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會用他,是因初來玉縣,對玉縣不悉,需要一個本地人來打理,也才會招募了本地最有學識的先生。
但三年過去了,這孫幕僚太過執著于這玉縣一畝三分地的權勢了。
眼界與心思過于狹窄。
錢幕僚看了眼伏危,而后看向大人:“這方策,在下覺得可值得再細化一下。”
錢幕僚且都覺得可行,那便是有幾分意思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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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瀅做好二十罐面脂,已是午時二刻,
伏危午時下值,按道理就算路上耽擱了,那午時一刻也應該能回來的。這個時候都還未回來,著實讓人擔憂,虞瀅便帶著伏寧一同出門,去衙門尋。
才出到巷子,便看到伏危回來了。
虞瀅去推椅,問他:“你怎這麼晚才回來?”
伏危道:“今日議事晚了,大人讓我到未時再去衙門。”
未時,還有半個時辰多一刻。
“那歇晌豈不是可以久一些了?”
二人說著話回了家中。
伏危凈手后走回堂屋,看到堂屋中擺放著的二十罐面脂,問:“不是說要準備一百罐嗎?”
虞瀅道:“玉縣做的陶罐樣式糙,我想著面脂在哪都能做,就去蒼梧郡的時候再做,順道可以挑好看一些的陶罐。”
伏危心下略一盤算:“那豈不是要去十日之久?”
虞瀅想了想,點頭:“差不多這個時間,來回六日,沿途有村落就花些銀錢借宿。”
伏危輕輕擰眉。
虞瀅知道他因何皺眉,與他笑道:“你放心,我們會警惕的,藥和連弩我會帶著,大兄也同行,你可別忘了大兄經過你的調/教,可是能一打七的呢。”
伏危心下不想去,可他也知曉的決定是深重后決定的,有的想法。
他呼了一口氣,凝重道:“還是那句話,你萬事小心。”
虞瀅點了頭:“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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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瀅找好了去蒼梧郡的牛車,因路途遠,來回要價八十文,還要包食宿。
虞瀅只肯包住宿,讓他與大兄宋三郎一便。但吃的話,一日只給二文錢,不行就換一個人。
不用多言,這人最后還是應了。
今日大兄他們都到了縣城,在家中吃過午食后,幾人都換上了舊裳。
畢竟財不白的道理,他們還是知曉的。
雖然他們的新也不是什麼好裳,但沒有補丁,還有些新,一看就知道家中有幾個銀錢的。
很難不擔心有人窮怕了,起歹意,還是謹慎些好。
只是大兄的舊裳讓人不忍直視,最后只好穿上宋三郎的舊裳,虞瀅與大嫂則穿上了羅氏的舊裳。
段雖然不一樣,可倒也算合。
準備離去前,伏危喚虞瀅進屋。
看到穿得滿是補丁裳的虞瀅,伏危有些不習慣,只一眼后就收回了目。
他與說:“便是面脂賣不出去,也莫要氣餒,你回來后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虞瀅開玩笑道:“酒香不怕巷子深。”
二人相視一笑后,虞瀅才認真的說:“我也想過這一趟會賠,但就算賠了,我也賠得起。”
不會因怕賠本而躊躇不前。比起原地踏步,更愿意冒險一試。
“他們都在等著了,我走了。”
虞瀅笑笑,轉抬腳走,但后忽然傳來一聲低緩的聲音:“阿瀅。”
虞瀅步子一頓,轉回頭看向他。
伏危漆黑的眸子里寫滿了溫:“我在這里等著你回來。”
對上那雙眼睛,虞瀅心頭微微一,隨后輕一點頭:“嗯。”
應聲后轉,角浮現了一淺淺笑意。
虞瀅走了,院子中縱使有人說話,隔壁還有孩和大人吵吵鬧鬧的聲音,但伏危還是覺得很安靜,一如從小院離開的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