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前的事,雖然不大,卻像是一顆石子掉進水裏,濺起了一層層的水花,引起漣漪無數。
龍武衛大營。
作為大明朝最強大的一支軍隊,十萬軍馬全都駐紮在神都附近,拱衛神都的安全。
一個小太監飛馬前來,驗看過手令后,才快步進轅門。
此時,校場上正在演武,一個個彪形軍士正在被教們瘋狂練,火熱的氣波熾熱如烈火,哪怕隔了幾十米遠也能覺到撲面而來的熱力。
約間似乎能看到軍伍方陣的上空瀰漫著衝天氣,時而如龍,時而如虎,磅礴浩大。
這是軍氣,一軍之靈魂!
絕對是百戰雄兵才能有這等表現!
就算是武聖,或是菩薩落軍陣當中,也要被絞殺當場!
小太監強忍震撼,被人引領到了主帥大帳,遞上了長青宮的條子,陳應龍展開條子看了一眼,臉就沉了下來。
砰。
他面前的桌子直接被震得四,他的聲音切金斷玉一般:「好一個宮規戒律,這等私手段竟然也敢用到我兒的頭上,真是找死!」
大帳眾人,以及來傳信的小太監,見到陳應龍的反應,全都噤若寒蟬,不敢作聲。
不過,陳應龍很快斂去怒容,淡淡道:「下去吧,事本侯知道了!」
「是,奴才告退。」
小太監躬退了下去,直到出了大帳,才鬆了口氣,這位宣威侯真是好大的虎威啊,怨不得能夠鎮住龍武衛的千軍萬馬。
了額頭的冷汗,趕離開。
他是藉著其他由頭出的宮,若是誤了時間,不得會吃上板子。
果然,還未到傍晚,宮門口負責守衛的軍士就遭到了清洗,從上到下無一例外,甚至包括當日負責值守的校尉在,全部被撤職編戍邊大營,調到了邊境去和蠻夷作戰。
真是好狠!
當宮的一些貴人們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全都心裏凜然。
戍邊大營地邊境,長年累月都在戰鬥,那裏絕對是絞場,死亡率高得嚇人,去了那裏,幾乎相當於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
這一批宮門侍衛真是倒了霉,也不知道是誰的手筆,竟然玩手腳玩到了陳妃娘娘的頭上,難道不知道父親是大名鼎鼎的宣威侯嗎?
一紙調令,就能讓你生不如死!
坤寧宮,此刻卻一片安靜祥和。
朱兆霖正在小心翼翼的給王皇后按肩膀,力道適中,王皇后臉上不出慈的笑容。
拉過來朱兆霖的手,心疼的說道:「霖兒,這次你出宮就府,一定要多回宮裏看看為娘。」
「放心吧娘親,我一定會常來給您請安。」
朱兆霖連連點頭,表現得乖巧無比。
王皇后見狀,更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兒子,他還是個孩子,竟然就要出宮就府,一個人生活。
他怎麼能照顧得好自己呢?
朱兆霖忽然說道:「母后要是不放心我,不如把您邊的秦玉姐姐派到我邊聽用……」
唰!
這話一出,站在王皇後邊不遠的一個臉驟然雪白一片,緻的俏臉上出驚慌。
早就知道朱兆霖對的心思,真要是到了對方邊,恐怕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為對方的洩慾工。
想到之前那些無故墜井,或是人為「病逝」的宮和貴人,的心都在劇烈抖,可朱兆霖近在眼前,本不敢出聲反抗,只能低著頭,等待著王皇后的決定。
「秦玉這丫頭啊,為娘使喚慣了,你邊缺人,為娘就讓小環去跟著你吧!」王皇后卻沒同意。
「多謝母后。」
朱兆霖看了秦玉一眼,略憾,回頭看了一眼小環,量態倒也不錯,模樣也是百里挑一,角出一抹笑意。
小環到朱兆霖的注視,頓時渾抖起來,宛如篩糠。
「小環姐姐不要怕,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到了宮外,府里的事還要你多幫忙持呢。」
朱兆霖笑呵呵的說著,俊朗的臉上掛滿溫,可這溫卻讓小環後背都在冒冷氣。
「小環,記住沒有?」王皇后看向小環。
小環強忍著心頭恐懼,說道:「是,皇後娘娘。」
時間不早了,朱兆霖看了小環一眼才離開。
這時,黃公公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王皇后正在逗貓,不敢吭聲,好一會兒才聽王皇后說道:「宮門那邊怎麼樣了?」
黃公公趕說道:「回皇後娘娘的話,那些人的確已經遭了清洗,被扭送戍邊大營了……」
哪怕是他這積年的老太監,聽到那座磨盤般的戍邊大營,也是心頭惴惴。
「覺如何?」
王皇后淡淡問道。
黃公公一愣,遲疑著說道:「陳侯爺不好惹?」
王皇后笑了,一張臉比花都要艷:「是啊,陳侯爺不好惹啊,武聖之尊,執掌十萬龍武衛,拱衛神都,一句話就把駐守宮門的一隊侍衛直接扭送到戍邊大營赴死!是不是某一天,他一句話就能讓人敞開宮門,讓宮的衛要了本宮和天家的命呢!」
黃公公聽到這話,心中惶恐萬分,雙都在發,低著頭不敢吱聲,噗通一聲竟然跪倒在了地上。
好大的一頂帽子啊!
本是一件小事,在王皇后的描述下,卻是能夠要人命的節奏,不愧是後宮之主,輕描淡寫之間就能殺人誅心!
可是,為了給十三皇子出氣,將一位世襲王侯往死里得罪,是不是太冒險了一點!
黃公公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王皇后,只覺得那一張雍容華貴的臉龐上越發的深不可測起來。
太和殿,朱高烈依舊坐在案后,而在高臺下,赫然是站著那位不好惹的宣威侯陳應龍!
他刻板的施禮問安,做足了臣子的本分,正如他這個人一樣,極重規矩:「陛下,微臣特來請罪。」
「哦?卿何出此言?」
朱高烈抬起頭,看向了自己這位信重的臣子。
「陛下,媛兒來信,說被宮門口的侍衛刻意刁難,微臣一時衝,將那批侍衛發配到了戍邊大營。陛下委臣以神都兵權大事,臣卻公私用,有愧陛下信任,特請陛下降罪。」
陳應龍一板一眼的說道。
「既然認錯,那就罰你一月俸祿吧,你可心服?」
「臣,心服。」
「那就起來吧,朕正好有些事要找你,來人,賜座。」朱高烈一揮手,竟似是完全不在意陳應龍的公私用。
「謝陛下。」
陳應龍起,坐在了座位上。
朱高烈問道:「聽說應天觀那邊出了些子?」
「不過是千獄山的小賊罷了。」
「筋菩薩,可不是小賊了。」
「不過是一個不圓滿的筋菩薩,還不被微臣放在眼中。若不是當日人多眼雜,行事多有顧忌,微臣已然將其擒下,出他的脊柱大筋為我大明再添一副神弓了!」
「哈哈,卿的本事,朕是相信的。另外,應天觀那邊,朕要你給朕死死的盯著,不要讓任何人壞了朕的大事。」
朱高烈目深邃,端坐座上,雙手虛握,帶著一無雙的皇者氣息。
「微臣領命!」
陳應龍起,低下頭,單膝跪地。
兩人一問一答,一坐一跪,看上去竟然分外的和諧,全然沒有外人猜想中可能存在的君臣猜疑的況,反而是一派君聖臣賢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