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只是猜測,可趙公子就像嗅到腥味的鯊魚一般,豈能讓這吳舉人從邊溜掉?
有棗沒棗,先打三桿子再說!
他就握住吳康遠的手道:“不管此事不,吳兄這份誼我收下了,從今往後,味極鮮給你常留個包間!”
“啊?”吳康遠聞言驚喜萬分,指著樓上結結道:“你是說,那四個雅間中的一個?”
味極鮮開業快仨月,他還沒撈著上過樓呢,都是在樓下大堂就餐。
不是他吳公子沒錢,實在是統共就四個雅間,本排不到啊!
“不錯。”趙昊點點頭,微笑道:“請吳兄樓上用餐。”
今日用餐的客人,還是走了一些,正好有個包間空了出來。
“啊呀呀,這怎麼使得?”吳康遠覺全的都要沸騰了!趙昊這份厚禮送給誰,誰都會寵若驚的。何況是送給他這位,味極鮮的頭號!
對吳康遠來說,這可是天底下最好的禮啊,那真是給個狀元也不換了。
“顧不上吃飯了,爲了我的包廂,我也要跟他們死磕到底了!”激了半天,他握住趙昊的手道:“兄弟,我這就回去寫信,然後用最快速度送去北京,你就等著好消息吧!”
說完,他便一溜煙跑掉了。
趙昊這才拍了拍一旁惴惴不安的李九天,笑道:“此事與你無關,我是不會拿你撒氣的。”
李九天這才長鬆了口氣,又低聲音道:“公子今天有些魯莽了,應該好好說話,多賠小心,說不定還能緩轉呢。”
這是李差從沉痛教訓中總結的經驗之談啊。
趙昊卻不以爲意道:“幾條狗而已,打就打了。”
“話說打狗看主人,這次徐家的人肯定不會算完,他們指頭,你這味極鮮就要散架啊。”李九天也沒從味極鮮得好,當然不願看他們倒黴了。
“那可未必。”只聽趙昊冷笑道:“誰誰還不一定呢!”
說完,他轉進了酒樓。
李九天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的背影,不知趙昊哪來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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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爲了安人心惶惶的店員,也爲了保證食客們的用餐驗,趙昊破天荒的在店中一直坐鎮,還奉送小詩一首,爲食客們助興。
‘年雖亦薄湯武,不薄秦皇與漢武。設想英雄垂暮日,溫不住住何鄉。’
食客們聽完後大聲好,都說趙昊果然是花叢同道,當場就有許多人,邀請他日遊秦淮,夜宿溫鄉。
趙昊自然敬謝不敏,推說這詩乃父親所做,他只是借花獻佛而已。
有了詞爹的先例,食客們卻大都是不信的……
‘這人就喜歡藏著掖著……’馬湘蘭一邊琴,一邊暗暗腹誹道:‘心裡的想法比孩子還難猜。’
未時末,最後一桌客人也滿意而歸,夥計們抓時間收拾打掃。一個時辰後,晚餐的客人便會陸續到來……
趁這點功夫,方掌櫃請趙昊上樓,兩人進了那‘春’的雅間。
關上門,方掌櫃便滿臉愧道:“這次給東家惹大麻煩了,我沒臉再留在味極鮮了,這就跟東家請辭……”
“這話從何說起?”趙昊早料到他會這麼說,搖頭笑笑道:“方掌櫃不要往自己上攬責,人家是看上了咱們的味極鮮,管你討債只是個藉口罷了。就算沒有你方掌櫃,他們一樣不會放過咱們的。”
“唉,東家,這可如何是好?”趙昊這樣說,方掌櫃自然要留下了同舟共濟了。
“不用你們心,料理好店裡的事。”便聽趙昊吩咐道:“回頭再讓餘甲長多找些壯的漢子過來,日夜流值守,防備下三濫的手段。”
“明白。”方掌櫃當初的酒樓,就是被這樣玩死的,不用趙昊提醒,他也會萬分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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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國公府西花園,又稱瞻園,以歐修詩‘瞻玉堂,如在天上’而命名,素來被稱爲‘南都第一園’。
園百花繁茂、清幽素雅,奇峰疊嶂,樓榭亭臺,真如人間仙境一般。
便見整齊如茵的草坪上,十幾個環燕瘦的俏侍婢,正笑著排一行,牽著前面人的帶,和一個二十多歲的錦公子,在玩老鷹捉小的遊戲。
“抓住誰,誰侍寢!”
那扮老鷹的公子,怪笑著左撲右衝,試圖從‘老母’後抓一隻‘小’到手。見公子撲過來,扮小的侍婢們忙作驚恐狀東躲西藏,笑鬧聲、尖聲作一團。
這時,一名管家模樣的老者,帶著個鼻青臉腫的男子走進院來。
侍婢們看到有外人來了,便丟下貴公子,嬉笑著避水榭中。
“別走啊,我還沒撈著一個呢。”
那錦公子好生掃興,回頭狠狠瞪一眼管家道:“不長眼的狗東西,沒看到本公子正在興頭上?”
“小公爺訓得是,小人只顧著生氣,居然饒了小公爺的雅興。”管家忙陪著小心,假假給了自己兩耳道:“實在是不長眼的狗東西。”
“真他媽掃興。”
在魏國公府中被喚作小公爺的,不是徐鵬舉的長子徐邦瑞,而是他的小兒子徐邦寧。事實上,前者都不住在國公府,而是另居他。
徐邦寧賣相還不錯,只是眼袋有些深,一副酒過度的樣子。他接過侍奉上的面巾,一邊拭額頭的汗水,一邊睥睨那跪在地上的男子。“這又是誰?”
“這是犬子馮貴。”管家忙解釋道:“生在公府、長在公府的家生子。十六歲就幫著小人給府裡辦差,這二年主要負責給小公爺,在外頭找進項。”
“哦。”聽說是給自己找錢的,徐邦寧神稍霽,在湖邊搖椅上坐下。
侍從冰桶中提出白玉酒壺,給徐邦寧斟一杯冰涼沁人的甜葡萄酒。
徐邦寧接過來的喝兩口,方問那馮貴道:“誰把你打這樣的?”
“回公爺,是這麼回事兒……”馮貴等了半天,終於等到小公爺問話,趕忙將在蔡家巷的遭遇,添油加醋告訴徐邦寧。
“小公爺不是曾氣憤說,那味極鮮風頭好盛,都把咱們家的酒樓蓋過了嗎?”管家也從旁煽風點火道:“這金陵城中,怎麼能有蓋過咱們徐家的酒樓?小人這才讓他,去把那味極鮮買下來。”
“哦,我說過這話嗎?”徐邦寧整天說的話多了,哪記得自己都說過哪些?
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徐邦寧的臉,不能讓個孩子打了,還不做聲!
“居然敢打我的人,本公子要讓他後悔來到這世上!”徐邦寧冷笑兩聲,喝了杯中酒,抖手將價值不菲的碧玉夜杯,扔進了湖水中。
“約一下劉應芳,明天我請他一條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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