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
陸莊村也在熱熱鬧鬧分年豬。
但是陸家人上工磨磨唧唧,工分賺的,自然分到豬的量跟著水。
此時的陸家飛狗跳。
“小叔子連續五個月沒有寄錢回來了,看看我們家過的什麼日子,有些人就是碎,總說老江家閨的壞話,搞得小叔子現在對自家人絕,不聞不問。”
陸大嫂惡狠狠朝陸二嫂方向瞪,上說話不留面。
陸二嫂氣笑:“說我,怎麼不說你自己,跑去江溪村撈著好沒?小叔子兇神惡煞誰敢當面去惹他,五個月一分錢沒有,說明什麼,說明小叔子鐵了心要分家,上回不是說說而已。”
眼看臨近過年,兩人深深的覺到強烈的不安。
陸家兩個妯娌怒火在心中翻騰,狗咬狗,一個怪一個。
陸二嫂不想看到大嫂討人厭的臉,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轉出門。
“這人有病,甩什麼臉給我看。”陸大嫂氣咻咻地站在院子里,發泄狠狠踢了一腳掃帚。
陸石和陸妞妞就在這時候追逐打鬧闖進院子里,一眼瞅見老媽黑布隆冬的臉,雙腳猛然剎住,求生極強。
陸石雙手背在后,故作的大人模樣:“老媽,你不想笑千萬不要勉強,現在你這樣,好像村口那只小花。”
小花是獵人江十四叔在大山撿回來養的一只老鸚鵡,長得丑,皮子溜,學人說話賊快。
陸大嫂剛揚起的笑容僵了僵,手里的掃帚,罵道:“臭小子!!!有本事你別跑!!!”
陸石捂住屁滿院子竄,狂吼道:“陸妞妞一邊去,別擋路,掃帚無眼,誤傷一概不負責。”
陸妞妞撒丫子進屋里頭,趴在窗戶樂滋滋看哥哥逗老媽。
陸大嫂追著陸石滿院子跑,氣吁吁,渾冒著熱氣:“氣死老娘了。”
陸石瞄了一眼老媽,原本臉鐵青的臉龐如今變得紅潤,這才停下腳步,揚起大大的小臉討好老媽道:“現在舒暢了吧?”
陸石趁機鼓起勇氣,說出心里話:“老媽你就別和二嬸鬧騰了,我以后長大了要去當兵的。”
陸大嫂一霎間全繃,不敢置信掏耳朵,呆愣問道:“啥?當兵?”
陸石小小的直,如同小叔子陸淮年虔誠的表,行了一個標準的敬禮,大聲說道:“你沒聽錯,我想穿上一軍裝,雖然現在我的能力很小很小,但是老媽,我會長大的,我會變好的,你會支持我的對吧。”
陸大嫂被眼前自己的兒子震驚了,突然間心狠狠,眼眶潤,鼻子竟然罕見的泛酸:“那肯定的,老娘一輩子就盼著你和妞妞爭氣。”
就是一個很矛盾的人,撒潑貪小便宜,臉紅脖子和別人吵架,可是,對自己的一雙兒好的很。
陸石堅定的說:“老媽,如果小叔子分家,那就分家吧,當兵要看家庭和睦不和睦,有沒有干壞事。”
“我不要七八糟的家,我們家丟下一些麻煩后,不是可以飛更遠更高嘛。”陸石捂住小心臟,委屈著老媽。
小叔子每年回來,只要他有空,教他打拳,帶他跑步,陪他立軍姿。
還會講故事,告訴他大道理。
他可喜歡小叔子和小嬸嬸了。
所以,老媽快放下偏見和仇視。
陸大哥此時站在門口,聽到兒子雄心壯志的話語,簡直不敢相自己的耳朵,急得大步走前來。
他第一次好好看皮實的兒子陸石:“誰教你說的?”
陸石拍拍小脯,自豪的小模樣格外神氣:“還用人教?我喜歡的事,我就要去做。”
陸大嫂僵在原地,直瞪瞪盯住丈夫陸淮山的臉,責怪道:“連自己的孩子都不信,你做什麼父親。”
陸大哥:“.............”
夫妻倆勞碌了半輩子,乍然間燃起新的期待,下定決心:“分!!”
保不準,兒子干一番大事,當上好兵,還用愁嗎?
~~~~~~
縣城。
陸二嫂被人群出隊伍,嫌晦氣拍拍上的灰塵,轉頭一看。
老江家的老大媳婦翠花在供銷社門口排隊,老二媳婦春花幫忙看地上的東西。
之前在陸家到的氣,通通回報給老江家好了。
那子心思如破繭的春筍瘋狂冒出來。
眼珠子骨碌轉溜溜,特意上前教唆幾句:“好巧啊,老二媳婦也在。”
老二媳婦春花喏喏,點點頭:“是啊。”
陸二嫂嘮了幾句家常,話鋒一轉:“我一個外人都替你打抱不平,那江老爺子和江老婆子多偏心啊,什麼都補給老三,特別是你,在二房不好吧,人家老兩口子明擺著柿子就拿的。”
“你看看老三搬新家,打家都是找老大,都沒找你們老二,我不多說了,春花,你機靈點,別吃虧咯。”
當翠花兩手提滿年貨走來,陸二嫂理所當然擺譜,嗤笑一聲,丟下一個炮炸彈,扭著子重新去排隊搶年貨。
翠花:“.........”
春花:“..........”
老大媳婦翠花扯了扯老二媳婦春花:“陸二嫂這人碎,你左耳進右耳出,別被帶偏了。”
“好。”
可是呀,春花心中藏了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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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
春花耿耿于懷,找了老二說話。
江老二一瞪眼,教訓道:“爹和娘早早為我們打算,分了家,不用我們小家子出錢,你還不滿足?”
“春花,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陸二嫂為什麼找你說這些話,不是嫉妒你嗎?還是說專門找我們老江家不痛快。”
春花猛然間想起來,柚子的未婚夫是有說過分家的。
這事兒可大了,春花驚愕的口而出:“和我說有什麼用?我沒有為老江家生出一個大胖兒子,兩姑娘三丫和四丫頂個什麼事。”
江老二恨鐵不鋼,食指媳婦兒的腦門,語重心長解釋道:“我說你要學一下大嫂,大嫂人來的,不輕易得罪老三家,明眼人一看,以后老三家的三個孩子有出息的。”
“甚至連村長給面子老三,大順叔會做蠢事?”
“你別傻糊涂,敗壞兩家之間的分。”
春花打著哈欠,聽丈夫的沒錯。