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出奏折時,大理寺卿瑟瑟發抖。
夏末的薄衫被冷汗浸,生怕惹了小皇帝生氣。
但是,司矜只是接過奏折看了兩眼,便十分和善的應下:
“嗯。可以啊,送進宮吧。”
顧臨淵:???
他愣了一瞬,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下意識盯龍椅上的俊年。
眸犀利,似乎想刺穿他那雙永遠帶著偽裝的桃花目。
從中尋找一點點因為自己的猶豫不決。
但是,沒有。
年君王目堅定,甚至沒有多看他一眼,只懶懶的放下奏折道:
“大理寺卿為朋友兩肋刀,神非常可嘉。
朕很欣賞,斷然不忍心拒絕。
朕甚至都得想封云慕妍做皇后了。
誒,對了。
皇后宮,按照我朝律例,需要置辦多嫁妝來著?
朕記不太清了。
不過朕想著,大理寺卿掌管刑罰,一定比朕清楚。
既然此事是你提出來的,那麼,云慕妍的嫁妝便都由你們家拿了吧。”
說話時,小皇帝始終面帶微笑。
分不清是真心還是假意。
總之,滿朝文武現在看見他的笑。
就下意識覺得沒好事發生。
紛紛垂頭不語。
上朝的心,比上墳還沉重。
也有機靈的提前反應過來了司矜話里的意思——
在天啟,皇后出嫁,起碼要備上十萬兩黃金的嫁妝。
黃金的價值比白銀高出許多。
十萬兩,足以掏空一個朝廷大員所有的家底兒。
所以,天啟王朝能做皇后的人。
要麼家中世代為。
要麼就是經過百世積累,家境殷實,達到了富可敵國的程度。
陛下一下子讓大理寺卿拿出十萬兩,跟直接抄了他家沒什麼區別。
一聽要讓他置辦嫁妝,大理寺卿慌了。
他連忙低頭,手足無措的解釋:
“陛下,云慕妍并非臣之家人,您為何要讓臣…”
“哦?不是你家人啊,那你為什麼這麼替愁嫁啊?
說都說到朕這兒來了。”
司矜盯大理寺卿,眼角眉梢出些殺意。
看的人不寒而栗。
大理寺卿這才明白小皇帝并不愿意納妃。
慌忙跪地求饒:
“陛下,臣只是代友人詢問一番,您若是不愿,臣大可以收回這封奏折。
求您開恩,求您開恩啊!”
看到這里,顧臨淵一顆懸到嗓子眼的心終于稍稍落下。
原來,矜矜只是繞彎子要懲罰此人。
是他多…
“多慮”的“慮”字還沒想完,又聽司矜說:
“誒,大理寺卿為朕的后宮之事煩憂,何罪之有啊?
這奏折不用收回,朕很樂意立個皇后,樂意的都有點迫不及待了。
你看看,七日的時間置辦好嫁妝,夠不夠?”
七日拿出十萬兩黃金?!
這怎麼可能?!
大理寺卿實在拿不出這麼多錢。
臉黑一陣白一陣,急得快哭了。
但是他的表越痛苦。
龍椅上的司矜就笑得就越甜。
年輕的帝王像是一個痛苦收藏家。
饒有興味的觀察著一件自己隨手制造的小藝品。
大理寺卿苦苦祈求,頭都磕破了,也沒能改變司矜的主意。
最后,只好灰溜溜的回去賣房賣地,借錢拼湊嫁妝。
他后悔極了,他為什麼要幫云慕念去招惹這個錙銖必較笑面虎。
到最后,自己落得個傾家產!
……
深夜,司矜按慣例批完奏折回到寢宮。
關上殿門,除去中。
剛準備上榻,細弱的腰肢就被一只大手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