想型嗎?”
這個問題沈南洲也回答過很多遍了:“長頭發,知,大方。”
還是那幾個模糊的形容詞。
橙子日報的問題和之前的大同小異,沈南洲臉上掛著禮貌且生疏的微笑,已經神游到天外,思考一下等會兒吃什麼。
林甜甜突然問:“都說歌手要飽嘗的苦,才能寫出深刻的作品,所以我看圈不音樂人的履歷都很富,唯獨沈老師是一片空白,沈老師過往發布的專輯里也有不是關于的,不知道沈老師有沒有嘗過的苦頭呢?”
沈南洲微抬下顎,出圓錐曲線一樣順的曲線,帶著一如既往的高傲:“我從來不浪費時間門在無用的東西上。”
沈南洲補充:“談是個人自由,但沒必要跟音樂扯在一起。”
林甜甜合上采訪本,微笑:“謝謝沈老師今天的回答,祝您生活愉快,做出更好的音樂。”
攝像師關閉了攝像機,林甜甜和沈南洲一前一后站起來,在準備出去的時候,林甜甜在心里做了一番激烈的斗爭,突然住了他:“沈南洲!你……你還記不記得我?”
正巧外面等候的凌看他們采訪結束了,走進來,聽到這一句,心里一咯噔,救!沈南洲這小子,不會在他眼皮子外,惹了什麼風流債吧?
凌悄悄打量了林甜甜一圈,眉目清秀,小家碧玉,在普通人里算個小,但跟沈南洲比起來實在是黯然失。
沈南洲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田林林?”
“對對!”林甜甜高興起來:“我是a城中學20班的!你還記得我不?我當時坐你和姜班長后面!”
凌松了口氣,原來是同學。
林甜甜說:“后來我上高中的時候,算命的說我這名字不好,就給改了!我之前知道要來采訪你的時候可高興了!剛才見面你沒認出我,我也沒好意思打招呼,怕耽誤工作!”
林甜甜大大咧咧地想拍沈南洲的肩膀,被他不聲地躲過了。
林甜甜收回手:“不好意思啊——我太激了!這麼些年沒見,你還是跟當年一樣迷倒萬千!不對雖說現實里沒見——我在廣告牌上經常見你——”
林甜甜撓了撓腦袋。
林甜甜說起姜晏汐,沈南洲突然有了印象,面前的人穿著得的黑白格子連,頭發高扎馬尾,的面容卻與十多年前的殺馬特重合起來。
是了,沈南洲記得,他和姜晏汐后面,是坐著這麼一個每日沉迷于漫畫和星座卡的。
林甜甜說:“說起來也巧,我今日來采訪你,我同事去采訪姜班長了,你們說不定能出現在一張報紙上……就是不在一個板塊,你在娛樂版,在焦點新聞板塊。”
林甜甜還在滔滔不絕地說著:“姜班長實在是太厲害了!現在是海都市大學附屬醫院最年輕的副教授,放棄了國外的名譽和高薪回國,通過人才引進落戶海都市,這氣度!不愧是姜班長!”
旁邊的凌好奇,突然了一句:“那當年的沈南洲,是什麼樣子?”
姜媽媽對姜爸爸說:“這孩子跟家里鬧矛盾了,來咱們家住一晚,正巧和汐汐是同學,明早你把他們一起送到學校。”
沈南洲站在門口,略有些局促。
姜晏汐想到他40分的理試卷,又想到今天氣勢洶洶來抓“早”的沈老爹,不難猜測沈南洲離家出走的原因。
往后退了一步,說:“柜子里有拖鞋。”
沈南洲低著頭,莫名覺得不好意思,他現在像蔫了的大白菜,毫沒有剛才做理題跟拌的神勁兒。
被老爹趕出家門,流落街頭,又恰好被死對頭的媽媽撿回家,沈南洲心里哀嘆,這是哪門子的流年不利?
是的,沒錯,“”他做理題,又被沈老爹拿來作對照組的姜晏汐,已經功被沈南洲認定此生的死對頭了。
尤其被姜媽媽從街上撿回來之后,沈南洲見到姜晏汐的一瞬間門,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他和姜晏汐一定是八字不合吧?一定是吧?!
