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梓義順著這個思路,開始描繪孟縣的將來,百姓們也跟著他神游天外,將方才對顧青昀和蘇玉音建立的好,逐漸轉嫁到了孟縣上……不人都嘆于顧青昀的大公無私,和蘇玉音的仗義疏財,對孟縣也逐漸憧憬起來。
蘇玉音和蘇文揚坐在二樓。
蘇文揚聽完了故事,神有些古怪,道:“方才阮梓義說的,都是真的嗎?”
蘇玉音撥弄著一顆瓜子,道:“是真的呀。”
都是提供的素材。
蘇文揚疑地看著蘇玉音,問:“那……‘贅’也是真的?”
蘇玉音一挑眉,道:“這個是他自己瞎編的,不關我的事。”
蘇文揚扯了扯角,道:“也不知你家顧大人聽了,會是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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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顧青昀正坐在縣衙的書房中,沉默地看手中信件。
顧青昀看完了信,思忖了片刻,便將信紙遞到油燈旁。
火舌一點一點吞噬了信紙,片刻之后,這信便燒得一干二凈了。
張乾立在一旁,見顧青昀面不是太好,便低聲問道:“大人……可有什麼要事?”
顧青昀斂了斂神,道:“老師信中說,主上近日不大好。”
張乾聽了,微微一驚,連忙道:“這……不好?不好到什麼程度啊?”
若是主上的有變,那他們的計劃……
顧青昀看了張乾一眼,道:“不必多想,不過是風寒罷了。”
張乾這才松了一口氣,小聲:“大人,您可嚇了我一跳。”
顧青昀看了他的心思,低聲道:“無論主上子如何,該我們做的事,做好便是了。”
張乾點了點頭:“是。”
顧青昀看了張乾一眼,問:“你母親還在京中吧,最近可有給老人家寫信?”
張乾回憶了一瞬,道:“寫了,不過是半月前寫的。”
張乾是張家的獨子,也是他母親最記掛的人。
顧青昀遲疑了片刻,提醒道:“老師說,近日京城局勢多變,你還是不要頻繁聯絡得好,若是實在要寫信,便換個人名。”
張乾聽了,認真道:“是,下謹記。”
張乾說罷,正要離開,顧青昀卻忽然住了他。
張乾回過頭來:“大人,您還有什麼吩咐?”
顧青昀看著他的眼睛,道:“你隨我來江南,也有好幾個月了……這一年之約,已經過去小半,無論之后如何,到了年底,你便回京城去吧。”
房中燈火昏暗,映照的顧青昀面上,為他清冷的廓,鍍上了一層溫暖的暈。
張乾與他對視了片刻,忽然笑了:“還有大半年,大人怎知不能事?說不定到時候,我們都能回去了。”
說罷,便笑著離開了。
顧青昀靜靜坐了一會兒,看著燭臺上的黑灰塵發呆。
老師的信,一月一封。
京中局勢復雜,波譎云詭,而他在這偏遠的孟縣,總有種深深的無力。
片刻之后,他兀自打開屜,拿出里面的書冊。
這些書冊是他特意放在屜里的,待書冊清空之后,才將屜最里面的木匣子拿了出來。
顧青昀手指攏上匣子,輕輕一推,木匣子便打開了。
里面有一把鋒利的銼刀,銼刀旁邊,還有他的未盡之事。
這東西他做了好幾日了,一直不得要領,怕被蘇玉音發現,便藏在了屜最里面。
但如今不在,倒是不必再藏了。
若能在回來之前完,那是最好不過了……只是,什麼時候回來呢?
顧青昀一想起蘇玉音那般放飛的態度,就默默嘆了口氣。
罷了,今夜熬一宿,努力做完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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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縣一片平靜,然而第二日,廣安縣的主街之上,卻不大平靜了。
還未到晌午,主街街頭便了不人。
無論是路過的百姓,還是周圍的商戶,都圍著聲名遠播的蘇氏瓷坊,小聲議論著——“聽說蘇氏瓷坊要關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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