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被最后這一番話刺到了痛。
發瘋一般地拼命掙扎,一邊嘶喊:“放開我!”
“我怎麼就對不起沈榮對不起你了?我沒求著讓你們娶我。我想嫁的男子,一直都只有燕王一個。”
“我生得這麼貌人,對他癡心一片,他為什麼就是視而不見?就連納我為妾都不肯。”
“我不甘心。沈榮一個武夫,哪里配得上我。我給他下了藥,終于得償所愿,和他親近。他清醒之后,就要拔劍殺了我。”
江氏已經陷了癲狂中,指甲掐進邱明城的手背中:“我這麼他,他為什麼就是不肯要我。哪怕沒名沒分,將我養在外宅,我也心甘愿。他就是不要我。為什麼他就是不要我!”
指甲劃破手背的那點刺痛,和邱明城心底洶涌的痛苦難堪相比,本不值一提。
從頭至尾,他都被江氏耍弄在掌心里。的心里,一直只有年時癡的男人,從來沒有他。所謂夫妻斷義絕,都是他一個人的。
“我殺了你。”邱明城紅著眼嘶吼,右手陡然住江氏的脖子。
江氏呼吸一窒,臉孔迅速憋得通紅,瞳孔駭然睜大。兩只手竭力抓住邱明城的右手,妄圖將他的右手推開。
邱明城已經被怒火沖昏了頭腦,毫沒有要放過的意思。手下愈發用力。
江氏像離了水的魚,臉孔開始泛青,掙扎的氣力也越來越小。
叩叩叩!
驟然響起的敲門聲和門外的呼喊聲,驚醒了邱明城:“啟稟老爺,沈夫人前來探夫人了。”
邱明城霍然驚醒,右手一松。
江氏死里逃生,猛烈地咳嗽了幾聲,大口大口地貪婪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邱明城此時已是一的冷汗。差一點,剛才只差那麼一點點,他就要掐死江氏了。
江氏是該死,可絕不能在此時此刻死在他手中。如果沈祐真是天子脈,日后認祖歸宗就是大齊皇子,江氏到底是沈祐的生母。慶安帝要怎麼安頓江氏,誰也不知道。他不能為邱家招惹禍端……
門外的聲音再次響起:“老爺,沈夫人就在院門外等著,是不是要請沈夫人進來。”
大馮氏怎麼忽然來了?
邱明城勉強定下心神,張口吩咐:“請沈夫人去廳里稍候片刻。”
丫鬟應聲而退。
邱明城慢慢平復紊的心跳和呼吸,待稍稍平靜了,才看向江氏。江氏也緩過一口氣來了,面白得像鬼一樣,脖子上的淤痕清晰可見。一看就知道被人用力掐過脖子。
這副模樣怎麼能見人?
邱明城眉頭擰起。
江氏驚魂未定,目中滿是恨意和怨毒,卻沒勇氣再說話。
剛才離死亡咫尺之遙,那種滋味太可怕了。不想死,還想好好活著。這樁塵封多年的揭開也罷。只要慶安帝認回沈祐,就還有活路。袁湘又是個好糊弄的爛好人,說不定……還有進宮的機會。
一想到這兒,江氏的心劇烈跳,心底竟涌起一希冀期盼。
“伱現在不能見任何人。”邱明城冷冷吐出幾句:“我出去見沈夫人。”
江氏依舊不說話。
邱明城一眼都不想再看,很快起走了出去。待門重新關上,江氏慢慢吐出一口氣,躺了下來。不知想到了什麼,江氏竟神經質一般笑了起來。
……
邱明城在廳外站了片刻,調整好心和狀態,才走了進去。
面晦暗的大馮氏,站起來,沖邱明城斂衽一禮:“我今日不請自來,冒昧之,請邱夫人見諒。”
邱明城的臉也沒好到哪兒去,簡短地應了幾句:“沈夫人太客氣了。沈夫人特意來探江氏,我先代江氏謝過沈夫人。不過,江氏近來病重不起,實在不便見人。沈夫人還是請回吧!”
大馮氏心急如焚心如油煎,沒見到江氏如何肯離去,立刻道:“我看一眼就走,不會叨擾邱夫人養病。”
邱明城哪里敢讓大馮氏見江氏。江氏脖子上的淤痕,沒有三五日都消退不了。這副模樣被大馮氏瞧見了,他本沒法解釋。
“江氏病癥頗重,已經有些糊涂了,說話也不利索。”以邱明城此時的心,笑容是無論如何不出來了,說話也有些邦邦的:“還是等好些了,沈夫人再來吧!”
大馮氏也很堅持:“沒想到,邱夫人已經病到這個地步了。那我就更得瞧上一眼才能放心了。”
邱明城眉頭一皺,說話略有些刺耳:“沈夫人往日幾乎不登門,今日忽然堅持要見江氏。不知到底是何用意?”
大馮氏豁出去了,張口就道:“我和曾做過三年多妯娌,曾過大嫂。四郎也是我一手養大。現在我要見四郎的親娘一面,邱大人卻堅持不允。我心里也覺得奇怪,該不會是江氏出了什麼事吧!”
邱明城:“……”
邱明城被刺中痛,面霍然一變。
大馮氏暗暗心驚,想到沈茂半夜收到的那封要命的信……邱明城這般反常,該不會也收到信了吧!
可惜,大馮氏沒有機會再試探了。
邱明城徹底變了臉,張口送客:“總之,今日多有不便。請沈夫人速速離去。”
大馮氏總不能闖,只得咬牙忿忿離去。
出了邱府,上了馬車,大馮氏心如麻腦中一片混沌。車夫揚鞭策馬,馬車緩緩向前。不知過了多久,大馮氏才反應過來,張口吩咐:“現在去崔宅。”
丫鬟忙對著車夫傳話,車夫應了一聲,很快調轉車頭。
半個多時辰后,馬車在崔宅門前停下了。
大馮氏令人去通傳,自己在馬車里繼續滿腦子漿糊。
待會兒見了君,要不要將那封要命的信告訴?
君再聰慧,畢竟還年輕,知道這個驚天之,能沉得住氣守得住嗎?萬一在四郎面前了口風怎麼辦?
不行,不能說。現在什麼都不能確定,得守口如瓶。這樣沉重可怕的事,就讓和沈茂夫妻擔負在肩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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