然而老話說得好,吃人,拿人手短,沈南洲覺得自己變了寄人籬下的小可憐,默默地換好拖鞋,又往那一杵。
14歲的沈南洲已經有一米八多,長胳膊長地塞在姜家的老房子里,他不說話的時候還是很有迷的,看得姜媽媽母輝大發。
姜媽媽是個很有意思的人,長了張騙子最喜歡的臉,偏偏格又容易相信別人,要不然也不能把只見過一面的沈南洲帶回家,就因為他說是兒同學。
好在姜媽媽這輩子運氣極好,順風順水的,又有丈夫和兒護著,竟也沒吃什麼大虧。
姜媽媽看沈南洲這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問:“吃過晚飯沒?叔叔給你燒點什麼?別站著呀,坐——”
沈南洲這個人吃不吃,姜媽媽如此熱,他更加不好意思,他連忙擺手:“謝謝阿姨,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
他也不算說謊,畢竟和姜晏汐吃的那一碗大餛燉,著實是給他吃撐了。
姜媽媽說:“再吃點吧?你們正是長的時候,又要學習,能量消耗的可快了——”姜媽媽問姜晏汐:“汐汐吃什麼?”
姜晏汐想了想說:“蔥油拌面吧。”
沈南洲沒克制住自己的震驚,朝過去,那碗大餛燉吃得一個不剩,居然還有夜宵。
姜媽媽說:“好,讓你爸給做去,我去給……”姜媽媽還不知道沈南洲的姓名。
沈南洲主說:“阿姨,我沈南洲,南北的南,三點水的洲。”
姜媽媽:“我去給小沈把客房收拾出來,你們去寫作業吧,做好了給你們端過去。”
沈南洲孤零零一個人,手上只拿了一袋紅豆小面包,口袋里揣著一團的理試卷,很顯然,他沒帶書包。
姜媽媽擔憂道:“小沈沒帶書包,明天的作業怎麼辦?”
a城中學的作業大部分都是學案,每天每科都有一張,教室里每天都有剩余的學案,所以沈南洲打算明天一大早去教室,找空白的學案,抄簡言之的答案。
誰知道姜晏汐說:“我這兒有空白的學案,你可以直接做。”
姜媽媽松了口氣:“那就好……小沈啊,明天你回去也和爸爸媽媽好好談談,兩邊都不要沖,父母和子都沒有隔夜仇的,大家都要互相諒——”
沈南洲后面的話都沒聽進去,只聽見姜晏汐說,有空白的學案?
什麼?!
沈南洲神思恍惚地跟著姜晏汐進了房間門,看著從書包里出嶄新空白的學案,驚疑道:“你為什麼會有多余的學案?”難道學霸都是把作業做兩遍的嗎?
姜晏汐大大方方地說:“我拿來打草稿。”
沈南洲想起姜家住的老式居民樓,突然沉默了,他開始于心不安起來,姜晏汐的家庭條件應該不是很好吧?要不然怎麼會連草稿紙都舍不得用……
沈南洲房間門里的草稿本一沓一沓的,都是沈老爹為了培養兒子的好習慣給買的,只可惜他從來不用,直接在學案上打草稿,那一個慘不忍睹。
不過最近沈南洲的學案倒是干凈很多,畢竟他直接抄簡言之的,或者干脆不寫。
沈南洲難得到愧疚起來,姜晏汐的生活這樣艱苦,為了保持第一也一定付出了很多努力,卻因為自己老爹給老師送了禮,被安排來輔導自己。
姜晏汐可不知道沈南洲的這些七八糟的想法,把學案遞給他:“寫吧。”
每天發完剩下的學案都剩很多份,它們的歸宿都是垃圾桶,姜晏汐覺得扔了也可惜,索拿了回來,還能當草稿紙二次利用。
至于買不起草稿紙?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沈南洲從來沒覺得人生這麼跌宕起伏和煎熬過,剛才和沈老爹吵完架后的失落悲傷心一掃而空,只覺得坐如針刺。
好家伙,坐在年級第一眼皮子底下寫作業,他真的有到被學霸支配的恐懼。
最重要的是,他有一半都不會,剩下一半他懷疑他寫的也是錯的。
沈南洲寫得很快,畢竟他基本都不會,他忐忑不安地給了姜晏汐,小心觀察的神,他有點害怕姜晏汐會出嘲諷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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